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在等我》猫猫桔子

5、第 5 章

　　护士边走边说：“没什么大问题，脑内没有出血，有些脑震荡，外伤需要缝几针。”

　　“小帆，小帆。”陆野摸摸何佳帆的额头，轻声喊道。

　　“别碰她，让她安静点。”一直没说话的齐耀开了口，冷冰冰地不带一丝温度。

　　何佳帆的伤口缝了五针，王芳老师找到他们时候，何佳帆刚刚缝好伤口，推到病房。护士给何佳帆挂上吊针。叮嘱道：“刚才打了麻药，她可能还要一段时间才能醒过来，虽然做了CT，暂时没有脑出血，还是要住院一周进行观察。”

　　王芳道了谢，长出了一口气，当老师的，最怕学生们出什么事。当她听到学生们跑来向她汇报，说是何佳帆的头摔在地上，出了不少血，她紧张的手都有点发抖。听到护士说问题不大，一颗心才落回肚子里。

　　王芳看看几个学生，说：“我给何佳帆父母打个电话。”说着，她走出了病房。

　　何佳帆就是在这个时候醒过来的，许朵朵快言快语地讲了事情的经过，言语中又把陆野埋怨了一顿。最后说：“本来我觉得你挺帅的，现在把你踢出十大公子队伍。”

　　这句话让何佳帆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一笑牵动了脑后的伤，又哎哟了一声，倒吸了一口气。

　　齐耀和陆野一起凑过来，一个说：“别乱动，好好躺着。”另一个说：“我哪儿配什么十大公子啊，就把我加入十大混蛋行列吧。”

　　王芳打完电话，看到何佳帆已经醒了。满脸关切：“佳帆，你感觉好点了么？你爸妈都在外地，晚上老师来照顾你吧。”

　　“我来照顾她。”陆野抢着说。

　　王芳挥挥手，好像把他们往门外赶一样。“你们明天还要上课，现在都回去吧，赶紧回家做作业去。”

　　“老师，给我姨打个电话，她会来照顾我的。”何佳帆说道。

　　许朵朵和田晓棠边往外走边说：“明天我们再来看你。”

　　齐耀看了看王老师，又看了看何佳帆，说：“老师，明天我会帮何佳帆记听课笔记，放学后帮她辅导一下功课。”

　　王芳点点头：“同学之间是应该互帮互助，特别是班干部应该起到带头作用。”

　　齐耀是王芳指定的临时班长，主动提出来帮生病的同学补课，正是一个班长应该做的。

　　三个人出了门，陆野的脚步却不肯往门口挪，看着何佳帆，一脸愧疚。“小帆，你想要什么尽管说，我明天带来给你。”

　　何佳帆想了想，说：“我倒是想起来夏天的时候吃的荔枝很好吃。”

　　“嗯，我明天给你带来。”说完，一步三回头的出了门。

　　何佳帆忍不住小声笑了，现在都是秋天了，到哪里去找荔枝啊。让你摔我一下，我总得出点难题让你也头疼头疼。

　　大家走了，室内又安静下来，何佳帆昏昏沉沉的又睡着了。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一个身影趴在旁边的桌上写着什么。听到声音，转过头来。“小帆，你醒了？头还疼么？”

　　“陆野，你没回去？”

　　“你不是要吃荔枝么？我给你带来了。”

　　“这时候怎么会有荔枝卖？”

　　“知道没有，你还让我去买。你小野哥哥总是有办法的，你想要天上的月亮，我都帮你摘下来。来，我还给你带了饭来，扶你起来吃饭。”陆野小心地扶着何佳帆坐了起来，“用我喂你么？”

　　“美得你！”何佳帆瞪了他一眼，“油嘴滑舌，我从小就对你的甜言蜜语免疫了。”

　　小时候，每次陆野惹了何佳帆之后，总是来哄她。他惯会说话，又肯伏低做小，总是逗得何佳帆破涕而笑，不计前嫌的又和他玩在一处。然后，没几天，两个人又打在一处。幸好何佳帆不是个爱告状的，不然陆野的屁股天天都得被他爸打肿。

　　陆野把小饭桌放在她的床上，打开几个饭盒。

　　“哇，都是我爱吃的。”

　　何佳帆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味道真不错，好吃好吃。”

　　陆野扒开一个荔枝放在她的碗里，“你喜欢吃，我明天再给你送来。”

　　“不用不用，医院里面有饭，我在医院里买就行了。”

　　“那怎么行，就给我一个赔罪的机会吧，让我表现表现。”

　　“以后你少欺负我就行了，这回少不得后脑勺上又会留一个疤。唉，也不知道会不会长不出头发，那可难看了。”

　　“难看怕什么，我又不嫌弃。”

　　“嘁，谁在乎你嫌弃不嫌弃，最主要的是，没准我会变笨了，以后考不上大学了。”

　　“那我也不嫌弃。”

　　“你还敢嫌弃我，我要是考不上大学，都是你的错。”

　　“我认罪，我负责。”

　　何佳帆和陆野从小斗嘴斗惯了，现在陆野丝毫不回嘴，说什么都认怂的态度很让何佳帆满意。

　　“佳帆，你好些么？”小姨从门外走了进来，“我刚刚跟医生咨询了一下，虽然摔到了头，好在没受什么内伤。在学校也不小心点，多危险啊。”

