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鹭于飞》木一林森

3、归处

　　听见女婢禀报的常女侍惊叹一声，随即急忙起身，在女婢的带领下走出蔷薇居，沿着内院通往外院的小径径直往外院堂屋走去。步行至聚贤居前，看到女婢和家仆们都聚集在院门口在窃窃私语，遂停下来仔细听，原道是家仆们都在议论刚刚进去的女郎和她的女婢。片刻后，常女侍轻咳一声，打断了他们的讨论。女婢和家仆们立刻停止了话语，忐忑不安的看着常女侍，常女侍未言一语，驻足盯了他们一会儿，便离开大门向屋内缓缓走去，激动的表情掩去，脸上挂起亲切的微笑。、
　　常女侍跨过大门，远远望去，便看见宴客厅内坐着两位女郎，一着白衣，一着蓝衣，均带着幕篱，并未摘下，也并未互相交谈，姿态端正的坐在椅上上，等待着屋主人的到来，应当是知礼守礼之人。
　　林夕二人察觉到院门口走进来两人，着眼望过去，便看见一年龄较大，梳着女婢发髻，着侍女衣饰，但明显可见比另一人布料好上许多，可见是管事之人。林夕看到两位女侍渐渐走进，便拿下了自己的幕篱，林陨见状也随即拿下了。两人容貌姣好，身姿昳丽，仪态万千。起身走向堂前，等候女侍进门。常女侍带女婢走到房门前，向林夕执福礼，行完礼后。林夕二人便随女侍继续走向屋内。
　　“女郎，吾闻汝之消息，分外担忧，遣人外出搜寻，现下见您于此，放下心来；老夫人年岁已高，吾未告知汝之信息。您二人恐惊惶多时，我带您去院内歇息，如何？老夫人闻您欲来，已安置庭院，洒扫多时，日日熏香，以待您来。请您二位随吾前往可否？”
　　“吾二人当跟随。”
　　话毕，林夕二人跟随侍女离开了这座院落，路过一个回廊，直往前走五十步左右，再右转便走到了蔷薇居前。正是之前安顿林氏家仆的院落，常女侍带着二人走向了正屋，进门之后，便是一股清香扑鼻而来，角落里放着绿植，桌子上放置着糕点和茶水，墙壁上悬挂着青竹图。房屋进门右侧向里望去，正对面是床铺，右手窗边则是梳妆台，梳妆台正对着的一侧则安置着储物箱。床上整齐的放置着青色的被褥和玉枕，房屋内的装饰品也是一色的淡色，可见主人的用心。
　　常女侍和女婢安排林夕坐在外间主桌上，请其暂用糕点和茶水，同时安排女婢去催促饭食。林夕赶忙和女侍说到，早前已用过饭食，无需在添。说罢，常女侍便遵从林夕的丰富，待林夕用完茶水后。感慨林夕路途颇为不易劳累，便伺候林夕脱装梳洗完毕，上床安置，铺好锦被，点好熏香，关好门窗，一切查看妥当之后，带着侍女和林陨一起离开房间。出去后，安排女婢也带着林陨独自梳洗，安排于东厢房歇息，随后便立于正屋门前，等候林夕吩咐。
　　常女侍在安排完林夕的事情后，赶忙走到老夫人的院落内，仔细询问老夫人的情况，询问老夫人的安寝状态，是否有不舒服，是否有惊醒，是否有人打扰。得到女婢一切如常，老夫人睡眠十分安稳的情况下，放下心来。然后便唤来了院内时候的另外一个女婢，让他去吩咐管家，将派出去的家仆都找回来，另外，林女郎的女婢和家仆，侍卫等来到府上，先不要带到蔷薇居，先安排到外院厢房中歇息，等林夕女郎醒来再做吩咐，热水和饭食都准备好，安排他们梳洗和用食。
　　所有人都安排妥当后，常女侍按照往常，回到了老夫人的院落，走进老夫人所居主屋，坐在外间与里屋相连处的凳子上等候老夫人醒来随时差遣。常女侍刚刚坐下不到一刻，就听见里屋内传来一阵咳嗽声，连忙起身，在桌子上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顺便熄了熏炉内的香。端起茶水走近了里屋床榻，在经过置衣架时拿了老夫人一件外衣，走到近前，将外衣披在老夫人身上，再将茶杯凑到老夫人嘴前，伺候好老夫人喝好茶水后，将茶杯放到旁边置物架上，便坐在床旁边角落里的矮凳上等候老夫人的吩咐。
　　老夫人在常女侍的伺候下喝完水，披好衣裳侧卧在床架上，和常女侍开始话闲话。
