《情迷廊桥》张座右

1、初会廊桥

　　一、初会廊桥
　　欧阳冬雪师范学院毕业了，她被分配到平顺山区小学教书，临走时，妹妹欧阳秋菱来送她。欧阳冬雪和欧阳秋菱是双胞胎姐妹，长得很相似，如果不仔细辨认，连家人都分辨不出哪个是姐姐，哪个是妹妹。为了便于区分，姐姐梳了头发，妹妹扎了辫子。
　　她俩坐了几个小时的长途汽车，才到了平顺山区那所小学所在地。下了车，两人向小学走去，姐姐提着行李，走在小路上，被山区的景色深深吸引了，那路旁的高大樟树和点缀在山坡上的农舍，以及放牧的牛羊，简直是一幅美妙的图画。妹妹低头走着，有些无精打彩，她说：“姐，真晦气，读了几年书，还要到这鬼地方来。”姐姐说：“别这么想，人生的路很长，有些曲折也不是什么坏事，艰苦的地方有时反而能磨练自己的意志，对于将来的生活会有好处。”妹妹抬起头睁大一双明亮的大眼晴说：“姐，你真行，什么时候都能自我安慰，都怪我们家穷，无势无力，如果有个好爸爸，就不会分到这鬼地方了。”正说着，有一条清澈的溪水挡在了前面，溪上有一座木桥跨在溪上。那木桥双层结构，旁边雕梁画栋，看上去就像一座水上的房屋，这里人称它为廊桥。
　　两人走上桥去，欣赏这古朴的桥梁，看样子这桥已有几百年的历史了。桥上有一幅对联写道：“桥上风月依旧，世间事情难留。”两人觉得有些意思。正在这时，桥边走出一人，对欧阳冬雪笑笑说：“我巳在此等候多时。”两人吓了一跳，细看，原来是欧阳冬雪的同学上官云涛，他常到欧阳冬雪家，所以家里人都认得。欧阳冬雪说：“你怎么在这里？”上官云涛说：“你还问我？你到这里来也不告诉我，我到了你家，问阿姨，才知你们俩到这里来了，我就开车过来了，你看，溪边那就是我的汽车。”果然，溪边停着一辆崭新的宝马。
　　欧阳秋菱知道上官云涛在追欧阳冬雪，就借故走开了。冬雪说：“谁要你来的，我到这里来不愿告诉任何人，你来是笑我吗？”上官云涛笑说：“怎么会呢，我是怕你寂寞，来陪陪你。”欧阳冬雪叹口气说：“怕我寂寞？怕我寂寞你能天天来吗？真是……”上官云涛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沉默了一会，才说：“我会常来看你的。”欧阳冬雪不理他，招呼妹妹一起走了。上官云涛跟上来，从姐手中抢过行李，一起走进了小学的大门。小学的校长姓蔡，腿有点拐，人倒是个好人，他热情地接待了欧阳冬雪等人。等到欧阳冬雪安置下来之后，欧阳秋菱坐上官云涛的车回城里去了。欧阳冬雪目送他们回去，看着他们的车消失在山野中时，对于这个刚从学校出来，远离家人的年轻人，难免感到一阵阵的孤独和冷落，特别是想到失联多年的父母，眼泪不知不觉顺着洁白的脸颊流了下来。
　　车上，欧阳秋菱对上官云涛说：“我姐心情不好，你可不要和她计较。”上官云涛笑说：“我知道，我会常去看她。”
