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主与灭世主都是我？》叶芊珞

19、019

　　吕金斗要逼出附身在石默涵身上的灵珠，可那灵珠就算将石默涵剁碎了也找不出，只得让人自愿交出来。

　　十八般酷刑在石默涵身上上了一遍，血将地面浸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吕金斗掌握着分寸，叼着石默涵的命，让他求生不得，求死无门，折磨他的肉-体，摧残他的精神，志在将人作废，好让他甘愿交出灵珠以求解脱。

　　石默涵是什么人，他不傻，有小世，他才能活，没了小世，他必死无疑。

　　这些时日折辱下来，石默涵摸透了，吕金斗不敢让他死，既然如此，他还怕什么呢？

　　想要灵珠吗？

　　那就只能让他活着。

　　人只要活着，总有机会翻身的。

　　石默涵咬紧牙，绷紧了皮子硬扛着。

　　不过是皮肉之苦，跟命比起来，算得了什么呢？

　　折磨了几日，吕金斗见石默涵不但没被磋磨萎靡，反而越战越勇，整个人都懵了，是他私牢里的刑具不够威武，还是这小子是个傻缺，感受不到精神的折磨？

　　吕金斗愁的在床上翻身打把睡不着觉，心心念念的都是怎么把石默涵折磨的一心求死，手也剁了，腿也砍了，每天吊起来三餐加夜宵的折磨，他怎么就能越挫越勇呢？

　　那精神气，再活过十年八年都没问题。

　　是他的方法不对吗？

　　吕金斗不由深思。

　　酷刑都折磨不了他，还有什么能把他打击崩溃了？

　　这一日，石默涵清早醒来，没有等来铁刺鞭刑，也没有等来铁板烙肉，他身上伤痕累累，结痂层叠，动一下都能撕裂刚结疤的伤口，露出浓血来。

　　红润的嘴唇干裂的跟花甲老人眼角的皱纹一样，纹理还渗着血，石默涵舔舔嘴，听到有人走来的声音，他闭上眼，迟来的早餐早晚会来，只是早到晚到的区别。

　　今日要跟小世说些什么呢？

　　就说说田里的水稻要授粉了，它多去吹吹风帮助授粉。

　　自己身体受此重创，连带的也影响了空间里的魂魄，进去空间也只能瘫在地上动弹不得，浑身千疮百孔，无处不疼。

　　小世体谅他身处困境，训他不够谨慎外，倒是帮着看管着田地，不让那些水稻渴死。

　　被人拖出去的时候，石默涵想，今天又是老三样，还是有新的花招等着他？

　　直到被人退出牢房，刺眼的阳光差点晃瞎他久不见光的眼睛，石默涵才茫然的反应过来，他离开了那个充满恶臭与蛆虫的牢房，又来到了阳光下。

　　只是此时的阳光温暖不了他冰凉的身体，他被绑在木桩下，立于城主府门前，周围围满了城中的人。

　　他听到吕金斗在他身旁，声泪俱下的对城民说：“天降大旱三年，义德城颗粒无收，只能靠着多年积累赖以为生，我开城舍粥，只求义德城地界的百姓能够苟住性命，熬过这场大灾。前些日子，城中粮草告急，已经无粮可发，本以为这义德城即将毁于我手，没想到老天垂怜，将将此子送到我义德城。”吕金东激动的指着浑身是伤的石默涵，大声说道：“有人向我秘报，此子身怀异宝，能凭空取粮，多次见他藏于隐秘之处空手取粮食用，他有如此大的能耐，我本想好言相求，让他救我们一城人出苦海啊，可他竟然不顾咱们全城百姓的死活，就眼睁睁看着大家易子而食，食人血肉，他是想让我们义德灭城啊。”

