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橄榄球游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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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韦恩上学的第一天就在课堂上一直发着呆。
这不是提姆一直观察的结果，有三次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转到伊德·韦恩身上的时候，他都保持着挺直腰杆目视前方的姿势，包括眼神都没有什么变化，这一点连睁着眼睛睡觉的人估计都做不到，可以说是另类的引人瞩目了。
更重要的一点是，像这样的学生往往是老师最喜欢抓住提问的对象，而今天的安妮·文森特却对此视而不见。
提姆感觉到一丝异样。
通常学校里富人阶层的小孩总有各式各样肆意妄为的权利，但安妮·文森特是少数不放任特权横行的人。她有着一副温柔恬静的面容，表情却总是严厉肃穆的，对待学生一丝不苟，雷厉风行，正因如此德雷克夫妇才会选择将提姆放到她的班级。
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原因才会让文森特老师对伊德·韦恩“额外优待”，会是什么呢？
“提姆·德雷克！”严厉而洪亮的声音响起，安妮眯着眼睛推了推眼镜，教鞭在黑板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你来解解这道题目。”
“好的老师，”提姆叹了口气，快步上前拿起粉笔。
小学二年级的题目对提姆没有任何难度可言，他只花了两秒钟便在黑板上完成了作答，但他知道重点并不在此。
果然，安妮并没有表扬他，而是面无表情的在身侧对他低声说道：“虽然你的知识储备已经超过了目前的年级，但这不是你在我的课上神游天外的理由，希望你不要忘记这点，德雷克。”
“我记住了，很抱歉安妮老师。”提姆红着脸笑了笑，在安妮对他点头之后有些尴尬的回到座位上。
在此期间他终于得以用正眼观察了小韦恩先生的神态和姿势。
他依旧如同不会呼吸的雕像那样坐在座位上，对刚才发生的事毫无波动，就像灵魂飞到了另一个世界。
事实其实也是如此，伊德的心思确实从一开始就没放在课堂上，从他坐到座位上开始，他满脑子都是昨天晚上迪克对他说的话。
“你的水平完全能够适应小学的课程，严格来说我认为布鲁斯应该给你申请跳个级什么的，”迪克表情复杂地翻着伊德的测试卷，在对上伊德的眼神时表情蓦然一松：“不过那样就失去去学校的意义了，记住伊德，无论是对于你还是对于我们来说，目前你去学校的主要目的是去学着怎么与同龄人相处，要融入正常生活，人际关系网是重要的一环，对比我的建议是你先从交个朋友开始。”
“交个朋友？”伊德眼神迷茫，脑袋上蹦出了个问号：“我该怎么做？”
“让我想想，”迪克搓着下巴，回想着自己以前的经历：“可以排除没人搭理的情况，相信我这绝不是自恋什么的，像我们这样的类型永远不会缺少别人的关注，当别人向你询问什么的时候你首先要做的是保证自己的礼貌态度，尤其是对女生要更温柔宽容一些。可以和别人谈论一些兴趣爱好什么的，就像阿兰娜问你的那些，这是最容易和别人找到共同语言的方式。兴趣爱好越是相近代表你们越是契合，接下来你们就可以根据这些玩到一起了，然后就顺理成章的成为朋友了～”
“就这么简单？”伊德微微睁大了眼睛，有些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迪克却是笑着揉了揉他的头，送给他一个wink:“就是这么简单，你以为有多复杂呢？just do it（只管去做）伊德，用你自己的身心去感受下。”
just do it 吗？
伊德的眼神终于出现了变化，这个时候下课铃声也响了起来，还不等他有什么动作，他的身边立刻乌压压的围上了一群人，男孩女孩都有，叽叽喳喳的就像一群扑腾着翅膀的小黄鸭。
“你好啊伊德！我是安娜·雷普利，”最先挤到他面前的小女孩兴冲冲地道：“我就坐在你后桌，你上课好认真啊!”
