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江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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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斩钉截铁说没有接错人，和红姨一左一右推着苏崎进屋去了。
“小先生，先生给你请的家教到了。”红姨把人安置好，朝楼上的方向只会了声，便拎着菜篮子匆匆出门。
苏崎坐在客厅等了没一会儿，就有个比他小不了几岁的男生从楼梯上风风火火跳了下来：“啊，什么家教？搞错了吧。”
随着男生的靠近，苏崎一下子就感受到对方脑域的不稳定，对莫名其妙被送过来当家教心里多了个不好的猜测。
目前的基因药对脑域向的疗效算不上太好，所以植化人的买手一般都是他们。
要真是如此，他面对的幕后操手是安全局，他能做什么呢？
两人互相打量着，出于礼貌苏崎先介绍了下自己：“我叫苏崎，安全局的人安排我过来当家教的。”
他哥？家教？
燕向衍面上闪过诧异，他的成绩足以保送联盟最好的大学，他给别人当家教还差不多，等等植化人？不会是来给他当安抚剂的吧……
不不不，不可能，世界上所有人都会这么做，他哥绝对不会！
不会是哪个想讨好他哥吧……
这也太不懂他哥的雷区了！
燕向衍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和苏崎打完招呼后，便去给他哥打电话。电话是他哥的副手接的，说他哥今天一天的会，有什么事可以替他转告。
燕向衍觉得也不是什么急事想了想还是等他哥回来再说。
苏崎看着小少爷忙前忙后，看出他没有圈养植化人的意愿，那一切就还有谈的余地。
一旁燕向衍明显不想跟植化人走太近，出于教养又不能晾着别人，欲言又止的，苏崎看出他的为难，从背包里拿出一本书，指指客厅沙发：“不介意的话，我在这里看书就行。”
燕向衍脱口而出：“你们学习了干嘛？”
苏崎离开管护中心听到过很多次类似的问话，植化人也是人，是人不就需要知识补充么，这并不是个很难理解的事情，他在飞船上看到了植化人的研究员，便以为在最发达的中央星不会再听到这样的话。
这一认知让人心里不由闷涩，他有些固执回道：“中央大学去年已经开始招收植化人了，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燕向衍眨了眨眼：“话是这么说，最后又没有录取。”
苏崎不自然扯了扯嘴角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燕向衍这时也反应过来自己的话过于直白，两人又随意说了两句，便上楼去了。
相安无事一个上午过去，燕向衍趁着午饭的功夫下来一趟，沙发上的少年看书看得入神，都没注意到他的出现。
燕向衍倒是有点理解想讨好他哥的这个人了，这个植化人确实和印象里的不太一样，像邻居安德鲁家前几天带回来的那个女生就畏畏缩缩的，身上也总有股甜腻腻的味道。
他刚想着，门铃就被安德鲁按响。
燕向衍最近都不是很想见到他，因为耐药，他俩脑域这一年都不太稳定，很容易互相影响刺激畸变，一旦控制不住后果不堪设想，安德鲁仗着他父亲给他买了个植化人就有恃无恐起来天天外出招摇。
现在家里又多出一个植化人，他都能想到安德鲁看到了会调侃他什么，燕向衍干脆装作不在家任由门铃继续响着。
门铃很快停了声响，燕向衍松了口气，转身就见一个金发男生领着个身材娇小的女生从后门走了进来。
女生就是安德鲁家的那个植化人，叫江月，听说是实验级的，不过年纪有些大了，二十二、三好像。
“我就知道你在家，你们家门铃是不是坏了，让红姨找人修修。”安德鲁自来熟上来搂住燕向衍的肩。
嗅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花香，燕向衍避开他的手，把人往楼上带，不想他注意到新来的植化人。
安德鲁还是眼尖注意到客厅里坐着的苏崎，挣脱开燕向衍的手走到苏崎跟前，几乎是有些赤*裸的绕着苏崎开始打量。
苏崎不喜欢他的视线，像是打量商品一般，不过这样的审视早在他到齐太太家的第一天就已经经历过了，那一个月都是围观打量他的人，甚至有人直言不讳让他弄出点味道让大家舒服舒服。
对于面前人，苏崎已经可以做到很好的收敛起自己的情绪，他合上书本，像个木头人一样垂头站在一旁。
安德鲁原还有些兴趣，看到和自家植化人差不多性子，顿时觉得没意思，不过想到这是出现在燕家的植化人，安德鲁便查户口似的开始问苏崎一些问题。
燕向衍有些头疼这个邻居，抢在苏崎开口前强硬拉人上楼。
楼上很快传来游戏打斗的声音，苏崎换到有阳光的那面沙发继续看书。
