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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五十一章违章建筑 ...

  •   梨花林。

      两抹身影灵活穿梭在林间,月下锋芒出鞘,对招间衣袂猎猎回响。

      沙尘滚滚,花影娑娑。

      憋着不服之气以及那三十万人被献祭的怒火,莫寻踪是第一个拔剑对招的。

      尉璋祠会意,自然不可能再空着手,于是他也亮出了长剑。

      正是因为如此,也让莫寻踪彻底见识到了为何这家伙除了有论剑海的靠山外,还这么有底气跟他叫嚣。

      纵使莫寻踪也是心高气傲的少年,但也不得不承认,剑术上的造诣,尉璋祠确实是难得的天才。

      这也更加激起了莫寻踪的胜负欲,两人也是越打越沉浸。

      尉璋祠一开始并未认真对待这场决斗,顶多只当陪莫寻踪发泄情绪,可见莫寻踪眼神都变得狠起来,他也来了兴致。

      招招相对,无人肯退却示弱。

      打着打着中,莫寻踪却砍掉了部分梨花枝,顿时花碎零落。

      尉璋祠顿时皱起俊秀的长眉,手中的长剑带着愠怒朝莫寻踪砍去:

      “你过分了——”

      凌厉的剑气陡然沿冲莫寻踪,莫寻踪本想使出巧夺无极变,在当下只好迅速转为抵守,却不想腹部的伤口忽然在这时作痛起来,他踉跄的后退一步,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但也堪堪躲开了这道攻击。

      尉璋祠见莫寻踪不对劲,他立刻收起长剑,伸手去扶稳了莫寻踪。

      “伤势未愈,就提元动武,何况连情绪都还控制不好,只会让你在决战中陷入困境。”

      虽然莫寻踪没被伤到,但却被剑气划破了袖子,割开一道长痕。

      莫寻踪看着这道破口,黑着脸把尉璋祠推开:“哼、说得好像你的情绪控制得很好一样,刚刚那招要不是我身手敏捷躲开了,破的不是衣服,而是我的人就已经被劈成两半了。”

      闻言,被埋汰的尉璋祠抄起被削落的梨花枝,毫不留情的打向莫寻踪。

      莫寻踪瞪大眼睛:“你还打!”

      “怎么?要喊停了?你肯服输了吗。”尉璋祠冷笑。

      眼见这抽子快打过来,莫寻踪立刻躲开了,但他也不敢太大动作,以免牵扯到伤口。也不知道尉璋祠这小子是不是故意的,打他的范围分寸都拿捏得死死的,不会太过分但却绝逼可以让莫寻踪吃瘪。

      到后面是在顶不住了,莫寻踪气吁吁的吼一句:“你给我停下!”

      尉璋祠见也差不多了,才肯停下手,

      “这是给你的教训,我没想到你作为银票当家的徒弟,却连剑招攻击范围都无法把控好,原本好好的却被折了一枝,真是可惜了。”

      好家伙,这小子跟头比他矮一截,气势倒不小。

      而且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发现这小少爷外表虽然看着安静,实际上踩到雷区会瞬间跳炸,活脱一只小爆椒。

      “在这小小林子内,根本施展不开手脚,砍到了是难免的事。何况只是一枝……”瞅着尉璋祠又准备抽人的动作,莫寻踪这才改口:“我知道错了!”

      “那你还不赶紧下来。”尉璋祠冷声。

      莫寻踪从树下爬下来:“喏,好凶……”

      “但你把我衣服划破了,这笔账怎么算?”

      “破了一件,难道你还没其他衣服穿了吗?”尉璋祠轻哼一声:“大不了,补你一件,或者拿回去给你家那个姐姐补。”

      “说得这么轻巧。”莫寻踪啧啧摇头:“让她补的衣服,还没我师尊绣的女红好看。”

      尉璋祠眉头一跳:“你师尊……绣女红?”

      可听闻银票当家是个汉子啊,难不成是有这种小女家家的爱好??

      “怎么啦?你师尊是不给你补衣服的?”说完这话,莫寻踪一拍脑门,故意提高嗓音:

      “噢!我都忘了你是大少爷出身,衣服哪里需要在意的人补,破一件换十件都没问题。”

      特别是“在意的人”他咬重了几分。

      没有理会莫寻踪的挖苦,尉璋祠沉思盯着莫寻踪衣袖上的划口,然后又看了看自己完好无损的袖子。

      他的出身就决定了根本不愁衣食物质方面,他母亲手巧,但损破的衣服是不会再补,补了他也不会再穿。

      锦衣玉冠一套又一套,他也根本不会烦恼这方面。

      “……”

      “一件衣服而已。”尉璋祠冷漠又平静的一甩袖子,双手负别身后,故作一副老成沉稳的离开:

      “好了,你的吃药时间也该到了。”

      看着尉璋祠那样,莫寻踪心里小小得意了一把,他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唉,你也用不着自卑。”

      尉璋祠来了个回头杀:“人越自卑才越彭显什么,我看自卑的那个人是你才对!”