　　秋菱回到家，听见二姨和二姨父正在吵架。二姨说：“冬雪放弃了读研究生，主动去乡村小学教书，真苦了这孩子。”二姨父说：“苦什么苦？她不去教书，不去工作，我们养得起吗？我一天风里来，雨里去，辛辛苦苦，能挣多少钱？”二姨说：“不是你的孩子，你就不心疼。”二姨父说：“谁叫她父母不回来，天下哪有只生不养的父母？”二姨说：“他们暂时不回来，一定有原因，你就这么斤斤计较，全无亲戚面子。”二姨父说：“什么面子，我就是没面子，秋菱那丫头也一样，不去找工作，在家吃闲饭，有空我就骂她。”儿子杜磊听烦了，说：“别吵了，冬雪姐不是巳去教书了吗？秋菱姐也不是贪吃懒做的人，爸您真是……。”这些话秋菱都听到了，她一声不吭走进自已的房间，心里只想哭。不久，她到山村小学找冬雪，把听到的话向冬雪诉告，冬雪看她一脸委屈，劝她说：“秋菱妹，我们寄人篱下，要自认吃亏，吃亏是福，别和别人计较。再说，二姨父开车确实辛苦，挣不了几个钱，让他说说，我们也要谅解！”秋菱含泪说：“姐，你真想得开，我可没有你这样的胸怀，我只恨妈为何抛下我们不管，我又想她又恨她。”冬雪也含泪说：“爸妈肯定也有难处，不然不会丢下我们不管。”姐妹俩在偏辟的小学里互诉衷肠，姐姐留秋菱在小学里吃了饭，然后送她回去。
　　欧阳冬雪在小学里既要教语文，又要教算术，一天五六节课，真是很忙。由于忙，倒也忘了孤独与寂寞，可是一到星期天，就有些想家、想亲人。这天也是星期天，她觉得有些无聊，就走出学校，漫无目的地来到廊桥上，由于阴天，又下着毛毛雨，桥上显得有些冷落，行人也不多。欧阳冬雪觉得空落落的，只有桥下的溪水潺潺地流着，远处不时传来几声鹧鸪的叫声，听起来令人心酸。这时，她想到了自己的亲人，渴望回到他们身边。突然，一个人从桥那头走来，手里提着许多东西，像是一个走亲戚的人。她盯着看，仿佛有些熟悉，走近了，原来是他——上官云涛。这个人的到来，让她驱逐了心中的许多孤独，也增添了对他的好感。她身不由己地站起来迎上去，上官云涛看见了她，兴奋地小跑过来，两人互唤着对方的名字，冲到一起。上官云涛说：“欧阳冬雪，你好吗？想死我了！”欧阳冬雪说：“想死我了为什么现在才来？”上官云涛说：“除了星期天，我也没空。”说着，上官云涛就想去她的学校，欧阳冬雪阻止了他，说：“别急着往小学去，就在这里坐坐吧！”上官云涛会意，紧挨着她坐下，两人边聊边看着桥下清澈的流水和习习而来的微风，有一种温馨、甜蜜的感觉。两人从学校生活谈到现在，又谈到将来，几乎无所不谈，谈到高兴时，互相大笑。欧阳冬雪常常唉声叹气，上官云涛问她为何？欧阳冬雪叹气说：“你有一个好爸爸，开了个大公司，将来你就是公司的接班人，而我只是个山区小学的教师，前途迷茫哪！”上官云涛安慰她说：“别这么想，只要我们在一起，我的还都不是你的吗？”欧阳冬雪冷冷地说：“那倒不一定，你们男人一天一个心，叫我怎么相信你。”上官云涛急了，涨红脸说：“欧阳冬雪，我和你相处这么久，你难道还不了解我的为人吗，我是朝三暮四的人吗？如果你不相信我，我可以对天发誓！”冬雪捂住他的嘴说：“我是开玩笑的，试试你，何必当真。”上官云涛搂紧她说：“你看，这青山绿水多美，此刻只有你我两人，我多么希望我们能天天相守在一起，享受这大自然给予的恩赐。冬雪，你是我最亲的人，我发誓永不变心！”欧阳冬雪感到一阵阵的温暖和甜蜜，她紧紧地依偎在他的怀里，轻轻说：“我也爱你，我也发誓，非你不嫁。”这时的廊桥看起来是多么得美丽，仿佛是天上的仙景，旁边充满着腾飞的云雾和悦耳的音乐。
　　过了许久许久，两人才站起来，来到廊桥的石碑佛前，对着石碑佛上官云涛说：“求神灵保佑，我们两人从此不再分离，永结同心，百年到老！”冬雪也说：“求神灵保佑，我们两人从此不再分离，永结同心，百年到老！”
