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主与灭世主都是我？》叶芊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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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是上玄月，石默涵数着今天赚的粮种，楚荣烦躁的低吼着，一边摧残树干，一边偷瞄他的反应。

　　“我饿！”

　　楚荣跑过来，拉过石默涵的手，放在自己咕噜噜的肚皮上。

　　石默涵看了眼放在地上的窝窝头，“那不有吃的吗？”

　　楚荣皱眉，厌恶的看着窝窝头：“不吃，吃肉。”

　　楚荣的肚子附议的咕噜噜叫起来。

　　石默涵收起粮种，看着饿红眼的楚荣，知道再这么下去，楚大哥指不定要干出什么事情来，若真发狂去猎人吃，那他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那好，楚大哥，我们去粮仓那边看看。”

　　北义城粮仓有重兵把守，轻易接近不得，石默涵也不是奔着里面粮食去的，他是奔着其他东西。

　　北义城的粮仓距离城主府有三条街的距离，都位于东城区，石默涵带着楚荣在夜色掩护下，躲过巡逻的城主府侍卫，很快摸近粮仓的位置。

　　下面果然火把通明，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石默涵和楚荣躲在屋顶上，奔走时还要避着点火把的光亮，唯恐在墙上照上影子。

　　等绕道粮仓背阴处，那里有一条水沟，通向内河，阴处潮湿，植被长得杂乱，石默涵跳了下来，让楚荣安静的蹲在墙角，自己贴着墙壁仔细谈听起来。

　　楚荣疑惑的看着石默涵的举动，舔了舔嘴巴，在腹饿催促下，忍不住问石默涵：“有，肉吗？”

　　石默涵一指压在唇上：“嘘，我正在找。”

　　粮仓除了食物多，也会引来许多觊觎粮食的小动物们，麻雀、乌鸦、还有老鼠。

　　就算侍卫千防万防，也防不住会打洞的老鼠偷粮，就算粮仓铜墙铁壁，难保没有老鼠惦记上，只要有老鼠过来，他就有办法让楚大哥吃上肉。

　　这年月，只要能吃，老鼠肉也是肉。

　　石默涵在这里蹲了半个时辰，终于听到墙壁里传来“吱吱吱”的声音，楚荣耳朵也动起来，他闻到了猎物的味道，速度敏捷的贴在墙上，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石默涵：有肉！

　　石默涵点头：是肉！

　　楚荣抿抿唇，嘴角哗啦啦流出口水。

　　石默涵看了哭笑不得，楚大哥这段日子真的素惨了。

　　里面一听就是一家子出动，细数有四五个不同叫声，希望个头够大，能填饱楚大哥的肚子。

　　小灭已经准备就绪，这次不需要石默涵命令，无数根细如牛毛的雾针扎入墙壁中，无声无息的杀死了里面的老鼠。

　　雾针顺着墙砖割出四四方方一个窟窿，石默涵将石砖扣除，露出里面躺尸的一家子老鼠。

　　嚯，这老鼠怕不是变异的？居然有成年男人上手臂那么长，又肥又大，人类都找不到多少食物的情况下，也不知道这些老鼠哪儿吃的这么胖。

　　石默涵突然想到以前看图画书的时候，有讲过老鼠的巢穴非常复杂，并必配一个大粮仓。

　　他心念一动，立刻分出一部分黑雾顺着墙内的鼠道去找它们的巢穴去了。

　　楚荣已经抱着老鼠开始啃，飞快的将老鼠家族全部吃完，并且甜嘴巴舌的将手上的血迹舔舐干净，看样子是没吃饱。

　　石默涵安慰他，继续趴在墙上听动静。

　　石默涵专心狩猎，墙上却传来脚步声，粮仓护墙上是守卫值岗的地方，这里地处偏僻，又临水道，岗哨没有前面那么严禁，此时传来脚步声，让石默涵紧张起来，他捂住楚荣的嘴，让他不要出声，两人躲在暗处，以免上面的人发现他们。

　　来人停到两人头顶，石默涵本来以为是巡逻的人，但等那两人开口，他才发现，来人竟是北义城城主谢州和南阳城城主习松。

　　石默涵握紧拳，看向了楚荣。

　　“谢兄，明日就是你我儿女成亲的日子，此前说过的承诺，谢兄什么时候为我引荐啊？”

　　习松的声音从上面传来，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难掩笑意。

　　谢州皱眉看向四周，那股让他触动的感觉又来了，可是却奇怪的无法确定方位，听到习松的话，他一边留意那股感觉，一边回答道：“习兄放心，你我既然成了儿女亲家，那就是一条船上的人，好处自然大家一起享受，只是……鬼族那边的条件，不知道习兄有心理准备吗？”

　　习松顿了顿，道：“自然晓得，但为了长生，一座城池，送出去又何妨，等我真得长生之日，还怕建不起一座城吗？那时候，别说一座，十座、百座都建得。”