      “小、弟、弟、你太年轻了,我才说几句你就沉不住气了。”莫寻踪嘴角一扯,开始犯贱。

      “!!!”

      尉璋祠这回再也不跟他客气,直接拔剑,说干就干。

      反正不打死就成!

      等阿鸢来到时,看到的场景是这样的:

      残破的花瓣飘零散落,莫寻踪被尉璋祠压制在身下,两个少年毫无形象可言,头发也凌乱。

      一者一脸狰狞誓不罢休,一者鼻青脸肿惨兮兮,但还特别有骨气的瞪圆眼睛,眼中冒出的星火噼里啪啦,几乎要宰了对方一样。

      阿鸢:“……”

      总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莫寻踪痛得龇牙咧嘴,却还是努力使劲一翻身,压在尉璋祠腹部,一只手强行扣住尉璋祠的手。

      “给我松开!”

      尉璋祠气得涨红脸。

      “哈,看你小我才让你这么多回,结果你却得寸进尺,还把我英俊的脸揍成这样,明知道我带伤你还下手那么重!我看你就是欠收拾,今天我就要替你师傅好好教训你!”

      莫寻踪气呼呼的紧握拳头,猛然就要朝尉璋祠那张脸砸下去——

      “够了!”

      随着一喝,一股灵气冲上,空气被敲得犹如波纹层层震荡,一下子慑住了莫寻踪和尉璋祠。

      莫寻踪的拳头僵在半空中,尉璋祠是最快反应过来的,他灵活抬膝一踹,狠狠击中莫寻踪背脊,莫寻踪闷哼一声,紧接着尉璋祠趁隙推翻了莫寻踪,利落的起身拍了拍沾染到身上的灰尘。

      “你输了。”尉璋祠抬起下颚,眉目都带着几份倔强。

      如果忽视他左眼的熊猫眼的话,那还挺有气势的。

      “我才懒得……跟你、计较这些……”莫寻踪脸都白了,想撑起身子,阿鸢本来想过去扶一把的,但也不知道什么自尊心使然,莫寻踪表示自己根本不需要帮助。

      莫寻踪努力了,但凭他自己的力量没起得来,在尉璋祠嘲笑的目光中——他很干脆的选择躺平了。

      莫寻踪喘了喘气:“你怎么才过来?我师尊呢?”

      阿鸢:“你师尊诸事缠身,现在不是很方便。”

      “我从死里逃生,难道他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的吗?”

      阿鸢蹲下身对莫寻踪说:“他说等弥平此事之后会来看你。”

      莫寻踪咂咂嘴:“噢……那你呢?”

      “这边伙食好不好,看你都长了不少肉了。”阿鸢戳了戳他肿起来的脸颊,疼得莫寻踪嗷嗷叫。

      “有他这样的徒弟,银票当家肯定没少操心。”一旁的尉璋祠理了理袖袍,冷冷丢下一句。

      阿鸢不禁点点头,对,这是实话。

      “有你这样的儿子,当爹的头发都会秃不少。”莫寻踪回怼。

      眼看这两只又要闹事的节奏,阿鸢立刻伸手捂住莫寻踪的嘴:“停、你们先别吵了。”

      “他砍了我的树,花枝折了。”尉璋祠率先告状。

      “是不是?”阿鸢眨眨眼,看向莫寻踪。

      “是又怎样?”莫寻踪拿开阿鸢的手,冲着尉璋祠说:“你这小子居然妄想收我做仆人,我能不打你?我不打你又怎么会来到这林子?又怎么会不小心砍了树?一切起因都是你。”

      尉璋祠:“技不如人,还不承认吗?”

      莫寻踪:“你@??****!!!”

      “阿保、阿安!把这人给我抬回厢房,好好安顿,再请医伯给他看看,如果他不肯喝药就强灌。”尉璋祠冷酷的下达命令,立刻有两个壮汉出现领命把莫寻踪给抬走了,行动效率那叫一个快。

      “你这矮豆丁给我记住了——”莫寻踪很不甘心,但他不甘心也没什么用。

      “你觉得我不应该生气吗?”尉璋祠摸了摸左眼,沉声问。

      “没有应不应该,寻踪有他的不对之处。”阿鸢缓缓说:“折了这些枝是他的不对。”

      尉璋祠:“还有,他打我也是不对的。既然我作为他的救命恩人,那他应该好好报答才对。”

      阿鸢“你想怎样?”

      尉璋祠:“让他做我的随从。”

      阿鸢:“可是,报答一份恩情有很多种方式,不一定是这种。不然这种不会被接受的方式还闹得你们两人之间不痛快。”

      “我只要他做我随从,就是那么简单,而且我们也已经比赛过了,是他输了。”尉璋祠哼了一声:“输的人就应该乖乖听话。”

      如果被莫寻踪听到这句话,就要大骂这矮豆丁不要脸了。

      还比赛,他根本就没答应过比赛好么!

