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B）撩人》函数题

6、第 6 章

　　客厅的氛围最后是被一通电话打破的。

　　江思予一伸手，将手机从茶几上勾过来，看也没看，划开通话键：“谁？”

　　“江江，”秦可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弟弟出事了。”

　　秦可平日里几乎从来不叫她“江江”，这个名字还是秦可最开始被父母介绍给江思予的时候叫的。后来发现对方的真面目，她便习惯同身边朋友一起叫她“江哥”，偶尔“江大小姐”，“江老板”，“江美女”随情景切换，诨名取了一堆，但唤出口永远带着调笑意味。

　　江思予握手机的手一顿，几秒钟后撤开同身前那人的距离，坐直了：“你在学校？”

　　秦可：“嗯。”

　　挂了电话，江思予摘下耳机，下了沙发，走到玄关时，终于想起来似的看向沙发上的苏时。

　　苏时拉了拉被扯歪的衣领：“有急事？”

　　江思予思考两秒：“可能算是。”

　　苏时：“路上注意安全。”

　　“这么万金油的嘱咐就不用给了。”江思予指尖缠绕纯白的耳机线，勾着耳机转了两圈，“我是想提醒你，你要是想走的话，在我回来前都不要想了。”

　　刚刚从沙发上站起身的苏时：“……？”

　　“大门我设了密码，没有钥匙。”江思予暧昧地笑笑，“当然，你要是趁我不在通过我家的布置增进对我的了解猜出我设置密码的心路历程，再以此判断我的大门密码，我是没意见的。”

　　“……”

　　大门被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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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可是家里的独生女，平日里交的男朋友不少，好哥哥叫得不少，但能被她叫“弟弟”的却只有一个。
　　正是和江思予相差十四岁的弟弟，江昭。

　　刚上初中的男孩子身形才刚刚抽条，留着于这个年纪的在校生而言过长的黑发，校服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袖口挽得随意，狭长的眸幽黑如藏寒星。

　　是副非常能祸害小姑娘的相貌。

　　这是秦可见到他的第一印象。

　　彼时的江昭站在老师办公室的大门边，背靠着墙，垂着眼眸，一下一下将过长的校服衣袖挽上去，又放下来，再挽上去，不厌其烦。
　　打发时间似的。

　　耳边有人在争吵。

　　女家长尖锐的嗓音在室内回荡：“周老师，这你可得给我个说法，难不成我家孩子就这么被白欺负了不成？！”

　　周舒颜是个刚毕业入职不久的大学生，第一年就当班主任，没经历过这种境况，只能好声好气地道：“我们刚刚已经给江昭的家长打过电话了……”

　　“家长？小的打不过叫大的来打，现在大的也打过来，又打电话再叫一个过来接着欺负吗？”家长冷笑一声，“周老师，我送孩子在学校学习三年，还不知道老师会教学生怎么找帮手仗势欺人！”

　　周舒颜握着手机：“不会的，我们……”

　　办公桌上的课本被家长拿起又抛出，狠狠砸向地面，书角剐蹭过她的手腕，手机连同课本接连摔在地上，扬起一片灰尘。
　　家长一巴掌拍在桌上：“我今天倒要看看是谁教出来的这种贱骨头！”

　　秦可眉头一拧，刚要上前，手却被人扯住了。

　　“少管闲事。”

　　秦可瞪眼，气笑了：“那女的是在骂你没教养，你现在拦着我出头？”

　　江昭一掀眼皮：“刚刚在地下车库，我本来在揍那个男的时候，谁突然插进来把动静闹大害得他妈发现？最后跟老师告状？”

　　秦可：“……”

　　江昭：“谁害得我现在站在这里的？”

　　秦可：“……”

　　“少管闲事。”

　　“……”

　　秦可看着办公室中央，周舒颜一个老师站在她面前反倒更像个犯错的学生，眼圈一点点泛了红，却只能不住地喏喏，忍不住皱眉：“你就这么看着？”

　　江昭垂下眼：“等姐姐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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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思予是在接到电话二十分钟以后来到天华初中部的。
　　她花了点时间问了路才找到办公室，一进门就收到了七八束目光的注视。

　　江思予面不改色地敲了敲门，礼貌地问道：“打扰，请问哪位是周老师？”

　　周舒颜赶紧朝她走了两步：“是我，你是江昭同学的……”

　　江思予：“姐姐。”

　　一时间，办公室里围观的老师眼神都有些变化，周舒颜急切的语气也软和了几分：“情况刚刚电话里已经说了，这位就是被打的同学的家长。”

　　穿咖啡色长裙的家长目光挑剔地在她身上转了好几圈：“难怪弟弟会是那个样子。”

