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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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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病房待的这几天,除了欣并没有谁来过,其实这样的场景我应该早就习惯了,但,内心深处却有一丝失落与难过。
曾经无数次,我独自一人默默的流着眼泪。原本想着黎的存在能够给我依靠,然而,事实是,我越想依靠他,他对我越冷漠。
这三年来,他经常很晚才回到家,一回家便躲在了书房,有时候回家早也是往书房里钻,没叫吃饭便不出书房,好不容易坐在一起吃饭,也是抱着手机。许多次,我主动的找了话题想和他聊聊天,他也是“嗯”了一声,只当作没听见。有些时候,他的父亲看他对我态度那般不耐烦,实在看不下去,便会骂他几句,他也就放下手机,应付我一下,但事后依旧如前。
他的父亲以前是乡村干部,后来退了,在老家承包了几片茶山,每年种上十几亩稻田,日子倒是过的景气,也攒下了些积蓄。四年前黎大学毕业便托关系进了现在的单位,他的父亲便花了所有的积蓄买了现在住着的小居室。本来日子过得舒心。但,前年,他的父亲因为突发性脑梗,半边肢体瘫痪,花了十几万治疗,最后还是留下了后遗症,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右手也抖个不停,重体力活是做不了了。因为识得字,便托人帮忙,在城里某工厂看守大门。
他的母亲是个乡村妇女,但却比寻常的乡村妇女时尚,精练能干,嘴巴子能说会道,前年在菜场摆了一个摊位卖菜,每天有固定的熟人光顾,生意也蛮不错。
她的父母对我也不错。日子处久了,平日里总少不了一些小矛盾,我一门心思都在黎的身上,对他的父母也是百依百顺、言听计从,纵使刚开始他的母亲对我有诸多不喜,相处久了也慢慢的有了感情。
我之前不是没想过我和黎之间的关系出现了问题,但,我宁愿欺骗自己也不愿相信他已经不爱我,甚至对我是那般的厌烦。每每这时我总会回想我们俩刚认识的那个时候,想到那些美好的时光也不会再往其他的方面想了。
此时的我抹了抹眼角的眼泪,重新倚靠在床头。隔壁床是相识几天的大姐,大姐那亲善的面庞给了我诉说的欲望。
她递给了我几张抽纸和一杯温水,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这个时候,从病房外传来几声叫喊的声音。声音很大也很粗鲁,语气中透着怒气。
“听门外的声音,好像是男人的母亲。。。”
我本欲下床出去看个究竟,但,身旁的大姐拉住了我,对我说道:“你别出去,听门外的声音充满怒气,我先出去看看情况。”
我目送着大姐走出病房,我希望着那扇重新关上的门具有一股魔力,能把房门外发生的一切隔绝在外。
然而,即使我这般想着,却依旧想看个究竟,便爬下了床,走到了病房门口。
此时,病房的走道尽头正围观着一群人,人群里,一眼便能望见一个穿着红色大衣的妇女。女人左手背拍着右手背,絮絮叨叨的和周围的人诉说着。时而气愤的跺着脚,时而扒开面前的护士想要往病房里走。我一眼便认出是黎的母亲,我没有勇气走向前去,看着她那怒气冲冲的神情,我重新退回到病房,关上了房门。然而,门外的声音依旧不绝于耳。
“林雨姚,你这个挨千刀的,有爹妈生没爹妈养的杂种,你有种出来。。。”
“阿姨,我们这是医院,请注意你的言行。”
“我什么言行,说说我什么言行,她把我儿子害的那么的惨,你不去管她,倒来管我。”
“阿姨,你先冷静一下,病房内不能大声喧哗,有什么事回家说,好吗?”
“姑娘,你别拦着我,这个事没法回家说,我今天就要讨个公道。”
此时,我的身体依旧倚靠在房门前,一动不动,听着门外的叫骂声,愣在了那儿。我不知道明明我是受害者,为什么成了始作俑者,什么“勾引”,“没有妇德”,“朝三暮四”,“生不出蛋的老母鸡”,那个我全心全意当作母亲来侍奉的老人,却在我最奔溃的时候说出这般的言语。难道真的是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