      “你要想收他做随从,那也应该让他心服口服才是,一昧通过武力强行,纵使他嘴上说服气,可却不会对你忠心,这也会给你带来暗绊子。”阿鸢缓缓说道:

      “何况,你们刚刚就算是在比赛,但也被我打断了,又怎么可以算胜负?而且,莫寻踪身上负伤,这样性质的比赛也并不公平,即使你赢了,可是赢的原因并不一定因为是莫寻踪没有你强大。”

      尉璋祠别过脸:“……呵,你这话反倒说得我是乘人之危咯。”

      “不,我只是建议你可以换个方式。”阿鸢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比如收走他枕头下藏的那本高清绝版【哔——】,那他肯定乖乖听话。”

      莫寻踪熊起来的时候,这招简直屡试不爽,尤其是无论他以前怎么藏都总能被阿鸢找到。

      然后她这建议就被尉璋祠嫌弃了,这嫌弃的眼神倒和莫寻踪一个样。

      阿鸢摇摇头:“好咯……你不听就是咯。”

      尉璋祠:“不提他了,现下他砍了花枝,这账该我们该好好算算。”

      阿鸢脸色陡然变得凝重:“丑话说前头,我没钱赔的。”

      “哈、如果你有办法能使花恢复原样,就不需要你赔,如果不能,那么莫寻踪就要被我押下。”尉璋祠可不管阿鸢有没有钱。

      “一言为定。”阿鸢爽快答应。

      尉璋祠有些狐疑的看了阿鸢一眼:“你真有办法?”

      已经被砍成这样的枝头怎么可能复原呢?

      花落了也不可能再飞回来。

      阿鸢:“我说到做到,但在这之前,你可否先替我解答下疑惑。”

      尉璋祠:“你有什么想问的?”

      “寻常来说,现在不是梨花开的季节,我很好奇,这些花种是从何处寻得?”当阿鸢伸手触到这些树躯,顿时,心中已隐隐有了轮廓模糊的答案。

      尉璋祠稍思索了下回答:“我听爹爹说,花种是从灵安山上寻得。只可惜了,这些树从来只会开花不结果。”

      “因为不想结吧。”阿鸢随口说了一句。

      “哪有这样的道理……”尉璋祠抬头,刚想反驳,却看见残破的树枝上长出了嫩芽,并且嫩芽迅速生长拉长化成枝丫,一簇一簇轻飘柔软的梨花绽放开来,乍香满风。

      尉璋祠:“?”

      透过烂烂漫漫飘落的花瓣中,阿鸢朝着懵逼的尉璋祠扬起明媚的笑容。

      *

      另一边山龙隐秀方面也也是轰轰烈烈再干架,受神思影响的山龙隐秀击杀了森狱五皇子玄幻。

      玄幻皇子的死直接成了森狱与苦境触发决战的导火线,在玉心窝收到自家五皇弟的死讯,这几天原本好吃好喝,日子散漫的玄幻整个人瞬间都气炸了,提起大锤囔囔着要将杀弟仇人砸成肉酱。

      玄幻皇子的死使得森狱内部团结起来,玄膑作为大皇子,下令各皇子派遣身边大将一名追随玄嚣攻打苦境,以苦境半壁江山祭奠玄幻。

      一切事情发生得太紧凑,不容思考的余地,山龙隐秀不等拳域支援,只能赶紧领着众人哼哧哼哧上雄山。

      结果好巧不巧,玄嚣就带人打过去,对于雄山不熟的他们简直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包抄驰援的和山龙隐秀他们干了一架,大胜而归,成功占据雄山之后,玄嚣的野心也是越来越膨胀。

      改了雄山名取为‘葬天关’,建筑城池作为攻打苦境的第一关。玄嚣更是取了音土企图同化苦境,欲将苦境天下纳入森狱。

      乌云蔽天,森森可怖,当高高的城墙破土而出,隔绝生与死的界限来魔化壁内苦境时,百姓流离失所,成群逃亡。

      巍高的城墙以势不可挡的延伸,关于苦境存亡命运的齿轮也开始转——转、转、转……转不动了,忽然卡住了。

      因为城墙的延伸忽然停了。

      “老婆、老婆、你快出来看看,那是什么啊?”

      被丈夫叫从屋头里出来看热闹的妇女怀里还抱着哇哇大哭的小婴儿,吃瓜群众的本能也让她兴致冲冲跑出来:

      “哪?哪有什么好看的?”

      她丈夫抬手指向远处,她的视线顺着丈夫所指的方向望过去——

      “哇!”

      夫妻俩和一众村民疑惑又惊奇的看着远处那道城墙。

      “那是什么啊?”

      “什么时候多了这道墙?”

      “就在刚刚呢!这道墙还在动,眼瞅就要冲过这来了,现在忽然停下来了……”

      “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群众议论纷纷,村长瞪着那道城墙,目光汹涌似火,他拄着拐杖狠狠敲击地面,群众瞬间噤声,只听得那村长高声怒骂:

      “这Tm是哪个王八蛋搞的违章建筑!都快建到咱们村口了!!真是贱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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