　　天慢慢黑下来了，上官云涛还想往小学校去，在这过夜，欧阳冬雪拉着他说：“不必了，你回去吧，路途遥远，车也不好开，下次来吧！”上官云涛点头说：“好吧！下星期再来。”欧阳冬雪接过礼品，送他到轿车边，两人依依不舍，挥泪而别。欧阳冬雪目送他的小车消失在夜色中，心有若失，带着惆怅的心情，慢慢地走回学校去。
　　一周的时间，对于常人来说并不长，可对于欧阳冬雪来说，却长于过年。欧阳冬雪左等右等，终于等到了星期天，吃过中饭，她就早早来桥上等候。不久，汽车的喇叭声响了，上官云涛真的来了。欧阳冬雪一阵兴奋，冲下桥来到车边，上官云涛已经下了车，两人手拉手走上桥去。两人边走边聊，说不尽的相思之情。到了桥上，上官云涛拿出给她买的新手机，说：“你妹和二姨很想你，有了这个手机，可以和家里多联系。”欧阳冬雪接过手机，高兴地跳了起来，说：“你真好！想得如此周到，不过，多少钱？我得还你。”上官云涛笑说：“你我何必如此计较，等你发了工资再说吧！”两人走了几步，上官云涛突然停下来说：“还有一件事，我差点忘了，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给你带来了生日蛋糕。”欧阳冬雪笑说：“我还以为你忘了，原来还记得，看来你真的不错！”上官云涛也调皮说：“你这才知道吗？我本来就是个大好人！”上官云涛回到车上，拿出生日蛋糕，和欧阳冬雪走进学校里。蔡校长住在学校里，见到欧阳冬雪和上官云涛一起来，知道上官云涛是欧阳冬雪的对象，非常热情地招呼他们。上官云涛见校舍陈旧，甚至有些地方塌落了，说：“校长，这些地方是否该修缮一下。”蔡校长说：“不是不想修，只是没有经费。”冬雪说：“这里条件差，经费很困难，体育器材也不足，要是有人帮助，捐赠一点就好了。”云涛说：“让我想想办法，多少捐赠一点。”蔡校长高兴地拉着云涛的手说：“多少不要紧，有你这句话，我就很感激了。”
　　上官云涛说明今天是欧阳冬雪的生日，让蔡校长一起庆祝欧阳冬雪的生日，蔡校长愉快地答应了。当生日蜡烛点上后，大家唱起了祝福的歌曲。
　　之后，上官云涛拉着欧阳冬雪走出了学校，来到廊桥边上的河岸上，对欧阳冬雪说：“今天还有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要做。”欧阳冬雪说：“什么事？别卖关子，快告诉我。”上官云涛回到车边，从后备厢里拿出一棵树苗和一把锹说：“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想在这天，在这里，我们两人共同种下一颗同心树，等将来，我们老了，来这里看这棵树长得有多大，在这树下乘凉，会是什么感受。”欧阳冬雪高兴得跳了起来，激动地说：“想不到你还有这么个好主意，真是我的好老公！”
　　两人一起在河岸边种下了一棵同心树。上官云涛对欧阳冬雪说：“我说一句，你说一句，互相祝福，互相表达心意如何？”欧阳冬雪点头答应了。上官云涛对着树苗说：“同心树，同心树，我们永不分离。”欧阳冬雪说：“相依为命。”上官云涛接着说：“患难与共。”欧阳冬雪说：“白头到老！”说完，两人哈哈大笑，拥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