　　“阿常，年龄大了，觉少，睡了不一会儿就醒了，年轻的时候，每天都要睡很久呢。以前母亲久喊我不起，就拿着荆条来打我，又不忍心狠狠打我，每次都是在被子上轻敲，嘴上还很凶的骂我。我那时不听话，仗着母亲宠我，还同母亲顶嘴，母亲也不怪我，含笑的看着我犯蠢。哎，阿常，我都多少年没有再见过母亲了，好像婚嫁之后，有了谨哥儿以后就很少再回去了；再闻母亲消息之后，便是逝去了，那时我与夫君于凉州任上，所处边关，官员及其家眷都不得离任，我连奔丧都不能，还是辛苦兄长，带我尽孝，现在想来，每每都是痛意。”
　　“夫人当不必痛怀，林家主当得一声君子称号，美姿仪，佳容貌，性贤明，气大度，识通明，当不会怪罪与夫人的，家主也希望夫人一生平安顺遂，幸福美满，夫人现在的生活不就是嘛，也是随了家主的愿了。另外今日有一件喜事，报与夫人，夕娘子今日到府了。”
　　“是吗，已经到了，快扶我起来，我要梳洗着装，去看我的夕姐儿。”老夫人听到常女侍的话，立马起身，掀开铺盖，准备下床去。
　　看此情形，常女侍赶紧拦住老夫人，将老夫人双腿放回铺盖重新放回床上，盖好铺盖，对老夫人说到，
　　“夫人不必着急，夕娘子远涉山水而来，路途劳累，女婢已经将其安置在之前收拾好的蔷薇院内。夕娘子此刻已经歇息下了，带来的人马也均已安排好了，夫人放心。而且已近午时，可与夕娘子一同用饭食，再话家常不迟。”
　　“哈哈哈，还是阿常贴心，安排妥当，我就是放心，那我就等一会，等着夕姐儿醒来。哎，想想夕姐儿出生至今，还没见过呢，夕姐儿出生的时候，我还在凉州任上呢，想当年我还见过当时还是镇宁伯夫人的楚李氏呢，当年的李氏真的是温和柔美，贤惠大度，和镇宁伯两人十分恩爱，还有镇宁候弟弟那时候是真的可爱，我当时候都想自己如果有女儿，就去攀亲家了。”
　　“是呀，镇宁伯夫妻恩爱，已经有两子一女，只是有点儿可惜，去年亡故了，女儿还在襁褓呢。镇宁候本想给其守身，奈何守了一年，今年被先帝赐婚于吏部尚书嫡幼女。之后李夫人的孩子可怎么办呀，在继室下不好过呀，更何况，继室的外家还是原配外家的上司，外家出头帮忙都够呛，尤其是官场混的那些，恨不得一切都撇清。”
　　“是啊，听老爷说，今年年初赴京述职，还能赶上镇宁候的婚礼呢，按照时间来算，应该已经过去四个月了吧，镇宁候还是在年初把突厥赶回草原后，才能赶回来参加的婚礼，可怜李氏呀，就这么去了，说是生下女儿后，元气大伤，身体虚弱，我怎么就不信呢，八成是那继室搞的鬼。”
　　“夫人，慎言。”
　　首府永安府永安城内
　　“听说了吗？镇宁候嫡长子和嫡次子失踪了，四个月了还没找到，怕是凶多吉少了，镇宁候还在派人找呢”
　　“哎，估计是找不到了，两个孩童在外面肯定活不下去了”
　　“听说，是在镇宁候成亲当天赌气跑出去呢，镇宁候估计现在都很后悔。”
　　永安城到现在也在议论着镇宁候两子失踪的消息，实在是这件事情太过稀奇，要知道，永安城近五年内都没有过盗窃，拍花子，抢劫等事情了，十分安全。出了这件事情后，大家都在议论是谁做的，有说是镇宁候继夫人的，有说是外族人干的，有些说是皇帝干的，各人意见不一。虽说猜测各种，但是据当时被抓住的犯人说，他们是初次入城，看见两个白嫩的小孩子，也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贵族服饰，随手就迷晕了，绑了，然后带到城外卖给其他人了。也没有抓到其他人，猜测的这些人都和这两个人没有任何的关系，线索就这样断了，连两个孩子所去的方向都不知道，就这样消失了。
　　“夫人，小心些，歇着就行，您有什么事情让女婢去做，你都怀胎四个月了，肚子都大了，不可劳累。”
　　“没关系，现在胎也坐稳了，活动活动，去我的私库内找些药材，送予我兄嫂，兄嫂生产在即，送些药草以防万一，另外我挑出了一些熏香，托二嫂帮我送予宫里兰昭容，感谢在我镇宁候府找人这件事上的帮助。”
　　“诺”
　　“两个月了，我的花园里的草也该清了。”说罢，妇人在女婢的搀扶下坐回了椅子上，拿起了桌子上的书继续看。女婢看到妇人做好后，便离开房间，走向了外院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