“你是药还是菜？”江月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楼，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女生的问题算得上冒犯，不过都是植化人，苏崎还是应到：“都不是。”
“你会是的。”江月双臂舒展瘫在身后的靠垫上，丝毫不见刚刚的拘谨。
苏崎没有出声，客厅里只剩下纸张翻动的声音。
许久后，楼上安德鲁夸张的笑声中，江月再次开口：“你不是中央星的吧？我是阿瓦星的，你呢？”
苏崎从书页上移开视线，扫了她一眼并没有开口。
江月并不在意，又接着问：“你年纪应该快彻底植化了吧，不过我闻你身上味道并不重，难怪能来燕家。”
苏崎皱了皱眉，却在想连邻居都知道这家主人的喜好，安全局应该也知道，还是将他安排过来，是什么非他不可吗？
没听到他的应声，这次江月直接抽走他手里的书，随意翻了两页丢在一旁。
苏崎有点想赶人，又想到这里也不是他的家，想说的话又收了回去。
江月双手环胸：“去年雷诺集团的五代基因药CP-5问世，这本书起码一半的知识点要更新，引入章节看看就可以，后面从基因编辑用药部分就没有必要看了，想了解的话可以看李耀文教授最新出的《五代基因药全记录手稿》。”
苏崎知道他手里的书过时了，只不过他刚有钱还没来得及买书，女生这么说明显是懂药的，他问道：“你系统的学过？”
还是和他一样只是自学？
江月狡黠得笑了笑：“这个问题等别人告诉你吧。”
说着她又给苏崎列了一些关于药理医学方面的书单，苏崎问了她几个关于四代基因药的问题，她也对答如流。
苏崎想到刚刚燕向衍在看到他看书时的诧异，他突然有点理解江月前后的反差是因为什么——
她或许想告诉自己，不管他们学再多还是能力再好，努力都抵不过命运，最终的下场不是当药就是当菜，还是早点认清现实。
那也要他试过才行。
苏崎心里谢过她的好意。
江月知道他是个明白人，还想再说什么，燕向衍神色慌张从楼上跑了下来，让她赶紧上楼，安德鲁现在很需要她。
需要人代为传话的需要，想必安德鲁的状态应该十分不好，江月又恢复先前的怯懦模样忙碎步上楼。
燕向衍从冰箱里拿了两支新型基因药，临上楼前对苏崎张了张口。
苏崎本以为对方要求他也上去帮忙，结果却听燕向衍让他一会儿避开点。
看着燕向衍消失在楼道口的背影，苏崎重新坐回沙发上翻开他的书。
这次，书页许久没有翻动，楼上不断传来东西坠地的声音，还有燕向衍焦急指挥江月的催促声。
浓重的花香连楼下都能闻到，苏崎想那个金发少年状况一定糟糕极了。
脑域向的畸变安抚这节课，是安抚课里最难、学时最多的一门课。不为其他，因为脑域的畸变太复杂，复杂到到现在科学家还没搞清楚脑域向畸变是怎么改变大脑，又会产生什么影响。
所以他们这节课几乎就是案例分析课，针对每一个畸变案例单独学习，饶是如此，植化人能做的更多是降低他们畸变时的痛苦，或是阻止他们失控时的自残或者伤人行为。
课上教导他们应对脑域畸变的标准方式是先释放气味，这个过程有人会因气味兴奋或者暴躁，他们必须忍耐对方的一切行为，包括抚摸、侵占，直到对方逐渐接纳，再进行深层次的安抚。
在新型基因药没出来之前，安抚的过程基本是以身为药，现在只需趁畸变者松懈时将药及时补上即可。
燕向衍看着安德鲁将江月推倒在地，咬上她的脖子，身子一拱一拱的，恍若发·情的泰迪，他简直不可置信一个明朗绅士的人会有如此大的反差，他忙上前拉人制止，没想到胸口被挨了一脚。
这一脚让燕向衍明显感觉到脑中的刺痛加深，他不敢多留，替他们合上门后赶紧下楼。
楼上的闹腾声渐响，呻*吟声听得楼下两人面上渐渐露出尴尬神色，燕向衍经此一遭打定主意，不管他哥今晚怎么强势，他家不可以出现一个植化人，绝对！
半个小时后，楼上终于没了动静，浓郁的花香也散去不少，燕向衍赶紧上楼赶人，他得将房间彻底消毒一遍。
苏崎不知道燕向衍上去做了什么，等他看到的时候，就见燕向衍和赤身的安德鲁一起从楼梯上滚了下来，连同还有开着巨大灯笼花的江月。
此时的安德鲁面色赤红，碧绿的瞳仁缩成一个小点，额角青筋暴起，活像失控的浩克逮谁伤谁。
而他的随身安抚剂江月歪在楼梯边奄奄一息，连外显的红花都收不起来，看她开出来花的大小，想必在管护中心的数据一定特别好，怎么会对安德鲁没有用呢？
苏崎心里闪过不解。
安德鲁越来越狂躁，燕向衍开始还能按压住他，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还是受到影响，眼前开始出现幻觉，意识也随着疼痛时不时抽离。
同一时间，附近居民家里提示异常畸变的警报器纷纷响起。
嗡鸣声里，安静矗立在一旁注视一切发生的苏崎被躬身暴起的黑发少年强势按倒，拖进了厨房。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江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