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与共存》尘嚣不临

3、第 3 章

　　早晨，白悦清打开冰箱，按照说明在里面输入了需要的食物，然后支付了相应的点数。
　　大赛主办方在日常生活这方面倒是完全没有亏待他们，很多都是他们在培训所都从未接触过的高科技事物，让人不禁对原本内城人的生活产生了向往。
　　只是……
　　白悦清打开终端，看着里面比一开始已经减去不少的初始点数，有些苦恼。
　　那个庞主席大概说的真没错，主办方对他们这届还是宽松一些的，还让他们有了抢夺他人终端以外赚取信用点的办法。
　　为了保证生活，他还需要去官方设置的服务点进行工作，也就是俗称的“打工”，但是给予的点数非常少，基本只能维持基本的生活需要，想要参与更多的享受却是不可能了，大概也是为了刺激选手进行厮杀吧。
　　但是他自己倒是对那些享受没什么大的需求，而且应该也能保护自己。
　　似乎是为了回应容器，光元缓慢地游动起来，白悦清笑了下，虽说光元对他们人类来说是怪物，但那么多年的共同相处下来，他倒是觉得光元比那些研究人员更加好了。
　　至少他们是一体的，不会伤害彼此。
　　看了下舒阳房间紧闭的房门，白悦清走上前敲了敲，没有回应，只能无奈地离开。
　　他离开家时，弟弟还只有三岁，进入培训所更是很少接触其他容器，他根本没多少跟小孩相处的经验，一开始也是舒阳先来跟他搭话的。
　　舒阳是他离开培训所后的第一个朋友，他也不想这样子放弃对方。
　　只能自己先去赚些点数了，至少维持住生活。
　　运气还不错，选到了距离住所不远的服务区。
　　“舒阳，我先出去了，就在地图上离我们最近的服务区。”白悦清在舒阳门外又敲了敲，提高声量说道，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白悦清便离开了，关上房子的门，竟有种回到外区的错觉。
　　到达服务区，白悦清在机器人的帮助下更换了员工服装，便站到了点单区。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都可以用终端完成的事还要用人工，可能还是为了给他们制造工作吧。当然，服务区的工作人员都是可能会被攻击的，那件员工服装并不能给他带来任何的帮助，除了能让他跟其他参赛者区分开。
　　就算失去了真人员工，机器人也可以很快地补上，可以说他们确实是可有可无的。
　　能保护自己的终究只有自己。
　　这里的服务区是附近唯一一处，而且能够选择的东西多，房间的冰箱只提供十分有限的食物，想要解决一天的需求还是要来到服务区。
　　接连来了几个人，还没有找他茬的，白悦清看着坐在用餐区的几个人，有在培训所时看过的面孔，也有完全不认识的，也许是其他区培训所的容器吧。
　　想着，白悦清低下头捡了下台上的东西，突然看到有双鸡爪似的人手放在了他面前。
　　白悦清迅速抬头，看到一个……全身扭曲的容器站在自己面前。
　　他的头倒着，长在胸部位置，共有四只手，一双正常人的手长在背部，一双似乎已经萎缩的手放在白悦清眼前，他已经穿不下衣服，露在外面的皮肤就像干树皮一样，眼睛瞪着白悦清。
　　“您好……请问需要什么？”白悦清感觉到光元发出了警报，警惕地问道。
　　“要……这个，这个和这个……”那个扭曲的容器说着，伸出萎缩的手在菜单上点了几下，白悦清跟着他的手在机器里输入点单，又道：“请将终端对准这里。”
　　“终端……”21333号重复了一遍。
　　看他好像没理解自己的话，白悦清后退一步，抬手指了下自己的终端，“就是这个。”
　　看到白悦清的终端机的一刻，21333号瞪直了眼，缓慢道：“终端……”然后他长在背后的动了动，又猛地垂下来，指向白悦清。
　　“妙妙……妙妙，你在说什么……”21333号垂下头，像是在跟谁对话。
　　光元的警报越来越急促，白悦清直接把店员用的围裙扯下拿在手上，随时准备着从点餐区内跳出，这里太小，不便于发挥。
　　“妙妙说……让你直接帮我付……多好，多好啊，妙妙什么都知道……明明我才是人类，啊——”21333号颤抖着说，然后猛地抬起头，朝白悦清扑了过来。
