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chapter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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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该怎么回答啊。』
——“现在，白井君能跟我说说来这的目的了吧。”
这个问题很简单。
答案分说和不说两条支线。
说是一种答案，不说也是一种答案。
首先要抛开私人关系，港口黑手党和武装侦探社，在根本上是对立的组织。
港口Mafia是一个怎样的组织，黑手党是什么样的人，穿越直达龙头抗争现场的白井苍介有很清晰的认识。
人口贩卖非法交易所带来的宏利，本就是一个恐怖组织的港口Mafia如何能不心动，如何能不掺一脚？
如果□□与人口贩卖组织合作，那么属于立场天然与□□对立的侦探社预备社员，白井苍介，和□□的太宰治……就是对立的。
白井苍介没有想过自己会和太宰治站在对立面，成为「敌人」。
对此，白井苍介的应对是——
“……”
白井苍介努力措辞，他一向不擅长表达，他只是——
即使并非本愿，更何况他的目的确实可能会与港口Mafia相对，那么他……没什么好解释的。
虽然他很想说，其实他也不是很在意自己的目的，那些受害者，这个烂透了的组织，社长的吩咐……但他，确实在身体力行地在试着去完成这个社长给他的任务。
作为异世的前暗部杀手，一个同样的黑暗组织，白井苍介明白遇到任何与任务目的相对立的人应该怎么做，所以他没什么好说的，对太宰治，以及织田作之助。
他清晰地意识到，现在的立场与织田作，与太宰治是对立的，今天遇到和太宰治对立的场合，明天就可能是织田作。
『不能有任何侥幸心理。』
而他为什么加入武侦。
只是因为，江户川乱步邀请他了，他无所谓地答应了。
不是随波逐流，只是正好需要改变，无所谓其它。
无所谓立场，无所谓是黑还是白。
考虑过港口Mafia，但他只是无所谓地想，区区一个侦探社怎么可能会有资格和能力与港口Mafia对立，毕竟武装侦探社只有三个人，更何况……织田作当时很支持他。
可现在想想，抛开其它，武装侦探社总归是一个对港口Mafia立场对立的正规武装组织。
『他真是……太蠢了……』
『怎么会才意识到这些……』
是织田作为他带来想要改变的想法，也是他内心确实有过这个想法。
他只是做了一些改变，导致了这个结果。
这个结果却并不如他所期待，他是不是应该……
“哎呀呀～”
太宰治熟练地掏出铁丝，扭啊扭，不过三四秒就打开的笼子沉重的锁。
“快出来吧～”
白井苍介抬起头，视线一下子就开阔起来了，视野不再受栏杆的限制，光线不被遮挡。
太宰治的脸清晰地出现在眼前，他向他伸出了手。
等白井苍介再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在外面了。
『太糟糕了。
明明已经下定决心改变，却仅仅因为遇到太宰治而迟疑退却了。』
『必须得说些什么了。』
白井苍介捏了捏手心。
“雨天失踪案，侦探社接到了委托。”
白井苍介干巴巴地说道。
“这样呀。”
太宰治脸上没有露出任何意外的表情，牵着他的手坐在了沙发上，态度周到得像是对待一位美丽的小姐。
白井苍介眨眨眼，如善从流了。
“真是幸运啊，能在这里遇到苍子小姐。”
太宰治装模作样地说道。
“……”
“太宰。”
白井苍介皱眉。
想把工作的白井和作为朋友的苍介分开？
白井苍介看着自动帮他找好理由的太宰治，不知道怎么开口。
好在太宰治会读心（？）
太宰治打了个哈哈，“一直觉得苍介酱的工作很有趣，没想到有一天会参与苍介的任务呢。”
白井苍介又皱起眉头。
“苍介知道港口Mafia对任务失败的黑手党会进行怎样的惩罚吗？”
“先是给失败者一拳，把他打飞三米开外，然后给他三枪，若是能躲过，说明不至于是个废人，可能还有些剩余价值，这样以后送他去审讯室领刑，再给他一次机会，可若是躲不开那三枪，那……”
“就直接去死吧。”
太宰治的表情带着阴冷的期待，好像那些能够直接死去的失败者是得到了什么恩赐似的。
他没有在意听众的反应，自说自话起来，却又能够引导听众的思路向他所预料的那样进行。
白井苍介get他的意思了。
太宰治在有意识无意识地以一种病态的方式试探白井苍介。
——你要成为我的敌人吗。
——如果是白井的话，唔……人间失格对他无效，会失败的吧。
