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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扎个秋千 ...

  •   两人披着月色,踱步而回,大老远看到寨门口,七七往前指了指。

      “这牌匾上的字好丑。”

      “你说什么?!”

      时不予揪住七七领口,很想打死这个口不择言欠揍的小子,回击道:“左手写字会好看的到哪里去?”

      “左手?为何要用左手?”七七不解。

      时不予一顿,继而开口:“因为我比较厉害,右手写得太好已然没有提升之余,只能挑战另一只了。”

      这个理由极为长脸,时不予骄傲甩甩头。

      “大当家,你们可回来了,决明医师差人找了大半夜呢。”还没进寨子,一小兵便气吁吁跑上前来。

      “没事就好,我去传报一声。”说完又匆匆跑回了寨子里。

      俩人对视一眼……闯祸了。

      不知是不是经此一事,俩人都有些心意相通的默契,眼神相对多了几分坦诚,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

      走得急,都没来得及差人报备一句,回去又得听川决明唠叨了。

      看着寨子半夜灯火通明,通传那人跑了有一截,仍能听到他那高亢的报喜声,七七眼中竟有些不宜察觉的惊讶。

      有些不适应,感觉被重视了?

      七七悄悄靠到时不予耳边低语一句。

      “老大,我有个法子,可以躲过责骂。”

      “什么?快说快说。”

      “他总不好责难一名伤者吧?”

      时不予猛然抬头,刚刚在月色下不明显,现在被寨门口火光一照,只见七七脸色发白,脸唇色也褪尽了,甚至踉跄了下。

      时不予心下大惊,一把扶住他,面带焦急,“你哪里受伤了?”

      他脑间灵光一闪,莫非是刚刚护着他往外退时被爆炸波及所致,主要俩人在石壁来往间身上都不太干净,也没仔细检查,他就没太注意。

      现在仔细一看,七七背后衣物上已然深深印出一层暗红,他又喜好穿红衣,自然是不太明显。

      “老大,扶好了啊。”

      七七说完便身形不稳晃了一晃,看似要倒,时不予背不动他,只能倾身扶他靠稳。

      “你怎么不早说!”时不予心急如焚。

      七七虚弱一笑,嘶了一声,“我看你想事呢,便没打扰你,老大,我这小弟尽职吧。”

      也不知这人是装的还是真的,这时候还在插科打诨。

      “你这人,日后不理你了!拿这事开玩笑。”时不予面露恼怒。

      “怎么回事?”川决明闻讯而来,看着七七一副要死了的样子,也被吓了一跳。

      时不予睁着眼睛说瞎话,“从山头摔落下去了,后背划伤了。”

      川决明看了一眼,皱眉没说话,找人七脚八手将他带回药庐。

      小小药庐中传来川决明压抑的怒吼。

      “给我说实话,你们是不是去未眠寺了?”川决明屏退闲人,气冲冲逼问,脸色不大好。

      两人均是一惊。

      “夜里便听到对面传来爆炸声,还有他那伤,还敢哐我说是划伤,我自小行医,会连擦伤和炸伤都分不清?你们可越来越成器了啊。”

      川决明喋喋不休的指责,手里却没停下,小心快速的剥开他背后衣物。

      已然是一片血红,还连带着不规则翻起的皮肉,惨烈无比。先前受伤留下的印子还没消,可谓是旧伤添新伤,不忍直视。

      时不予面色不大好,面带愧色的看着七七,他却回以了一个安抚般的笑。

      “你当真听到了爆炸声响?”时不予开口,满色肃然。

      “那是自然,刚睡下就炸响起来,没把我吓个半死,不然我又怎会知道你们两个兔崽子不见踪影夜不归宿,莫不是出去野得不着家了。”

      时不予揉了揉受伤的耳朵,低头想着事,在川决明看去便是一副不想搭理的样子。

      他当即就炸了,刚想说他,突然面色一僵,指着七七,“所以他真是去那边被炸伤了?”