我上课很认真吗？
伊德有些恍惚的想，嘴上还是很有礼貌地回道：“...谢谢。”
“伊德，我可以叫你伊德吗？”旁边的小姑娘将手撑在他的桌子上，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你觉得角色扮演这个游戏怎么样？我们还差个扮演爸爸的角色~”
“别听这些小女生的无聊把戏，对了韦恩，”小男孩冲他挤眉弄眼：“你知道上周刚出的新型玩具汽车吗？我猜你爸爸肯定给你买了吧，我们一起玩怎么样？”
“哦杰西，你该不会是自己没有所以想拿韦恩的玩吧？”旁边脸上带雀斑的男孩尖锐地道。
两个男孩立刻争论在了一起，旁边还有女孩们之间的打打闹闹，各种不同的声音交杂在一起将教室彻底变成了类似花鸟园一样的存在。
“你瞧，”克里斯仰着脖子盯着那边看，转过头来顿时脸色扭曲：“我真不敢想象这吵的像鸟园子一样的地方，德雷克你居然还能看得下去书，你是魔鬼吗！？”
提姆头也不抬地道：“只要沉得下心来，在哪里不能看书呢。”
“你难道不觉得哪里奇怪吗？”克里斯趴在椅背上，噘着嘴：“以前那些人都是围在你这里的。”
“这不是挺好的吗，我还得谢谢韦恩替我分担了火力，看来今天我总算可以清静的看看书了，”提姆白了他一眼：”如果小克里斯你能乖乖回到你的座位上的话。”
“你是在嫌弃我吗德雷克？我这可是在为你着想啊，”克里斯瞪大了眼睛，手指着他装满眼都是谴责：“要是姑娘们都被韦恩吸引走的话，你该怎么办呢？”
“谢谢你的关心，不过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跟我讨论这种问题？需要我提醒你我们才二年级吗？”
“这不重要，”克里斯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一脸骄傲地振振有词道：“我爸爸说过，任何事情都不能输在起跑线上，包括和女生交朋友。”
“.....”那你还真是棒棒的哦，所以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提姆叹了口气，按了按自己狂跳的太阳穴：看来是时候跟爸爸妈妈商量一下跳级的事情了，他完全和这群头脑风暴的小鬼头相处不来！
克里斯仿佛没有感受到提姆的嫌弃（或者说他一直觉得提姆这样看他的样子可太酷了，他也想试试这样去看别人：），此刻他的一门心思都在打量他的新同学上：“我看他挺乐在其中的样子，跟他那个老爸一模一样。”
乐在其中？
提姆下意识抬眼向旁边扫了一眼，处在风暴中心的那人似乎适应良好，虽是一言不发，却一直在微笑着在应对着每个热情过度的同学，恬静得像个默默散发着温暖的小太阳，但提姆总觉得他的眼睛里隐隐透着些许冷淡和迷茫。
看来他的新同学应该很有故事。
“我老爸给我讲过布鲁斯·韦恩的事情，说他是个徒有外表的草包，”克里斯发亮的眼睛里似乎透着几分邪恶，他坏笑着看着韦恩对提姆说道：“不如让我们也试试，伊德·韦恩是不是也是个小草包。”
提姆眉毛倏然一跳：“你想做什么？不要第一天就做出欺负新同学的事，安妮老师肯定会惩罚你的。”
“她不会的，这只是个游戏，”克里斯吐了吐舌头：“橄榄球游戏出现点碰撞和小擦伤什么的不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吗？”
“你适可而止一点克里斯，上次把克雷西撞伤安妮老师就禁止在玩这个游戏了，而且你们根本不会真正的橄榄球，就是在乱来。”
“没人可以阻止美国男孩们对橄榄球的向往，而且我们不是在乱来好吗！埃利斯球队的每场比赛我一场不落都看了，课后就是我们得到练习时间了！”克里斯从他的抽屉里掏出了一颗橄榄球激动地抛起又接住，而提姆已经眼神死了。
天知道这是第几颗他被安妮·文森特没收的橄榄球，
周围的男生一见克里斯掏出了橄榄球，立刻兴奋地蜂拥上来。
“天哪克里斯，你爸爸居然又给你买了一颗橄榄球吗？”
“太酷了！是不是现在就要玩啊？算我一个啊！”
“还有我还有我!这次我跟你一队，绝对把乔治他们打的屁滚尿流！”
“去你的托雷斯，我一定要把你撞翻！”
“好了好了，安静点各位，”克里斯用手在橄榄球上拍了两下，在提姆不赞同的眼神中向伊德走去。
彼时伊德正在倾听女孩们聊她们的家庭角色扮演，周围突然静了一下。
