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靠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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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崎陷入沉默，如果还有更好的选择，一个从招生伊始就弄虚作假的名校就像是个从内里腐烂的伟人，即使学问再好，教的了本领却教不了人，绝对不再他的选择之内。
但现实啊，它就是残酷的，他没有再好的选择，这是他能力范围能考上的最好的大学。
苏崎语气坚定，为了他想做的事他要去的。
燕为止听完没说认同也没有反对，他只说：“你已经比许多人起点高了，你有自己的实验室，你还有很多优秀的前辈可以请教。”
苏崎当然知道他现在拥有的资源，但研究不能闭门造车光靠自己埋头苦读，优秀导师的引导会让他的知识更成体系，缩短他靠近梦想的距离，这是他现在迫切需要的。
燕为止听完点了点头尊重他的选择，苏崎借着机会问道：“燕副局，你知道我现在的情况该怎么破解吗？”
冷白的灯光照在少年脸上，显得他脆弱又坚毅，一如他人一样的矛盾。
你以为他像个独行者万事只依靠自己的时候，他却又盘活身边一切可以借用的资源，去达成他的目的。
燕为止换了个舒服的坐姿，他并不讨厌这样的人，事实上还是欣赏的，而他提的问题也不是什么难事，他很乐意给出建议。
“最简单的也是我最推荐，换个学校，选择北十字或者自由之翼。”
这两所顶尖学府也是最初开放植化人招生的学校之一，自由之翼并不自由，学费高昂的一般人完全负担不起，北十字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军校，严苛的体能考试根本不适合植化人，所以植化人早在报考初期就没有考虑过这两所学校。
苏崎摇了摇头问还有没有其他选项。
“督查委员会会在每年八月巡访中央星，很多年前曾有人借此翻案成功过，不过你们没有明确的证据，势必成功的几率比较低，最后一种。”燕为止话间顿了顿，露出浅笑，“你可以借用你合作人的力量。”
最后一种听起来很令人心动，谁不想躺赢呢，但他还没有到绝境，他和燕副局之间就像天平的两端，他现在需要的越多，将来势必支付的越多，他不能将他的价值随意透支。
所以只能是备选。
苏崎有了决定：“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会找我的合作人的。”
燕为止最后提醒他：“小事可以找萧邦那边帮忙，还有你们要做的事最好赶在成绩公示前做到，不然等公示完，对方招生名单拟定，就算你们申诉成功，依旧可以拒绝你们的入学。”
成绩公示在出成绩后的20到25天内，按中央星双月的情况，时间还要更短。
双月是中央星特有的星象，每当双月来临，循环卫星进入新的轨道，夜晚时间会比以往延长三到四个小时不等，前不久星象报告刚刚提示说今年的双月每天会延长三个小时，对应的成绩公示就会稍稍提前，大概也就20天。
现在已经是第二天，苏崎不敢耽误，下午请了假和瑞克约在附近的咖啡店里见面。
瑞克是个靠谱的伙伴，苏崎早上刚跟他提了督查委员会的事，下午见面的时候他已经将之前那名学生举报的全部细节找了出来。
举报人叫刘杨，苏崎看完资料发现他们和刘杨的经历还是有些不同的。
首先刘杨的批卷并没有经历过魔改，他是被人冒名顶替上了大学，加之当时新闻前不久才报道了一起冒名顶替的案件，又正巧刘杨报考的大学是案件中那所大学的对照组，舆论上造势，刘杨的大学为了保住学校声誉，抢在督查委员会来之前自己先把事情拨乱反正了。
新闻和媒体造势，有瑞克的技术还有萧邦那里的支持并不是个问题，难在他们不能证明他们的成绩过了。
两个小伙伴喝了一杯又一杯的免续的饮料依旧毫无头绪，天快要黑的时候，两人只能悻悻而回，走时苏崎耳尖听到隔壁桌提到期刊的字样，一个想法涌上心头。
“如果那个成绩不单指成绩呢，而是一个荣誉或者含金量极高的奖项呢，只要证明我们的实力足以入学不就可以了。”苏崎语速极快，不难听出他语气里的兴奋。