　　现在的江思予无论形象气质，和安分两个字都南辕北辙。

　　江思予也不恼，只是偏头唤道：“昭昭。”

　　墙边的少年抬起眼睫。

　　“她们说你打了人，是真的吗？”

　　“真的。”

　　“为什么打人？”

　　“他先欺负我。”

　　“怎么欺负你了？”

　　空气安静了几秒。

　　从头当乌龟缩头到尾的男学生忍不住了：“我……”

　　江昭平淡地出了声：“他说我既然长得那么像女的，应该很受男人欢迎，也很明白怎么讨男人欢心。”

　　办公室里的人不知前情，闻言皆是怔住，唯有江思予缓缓笑了：“说这些的时候周围有监控吗？”

　　“没有。”

　　女家长“哈”了一声：“你撒谎也撒个像样点的，小小年纪就知道污蔑同学，长大了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江思予视线略过她，落到身后脸色发白的男学生身上：“你说我弟弟像女人了？”

　　男学生对上她的眼睛，莫名地发怵：“我没……”

　　江思予淡笑了声：“你和我弟弟是一届的学生？我弟弟在学校很受欢迎吧，不然你怎么能那么讨厌他？”

　　男学生闭上了嘴，死死咬着唇。

　　“可是怎么办，江昭就是比你受人欢迎，男生，女生，甚至是老师，你一辈子都比不上他，甚至可能你想要深交的同学都跟江昭关系更好，唯一擅长科目的老师也更偏爱江昭，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没人看得到你，你想什么本来也不重要……”

　　“江昭他一个娘们唧唧的婊子有什么好得意的！”

　　话音掉在地上，整间办公室静得落针可闻。

　　江思予在手机上按了几下，转了个面，将正显示着录音的屏幕摊在众人眼前：“对未成年进行言语侮辱是可以上法庭的。”
　　她弯着眉眼，笑意吟吟：“刚刚那句话可是大家都听到了，做不得假，对不对？”

　　才十二三岁的年纪，太易激易怒，刺激两句就容易口无遮拦。

　　男学生脸色瞬间惨白一片。

　　家长凌人的盛气还在：“你弟弟打了我孩子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你不要给我转移话题！”

　　江思予笑了声：“我弟弟打他？谁看到了？”

　　家长尖声道：“我当时就在现场看到了你还想否认不成？！”

　　“没有监控，没有目击者，你孩子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被伤残鉴定为十级以内的伤势，当时现场唯一的证人只有你，怎么说还不算凭你一张嘴？连法院都知道判决的时候和当事人有亲缘关系的人证词不能采纳，你哪来的资格凌驾于法律之上？”

　　“你……”

　　江思予将手机塞回口袋里：“我这边有录音有证据，真要判起来赢的只会是我，我也不介意给你们再添两条污蔑的罪状。至于现在，与其留在这里跟我耗，我建议是早点回家收拾，随时准备被起诉。”
　　她靠近了，声音几乎贴着对方的耳膜，丝丝缕缕：“要么道歉赔偿，要么被告得家破人亡。”
　　“选一个吧，亲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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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送走了学生和家长，江思予蹲下身，捡起地上的课本，抽了两张纸巾拭净了手机屏幕，抬眸道：“手。”

　　周舒颜愣愣地抬手，掌心入手的触感厚重冰凉。

　　江思予将手机塞回她手里，淡笑了声：“别怕啊，你才是老师，干嘛要受她的气？”

　　周舒颜眼圈瞬间红了。

　　江思予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朝着墙边两人道：“看够了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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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天不撩别人会死？”秦可道。

　　江思予低头戳着手机：“不会。”

　　秦可：“那你祸害那个老师干什么？”

　　江思予瞥她一眼：“我还没问你，怎么就和我弟弟一起进老师办公室了？”

　　秦可：“……”

　　江思予领着两人出了学校，开车一路来到一座大厦后方，进了地下停车场。
　　她下了车，上楼，按键。

　　秦可在校门口就被江思予打发走了，此刻在她身边的只有江昭。他也不问去哪，只安安静静地跟着她，直到进入一处类似酒店的房间，眸光方才有了波澜。

　　房间里站了一圈人，围着正中央两个人，一个穿咖啡色长裙的女人，一个穿校服的男生。

　　两人被钳制在地上，看见她，眼神都变了：“是你！”

　　江思予淡笑了声：“好久不见。”

　　保镖一用力，直接摁住了两人下意识的挣扎。

　　“之前在办公室人多眼杂，所以不方便说，”江思予接过保镖递来的木棍，尾端挑起两人的下巴，狭长的眸子弯了起来，“比起靠嘴，我更喜欢直接套人麻袋。”

　　木棍从中间断裂，灰尘和木屑飞溅。

　　“出门在外，嘴巴放干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