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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答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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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阾迷茫地看着他,可是连个生日礼物都没准备呢。
吴其沥:“你在找什么?”他看向这一排货架,“话梅吗?”
百阾点点头,她眼睛再回到一排排商品上时,就正好看到了自己要的那罐。
......
两人就近选了一家火锅。
旁边有蛋糕店,百阾趁着吴其沥去洗手间时想着买一个蛋糕给他。
在冷柜前踌躇半天,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口味的。
不能浪费太长时间,就买了个韩倬吃过说还行的巧克力黑森林。
巧克力蛋糕放在纸盒里容易碰到奶油,所以也不能走快了。还好,回来的时候吴其沥还没从洗手间出来。
菜还没上,两人各拿餐包里的湿巾擦手。
她把蛋糕推到吴其沥面前,笑不露齿。
“谢谢。”他并不惊讶。
韩倬的朋友都很有素养,具体来可以说,也许是军校的人很有素养。
那一个宿舍里的人,更加耀眼些。
吴其沥其实不吃甜食,他们宿舍的都不爱吃。
于此,廖邈曾经讲过一个故事。
他当时翘个二郎腿缩头缩脑坐在下铺床上说——
“没有人小时候不爱甜的吧?再加上我本人就那么甜。”
全宿舍无语,瞬间没了兴趣,各干各的事儿,喝可乐玩手机,韩倬甚至勤劳地擦起了桌子。就是没人听廖邈说话。
廖邈偏偏说得更大声了:“当时吃糖吃到蛀牙,直到爷初中喜欢一个女孩儿,她也爱吃甜的,但怎么说,家庭环境原因吧,我就把我的糖都给她吃了,我就没了。”
就这样慢慢戒了。
说都给她吃也是真的都给,把家里的糖啊巧克力啊蛋糕啊都塞进书包里一股脑倒给那女孩儿。
廖邈家里人看到消耗那么快,吓得再也没买过甜食。
连蛋糕上的那一颗甜樱桃,也不许廖邈碰。
“你就没了?”李寅抬头问。
廖邈:“......”
“真是的,谁没个青春时期呢。”母胎solo的廖邈最后撸了把头发唏嘘道。
就这么戒了甜还不到两年。
自从和李寅一个宿舍后,就总会被女朋友钱小姐投食。
然后一投就是一整个宿舍。四块小蛋糕,或者一整个大的。
摆在小小的桌板上,显得那么巨型。
每次他们都象征意义上的就着一小块蛋糕每人挖一口。
吃到最后,四个人一小块都没吃完。
剩下的几块一般会被其他宿舍的瓜分。
李寅当时也说过:“不送蛋糕了成不?留着自己吃,大老爷们儿不兴天天吃这个。”
“谁说的。”钱岐戚很不同意,“二十出头就大老爷们儿啦?你们平时那么苦,吃点甜的怎么啦,谁说你幼稚,我帮你说回去!”
李寅也就随了她了,反正不会浪费就成。
偏偏,也许真有女孩子爱甜食这个定律吧。百阾也很喜欢小蛋糕。
而且,之前每次韩倬从军校回来,百阾大概率都会带给他吃。
韩倬是真不喜欢,吃一口要多腻味有多腻味,但也不吱声。
不管哪家店的,什么口味,每次挖一口就点点头说:“还行。”
这些百阾都不知道。
不过还好,吴其沥收到这份黑森林之后,两人都没太在意要不要吃完它。但趁着没化,吴其沥还是打开了。
“二十三了。”他低头拆着叉子默默说。
还很年轻啊,百阾想。
已是他没回去老家的第五年。
火锅冒泡泡了,吴其沥捞了个鲜虾出来剥。
百阾默默,一瞬间恍然。
吴其沥手上也有伤。从外观上来看,像是疱被戳破了。
好像听郑钧立说过吧,他们大学时是指挥类学员,训练抓得紧一些。
吴其沥注意到她的眼神。
抬手把虾给百阾,后者赶紧把碗递过去。
好怕火锅的泡泡又烫伤了他的手臂。
吴其沥见状笑笑:“不要紧的,一点小伤而已。怪不得阿倬说你会被他一点小伤吓到。”
百阾不太好意思了,她哪有,没有吧...
“我们是未来的军官,其次才是一个大学生,受点苦很正常的,大家都一样。女军官更苦不是吗。”
大一的时候,他们互相还不认识。行李放下就得去跑五公里。
当时哪里见过这世面啊。
指导员看他们一副没吃饭的样子,就让他们喊口号。
操场也是够大,三百个人浩浩荡荡,齐声:“五公里啊,我爱您啊,一天不跑,得想死您啊。”
也就那一次,之后就变成正正经经的校训了。
......
这顿饭吃的不至于尴尬,反而在火锅店里,挺温情的?
还他妈被空调吹得有点闷。
齐心在跨越半个北京的另一家火锅店吃饭。她又辣又热,拿手呼呼扇着风。
“我爸怎么还没回来?”
“不知道啊。”她妈妈回答,“在打电话,估计工作上的事吧。”
过了半晌,一个高高的西装男走进包厢,他面色严肃,捞起钥匙就要走。
语气难寻欢快:“爸妈出了点事,我去一趟。”
“天津?”齐心妈妈道,“你明天不是还要出差吗。”
齐心闻言嘴里叼了片土豆脸上丝毫没有表情,直接懵了。
“我跟你一起去。”齐心妈妈紧接着站起来,“你明天走了爸妈还能有个照应。”
齐心看着他们:“......”
