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起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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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崎等了一天又一天，迟迟不见期刊的消息。
距离成绩公示期就快到了，像督察委员会检举的事情不能再拖下去。
原本的优势一下子缺了一个角，苏崎和瑞克，只得拿出Plan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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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绩公示倒数第二天，第七十二届网络安全大赛在中央星木塔市顺利举行。
赛事是全星际直播的，媒体针对热门选手的通稿也早就准备好了，赛后采访也都是线上连线，一般没几家媒体在现场。
作为今年最热门选手的王旺旺结束了上午的比赛，忙脱下封印他的西装西裤大皮鞋，换上他们海边程序员最爱的花衬衫大裤衩人字拖，哈欠连天往赛场外走去。
休闲里带着邋遢反正和明星程序员没什么干系。
结果一出门就差点没被闪光灯闪瞎眼睛。
王旺旺手足无措捂脸，心里已经想好明天各大头条的标题。
惊！冠军台上台下恍若两人，记者差点以为是隔壁阿伯……
王旺旺悔不当初，让西装多封印两分钟又怎么了，结果眼见摄像机瞬移去了他身后。
不是拍他的？
王旺旺脸上一阵骚烫，视线却有了自我意识一般跟着摄像机飘走了。
他也不是说虚荣，就真的不知道今天这样的场子还有什么人比他更值得关注。
哎，竟然是那个年纪特别小的评委。
王旺旺早前还好奇是哪路大神来着，见大家这么追捧，忙跟上去凑热闹。
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瑞克刚提交完评审分数，便急急出来要找苏崎给他安排的媒体。
苏崎说了，一会儿他要不经意秀一下他的评委身份，再抖一点复试没过的消息，这样他们准备的媒体才好假意抽丝剥茧抖出他们中央大学分数有问题的事实，事情闹大后，让吃瓜群众来@督察委员会来介入处理。
他和媒体对好采访的位置，结果一出门，他被闪光灯埋了。
哪个是他的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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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尖的媒体盯瑞克盯了一天了，几个评委里就他低调，至今也没人知道他多少信息，只知道去年破解虫族安全网的有这位，放眼整个联盟都没几个有这本事，天才少年的故事谁不好奇，都指着能在今天从他这采到点独家回去。
王旺旺在他们后面越听越不对劲，破解虫族安全网，那不是他偶像R神吗？
偶像就在我身边，王旺旺啊啊啊尖叫着剥开记者上前，人字拖踩掉了都不顾了，他要握手他要签名！
瑞克哪里见过这个架势。
大部分植化人其实都是不喜和畸变人待在一起的，加上瑞克性子偏宅，哪里对付的了这种架势，当时就涨红着一张脸，手足无措极了：“那个，那个我现在有点事。”
有点事？
有事好啊，媒体们默契翻译成了有新闻，全都一副乖巧等听的模样。
瑞克一急，便脱口而出：“我大学的复试成绩不对，我得去处理一下，不然没学上了。”
不知谁接了一句：“请问大神考的什么大学啊？”
瑞克负责社交的脑神经已经开始不听指挥，有问就有答：“中央大学，信息安全专业。”
“大神实力保送都可以，怎么会有问题呢？”记者不愧是记者一下子就问出问题关键所在。
瑞克早就有了苏崎的嘱咐，没有把自己黑了卷子的事情说出来，只说他应该能满分最后却不及格，现在要进行申诉。
听到的人都觉得这件事情太离谱，要是他都考不及格，那今年央大信息安全专业招不到人了，大家也顾不得新闻不新闻了，都开始为瑞克的申诉出谋划策。
王旺旺就在督察委员会任职，一听偶像申诉无门，签名也不要了，怒而拨通内部联络器向上级反映了问题。
自家宝贝程序员一年在组织不说两句话，好不容易开次口，督查委员会那边立马有了回应表示了关注。
而在同时，各大红客、黑客、信息安全的媒体都报道了这件事，虽然只在小圈引起了关注。
但这些玩技术的是群什么人啊，他们可不在乎你是植化人还是畸变人，都是看技术说话的，只要你让我服气，你就是我爸爸。
现在他们的技术标杆受欺负了，那还了得，信息人各显神通，不比宣发人来势汹汹，事情在第二天成了头条新闻。
简直是神来一笔。
加上苏崎那边早就在造势，瑞克的事情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苏崎和去年一位落榜的植化人紧接着也对自己的成绩发出了异议和申诉请求。
原本还不打算立即调查的督查委员会这下被架在台上，所有人都在期待他们能向几年前一样重申正义，督查委员会当天一早就开始着手调查。
苏崎看着网上的讨论，不少人对中央大学表示了信任，近千年传承的名校一定不会做这样有损校风的事，肯定有什么乌龙在。
也有一些刺耳的声音，说为什么有问题的都是植化人，他们常年关在管护中心里，考不上才是正常的事情。
但这些还好只是少数，并没能引起什么波澜。
就这样两相夹击之下，本该到时公示成绩和录取名单的中央大学表示在内部核实，延迟公示时间。
苏崎这些天一直提着的心终于可以落到实处。
