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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炭治郎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恶鬼的拳头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自己面门，又在转瞬间被炼狱杏寿郎的日轮刀挡住。
一攻一守之间，炼狱杏寿郎的警惕提到最高。他横握住日轮刀，刀刃向上，摆出攻击的架势，紧紧盯住眼前的恶鬼。
眼眶中有上弦三字样的恶鬼舔了口手臂上的鲜血，自报家门名为猗窝座，接着竟循循劝导起炼狱杏寿郎踏入恶鬼阵营，只是他的话语不能动摇炎柱半分。
话不投机半句多，双方眨眼间便厮打在一起。
炭治郎仍保持着趴在地上的姿势，愕然地看着眼前这场他尚难以触及的战斗。太快了，他的眼睛甚至无法跟上两人的动作。
猗窝座拳脚与日轮刀尖碰撞，地上尘土不断被卷起。这黑夜笼罩的一片昏沉天地间，只见得火焰流光与银蓝辉光舞出的曲线，随着二人不断移动的身形变换位置，刺破尘土卷起。
呼呼拳风似骤雨向炎柱射去，其中无法避让的一击狠狠撞在刀背上，炎柱持刀的手背刹那崩出青筋。来不及喘息，趁猗窝座旧力已尽，新招未生之际，炼狱杏寿郎矮下身子，直冲向猗窝座，与他贴面缠斗。猗窝座只见眼前金红披风一闪，炎柱手起刀落，自己一双手臂便被齐齐斩落。
疼痛激发凶性，猗窝座跳开，两截断臂一展，新生手臂如老树嫩芽瞬息窜出。他攥紧拳头，指节咯咯作响，指间犹带血迹。
恶鬼哈哈大笑：“杏寿郎，你还是快点趁年轻死去吧！”
炎柱不语，只敏锐观察他拳脚招式。
刚猛的拳头虎虎生风，擦过炼狱杏寿郎脸侧和耳畔，留下道道血痕。猗窝座收拳回身，躬身后踢，兔子蹬鹰般一脚踢向炎柱面门。炎柱上身后仰，感受到贴面劲风擦过脖颈，任身体失去平衡，顺势向右倒去，右手一撑地，一个利落至极的翻身，躲过了猗窝座后续几击。
劲风扫过战场外围的炭治郎和伊之助，他们忍不住闭了闭眼，又赶忙睁开。他们无法插足这近在咫尺的战斗，只能心急如焚地看着眼前这场战斗，渴望等到一个战斗的转机。
有一股劲风扫过，炭治郎鼻翼翕动，额头流下几滴汗珠。面前这只鬼身上无惨的气息最重，那是一种来自森罗地狱的残暴气息，而除了这种味道之外，猗窝座身上还有一种独属于他自己的气味，阴暗潮湿，非常寡淡以至于难以辨别，却让炭治郎感到几分熟悉……！
炭治郎深呼吸一口空气，闭上眼睛，细细分辨起来。
——气味的主调是血液的腥气，但不是刚流出人体的温热血液，是已经有一段时间的血液，已经能闻到淡淡的甜味与膻味，还有一丝清新的与血腥味格格不入的味道……是什么呢？有一点冰冷的凉意。炭治郎睁大眼睛。啊，是雪的味道！
他知道了，猗窝座身上那属于他自己的味道，是血液滴落在冰雪上的味道！
炭治郎绞尽脑汁回忆他究竟为觉得这股味道熟悉，首先闯入他脑海的便是那个他一生都难以忘怀的风雪归家日。就是在这样的气味中，他埋藏了自己的五位家人……
——不对！猗窝座身上的味道被他鬼物的本质扭曲了，和自然界中血雪混合物的味道存在细微不同，而他是最近闻到猗窝座身上味道的。是在哪里？快想起来啊！
一双眼睛在脑海中睁开，向他弯了弯眼睫，瞳孔深处绽放着花朵。
炭治郎指间抽搐，一道惊雷在他脑中炸开——恋雪小姐身上曾经有过的味道！
“……伊之助。”他颤动着嘴唇，尽可能不动声色地呼唤同伴。
“啊？”
“快去找恋雪小姐！这只鬼可能是冲着恋雪小姐来的！”
“你说什么权八郎！”伊之助跳了起来。
“你小声点！”炭治郎焦急万分，“别引起他注意！找善逸，让他带恋雪小姐先离开这儿。”
伊之助野猪鼻孔中哧哧地呼出两道白气：“总之就是让蒲公英脑袋带着花眼睛跑对吧！可恶，老子知道了！”他往前方投去一瞥，确定猗窝座尚未注意到这边，便贴着倒翻的火车车厢向后跑去。
炭治郎望着他的背影，捏紧了拳头。
可恶，别把恋雪小姐牵连进来啊。
伊之助刚翻过两节车厢就找到了善逸。他躺在车厢旁边，恋雪和孩童模样的祢豆子被他展开双臂护住，三人都还在昏迷中。
伊之助上前，初步探查过几人状态，便一把揪着善逸的领口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狠命摇晃。
