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植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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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为止听话的在下个路口掉转方向，这样一来他们去港口的路程就被名正言顺拉长了一倍，他也终于在不惊动嫌疑人的情况下有空会会他了。
他想了想还是继续用机器人的方式和人套近乎：“亲爱的乘客，感受到您的体温和心跳速度非正常上升，需要为您调整至舒缓模式吗？”
苏崎注意力全部放在后视镜上，根本没留意他在说什么，胡乱嗯嗯了两声应付。
车顶篷缓缓落下切换到敞篷模式，暖风拂面，燕为止手肘微微抬起，副驾驶坐上的人有任何攻击意向，他便能再第一时间作出反应。
苏崎：……
非常好，全方位没死角的曝光在追捕人的视野里。
少年人眼里一言难尽太难叫人忽视，燕为止好心提醒了他一句：“这是我们的舒缓模式，您的体温正逐渐恢复正常。”
那是光照天然会让植化人觉得舒适，苏崎收回刚刚夸赞的话，这玩意儿一定会滞销！
问题已经发生，和一个人工智障争辩不能解决问题，第一时间补救才至关重要。
他呼了呼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对驾驶座上的“智障”发出指令：“1、恢复正常模式2、接下来的时间忽略我身体各项指标的异常3、以最快速度将我送到最近的港口或是废核回收站。”
他尽可能的使自己的指令简单明确，那边想法套话的燕为止故作迷糊：“您的指令不明确，请问您是想去港口还是废核回收站？”
车顶棚重新撑了起来，后面的追车正和他们快速缩小差距，前面路口也有疾控的车要堵他，苏崎不打算继续为难人工“智障”，他打开终端，滑到地图部分，沉默了几秒后再次开口：“现在，我说你开。”
面对问题第一时间冷静下来并且快速找到处理方式，不得不让燕为止正视起这个年纪不大的植化人。
不过也是，能在他们安全局眼皮子底下带走0号样本，脑子要是太蠢他那些下属也不要做人了，回去直接开荒污染区得了。
他还没有问到什么有效的信息，人工智能的戏还是要演下去：“为了乘客安全，我们没有自驾驶服务。”
少年表情卡了一下，还是耐着脾气道：“我给你五星好评，你可以的。”
燕为止要不是要维持人设差点没笑出来，行，给他机会表现机会。
接下来的时间，燕为止全权听从苏崎的指挥，一会儿下高架，一会儿卡绿灯，一会儿抄小道的，上窜下跑的。
燕为止一路配合，边开车边套话，不光问出对方想去中央星，还问出对方要去上学且挺缺钱的，正心里腹诽嫌疑人还挺没心眼的，看来不需要故意绕路也能问完。
“注意，距离50米向右拐弯。”苏崎盯着终端，心里直叹气，他真的昧不了良心打出五星好评，太聒噪了，一直聊个不停，看在好看的份上四星不能再多了。
还不知道自己被嫌弃了的燕为止听话跟着转弯，就进了地下通道，四面包抄的手下竟然不知不觉被甩掉了。
科奇真该发配去污染区了！
燕为止挑了挑眉，又给属下发了几条信息施压。
跑迷路的科奇收到上司短信简直诉苦无门。
不是他们车技烂追不上，实在是附近偏离居住区，高空地下的道路规划一塌糊涂，有些路甚至都不在地图上，这里的人也乱开，使得不光没办法提前预判路径，还把自己跑进死胡同。
好在自家上司没有不做人，除了施压还是给他们开了位置共享，再次追上不是问题。
这边苏崎成功甩掉追他的人，又开出一段路，他让燕为止在路边停一下。
他原本想着直接去港口，听说那边进站口就有个大型废核回收站点，奈何对方跟太紧了，背包里又是个定时炸弹，废核回收站还要绕路不安全，他只得先绕到这里。
这里曾是他从出生到七岁呆的地方——凯丽管护中心，只不过后来检测到地下有强污染，这才搬走。
也正因为如此，整个管护中心都设置了长效降辐的设备，而且自他们搬走之后，这里一直荒废着，把东西扔里面再安全不过。
最重要的一点，穿过地下再上去，就有条快轨直通港口，也很快，他就可以不用面对人工智障了。
苏崎背着背包下车，看着破败的管护中心，脚下却怎么也挪不开步子上前。
他知道是记忆在作祟，哪怕知道里面没人，哪怕知道里面发生的一切都被远远抛在记忆里，但站在这的时候，还是只剩下畏惧。
“那个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燕为止看着少年人，耷拉的肩头泄露了他的沮丧，在他看清建筑物门口管护中心的挂牌时一下子就明白过来缘由。
“什么忙？”
燕为止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变得冷漠，苏崎同样没有闲心注意，他低头在包里翻找起来：“帮我扔一个东西。”
燕为止知道他要扔什么，但为什么？
