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畸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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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下属的汇报，燕为止拉着椅子重新坐回到老人身边，他紧了紧黑皮手套，端着副斯文模样：“抱歉，下属比较黏人，亲爱的父亲，我们刚刚聊到哪里了？”
老人被禁锢在射线制成的临时电子监狱里，身上干瘪不少的肿泡随着他的呼吸起起伏伏，还要担心随时会触碰到射线。
“说到你打算利用职务之便要我回去替你收拾你那个实验室的烂摊子。”老人阴着张脸。
燕为止“啊”了一声：“对，还是父亲你说话有艺术，职务之便这个词我挺喜欢的。”
老人身子不由绷紧，警惕看他，面前的小怪物喜怒难辨，每次以为他在说人话，下一刻就有手段让他受些苦头。
刚刚他就是提了一嘴，他遇到一个有意思的植化人，或许可以治治他的脑子，这话当然也有故意激他的意思，没想到这个小怪物竟然拿脑域开玩笑，故意放任自己精神力暴动，利用强大的威压侵扰周边一切生物体。
恶劣程度和小时候一样，你说我有病就故意有病给你看，一条疯狗。
不过他年纪轻轻就能爬到安全局二把手的位置，倒是出了他们所有人的意料。
对于老人一瞬的变化，燕为止满意笑了笑，没再拿精神力吓人，接着说：“怪我，习惯总是难改，不应该习惯所有事情都和父亲您商量，我长大了，作为安全局副局长还是强硬点比较好。”
“你想干什么？”老人想起身阻拦什么，碍于将他禁锢住的射线，又跌坐了回去。
“带走。”燕为止对门口吩咐了句，“拘禁理由就填缓刑期存在二次犯罪，涉及危害公共安全好了。”
“你他妈放屁！”老人气急败坏。
他现在差不多刑期到满，呵，二次犯罪，他被关在这个屋子里，别说让他制药，连带刻度的水杯都给他没收了，他去哪里二次犯罪。
小怪物就是故意整他。
仿佛看出了老人所想，燕为止在他身上气泡上戳了戳。
老人疼得龇牙咧嘴，燕为止尾音不觉上扬：“我记得父亲的处罚里面有一条，禁止使用基因药，按照正常发展，你现在应该一身脓疮躺在地上苟延残喘，而不是在这跟我狗吠，我们有理由怀疑我们大教授大药剂师是自己捣鼓了出点什么，毕竟你很擅长这个不是吗？”
“那是因为……”
老人话还没出口就被燕为止打断：“不要说植化人，可没有哪个植化人有这个本事，有的话也应该在药研所而不应该在这里。”
说着，他抬脚出门，刚走出两步，他又折了回来慢斯条理一根指节一根指节脱下手套，“对了，你说的那个植化人，要是被我遇到了，我会毫不犹豫处理掉的。”
副手鹌鹑似的跟在身后，心里一遍遍过着经手的工作有没有什么纰漏，免得一会儿跟着遭牵连。
对，这个植化人，他得记下，让下边的人查查这老东西最近是不是真接触了什么植化人。
出神间，就听有人在问他：“临时账户有动静了吗？”
副手背后一个机灵，稍息立正外加一个敬礼：“在！”
燕为止睨了他一眼，副手背脊一凉，赶紧低头在终端上点了点，回道：“账户的余额没有变动，暂时无法获取对方准确定位，不过根据摄像头可以将人大致锁定在比尔德街区，离这里不远。”
“你继续盯着，科奇的人回来让他准备抓人。”燕为止长腿迈下台阶，钻进悬浮车。
就在这时，身后门铃上传来嗡鸣警报声，不止老东西家，周边所有居民的警报器在同一时间响起。
是有人突发了严重畸变，提示附近居民非必要不要外出的信号。
副手不可置信：“这不应该！”
除非……
0号样本！
副手急急把自己的猜测报告给燕为止，就见他家上司已经先他一步调出警报地图。
地图上代表畸变位置的红点不住闪烁，悬浮车很快消失在街道口。
车辆设置了自动驾驶，燕为止调出比尔德附近的摄像头查看情况，过了没两分钟，车子突然提示追踪不到目标位置，副手忙点开地图，代表畸变的红点竟然从地图上消失了，同一时间，周边所有的嗡鸣声也全都停了下来。
整个警报过程持续不到五分钟，这么短时间，疾控中心还来不及赶到现场，副手长舒了口气：“看来是误报，还好还好。”
“最好是。”燕为止神情严肃，并没有就此调转方向。
苏崎还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半个小时前，楼下药房突然传来齐太太躁狂的骂声，动静大的他还是醒了。
这样的吵骂时常发生，有时候是因为他，有时候是畸变伴随的头疼，开始他并不太在意，没多久就听楼下药店锁门的声音，而后先是齐太太痛苦的叫嚷声，再之后就是身体撞击墙面的哐哐声响。
苏崎觉察不对，透过门上的窄框玻璃勉强看清了外面发生了什么，只见齐太太脑袋像是气球一般在不断撑大，她一连往身体里注射了几只基因药，丝毫没有抑制作用。