　　谢州：“习兄既然已经有此觉悟，那么明日大婚之后，我就为习兄引荐鬼族，你我日后利益共享，长生供存。”

　　习松：“哈哈，愚兄还要向你学习，推行多生多育的政策，真是一个好办法，这样既不会引人怀疑，又有足够的劳力，不会因为进贡鬼族的菜人而影响城池发展，要我说，还是你点子多，脑子灵活。”

　　谢州哈哈笑道：“谬赞、谬赞，一切不过是为了满足鬼族口腹之欲，只要他们满意了，才能换来长生花的药汁啊。”

　　石默涵捂住嘴，胃中一阵翻腾。

　　又是！

　　又是一座沦为鬼族圈养人-肉的地方，这城主更狠，直接将自己的城池弄成了养殖地，源源不断供应给鬼族新鲜的食物。

　　他是怎么做到的？那些人被抓来，难道都不隐忍怀疑吗？

　　十六州还有多少城池是干净的。

　　州梁城呢？

　　他住了三年多的地方，有没有隐藏着这些脏污？

　　墙上两人又交谈了几句，习松忧心忡忡的问道：“武林盟那边最近动作很大，咱们要小心他们查到这里。”

　　谢州：“听说武林盟的大弟子楚荣失踪，盟主之女诸韶诗带领门下弟子正在追查此事，前几个月去了被灭的义德城。我还听说，义德城是被一个怪物给屠的，义德城城主之子冒死逃出来，投奔了武林盟。武林盟最近的事情太多，我们地处南方，他们一时半会还查不到我们这里。”

　　习松怕怕的拍着胸口：“那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居然能够一夜屠杀整个义德城，吕金斗也是个实力强悍的，就这么轻易死了，想想我就害怕。怪物不会跑到我们这里来吧？”

　　石·怪物·默涵默默向上看了一眼。

　　谢州摇头道：“我也不知，现在也不清楚那只怪物是何模样，若是能知道样貌，咱们也能早作防范。不过习兄也不必如此担忧，毕竟义德城离咱们这远着呢，就算是走也要走一两个月，此时离义德城被屠城过了两月有余，附近也没听到有怪物出没，想来它没往这边来，去了其他地方。”

　　习松：“那我就放心了。夜风过凉，愚兄身子骨不大好，就先回去了，我们明日见。”

　　谢州：“习兄慢走。”

　　习松离开后，谢州站在原地又感知了一会儿，那股吸引他心弦的触动还是飘忽不定，一会儿在东，一会儿在西，飘飘渺渺，让人捕捉不到。

　　他在夜色孤身下，幽幽开口：“大人，若那位大人真是您的血亲，一定会来见您的，我们还是尽早回去，明日小姐大婚，还需您看着小姐。”

　　石默涵疑惑，此时空无一人，谢州在跟谁说话？

　　疑惑间，头上突然传来沙哑的不似人的声音：“好。”

　　过了一会儿，周围再没有人。

　　石默涵放开楚荣的嘴，松了口气。

　　楚荣被松开后，立刻贴着墙壁，他还想找老鼠吃。

　　石默涵眯眼看向谢州离开的方向，对识海中的小灭问道：“刚才那个声音是什么？”

　　小灭：【鬼族的残魂，没想到居然寄生在人类的身上活下来，有这本事的，只有夜鬼一族。】

　　“魂魄？”石默涵眉头皱的更紧了，这个世界越来越玄妙了。

　　小灭道：【不足为惧，别说一个残魂，就算是个完整的夜鬼在老子面前，也是嚼吧下酒的辣条。】

　　它兴致勃勃的诱惑石默涵：【宿主，要不然我们把这座城也屠了吧。这城富得流油，咱把这一窝端了，啥都不缺了。】

　　石默涵点点头，说的有道理，这座城是真的富啊。

　　小灭见石默涵点头，兴奋的爪子都抽抽了：【怎么样？干他一票？】

　　石默涵沉思。

　　小世见状，再也忍不住了，跑出来大骂小灭：【穷奇，你别蛊惑宿主。】

　　小灭翻白眼：【我哪儿蛊惑了？我实话实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这是为宿主好！】

　　小世恨的磨牙：好个屁，你是想害人下地狱！

　　小世急忙跟石默涵说：【石默涵，这城百姓本来就很惨了，他们何其无辜，你不要再造杀孽了。】

　　它顿了顿，艰难开口：【他们并没有伤你啊。】

　　“哦。”石默涵垂下眼，帮楚荣将他刚刚发现的老鼠家族干掉后，说道：“我去空间看看。”

　　石默涵进了空间，将小世和小灭抛到一边。

　　俩兽一噎，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俩兽魂魄隔空互瞪，又吵吵起来了。

　　至于石默涵，他给始祖稻浇了水，出来后带着楚荣回到了暂时的栖身之地。

　　被两只小兽烦了这么久，石默涵早已能够屏蔽它们的争吵声。

　　熟睡前，石默涵一直在想：谢州，为什么没发现楚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