毫无意外,最后还是三个人坐上了车。
小小车厢内,尽是沉默。
齐心妈妈说着宽慰的话,心里其实也很无措。
齐心细数与爷爷奶奶的点点滴滴,心里边不知道什么滋味。
齐心爸爸把领带扯掉了,他没有任何话,更没有哭,只是处于高度紧张的情绪。
齐心妈妈不太放心,为安全想换自己来开车。
“下了高速,我来开吧。”
“不用。”他硬邦邦地答。
“你这样开不太安......”
“真的不用。”
话又被打断。
齐心妈妈也不太开心了,态度很坚定:“换我来开。”
言毕,齐心爸爸蹙着眉偏头看她。
齐心见状刚想提醒这样危险。
仅仅一两秒时间。
“......”
光影交错间,电光火石般,车内三个人的眼睛同时被大灯闪到。
手顷刻间脱离了方向盘,毫无预兆,没有任何准备。
追尾了。
晚上八点多,车子刚开半小时就追尾,这什么有意思的事儿?
齐心爸爸实在是心焦,怎么能不急?
也许这次一去,已是最后一面。
他让很慌张的齐心妈妈谈一下赔偿事宜,拉着齐心拦了一辆出租。
不幸中的万幸,三人都没受伤,继续赶路。
齐心从来没觉得,北京与天津的距离会如此之远。
她回过头,透过车窗看到齐心妈妈的手在剧烈抖动。
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等赶到医院时,奶奶正在手术。
十点多了,终于还是没赶上见手术前那一面。现只能祈祷手术后能平安了。
还要多久也不知道,爷爷和父女俩就在门口坐着。
齐心爸爸问:“爸,妈进去多久了?”
齐心见爷爷摆摆手叹息,好一会儿才慢慢道:“不久...半个点。”
齐心爸爸点点头,他闭上眼睛,只觉很累,累。
彼时北京医院门外,寒风荡起,裹了地面上的细沙与灰尘,雪转小,但望眼一瞭,哪儿都还是白白厚厚一层。
医院门口也是一副好光景。
刚刚韩驿去看过的孩子办完了出院手续,也不安分,兴高采烈就在外边堆起了雪人,手冻的通红,小脸白扑扑笑着,还把自己的帽子给小雪人戴。
韩驿刚下班,他走过去。
孩子扯着他的衣袖,也不怕韩驿的冷脸,就把雪人的样子亮给他看。
韩驿本来今天心情挺好,他的实习日子总算是结束了。
可看到刚出院的小孩儿这样顽皮就又不开心了。
这大冷天的,天都黑了,闹什么呢。
他不理人,把雪人的帽子摘下来,雪化水滴滴答答顺着大衣流进韩驿胳膊内。
帽子被拆下来了,他的小雪人受冻了。小男孩儿没有不开心,拉着他的手眼睛大大亮亮的,都是光,眯着眼睛还是很高兴。
旁边的孩子一下调皮,团了个球就往雪人脑袋砸去,啪地一下,小雪人一下毙命了。
“.......”
韩驿更不爽了,对那个调皮的小孩没好脸色。
可是堆雪人的小孩儿看似一点也不介意,他跑过去大大抱住那个调皮的小朋友。
两个人滚作一团,抱的那个一脸开心,被抱的那个一脸嫌弃。
韩驿也管不了,就继续往外走了。
路灯照耀着雪白飘下,好像又有些冷。
易心自作主张在停车场门口等。
两人隔着几米相视。
韩驿回头走了。
凌晨十二点,手术开始两个小时左右。齐心爸爸让齐心先回家休息,明早醒了再来。
齐心应声,幸好是周末。她快困死了,可她不敢睡。
走到小区门口,发现个很大的问题。
她没钥匙啊。
“......”
齐心爸爸的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
齐心妈妈不在天津打了也没用。
本身不打算再打扰韩倬。唉,天意使然。
“喂?”对面的声音明显是睡着的。
“......”齐心突然后悔了。
她不能让韩倬来接他。
匆匆挂了电话,蹲在路边顿然很无奈。
她现在的位置离韩倬那么近,走路真的不过十几分钟。
真的好想见他啊,之前那么费尽心思地想要见一面,都没有此刻那么想见。
她做不到,也没有发生什么,但她才明白,韩倬就像她生活中的局外人,生拉硬拽也拽不到自己的圈子里来。
也许的确有些违和吧。
之前齐心都踌躇满志地认为,韩倬和她顶配,非常配。
突然也开始犹豫,并不是因为自己不喜欢他了。只是觉得,他太好了。
好像有点配不上。
百阾是他妹妹,她羡慕不来,有韩倬这样的哥哥,也够圆满。
他从来都能做到尊重任何人,任何事。
他处变不惊,永远沉着冷静,整个人都效率很高。
他也会插科打诨,与兄弟相处起来也没有遮掩任何人的光芒,殊不知,在她看来,他本就是最耀眼的。
他很低调,明明哪里都值得炫耀,却没有正经朝谁炫耀过什么。
如果硬要说有,那可能就是妹妹。
百阾真的是他永远不低调的存在。
而她齐心不是。
韩倬很礼貌,没有说过什么重话,但她是不是该要一个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