      俩人不说话,是默认的态度。

      七七不慌不忙,抬手枕着下巴,慢吞吞吐出几个字,“消息避开些,莫传到后厨去了。”

      说完便闭了闭眼不再看他们。

      这话听着不着调,时不予却知晓什么意思,后厨之中有眼线,他一直都知道,但七七说出口,未免就有些令人震惊了。

      若说他是跑出去找时不予不小心摔伤了,到也还说的过去,但万一泄漏出去被炸伤了,再结合今晚未眠寺搞出的动静,不免就有些巧合了。

      川决明也是听懂了,指着俩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憋了半天憋出一句。

      “我的青纹雕花木漆食盒呢!”

      是那只七七做了甜点哄时不予用的食盒,下午走得急,丢山崖上便没管了,这时问起来倒是不知如何回答了。

      “你们俩人不靠谱就算了,还个食盒都守不住,简直丧心病狂!”

      “丧心病狂不是那么用的……”

      “闭嘴!”

      川·咄咄逼人·决明……简直毫无仙风道骨大神医的风范,像个老妈子。

      ————————
      七七和时杦是一对好兄弟,总是一块闹脾气,一块挨骂,一块生病……

      这不,时不予又病倒了,本来就受寒起热,再加之勾了梦魇,夜里烧得还挺厉害。

      他睡醒时已是第二日午后了。

      他刚醒来,脑子涨得发疼,睁眼突然发觉房中怎么突然多了个床铺,还在他床头架的。

      威武寨什么时候穷到让他堂堂大当家与人共挤一屋。

      不过那床倒是没人待着,被褥叠的整整齐齐。

      他撑着床沿慢慢挪出中,晕晕乎乎摇摇晃晃,脚步虚浮。

      门外好似有人嬉笑,他便推门出去看了看。

      只见他门外的那棵大梧桐树下被系了只原木秋千,树干旁侧靠着一人,似是疲累般微微喘着气,扯了扯其中一根绳子,然后满意的拍了拍手。

      是七七。

      时不予见状倒是语塞了,不知要说什么,想问他伤怎么样了,但瞧着他状态还不错,又隐隐觉得那秋千是为他扎的,但他不好开口直接问。

      于是他问:“雕花食盒找着了吗……”

      “……”

      就不能提那劳什子食盒了吗?

      “老大,过来看看,给你扎的。”七七扬手招呼时不予,眸子星光灿灿,笑得柔和随性。

      时不予站着不动,呆呆问:“给我扎的?”

      他一边挪过去,一边嘟囔着:“我又不是小孩子。”眉眼却展开扬起了。

      “夜间你烧的糊涂了,嘟囔着央着我要寻什么秋千,今日起来就给你扎了。”

      时不予一个踉跄。

      ……
      夜间不过是又梦到了儿时的回忆,说几句梦话也是很正常的,怎地还被人听了去,听了去也就算了,还当了真。

      真是……害臊。

      “谢了。”时不予心里还是极为感动,道了声谢。

      梧桐叶零零散散挂在枝桠边,与家中那棵大槐树没有半分相像,但挂秋千的那傍横枝倒是有几分当年的影子。

      难道自己睡梦间也能将树丫形容得一清二楚。

      他向前几步,挑手摩挲着那粗麻长绳,心下软得一塌糊涂。

      一旁侧肩低着树干的七七与他对视,不说话,就只是笑。

      少年的眸子若灿星,凤目闪着光,眉眼轻快,时不予望着望着,心里微微一动。

      他攥着绳子便想坐那秋千,抬腿,伸脚,落座,一切都行云流水自然而然。

      直到……砰——

      一声闷响,时不予一屁股摔到地上,眼冒金星脑间钝痛,爬都爬不起来,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颠出来了。

      “七七!!!!”

      原是有一边绳子没拴紧,从底板上散落开了。

      七七也是没料到,刚刚只检查了一边,时不予出来与他说话,便没想起来还有一边没注意看。

      作死啊,温情顷刻间烟消云散,时不予满脸黑线,果然越好看的男人越会骗人。

      院中传来一声怒吼。

      “我告诉你今晚别想回房睡!”

      七七——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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