就在苏崎满怀期待等着督察委员会的调查结果出来的时候，命运又和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燕为止植化人改造一案的庭审内容在这个时候放了出来。
原本公诉方提出的三轮证据变成了卓霖和郑局为了私利而合成的证据。
雷诺牵头的人造植化人被魔改成是卓霖在进行植化人改造实验，改造什么呢，将植化人变成普通人。
越来越多的畸变人开始耐药，在没有新药出来之前，民众的恐慌早就濒临爆发，植化人改造案的结果就像是一把利刃，为恐慌的情绪割开了一道口子。
现在他们连保底的“药”也有可能没了，他们全都会死！
卓霖成了全名公敌，作为他的同类，其他植化人则变成大家的情绪宣泄对象，抵制植化人的词条一下子冲上了各大网站媒体首页。
本就在新闻中心的苏崎瑞克几人成了第一个祭品。
原本向着他们的舆论一息黑白颠倒，少数帮他们说话的人和他们自己的媒体被淹没在全星际人民的恐慌里。
督查委员会迫于舆论压力暂停了调查，另一边，苏崎几人的个人信息也在几个小时后被人人肉了出来。
各种打着苏崎熟人的爆料贴冒了出来。
他的管育员，他的护士，他的邻居，他的临时监护叔叔，他药店的客人……
爆料的内容也总绕不开他是怎么有他们植化人劣根性，是怎么怎么的马蚤，总是勾搭客人哪里有时间看书。
他一点都不诚实，总是背着主顾把原本十块的药卖成二十块钱，大家看他可怜才没有揭穿，他来中央星的车费就是这么凑出来的，不然他哪里有钱从矿星去中央星。
……
莫须有的诽谤，看客看得晶晶乐道，很快还只是网上的舆论波及到了现实，这天一早苏崎等公车去安全局的路上差点被人捅了，幸好苏崎躲得快，又有燕向衍不放心跟着及时上前，这才没有出事。
燕为止也很快得知了此事：“你这几天先在家避一避，要不了多久事态就可以平息。”
苏崎摇了摇头，声音淡淡：“不需要了，这里并不是我的家，0号样本的事情已经结束了，我想是时候终止合作。”
燕为止视线在苏崎脸上扫过，确定他是认真的，不禁冷笑了一声：“这么点委屈都受不了，以后等你站到高处面对的只多不少。”
“你也是他们的共犯，要面对的不也是你们给予我的。”苏崎迎着他的视线，说得很慢，“你知道卓霖做了什么没做什么，你也早就知道议会法庭最后交给大众的会是什么，你把自己摘干净了，从头到尾都只是看着，燕为止你觉得这场闹剧好看吗？
燕为止短促蹙了一下眉：“听起来，你是在生我的气？为什么，我说了事情已经在处理了。”
为什么？
他一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苏崎忽然觉得很委屈：“植化人连活着就已经很艰难了，你们把自己摘出去明明有无数的理由，为什么选择这一个，现在全世界只会更加针对植化人。”
“你以为这是我可以决定的吗？”燕为止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去冰箱给苏崎拿了一瓶牛奶，“如果你真是这样认为，那你就选错你的合作对象了。”
牛奶遇到温差，纸盒上很快就冒出细小的水珠，苏崎手指在上面抹了抹，水珠汇聚滴在桌面上，久久，他才开口：“好，不说这个，但你为什么压着我的文章，要是那篇文章能发出来，他们有了新的希望，就不会把所有的焦虑转移到植化人身上了。”
论文迟迟没有刊登，也没有被退回的消息，他请小鹿帮他打听原因，这一问才知道是被压下来，暂时不发，而让压下来的人就是燕为止。
燕为止抿了口酒，并没有否认：“首先九轻压稿的事情开始不是我吩咐的，但我决定继续让压着你的稿子，正是因为知道议会法庭那边的结果，你应该感谢我没先让它发出去。”
苏崎不可置信，他没把牛奶泼他脸上都是有涵养的，还应该感谢他？
看到气的眼圈发红的苏崎，燕为止原本都想赶人了，他哪天要跟下属解释这么多，都出门了还因为担心他临时回来了一趟，给他摆脸这像话吗！
这会儿心底不知怎的冒出点不忍，他拿过牛奶将吸管插好往苏崎手里推了推：“又没说你什么，喝点东西。”
说着语气放缓了些：“有时候需要让他们适当内疚和害怕，不然总是觉得理所当然。”
苏崎很聪明也一下子就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掀起眼皮看向对面的男人，男人视线坦荡。
如果他早早将文章发了，就算骂他的人知道他做了什么利他们的事，只会觉得这是应当的，植化人生来的责任不就是这个吗，因为理所当然，所以不会心存感激和同理心，更别提抵消另一个植化人犯的错。
可当事情变成，对方有错在先，又不得不接受他好意时，那时就会变成他的主场，他们需要他的研究成果，可是他们得罪了他，他们不光要为自己的恶意道歉，还要求着他哄着他。
同样一份文章，两种截然不同的效果。
但燕为止他不是恨死了植化人吗，为什么要这么做？
燕为止被他直愣愣看着，千年道行的厚脸皮也觉得不自然起来：“啧，小脾气还挺大。”
气氛好像因为这句有些亲昵的话陡然变得黏糊起来，苏崎不自然低头开始找牛奶喝。
“谢谢。”吸管的咕噜声里还嗡嗡夹了这一句。
燕为止微不可查弯了下嘴角，又觉得少年脾气又不算大了，换作小衍这个时候只会跟他吵，讨嫌的很。
“下次有什么疑问直接来问我，你问了小鹿又没来找我，我只会以为你对我压着你文章没意见。”燕为止最后到底还是破例解释了句。
就在他起身要走，视线扫过少年的一头细软小卷发上，忽然就想上手撸一把。
老厚脸皮这么想了也这么做了，还很会掩饰的说了句：“下次想要安慰直接说，可不是谁都跟你合作人一样脾气好。”
“……”
苏崎脸颊肉眼可见的烧了起来，谁要安慰了，以为他是小孩子吗！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起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