一个知道0号样本重要性和特殊性的人，费尽心机把它从两路人手里带出来，现在要把它扔到废弃的管护中心，目的是什么？
不过可以肯定，这个植化人不是蓝胡子的人，他们可没有办法没保护措施就接近0号样本。
加上昨天现场是说少了一个人，一个半污染的植化人，应该是他没错，但他身上没有半点污染迹象，甚至比一般植化人厉害，能做到自如收放气味。
这趟行动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燕为止眸光冷冽，催促让手下快点过来，不管这个植化人藏了什么小心思，0号样本他们确实可以回收无异，余下的其实也不归他们安全局管。
“怎么不见了？！”苏崎在背包里翻了一圈，整个人都傻了，又钻进车里翻找起来。
燕为止也打开了义眼的扫描模式，少年一路上都和他在一起，唯一的空挡就是他刚刚翻包。
义眼一下子就看出问题所在，他少有的露出错愕神态。
他顾不得暴不暴露身份，给科奇先发出消息让他们原地待命不要继续靠近，另一边紧急联系了他们安全局的首席研究员九轻。
【0号样本有没有短期分解的可能？】
是的，义眼传回来的数据显示0号样本被分解了，只剩零星粉末粘在背包和包里的物品上。
而且属于0号样本的粉末上残存的辐射正在呈维度衰减，再晚上几分钟，可能都发现不了0号样本存在的痕迹。
少年没有作案时间，排除人为可能，背包里除了密封罐里的能量有些波动，但也在正常范围，那么只剩下0号样本自己出问题了！
九轻暂时没有回复，燕为止发现少年很快收拾好他的失态，抱紧背包坐进车里拉上安全带，准备好重新出发。
他是不是太冷静了？
不过0号样本从蓝星上消失，也算是一种回收，任务完成，燕为止没有再纠缠的必要，将人送到就近的快轨站。
临分别前，面对谜团丛丛的植化人，燕为止打着求好评的借口在对方的终端里留下来一个后门程序，也不算是监控，除非对方遇到譬如深度畸变、辐射超标的情况才会触发。
注意他的行动是其一，主要还是担心0号样本会有其他变故。
看着少年的身影完全进站，这个时候，燕为止收到了副手的回复——
【老大，九轻说对于你刚刚的问题，中央大学那边的实验数据表明没有可能。】
燕为止拉开车门的手顿住，哼笑了声，中央大学么……
他一连回了三条信息——
【我要我们的数据，你让九轻抓紧测试下，我回来找他】
【对了，有空帮我查一下矿星叫王一的植化人】
【算了，那小孩儿一看报的名字就是假的，和他不太匹配，还是查照片吧，现拍的角度不好，自己做复原（附件：照片1、2）】
副手看着消息直摇头，这个植化人怎么就撞道他家上司手上，造孽哦！
*
苏崎从没有离开过矿星，进了港口之后，他才知道还在监护期的植化人没有监护人帮忙是买不了飞船票的。
港口的跃迁站内有供旅客临时休息的地方，苏崎觉得问题不大，在港口等上四十个小时就好。
第一天苏崎过得很顺利，疾控中心的人没有追来，齐太太也没有联系他，不过却破天荒更新了动态，骂疾控没事找事，她好好的非要拉去检查。
那是不是说明疾控那边没有检测到齐太太曾经发生过畸变，自然也不会怀疑他什么。
但是不对啊，那为什么昨天那么追他？
还有不到一天的时间，苏崎累极了，但没拿到车票之前他根本不敢睡，只间接性眯一会，最后全靠晒太阳提神。
终于熬到只剩最后四个小时，就在苏崎以为要安然等到成年时，怎么也没想到，他的植物纤维不受他控制了——
就像铅皮屋里见到的植化人那样，外显的植物疯长，不过他没有完整的外显植物，肆意的只有植物纤维，上面长叶子的长叶子，生棉毛的生棉毛，像一个辐射出去的巨网，迅速爬满他附近的桌椅。
他的彻底植化提前来临了。
其他植化人因为有完整的外显植物，如果是蔷薇科，他们会长刺、长出花骨朵然后开花、授粉、衰败，光从这些进程就能知道这次的植化还有多久结束，而他的完全没有路数，连气味都是。
这会儿五种不同的味道，并头散了出来，有木香有果香、花香甚至还有混着水汽泥土香，说不来具体的味道哪种花哪种树，但就是可以一下子分出他们的不同，只不过现在全都不受他控制开始越来越浓。
其他两类畸变人天生对他们的气味追逐和需要，一种味道就足以使整个港口陷入混乱。
五种味道同时作用，苏崎不敢细想，第一时间将自己锁到植化人专用的隔离室里。
可外泄的强烈气味还是没能完全阻隔，港口内渐渐开始骚动起来。
低浓度气味的是药，高浓度被说成是催*情的，五种高浓度那便是群体催*情。
苏崎缩在角落里，拼命收拢疯长的植物纤维，不让它们从门缝里偷伸出去。
可饶是如此，外面疏散警报声却一声高过一声，靠近隔离室的脚步声越来越重，全部为他而来。
现在他要面对的不仅仅是被带回去研究的问题，关键他外泄的气味已经达到扰乱公共安全的级别，他身边还没有监护人，是要进监狱的。
苏崎脑中空白一片。
“找到了，在这里。”
话落，门锁传来扭动的嘎达声。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植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