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盲症》桃乌茶

22、礼物

　　林然也不知道他怎么了，吃完饭竟然跟着陆川去了酒店。

　　“我是不是喝醉了？”林然坐在床边问，他身体没动，目光却不自主追着陆川走，如影随形。

　　陆川脱了外衣笑他，“今天可没给你喝酒，喝奶也醉？”
　　“我去洗澡要一起吗？”

　　林然头低下去，绞着手指，“我才不去，不跟你一起。”

　　“那你别跑了。”
　　陆川临进浴室前不放心又看了他几眼，他总觉得这是林然能做得出来的事儿，都到这里了，要是人跑了他可能会哭死。

　　这么大个老婆呢。

　　快速洗好，陆川从浴室出来。

　　林然趴在枕头上已经快要睡着了。

　　他在林然身边坐下，犹豫着叫不叫他，结果刚在床边坐下，林然就像警醒的小动物迷迷瞪瞪睁开眼。

　　“你洗好了啊，这么快。”

　　陆川松了口气，“你去洗吧。”

　　“……哦。”林然爬起来，拿着浴巾慢吞吞往浴室走，看起来不太想洗的样子。

　　花洒打开以后，他思考着人类和人体。

　　虽然林然二十五岁了，但这方面长期以来都是空白，也没人教他要做些什么，怎么做。

　　不知道酒店的水怎么回事，他越洗越热，手指划过的皮肤也在发烫。林然调了下水温，凉水兜头下来，一冷一热，他立即受惊般跳开了。

　　“怎么了？”陆川敲了敲浴室门。

　　林然有些结巴：“我没事，你不用管我。”

　　“那你洗好了快点出来，别感冒了。”陆川嘱咐完就离开了门前，磨砂玻璃看不见他的身影，其实他就靠在门边，等着小兔子开门。

　　童话里大灰狼总是对小兔子说，妈妈回来了快来给我开门，小兔子知道他是假的因此拒绝了他。

　　如果大灰狼披了人皮对兔子说我爱你，那么兔兔会开门吗？

　　陆川正在等这个答案。

　　“咔”地一声……

　　陆川猛然回神，偏过头。

　　他的答案来了。

　　林然在门口探出脑袋，他没想到陆川就站在边上。他顶着一头的水珠，湿漉漉地看过来，浴巾围在腰间，身体让水汽蒸过泛着红又在接触到冷气时快速变白，像嫩豆腐刚出锅。

　　“陆川，要清理吗？”林然支吾着问。

　　他不会。

　　“清理什么？”陆川还没明白。

　　林然捂住后腰，自暴自弃地解释，“就是，那里……”

　　“……”
　　这会算是听明白了，但他不想说，他现在要是再废话指定是哪有问题。

　　陆川弯着腰把林然扛在肩上，几步扔在柔软的大床上，紧跟着压了过去。

　　“不，不清理吗。”林然仰着脖子要跑，陆川把他抓回来，从床头抽屉里拿出酒店自带的□□剂，“不用。”

　　“然然很干净，可以开吃了。”

　　【系统检测异常，开启安全模式】

　　呼吸交缠，空气都是潮湿闷热，这种环境下容易头脑不清楚，林然努力清醒过来，他对系统说：“我已经25了，可以不用开。”

　　系统默默给自己开了马赛克。

　　陆川让他翻个身，林然乖乖趴在枕头上，动作间不经意又添把火，烧得人全无理智，眼前一片白生生。

　　软的是云，热化成了一场雨，这一场酣畅淋漓，让泪水混着汗一起滴落。

　　林然觉得自己被拆开了，一块块的摆在床上，连身体都不是自己能控制得了的，他是一只娃娃任凭摆弄，眼泪能换回陆川短暂的理智，片刻心疼过后又被扔回云雨之中。

　　林然睡着了还在啪嗒啪嗒的掉眼泪，陆川擦了擦，自觉做得过了，暗下决定明天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给然然出气。

　　随后心满意足地抱着林然睡下了。

　　翌日一早，
　　陆川怀里捞了个空，他睁开眼喊，“然然？”

　　房间里没有回应，空荡荡地令人发慌，陆川手臂一撑，下床在浴室屋里找了一番都没有人。

　　“林然？”陆川慌了，打他电话也打不通。

　　他坐在床边，混乱地想着究竟是哪里出了错，余光瞥见床头用香水和满天星压着一张纸。香水和他上次摔的那瓶是同款，雏菊香，标示着英文。

　　纸条上面写着，
　　那瓶香水是送他的礼物，林然还留了一句。

　　“我爱你，但没办法再爱你。”

　　*
　　【为什么要选这个时间走呢？】

　　林然此时已经回到游戏大厅，面对系统的问题，他用澄澈的目光看向半空说：“这不就是，他最爱我的时候吗？”

　　有人的爱随着时间而隽永，也有些人的感情随着时光消磨殆尽。林然觉得他就像陆川的兴趣，或许有天感到无聊就会放弃这个兴趣，转向其他。

　　这个时间正好，爱意初起，随着他的离开攀至顶峰。

　　系统喃喃道：【就连你们相爱也不能改变决定？】

　　“也许我是爱他的，但我不是来爱他的。”长睫毛像蝴蝶扑闪着翅膀，林然说：“从一开始就错了，时间不对。”

　　只能说可惜，可惜这原本是一场游戏，开局就注定了结局。可惜他们各自带着目的，这场感情并不纯粹。

　　如果陆川正经追求林然，他未必会被拒绝。又或者林然在喜欢他的时候挑明，如果没有魏铭那桩事，两人也许能坦诚相待。

　　可怕的从来不是做了什么，而是为了隐瞒一件事做出其他，最后越走越远。

　　【那是现在去新世界，还是……】

　　林然选择退出游戏，“玩了好久要回去睡觉，屁股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