　　吕金斗说道痛心之处，掩面痛哭。

　　所有人的目光炽热的钉在石默涵身上，随着吕金斗的说辞，慢慢涌起了仇视，又充满了贪婪。

　　吕金斗的话漏洞百出，哭的那么假，可谁在乎？

　　石默涵有粮，还不肯交出来，这就够了。

　　跟一群饿疯了连人都吃的人，有什么逻辑道理可讲的？没有攻破城主府，那是因为城主府还有震慑他们的能力在。

　　他们不会以卵击石的去硬碰吕金斗，但他们可以硬碰遍体鳞伤的石默涵啊。

　　吕金斗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彻底从精神上击垮他。

　　石默涵也想明白了他的目的，他不恨对自己破口大骂、歇斯底里的义德城百姓，他恨令人作呕、玩弄人心的吕金斗。

　　城民被上位者蒙蔽双眼，堵塞耳朵，愚弄怂恿，不过是被利用的刀，持刀之人才是他最该恨的人。

　　都是被逼上绝路，挣扎求生的可怜虫，城民如此恨他，不过是被吕金斗蒙蔽，若是有一天，他们知道吕金斗的真面目，必然不会再容他。

　　石默涵如此告诉自己，错不在辱骂他的城民百姓，错在义德城城主吕金斗。

　　这样想也没错，但是石默涵错估了人心能有多恶。

　　当人心没有了道德的约束、当行为没有了律法的限制，人能爆发出来的恶，是石默涵不能承受的。

　　他被绑在城主府的门口，成了全城人仇恨的对象，在这些人的口中，他成了自私自利的恶人，是有能力却不拯救他们的仇人，他活该被绑在青-天-白-日下暴晒，活该被人唾骂。

　　日日夜夜，城民一波走了，一波又来，从不给他休息的时间。

　　当第一桶屎尿泼在他身上的时候，底线那根线砰的一声断了。

　　凌-辱从口头辱骂升级到物理攻击。

　　小孩拿着石头砸他，骂他不得好死。

　　大人拿粪便泼他，骂他猪狗不如。

　　身上的伤疤从没好过，沾了浊物更是感染化脓，他浑身臭气熏天，蚊虫滋生叮咬，连看守他的人都恨不得离他八丈远。

　　他的精神很是恍惚。

　　吕金斗就是要用这种方法凌虐他、击垮他，这样的日子，当真是求生不得、求死无门，比在私牢里的折磨，还要狠百倍。

　　私牢里不过是肉-体的残虐，现在，真真是心理上的折磨。

　　石默涵尝试对折磨他的城民解释，他给粮了，被吕金斗给藏起来了。城里的粮仓是满的，吕金斗卖活人给鬼族以求长生。

　　听到此话的众人更加愤怒，认定他居心叵测，想要陷害他们善良、伟大的城主大人。

　　他被人往嘴里灌屎水，被人群虐打，发泄他们心中的愤恨。

　　看守的人只要确保他不死，并不阻拦城民对他的施暴。

　　结痂掉了，露出里面鲜红的肉，触目惊心，有人照着他的伤口狠狠踢了一脚，辱骂道：“你蛇蝎心肠，你不得好死。”

　　有年轻妇人拿着绣针往他身上扎，边扎边骂：“我家二丫都是你害死的，你要是拿出粮食来，她就不会被换走吃掉了。”

　　那你呢？换来的孩子不被你给吃掉了吗？

　　有谁逼着你换了？还不是为了自己活命，舍了自己的亲骨肉。

　　石默涵恍惚的想，满嘴的苦涩。

　　【恨吗？】

　　突然，脑子里一个陌生的声音问他。

　　石默涵茫然片刻，受的折磨多了，脑子都有点不灵光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声音咯咯笑道：【你放我出来，我吃了他们给你报仇。】

　　石默涵：……

　　【这些人辱你、欺你、害你，本就该死，你无愧于他们，为何要受这种气？你放我出来，我必帮你屠了这满城的人，救你出苦海。】

　　石默涵眉头一蹙，于脑海中问道：“你是谁？”

　　那声音说：【我？我是能救你的……灵珠。】

　　石默涵：“灵珠？你是泽世？”

　　吕金斗心心念念的灵珠难道不是小世？

　　听到石默涵提到老对头，声音非常不悦的骂道：【我才不是那个假仁假义的羊羔子，我身姿威武，岂是那种软毛娇弱的家伙可比的？石默涵，我知你与那羊羔子签了契，搞什么救世大业，我呸，舍身为民最后还不是落得这个下场。人善被人欺，你如今这般，那个傻逼可来救你？还不是心心念念它那一亩三分地，你死了，它还能换个人绑，你呢？你不过变成一把黄土，连块墓碑都没有，你图啥？图被虐？何不跟着我，爷带你吃香的喝辣的，谁敢骂你，砍了！谁敢打你，砍了！砍人不爽吗？何必把自己活成了个瘪犊子。】

　　声音愤愤不平，炸在石默涵脑中，如掺了剧毒的美食，在他濒临崩溃的时候诱惑着他。

　　真的很诱人。

　　稍一不慎，就会被诱惑。

　　石默涵摇摇头：“他们也只是被吕金斗蒙蔽，虽然可恶，但罪不至死，该杀该死的，是吕金斗。”

　　【你个傻×】声音气的破口大骂：【羊羔子还真找了个傻×善人，你是傻逼吗？都被人这么折磨了还想着万恶之首是某某某呢？他们被骗、被忽悠，就活该你倒霉，被他们揍了？你咋不学西天佛祖直接割肉喂他们呢？搞不好你就坐地成佛了呢。】

　　暴躁小声讥讽他，石默涵心里难受，眼珠子吧嗒吧嗒掉眼泪，他不想枉杀无辜，也不想盲目恨人，难道也错了？

　　剖析事态，看清主因不对吗？

　　他此刻受的折磨，受的苦，遭的罪，都因为吕金斗的私心，他利用人心，让人心变成一把刀逼他就范，难道不应该找吕金斗这个始作俑者算账吗？

　　找刀算什么账。

　　暴躁小声讥笑，高深莫测的对石默涵说：【自上次你强硬把我封入体内，我再没出现过。你当我为什么此时突然觉醒？】

　　石默涵一愣。

　　暴躁小声：【你早就心怀愤恨，才能唤醒我。羊羔子几日没与你说话了？你自己没注意到吗？】

　　【你是人，不是圣人。看的再通透，再明白始作俑者是谁，对虐打折磨自己的人心生愤恨也实属正常。你有恨、有怨，才能唤醒我。他们被蒙蔽也罢、被利用也罢，都伤了你，这就是他们的罪，他们不辨是非听信妖人鬼话，死了也是活该啊，你何必怜悯他们，你该怜悯你自己啊。】

　　石默涵被震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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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虐马上就要过去了~
石默涵的天真即将被打碎，小孩儿要受点刺激才能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