一个发表过顶刊的人，但他本科专业的入学考试没通过，只要有正常思考能力的人都会觉得这件事有问题，那个时候他提出申诉就不会有人拒绝了。
瑞克想了一下说：“顶刊我没有，但我有星联红客的内部认证，还是今年红客技术赛的评委，这些算吗？”
苏崎眼睛一亮，星联红客就算不是行内人也都知道厉害的程度，那当然算，铁定算，那就剩下他自己，瑞克帮不了他，他得自己想办法。
最后分别的时候，苏崎忽然想起一事：“对了，中央大学去年的卷子有办法查一下吗，不光植化人，其他人的也可以，能找出几分有问题的来就行。”
这些对瑞克来说根本不是问题，他欣然应下。
回来后，苏崎一个晚上都在想他如何在短时间能拿到一个含金量的证书或者研究报告，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去蹭抑制剂的研究。
但念想只在脑中闪过，便被他否决，他只提出了一个建议，什么实质性的研究都没有，怎么能用别人辛苦的研究为自己谋利益呢！
那他还可以做什么？
或者说有什么是他只有可以的并且能迅速出成绩的？
天亮的时候，苏崎终于找到了他的答案——掠夺，而后便匆匆去了实验室。
一连好些天燕向衍没见到苏崎，不禁有些抱怨他哥：“你是不是又给我二哥安排了什么坑活儿，我二哥都忙得不见人影了。”
燕为止最近也忙，听他这么说也想起来好些天没见到人了。
“他最近来找过你吗？”他问萧邦。
“谁？哦，小苏啊，有的，前天遇到我让我过几天帮他发几个文章。”萧邦回道。
燕为止点了点头看来是认真了：“到时候让宣传部那边配合一下。”
接下来几天燕为止因为要配合处理上次庭审的公开视频忙到脚不沾地，等重新记起这件事是有天深夜回来的被苏崎堵在了门口。
少年手里拿着不薄的文件，哈欠连天的样子，显然等他等了挺久。
燕为止上前，不禁好奇少年在这场博弈之中要如何做。
文件里详细记录植化人的【掠夺】和实际应用的各项数据和发现，从结论到实验不输专业的研究员，显然是下了功夫的。
燕为止视线在【掠夺应用】那部分来回扫视，里面的内容不管是对他要做的事，还是几大药厂那边，想必都会起到火箭式的助推作用，现在少年将东西交到了他的手里。
燕为止没有问他想交换什么，而是第一时间生出了警觉。
他知道苏崎申诉成功的前提必须要证明自己的实力，那么他想通过掠夺这项技能怎么证明自己呢？
最能产生影响力的是苏崎告知别人他可以修正人造植化人，但他真的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
议会那边已经确定不会对外公开人造植化人的事，不公开就意味着改造计划还在继续，是秘密的。
苏崎有了这个本事就像多了把随时可以向对方开枪的枪，没有人会喜欢能威胁到自己的人，哪怕他对很有用。
“这份报告除了我之外给第二个人看过吗？”燕为止压着脾气问。
这人不说话眉眼就自带不怒而威的气势，稍微有点脾气上来，苏崎不觉气势弱了三分：“没，还没有人看过。”
“把你手中的报告销毁吧，最近都不要让它有第二个人知道的机会。”
他还没说他的计划，燕副局怎么就忽然不同意了。
苏崎有些着急：“为什么？请您给我一个理由。”
“愚蠢的时候你只需要按别人交代的做就行。”燕为止一副不欲多解释的架势。
苏崎这就有些不高兴了，他都亮了一个重要底牌，这人专政不说还人格侮辱起来。
“我只是需要几个人造的植化人做个验证，验证柚离素对稳定精神向畸变的可行性，怎么就是愚蠢的事情了？”
燕为止脸上的不耐僵住继而变成不解：“等等什么柚离素？”
苏崎凑到他身边，指了指报告最后一页上结论那行：“莱昂·林在被我剥夺植化属性后，我可以感觉到他的脑域畸变稳定了很多，但我并没有给他做过安抚，前几天我去翻了003的研究报告，里面也粗粗提到了这一点，所以我想验证一下这是个例还是确实存在这样的影响。”
说着说着他不由气恼起来：“如果能证明可行，那对脑域畸变患者，对人造植化人计划，对大家都很好啊，而且没有坏的研究，只有方向不对的研究，您为什么就不同意了？”
燕为止手指敲击着桌面，心里是翻涌是震惊的。
面前的少年比卓霖也看得清，不，比许多人都看得清，他早就洞悉了游戏的真相——
想要在不属于他的桌上玩下去，要做的事说的话首先要符合话语权人的利益，大家为了赢面更大自然会他开道。
少年聪明的很。
燕为止认识到了这一点并毫不吝啬的这么夸了出来。