他有些诧异的转过头，目光立刻被眼前的那颗橄榄球所吸引。
“你好，我叫克里斯·托弗！大家都叫我克里斯，”克里斯清了清嗓子，对一脸神色莫名的伊德说道：“韦恩你刚刚来到我们班，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玩橄榄球游戏啊？”
“橄榄球游戏？”对这个说法有些诧异的伊德看了克里斯一眼，目光回到橄榄球上，眼神倏然闪烁了两下：“是指拉格比足球吧。”
“也可以这么说，不过现在都叫美式橄榄球，”克里斯抛着球，表情有些惊讶：“你还知道这么古老的叫法吗，看来你也很喜欢橄榄球啊，不过你会打橄榄球吗？”
“当然，”伊德看着那一抛一落的橄榄球，目光在不知不觉间变得炽热：“应该说是擅长，或者精通。”
“你参加过橄榄球比赛？”
“我参加过的比赛已经数不胜数，每一场我都印象深刻。”
“....你还真敢说啊，”克里斯瘪了瘪嘴，觉得受到了戏弄。不只是他，连一旁围观的提姆都露出一股奇怪的表情。
明明都是小孩，说的却像自己是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将一样，如果这是开玩笑，这位小韦恩先生未免太认真了些，怎么看都让人感觉他在愚弄别人，而你认真就输了的样子。提姆开始担心暴脾气的克里斯会不会给他一个惨痛的教训。
幸好克里斯并发作的样子，只是抛球的动作越发的快了：“说起来你一般打哪个位置？”
“前锋，”伊德不假思索的回道。
“真巧，我也是前锋，”克里斯脸上的笑意逐渐加深：“要不我们来比一场？我们这里一共有八个人，来玩4V4，你去对面？”
“可以，”伊德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男生道：“不过没有防具...会不会太危险？”
“这种程度的比赛你还想要用专业的防具啊，”克里斯白了他一眼（克里斯：就是这种感觉！提姆看他的样子，这样看人果然好爽！）“不过虽然是这样，我们也要拿出运动员的专业精神认真对待！磕磕碰碰是在所难免的，更有可能会灰头土脸的摔到地上，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这样吗，”伊德喃喃道，眼神逐渐认真：“我知道了，去操场吧。”
“等一下，你可能还不够理解这个游戏的危险程度，”提姆突然站了出来，无视了克里斯不停对他使眼色，声音有些凝重：“上个星期，班里有一位同学因为参加这个游戏小腿骨折了到现在还在住院，安妮老师已经禁止大家再玩这个游戏了。”
“这种禁令是不合理的，德雷克，”克里斯忿忿地争辩道：“在橄榄球运动中受伤是在所难免的，难道就要因为这种小事就制止大家玩橄榄球吗？”
“我并不是要阻止你们，”提姆斜了他一眼，回首注视着伊德那颗澄澈的蓝眼睛，认真地说道：“我只是想提醒一下你，在参与游戏之前要充分的了解一切，想清楚后果。”
“我知道了，谢谢你，”伊德冲他点了点头，转眼看着克里斯淡淡的道：“受伤对于橄榄球运动来说确实是一种正常的现象，哪怕骨折也算不了什么，我不认为应该禁止这种运动。”
“看吧德雷克，我说的完全正确。”克里斯得意洋洋地看着他。
提姆有些失望的看着伊德，后者面无表情的跟着一众男生走出了教室，女孩们也风风火火地跟了出去，毕竟这种活动是最适合观赏的节目，诺大的教室瞬间只剩下了提姆一人。
他摇了摇头，回到座位上想继续看自己尚未看完的那本福尔摩斯侦探集，却发现自己压根看不进去。
有种不安的预感一直萦绕在提姆的心里久久不去。
以他的个性来说，他会对要做出不当行为的同学提出适时的提醒，而警告无果之后他便绝不会再行干涉，更别说是向老师报告了。
但这次不一样...这感觉就像他当初在哈利的马戏团看飞翔的格雷森一家空中表演的时候...
不行！他得做些什么。
提姆立刻放下书本起身往安妮·文森特的办公室赶去。
不过十几秒的路程，他却是一路小跑地赶过去，仿佛有什么危险在后面逼近。
正当他将手放到办公室的门把上的时候，操场上传来了一阵阵尖叫，提姆的手猛然颤抖了一下。
来迟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橄榄球游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