“快起来啊蒲公英脑袋！现在可不是让你睡觉的时候！”
哪怕是善逸死去多年的太奶奶，恐怕也会被这种高强度晃动给摇活过来，更何况是善逸本人。他正在梦境中和祢豆子妹妹手牵手蹦蹦跳跳，只觉一阵地动山摇，梦境中的地面裂开一条缝，一只有小山那么大的野猪脑袋从地面缝隙中钻出，房屋大小的双眼怒瞪向他，张口喷出了烈火。
“噫——！”善逸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几乎占据整个视野的野猪头套，与他近在咫尺，吓得他一拳揍了上去，“野猪妖怪啊！”
“嗷！”伊之助猝不及防被打了个正着，捏紧了正拧着善逸领口的拳头。
“轰！”火车车厢另一侧，战斗仍在继续。猗窝座拳风所造成的冲击波撞击到地上，直接轰出一个深坑，难以想象这一击在人身上会产生怎样的威力。
尘土散去，猗窝座半蹲在深坑中间，仍维持着拳头砸在地面上的姿势，微一皱眉，扭头向车厢看去。下一秒，炎柱又持刀挥了上来，刀风幻化成一条张牙舞爪的火龙，带着灼人热度，咆哮着向他咬来。
蓝光一闪，雪花术式再次展开，悍然迎上火龙。
善逸背着恋雪，跟伊之助一同向火车尾部疾驰，口中不住地小声碎碎念。
“上弦三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恋雪小姐难道是他的目标吗？完了完了完了，炭治郎留在那里，会不会有事……”
“你小点声！”伊之助低吼，他感觉自己头套下的眼眶肯定青紫了一片，勉强压抑怒气。
“他们打起来动静那么大，这个距离听不见的啦！……咦？”善逸突然愣住，脸色发白。
……远处打斗的声音，怎么突然停下了。
锋锐至极的杀气从背后刺来，善逸一瞬间毛骨悚然，下意识用呼吸法小腿发力，足尖一蹬从原地跳开。
“轰——！”地面被巨大的冲击力砸出一个坑，排名上弦之三的恶鬼瞳孔，此时正牢牢锁定了善逸。
在血液冲击鼓膜的巨大轰鸣声中，善逸后知后觉听到了远处炭治郎和伊之助的焦急呼唤。
善逸咽了咽口水，声音颤抖：“不……不妙了啊，炭治郎，你难道指望我单抗这种级别的敌人吗……”他紧紧托住背上沉睡的少女，被恶鬼的气机锁定，一动也不敢动。
猗窝座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骤雨即将来临的阴天，声音从九幽森罗中传来。
“放下你背上的人。”
起初，猗窝座并未在意耳饰少年与同伴的小动作，毕竟他正与炼狱杏寿郎战得兴起。眼前对手是经年难得一见的人类强者，那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凛然斗气，像黑夜中一簇旺盛燃烧的火苗，猗窝座身上每个细胞都在叫嚣，让他尽情享受这战斗的乐趣。
——直到他瞥见远处那片雪花和服的下摆。
大脑一片空白。他狠厉挥拳逼退日轮刀，脚下发力追了上去。
近了，是她。
衣着整齐，白净脸上却有血痕。眉头紧蹙，眼睛闭着，对外界没有任何反应，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迷。发髻乱了，雪花发簪也不知去了哪儿……无能的鬼杀队，连个女孩都保护不住吗？
仿佛能灼烧大地的蓬勃怒意从恶鬼身上生发出来，一双金瞳在暗夜中如厉鬼索命，他向善逸伸出手，武人之手的指腹粗粝犹带层叠老茧，关节凸起，尖锐指甲直指善逸咽喉。
“把她给我。”
善逸冷汗直流，僵直了身体完全不敢动弹，尽管恐惧至极，却仍不敢松开背上少女。
——怎么可能把她给你啊！
猗窝座嗤笑一声，下一秒便迅猛冲上来，左手一探，眼看就要攥紧善逸托住恋雪身体的右手，却被火焰长刀横插进来，刀身一错，斩断了那刺青瘢痕的青白右手臂。猗窝座右臂一甩，肢体瞬间再生。他阴沉着脸，炼狱杏寿郎再次拦在他身前。
烈烈披风在炎柱身后展开，他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善逸和恋雪的身影。
他沉声问道：“你要战便来，何必为难普通人？”
“与你无关。”猗窝座眯着眼睛，目光越过炎柱，遥遥用食指点了点他背后的人影，“黄毛小鬼，最后一次机会，放下她。”
“不必威胁他。”炼狱杏寿郎眼神坚定，“我不会让你带走素山小姐的。”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