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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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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封山真不是说说而已,不过在他们这里变成了封岛罢了。
谭啸枫以前总是听她爹念叨什么今年北方大旱,南边水患,哪里又遭了雪灾巴拉巴拉的,可从未亲自见识过。
这雪一下起来就没完没了,睡个觉的功夫都快把房子埋了。
身怀六甲的母山羊都差点被冻死,苟君侯把它牵到柴房里养着这才使它逃过一劫。
天气冷得人一出门就能被冻死,岛上曾经密密麻麻的鸟群也全部失去了踪影。它们能南迁躲避暴风雪和寒冷谭啸枫他们却不行。
最初见到大雪的好心情已经完全没有了,谭啸枫每天一睁眼就开始祈祷今天不要下雪、今天不要下雪,可惜总是事与愿违,那雪堆得能有房子高。
谭啸枫开始做他们被暴雪掩埋致死的梦,每次都被吓个半死。
因为低估了天气的寒冷程度,谭啸枫他们不能不做出一个决定。那就是全员搬到厅堂睡觉。没办法,到了一月份,晚上要是不升火简直能把人活活冻死。谭啸枫半点没有心理负担,他们在地上垫了夏天用的藤席,再在上面垫上干草最后铺上皮草再把被子一盖,就着温暖的火光简直不能再满足了。
只是谭柔略有怨言,说了几句于礼不合的话,当即就被苟君侯冷嘲热讽了一番,弄得谭啸枫赶紧去打圆场。她真是为这两个操碎了心,谭柔就不说了,空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半点勾搭男人的手段都不会,抛媚眼都能眼角抽筋。苟君侯更不用说了,谭啸枫有时候都怀疑他是不是不喜欢女人。
这两个人谈恋爱一点苗头都看不见,火药味倒是很浓。谭啸枫难啊,劝了这个哄那个,简直头大如斗。
这天半夜谭啸枫又做噩梦了,梦里他们一觉醒来发现怎么也推不开房门,屋里也到处充满了不知哪儿来的雪,雪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像自己可以不停增长一样,谭啸枫想跑却怎么都跑不掉,最后被大雪整个埋住窒息而死。
醒过来一看,谭柔的胳膊正搭在她脖子上,怪不得喘不过气来呢。
“做噩梦了?”
苟君侯慵懒的声音响起来,谭啸枫抬头一看,苟君侯正靠在一旁闭目养神。
“什么时辰了?”谭啸枫问?
为了怕失火,他们三个定了守夜的时间,今天上半夜正轮到苟君侯。
他睁眼看了下谭啸枫鼓捣出来的竹筒沙漏,说:“还有一会才轮到你呢。”
谭啸枫小心翼翼的把谭柔的胳膊放进被子里,然后疲倦的说:“吓死我了,又做了被大雪困死的梦,这下彻底睡不着了。”
苟君侯瞅她一眼:“真没出息,放心吧我看这雪应该下不了多久了,你暂时还被雪压不死。”
谭啸枫没心情跟他斗嘴,只是窝在被子里看着跳跃的火光发呆。
屋里太闷了苟君侯去把窗户掀开了一条小缝,让外面的冷空气呼啸而入,带走了火柴燃烧带来的有害气体。
“苟君侯,咱们聊聊天吧。”
苟君侯走回来缩进他自己的床铺里,单手撑着头闭目养神问:“聊什么?”
谭啸枫想了想:“要不,聊聊你的未婚妻?”
“有什么好聊的,”苟君侯意兴阑珊,“我只知道她是礼部尚书的女儿,连名字都记不太清,人也没见过有什么好说的。”
“这么说你不喜欢她咯?”
苟君侯掀开眼皮看她一眼:“女人都是麻烦精……”
“只会影响你拔剑的速度对吧?”
苟君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诶,我觉得你这种人应该不是会听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人啊,你长这么大就没有遇见心仪之人?”
“从未。”
“不是吧,你这么高不可攀吗?”
苟君侯不屑的冷哼一声:“能配上本少爷的女人还没出生呢。”
谭啸枫发笑:“不是吧苟大少爷,你难道口味这么重喜欢幼女,我跟你说这可不好……”
苟君侯猛的睁开眼睛瞪了谭啸枫一眼,谭啸枫自觉消音。不过没一会她又按捺不住了。
“这么凶干嘛,你这样是讨不到媳妇的……喂,苟君侯你想过没有,要是我们回去了,你要干什么?”
“征战沙场,立不世奇功。”
“就这……除了这个你自己没什么想做的事情和想过的生活吗?”
“这就是我想过的生活。”
“那扬名立万之后呢?”谭啸枫又问。
苟君侯沉默了。
“你就不想找个心爱之人好好过日子,就是那种温柔可人知书达理,运气好一点说不定还沉鱼落雁的?”谭啸枫循循善诱。
“你不会在说谭柔吧?”
