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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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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暗了下来,秋日的夕阳透过窗台照射在病房的各个角落。
此时的我依旧杵在病房门前,微冷的秋风穿过窗帘向病房内吹来,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当听到房门外的脚步声慢慢走近的时候,我缓了缓神迅速地躺到了病床上。
我知道,脚步声是隔壁床大姐的。她打开了房门,轻轻地走到了我的床旁,拍了拍我的肩膀,似乎想要和我说些什么,见我已经睡了,便转身坐到了自己的床头。
此时正是晚饭时间,以往这个时候,她的家人已经把晚饭送到了病房,今天也不例外。
没过多久,我便听见了脚步声,然后便是轻声细语的交谈声。
我依旧用被子蒙着脑袋,假装睡着的模样。即使,我早已感觉到饿了,也不愿起来。
我隐约听到到身旁有说话的声音,便认定他们正在谈论我,我猜测着他们可能已经相信了黎母亲的话,认为我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也相信是因为我才导致我的丈夫有了外遇。
我想着他们此时正在看着我的可怜样,然后说上一句活该。
这么多天了,没人来看望我,也没有亲人来照看我,甚至我自己觉得相处融洽的婆婆也跑来病房对我一顿辱骂,这不足以说明我性格孤僻,难以相处吗。也因为这,那个男人才会抛弃我吧。
我想他们肯定也是这么想。
躲在被窝里的我是多么的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好几次有坐起来澄清事实的冲动,但,一想到越解释别人越会认为我在掩饰,便说服着自己要冷静。
这般想着想着,我的眼泪便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微热的眼泪便顺着眼角流到了我的耳蜗里,我极力忍住不让自己哭泣,一抹浓浓的鼻涕便由我的脸颊流到了枕头上。我一动不动的躺着,即使眼泪和鼻涕让我难受的难以入睡,也不愿发出半点的声响。我不希望别人觉察出我有什么异常。
等到房间内重新安静了下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时,我掀了捂在头顶的被子,坐在了床头,双手拿着纸巾使劲的擤着鼻涕,感觉舒服了些,于是又重新躺在了床上。
也许是刚才闷着头哭泣的缘由,不一会儿睡意便向我袭来。。。
于是,之后,每当隔壁床的大姐友好的向我问好或者对我表示关怀时,我总是勉强微笑,礼貌性的拒绝。大姐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的隔阂,她并没有过多言语,依旧微笑着做自己手头上的事。
大姐在病房里的时间是充实的。她总是早早的起床,把被子整理好,然后便会到楼底的花园走上几圈,之后吃过早饭,回到病房织着那件棕色的毛衣。
毛衣已经织了大半,从毛衣的形状看是个男人穿的。我曾经猜测过,是给她的丈夫织的,而她的丈夫便是那个经常为她送饭的中年男人。之前我有这般的询问过她,而她也只是笑而未答。
我未曾了解过有关她的事情,一方面是她从未提起她自己的事,另一方面,以前与她待在一起,我总是不停的述说着自己的遭遇与不幸,她也总会耐心的听着,给予我同情与关怀。
最近这几天,由于我特意的冷落,减少了我们之间的谈话。她并没有感觉到多少的不自在,依旧做着自己手头上的事。
这天夜里,当我辗转反侧难眠时,我听见一阵急促的喘气声,随后便是一阵剧烈地咳嗽,我从被窝里爬了起来,打开了床头灯,走到她的跟前,一刹那,我愣住了,她脸色苍白的端在在床头,见她这样,我条件反射般按了床头铃。
当护士走进病房的时候,我已经退到了自己的床旁。
这天晚上,我看着她那如同濒临死亡般痛苦的面容渐渐好转,一直到凌晨两三点。
第二天早晨,当我睁开眼的时候,阳光已经照射到病床上。我紧张地看了看隔壁床,大姐安静的躺在了病床上,依旧喘着粗气,偶尔也咳上几声。她的床旁站着那个常来的男人,男人担忧的注视着她,手里端着的水贴着她的脸颊。她吸了一小口,休息一会儿又吸了一口。男人腾出一只手,拿着纸巾擦着她的嘴角与脸颊。
“她还好吗?”我看着大姐,关切的问道。
“已经没事了,谢谢你,昨晚多亏你及时呼叫护士,不然后果不敢想象。”男人把头转向了我,绅士般的向我点了点头。
这是我们第一次语言上的交流,我能从他的言语中感觉到他的友好,并不像他的外表给人的感觉那般的冷淡。
“你别这么说,平时都是苏凤姐在照顾我,昨晚我也没做什么呀。”其实,他吧知道的是,我说的是事实,一直以来都是大姐在关心、照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