　　陆野有些不好意思，说：“阿姨，是我……”

　　何佳帆打断了他的话，“小姨，我以后会注意啦。陆野，你回家吧，谢谢你来看我。”

　　看着陆野的背影，小姨问：“这个男孩子怎么那么关心你？是不是……”

　　“小姨你瞎想什么呢，以前我们住一个大院的，他爸和我爸以前是同事，小时候就在一起玩的。肯定是他妈让他来的。”

　　小时候，每次陆野和何佳帆打了架，陆野妈妈都会揪着陆野的耳朵，让他上门给何佳帆赔礼道歉。有时候明明是何佳帆打了陆野，陆野的耳朵也被他妈照揪不误。

　　何佳帆想着小时候的事情，心里觉得好笑，又剥了几颗荔枝丢进嘴里。

　　何佳帆头疼了一晚上，一直是半梦半醒。早上靠在床头上吃早餐的时候，看到田晓棠在门口探头探脑。她招招手，田晓棠笑嘻嘻地跑了进来。

　　“佳帆，我把你的书包给你带来了，还放了几本漫画在里面，你无聊的时候可以看看。”

　　“还是晓棠最贴心了，快去上课吧，一会儿要迟到了。”

　　“嗯，放学我再来看你。你乖乖听医生的话哦。”

　　田晓棠走出医院的时候，正好遇到陆野，这家伙急匆匆穿过人群，肩上背着一个大旅行包。

　　“陆野，陆野！”

　　陆野却没听到她的喊声，自顾自的扛着大包进了医院，田晓棠心下好奇，跟着陆野上了楼，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站住了，歪着头向里看。

　　陆野把旅行包放在何佳帆床边的椅子上，看着何佳帆诧异的目光，他说：“我把我的好东西都给你拿来了。”拉开拉链，抱出了一摞书，“武侠，惊悚，侦破，奇幻，应有尽有。”又拿出一个电脑，“我在里面装了不少游戏，还有一些电子书。还有这个，你可以听音乐。这个……”

　　他好像献宝似的，掏出一样又一样，最后竟然拿出了一只憨态可掬的毛绒玩具，何佳帆仔细一看，是一只恐龙。

　　“你们女孩子不是都喜欢抱着布娃娃睡觉么？你又喜欢恐龙，睡觉的时候就抱着这个吧。”

　　何佳帆哭笑不得，“够了，够了，你赶快去上课吧，就快要迟到了。”

　　陆野走出病房，在楼梯口遇到了田晓棠。“田晓棠，小帆挺好的，你赶快回学校吧。”

　　“陆野，医生都说佳帆没什么大问题，你不用太愧疚了。”田晓棠快走几步，赶上陆野的脚步。

　　“我这么没心没肺的人，不会总是沉溺于过去的错误无法自拔的，更不会让我的余生在追悔中度过。”他突然一本正经、字正腔圆的来了几句朗诵腔。接着又嘻嘻一笑，“我不是愧疚。”

　　田晓棠听了他没头没尾的话，正要询问，陆野已经一步跨进了教室。

　　如果忽略掉隐隐作痛的后脑勺，何佳帆简直觉得她现在是最幸福的人，不用早起，不用读书，不用听老师唠叨，想睡就睡，想吃就吃，打游戏、看小说这种平时的奢望现在都唾手而得。

　　她戴着耳机，哼着歌，心里高兴着自己的因祸得福。不过不能出去，只能站在窗前看看风景，这是惬意日子里的美中不足啊。

　　齐耀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情景。头上缠着绷带的何佳帆，哼着跑调的歌，趴在窗户上往外看得入神。

　　齐耀问道：“何佳帆，你怎么样了？”

　　何佳帆没有反应。

　　齐耀向前凑了凑，顺着何佳帆的目光看过去。窗户外面一只蜘蛛在忙碌的结网，纤细的蛛丝在微风中轻轻摇晃，那蜘蛛辛勤地爬来爬去，何佳帆看的津津有味。

　　齐耀摇了摇头，看着何佳帆的目光柔和起来，仿佛看到小时候趴在地上看蚂蚁洞的自己。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何佳帆这才发现他的到来，高兴地问：“还没放学呢，齐耀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最后一节课自习，我就跟老师请了假，来给你送今天的笔记。喏，这是我给你抄的一份。”

　　何佳帆翻开齐耀递过来的笔记，他的字整齐又干净，横和竖都笔直刚劲，棱角处却稍显圆润，看上去和煦饱满，很是舒服。

　　“你还头疼么？”齐耀问道。

　　“偶尔还有一点点疼，不过日子过的太逍遥，经常都忘记了疼了。”

　　齐耀笑道：“住在医院里有什么逍遥的？”

　　“偷得浮生半日闲啊，不用上课，不用学习的日子多么难得，不好好享受怎么行？”

　　齐耀又无奈地摇摇头，能把住院的日子过成这样也不多见啊。“咱们学校的学生都是寸金难买寸光阴，大家争分夺秒，恨不得把吃饭睡觉的时间都用来学习。”

　　陆野到医院的时候，何佳帆正咬着笔杆听齐耀讲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