“怎么可能……”谭啸枫迅速否认,“我家莺莺贤惠貌美,要是嫁给你这个一肚子坏水的家伙还不被欺负死。”
苟君侯冷哼一声:“最好不是,要是娶了谭柔这样的女人我真怕自己英年早逝。”
“说什么呢你?”谭啸枫生气了。
苟君侯看她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被膈应死的行了吧?”
“那也不行,”谭啸枫嘟嘟嚷嚷“明明是你自己没眼光,还肖想我们莺莺……哼,你们死了这条心吧,从这一刻起我专职棒打鸳鸯。”
遇上谭啸枫这样的女人苟君侯也只能叹气而已,不然还能怎么办?
这岛上一共就三个人,珍稀得不能再珍稀,要是忍不住把谭啸枫打死了可就剩一个讨人厌的谭柔了。
“快闭嘴吧你,”苟君侯说,“你要是要是不睡就看火,我要睡了。”
“别呀,”谭啸枫说“咱们聊聊天多好,苟君侯你就不怕等你回去,娇妻美妾都跑光了?”
“跑就跑呗,”苟君侯半点不在意,“我没有妾室,也没拜堂成亲,和李芸佩根本不算正经夫妻。她走了更好,免得我烦心。”
李芸佩就是苟君侯还没拜堂的未婚妻。
“不是吧,”谭啸枫有点惊讶,她上下打量了苟君侯一眼,“你今年多大了?”
“二月刚刚及冠。”
“啊,那家里通房丫头总有吧,黎皓轩都有呢。”
苟君侯发出一声嗤笑:“怎么,臭丫头说了半天原来是说这个,你那完美无缺的黎公子有通房好像让你很不高兴嘛。唉,我劝你也不要这么善妒,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平常,你吃哪门子醋。至于本少爷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大丈夫何患无妻。就算李芸佩跑了,自然还有张芸佩、赵芸佩抢着嫁给本少爷。至于你就不一定咯。等你出去黎浩轩说不定都三年抱俩了。”
谭啸枫气得咬牙切齿,但又不得不承认现实就是这么不公平。苟君侯一旦离开这里依旧是他高高在上的大少爷,而她和谭柔就算命好脱险,回去了也免不了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狗东西,你知不知道你很讨人厌?”
“知道啊,”苟君侯老神在在,“不过我就喜欢别人气得半死还拿本少爷没有办法的样子。诶,就是你现在这样了。”
谭啸枫的确被气得半死,也的确拿苟君侯没有办法。
“你给我等着。”
“好啊,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谭啸枫更气了,她决定再考虑考虑谭柔和苟君侯的事,这狗东西根本配不上谭柔嘛。简直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又碍眼又讨厌。
冬天的确无所事事,就算他们想出门,碍于这天气也实在没办法。
不过也算难得的休息时间,自从流落荒岛。迫于生计,三人几乎没有歇息的时候,每天睁眼就是干活,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累得跟头驴一样。
只是闲久了也未免无聊,三人每天都换着法的打发时间。
谭啸枫好棋,虽然下得极烂,但就是手痒痒。
苟君侯有时候被她烦得没办法就指使她去练拉弓,美其名曰功夫不能落下一日。谭柔倒是经常答应陪谭啸枫下棋,可她下棋真的贼慢,一步棋能想一炷香。谭啸枫实在受不了,极度怀疑她是故意的。
除此之外,他们唯一的正事就是搓毛线缠毛线打毛衣。
别看苟君侯五大三粗,他打起毛衣来可是一把好手,只是此人认为这事实在有损他男子汉大丈夫的威严,所以总是想尽办法推脱。
这正中谭啸枫下怀,她正愁没人陪她下围棋呢,于是就包揽了苟君侯的毛衣毛毯等一众东西,以求苟君侯每天施舍的和她对上几局。这样一来反而带动了谭柔的积极性,她下棋不累了,想棋也不久了,腰不酸背不痛了。简直是精神焕发,斗志盎然。
谭啸枫很是不爽,甚至还有点吃醋,感觉谭柔这妹子算是白疼了,这明显的见色忘义因色弃友啊!
摔,女人的友谊果然丝毫不可靠!
谭柔和苟君侯都不知道谭啸枫的心理活动如此丰富,他们二人算是棋逢对手。
苟君侯棋风凌厉,抓住破绽就毫不留情,攻伐有度简直是暴力美学。而谭柔则擅守,总是在人意想不到的地方打得对手难以招架。
在他们两个面前谭啸枫简直是弟弟中的弟弟,也怪不得两人都不愿意和她下棋。
谭啸枫有一些忧郁,她感觉苟君侯和谭柔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这不就勾搭上了吗?
而她,则彻底被孤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