——如果失败了，他估计就可以死了哦！
——所以没关系哦，苍介酱，要不要试试看？
太宰治想死，是认真的。
但白井苍介能感到有的时候太宰没有想过真的“去死”，而是把死亡当作一场游戏，因为想到了对人世间的恐惧、腻烦，一无所有的耻辱感，暴力与战斗，黑手党的工作，世人……就怎么也无法忍受活下去，轻率地选择了逃离。*
白井苍介看着太宰治，觉得自己不应该去听他说这些。
太宰治本人被他藏起来了。
他有种模模糊糊的感觉，太宰治一直都在恐惧着什么，包括他，或者说，他的善意。
『如果有人对我表示了好感，那都是因为我在欺骗他们。』
太宰治确信白井苍介被他欺骗了。
不会有人能够真正理解他的恐惧。
面对他人的善意和好感，太宰治明知道对方的爱慕或是其它什么情感，但他缺乏爱或者说反馈的能力，因为他甚至怀疑世人是否真的有“爱”的能力。*
他害怕白井苍介，因为有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伪装被看透了。
而真实的他，谈不上世人容许还是不容许，埋葬还是不埋葬，他是比狗，比猫更下贱的动物。*
这样的他，真的会有白井苍介需求的东西吗？
所以，果然还是被他欺骗了吧。
——我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
白井苍介这么想也这么说道。
他不敢说自己能够理解太宰想法的万分之一。
太宰治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
事实上太宰治从未拜访过织田作的家。
他缺乏拜访的能力，不与任何人交往，酒友另当别论。
后来太宰治几次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他的房间，不过是白井苍介顺手把他移动进去的，因为这种方式是不寻常的，这是太宰第一次亲身感受这种不寻常的能力，愿意多体验几次。
他甚至并不是来找白井苍介的，他就像一只想爬到天台睡觉的猫，需要借助栏杆、墙壁，到一个临时据点放松一下，因为天台上有另一只猫还有一个很棒的帐篷。
而一开始的太宰治，白井苍介确定太宰治靠近他是带有很强的目的性的，像是一个疯狂的控制狂必须要将他探究明白，再将他摆放在一个可控的位置——那是工作状态的太宰治。
然后再是互相探究中慢慢的互相理解。
然而能力暴露后，白井苍介甚至一段时间内认为自己在太宰治的眼中就是『空间移动』，而不是『白井苍介』。
总之，太宰眼中的他就像猫的眼睛一样一夜能变换好多次*，而他眼中的太宰治，他也说不清楚。
白井苍介只说了那么一句，自认已经足够了，于是他学着社长那种威严的颔首的动作向太宰示意，然后直接离开。
——不用想这么多啊。
他这么想道，也不知道是想对谁说。
～
既然有港口黑手党插手，白井苍介认为自己可以撤了。
不管港口Mafia是何态度，都不是目前的武装侦探社能对抗的。
所以他直接离开了，离开了好不容易找到的Mudbleed的据点，直接回到了武装侦探社。
他将所经历的一切一丝不苟地转述给江户川乱步，只不过与太宰治的相遇被缩合成了“遇到了疑似港口黑手党的‘双黑’组合，立即离开了。”
早有预料的江户川乱步看起来心不在焉地听着。
“既然这样，这件事件确实可以告一段落了。”
「权威认证代表」江户川乱步肯定地点了点头。
“既然黑手党不仅不打算合作，还打算恶整一番的话。”
白井苍介：？
乱步大人一定是有上帝视角吧。
大脑是很神奇的，像是白井苍介生来就有的位于大脑海马区的定位腺，让他能够感知高纬度的存在。
白井苍介渐渐地能以平常心对待江户川乱步的不凡。
太宰治也是啊。
一个因为不凡而使得他质疑世界、质疑自我的格格不入的人。
但江户川乱步有社长引导着走在阳光下。
而太宰治只能一个人在黑暗中摸索前行。
白井苍介有过想要拉一把的想法。
但他不敢说自己能给予太宰指引，也不敢认为自己能带他摆脱恐惧与孤独。
他甚至自己都未能摆脱。
他也不认为自己能够做到什么，改变什么。
他只能以平常心对待，将太宰看作同类，看作「人」，不知道能不能让太宰不再坚信自己是「非人」，让他好受一些呢。
白井苍介这么天真地想道。
更重要的是，他还想邀请太宰尝尝他的手艺，他有在认真学习做菜哦。
真是苦恼啊。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chapter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