　　有所预料的白悦清一把把店员围裙盖在了21333号头上，随后一个翻身跳出店员区域，来到更宽敞的用餐区，两块光元从他的手臂上游到手掌处，随后从那两个六边形的白色纹样中窜出两道照亮了整个用餐区的激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21333号还未把那一块围裙就遭到了高温激光的攻击，发出不似人的尖声吼叫，他的背上留下烤焦的痕迹，但他也抓到了白悦清的位置，见21333号跌跌撞撞地扑过来，白悦清收起一边手的激光，单手继续照射着21333号，一边移动着。
　　21333号在冲撞的过程中也把围裙顺利扯下，他的眼神已经完全由先前的呆滞变为疯狂，白悦清的眉头皱起，在培训所的数据让他比谁都要清楚光元的威力，能在受到光元的直接照射后还只是被烤焦，可见面前这个畸形的容器的□□非常强悍。
　　周围来单纯吃饭的其他容器纷纷捧着自己的食物离开用餐区，外面，另一个容器看到这场面，道：“暮暗，你又怎么了？”
　　“……那等下再进去吧，要是他没存活下来，也没有跟你接触的价值。”
　　用餐区内。
　　光元全部移动到了白悦清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根据21333号的移动从不同的六边形块中放出激光，21333号在保证视野后移动明显变得更迅速了，他和白悦清不一样，完全是依靠那四只手特别是背后的两只人手来进行攻击，面对能够远程给他造成伤害的白悦清似乎颇有些吃亏……
　　然而，这是在一个相对封闭的场所里。
　　白悦清利用用餐区的桌子绊了21333号一下，勉强与他拉开距离，光元对他的体质并没有什么改变，在速度上他明显不如被“妙妙”增强了体质的21333号。
　　“好痛啊，妙妙，那些光刺得我好痛——”21333号凶狠地瞪着白悦清，嘴里嘟囔着，又向他扑来，背上的手刮过白悦清的脸颊，长长的指甲留下一道血痕。
　　视线正对着21333胸前倒挂的脸，白悦清忍住心中的抗拒，光元迅速游移到他的脸上，两束光近距离直接照射到21333号的眼睛——
　　“啊……啊啊啊啊啊啊……”21333号跌跌撞撞地后退几步，萎缩的手捂住自己的双眼，背后的人手爆出青筋，“妙妙，好痛，好痛啊，我看不见了……好黑，好黑……”
　　趁着21333号仍旧混乱，白悦清拉开了和他的距离，跑到用餐区门口，脸上，上臂，下臂的光元全部对集在手掌，使他的整个手掌都变成了白色，然后对准仍在吼叫的21333号，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明显更粗更具有力量的白色光芒发射出来，就连被光元改造过的双眼都有些支撑不住地微微眯起。
　　一片白光中，耳中21333号的叫声越来越惨烈，最后逐渐没了声音，白悦清感觉到光元和自己都已经支撑不住这种程度的能量输出，见21333号又逐渐没了动静，便停下了攻击。
　　只见21333号倒在了他原来的位置，双眼翻白，身上是一些间断的、或深或浅的烧伤痕迹，白悦清蹲下，摸了摸他的脉搏，已经没有在跳动了，抿了抿唇，将21333号的终端取了下来。
　　明明一开始并没打算做到这个程度的。
　　白悦清很清楚，每个共生异形也有分强弱，作为培育所的中间代，光元是比较强的一个共生异形了，其实自己来到这里是有优势的。
　　但他……罢了，再想下去也是给自己徒增烦恼。
　　21333号的终端被取下后，从腕表变成了一块芯片状，白悦清打开自己终端的说明，将芯片塞入自己的终端中。
　　“恭喜您，成功获得积分，您目前的终端数：2。”
　　终端屏幕上显示着。
　　白悦清看着终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捡起掉在地上的店员围裙，默默地走回点餐区，危机解决了，工作仍要继续。主办方安排的机器人迅速将现场处理好，21333号的尸体也被运走了，不知道会被怎样处理，白悦清看着空无一人的用餐区，低下头，思维放空。
　　“你好，请来一份这个A套餐。”听到声音，白悦清抬起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墨黑的发和眼，是列车上坐他对面睡了一路那位。
　　“好的，A套餐一份，请将您的终端对准这里。”白悦清有些机械地回应着，将点单输入机器，将收款机抵到前面，“还有其他需要的吗？”
　　沈渐影看着他，漆黑的双眸倒映出白悦清的样子，说：“然后，希望能跟你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