少年哼了一声，并不买账。
燕为止看着他鼓鼓的脸颊忽然有点手痒，在上面戳了戳，连日应付议会的疲惫竟不觉间消溶了不少，他将少年刚刚那句“没有坏的研究，只有方向不对的研究”在嘴边念了念。
聪明但也危险的很！
第二天一早，苏崎的小实验室里就多了几个人，有用来验证猜想的人造植化人，也有受命前来帮忙的研究员。
苏崎看着实验室里的一切，喝了口食堂买的奶茶，廉价的奶茶入口，香精和糖料对味蕾发起不太美妙的冲击，往常他只用来补充糖分用的饮料，今天竟然觉得味道意外的不赖，甜甜暖暖的。
验证的结果几乎毫无悬念，柚离素对人造植化人的脑域畸变存在抑制作用，哪怕他并未剥夺对方的植化属性，这一结果远超他的预料。
这样一来，他就不需要暴露自己的掠夺技能，而且柚离素并不只有植化人能催生，这是一个已经可以人工合成的材料，只是还没有人将它和稳定畸变放在一起。
他现在只是一个单纯的发现人，要做的是对剂量的配比。
事情变得简单起来，接下来就是论文的部分，有其他研究员协助整理数据，苏崎终于卡在成绩公布的前五天完成了论文。
五天依旧是个危险的时间，但他有一个靠谱和合作人，期刊最后是以安全局的名义投递的，再加上燕为止的人脉疏通，赶在公布前刊登出来应该没有问题。
做完这件大事，苏崎终于有时间关心瑞克那边试卷找到的情况。
“气死我了，中央大学不光针对我们，去年的植化人的分数也全部有问题。”瑞克恨恨锤了下桌子。
苏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他转而又问：“非植化人的呢？有问题试卷吗？”
“有，不过人数不多，就三个。”瑞克说着将那三个人的信息和试卷投影了出来。
苏崎看完直蹙眉头，这三名学生参加完复试之后，三家人具在同一时间离开中央星去了蓝卡星。
蓝卡星是联盟的疗养院，高昂的疗养费并非一般家庭可以负担的起的。
事情有趣的点就在，这三名学生家庭条件都不好，其中一个还是从政府领取保障金的低保户。
怎么看都透露着一股不寻常。
“现在曝光吗？”瑞克问。
苏崎摇了摇头：“不到时间。”
昨天萧邦刚安排把刘杨的事情顶上来，再引导言论像中央、北十字、自由之翼这样的名校肯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切都还在造势阶段。
“可以先查查那三个学生去蓝卡星的事。”
等真要闹起来，普通人比植化人要有话语权多了，他们现在多掌握一份证据就多一份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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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请问是安全局吗？这里是联盟科学院院报，我们收到贵单位一份关于柚离素抑制脑域畸变的投稿，可否方便让我们和那位研究员具体沟通一下吗？”
“不好意思，不方便。”九轻毫不犹豫挂断了电话。
这两天，他收到了《星际》、《探索》好几个顶级期刊的电话，无一例外都是关于柚离素那篇文章。
开始他还以为是什么恶作剧，毕竟他是研究部的负责人，以安全局名义发出去的内容都要从他这里过一遍的，以防泄露机密，电话里提到的文章他根本没见过。
后来，连他在科学院工作的好友都来问他这件事，说在学术圈已经引起轰动，九轻这才当了真，再一联想副局从他这借人给苏崎用一用，这份报告出自谁的手不言而喻。
小小的植化人，真是小看了他！
他们之前争吵的内容这几天不断在他脑中回放，说到底，分歧不就是他们植化人觉得不平等呗。
九轻冷哼一声，他们是有能力做事，有能力自保的吗？
他和卓霖都天真！
九轻关掉屏幕上篇幅不长的论文，转头对助理道：“最近任何期刊的电话都不要接了。”
助理从屏幕后探出脑袋：“刚刚《星际》那边还询问我们什么时候发表比较合适，想给我们个封面，这我该怎么回？”
九轻不假思索：“就说最近都不考虑。”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靠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