齐太太额前的表皮已经开始因为张力不够裂出口子，鲜血渗了出来。
按照这个速度下去，齐太太撑不了几分钟。
苏崎不做他想，一肘撞开窄框的玻璃，将植物纤维伸了出去，裹住齐太太的头颅。
细细的植物纤维探进裂开的口子，齐太太面上痛苦神色逐渐舒展。又几分钟过去，胀大的脑袋也止住动静，在纤维丝的作用下一点点收拢。
眼看着齐太太恢复差不多，赶在她醒来之前，苏崎忙收回纤维丝，只不过因为疗愈时间太短，探进皮肤的植物纤维他还是忍痛留了下来，这样可以保证齐太太不再恶化。
断掉纤维丝相当于普通人破皮流血，算不上太严重，不过因为他本身还需要休息，脚下紧接着一软踉跄栽倒在地，一个什么金属状的东西被他踢了出去。
苏崎恍惚了一下，想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变得更加苍白。
他爬到桌子底下，将钢笔样的金属体捡了回来，直觉它和齐太太突然的畸变有关，他忙打开终端的辐射检测功能，数值果然超标。
附近没有废核回收站点，他不能将它随意丢了，万一有人误碰就糟糕了，只是要真是他从污染区带回来的，他为什么没受影响？
植化人可没有这样的功能。
心里正想着，苏崎就听疾控的车声越来越近，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他得赶紧走！
疾控的到来势必会让他出现在明天新闻上，保不齐会被偷猎团伙儿看到。
没有一秒的犹豫，苏崎将几本书，两套换洗衣服，连同那个金属体，他的全部家当收进背包里。
窗锁被焊死，但整窗还是可以拆的，苏崎在管护中心干过不少次，对他来说并没有难度。
窗户拆下，疾控中心的人也在同时敲响了药房的门，砰砰砰的敲门声里，苏崎回看了眼身后，脚踩窗沿跳了下去。
他光顾着留意身后，没注意窗户下面还站了一个人，就站在他落脚的地方。
苏崎忙挥手让那人让开，可还是晚了，他砸在了对方身上，对方还好心托住他的腰，免得他栽了下去。
那人背光站着，直到贴近，苏崎才意识到，接住他的或许不是个人。
这人只有面上少部分覆盖了皮肤，其他裸露在外的地方全是钢筋铁骨的。
顾叔先前一直在说政府近期打算投入几个多功能机器人服务市民，不会就是这个吧？
还挺好看的。
苏崎心里想着，从他身上下来的时候，手不受控制在那张仿若雕塑的脸上摸了一把。
还是有温度的，高科技！
苏崎心里再次感叹。
燕为止从没被人这么堂而皇之揩油，眼神危险地眯了眯，不过从苏崎面上不掩的惊叹，又看看自己外露的改造体形态，很快想通他是误会了什么，一个眨眼，眼里只剩下坏水。
“编号0527，请问需要接送服务吗？”燕为止扯出无害一笑。
他的一只眼球因为畸变早就摘除，换上了目前最先进的义眼，他们安全局自己的研发，在见到苏崎的一瞬就扫描到他背包里裸露的0号样本。
出乎意料的，0号样本外溢的辐射竟然被好好的隔绝了，对方还是个植化人，而且能刻意收起气味的植化人，事情这就有意思起来，燕为止现在对他的好奇大过敌意。
苏崎想去港口，越快越好，加上担心背包里的东西辐泄露，便没有多想应下。
坐进高档的悬浮车里，而不是什么公共接驳车，苏崎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燕为止倒是有点诧异这个嫌疑人的胆大，他将自动驾驶改为了手动，同时在苏崎没看到的地方给科奇发去了一条信息——
【带人堵我的车】
科奇一头雾水，畸变的事情还没着落，怎么还玩起追车游戏？不过一想到带薪别老板的车，刺激啊！
一时间，围在药店周围的车同一时间掉转方向。
黑色的悬浮车升到高空进入高速行驶道，将一辆又一辆的车甩在身后，苏崎视线在操作方向盘的手和驾驶员的脸上来回圈寻，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哑然模样。
这个机器人的操作炫酷得都快赶上电影里的，要是大幅度投入使用，不少人该失业了吧！
又是一个弯道超车之后，预估再有个十分钟就可以到港口了，苏崎到底还是没有忍住感叹了句：“好看又实用，将来要是每个人家都发一个就好了！”
燕为止：……
机器人操作稳，车座椅也很舒服，苏崎不自觉放松下来头歪靠到窗边晒会儿太阳，就如同植物的光合作用，这样会让他体力稍微恢复点，视线无意扫到后视镜，就见后视镜里几辆疑似疾控的车追了上来。
上车时并没有人注意到他的离开，怎么会这么快就被追上？！
苏崎拉住安全带，对驾驶座上的人随意扯了个借口：“这条路可能有污染危险，请，请换个路线，速度麻烦再快点。”
听出他声音里的急促，驾驶座上的人手指在方向盘上点了点：“好啊。”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畸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