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颗星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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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十一点的夜里，江宪云房间的灯光依旧亮着。
江宪云垂眸，娴熟地写下几道公式，然后推到方星柠面前，笔尖圈划了下重点，开始给他讲这周的重点题型。
少年人的嗓音似乎有一种独特的魔力，非常枯燥的定理和公式从江宪云口中说出来，方星柠觉得还挺好听的。
他们坐的很近，方星柠做题的时候，手臂会随着写字的动作移动，不由自主地触碰到右边的江宪云。可是江宪云似乎现在对这种接触毫无所觉，继续耐心的讲解着。
“听懂了吗？”江宪云停下笔。
方星柠听的认真，脑袋歪了歪，柔软的发丝蹭过江宪云的下巴，痒痒的。
方星柠静默片刻，露出迟疑的表情：“嗯……也许懂了？”
“啊——你捏我脸干啥？！”方星柠气鼓鼓地用笔敲了下江宪云伸出的手，看到江宪云低声笑了下，更加气不打一出来。
索性破罐子破摔道：“好了，我没听懂，江大少爷，能不能再讲一遍？”
江宪云咳了下，端正表情。继续拿起笔，他这次换了个解题方式。方星柠盯着他写下的步骤，顺着他的思路往下走，渐渐豁然开朗。
其实数学无非就是掌握几个公式，但一个人的解题思维真的是天生的，方星柠翻看了下参考答案，再对照江宪云的方法顺了下，自己再把接下来的几道大题试着解了下。
时间缓慢地流逝着，大约十分钟后，江宪云接过他做完的练习册，勾了勾唇角，“不错，都对了。”
方星柠松了一口气，往后倒在椅背上，“累死啦，我要喝水！”
江宪云从容地站起身，从右边的水壶里倒下一杯温水，单手递过去。
“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说完，江宪云淡淡看他一眼，打开衣柜拿了件睡衣。
方星柠刚喝完水，抬眸一看，差点呛住。
只见江宪云把衬衣的扣子解完，正准备脱下上衣，就被方星柠叫停：“你、你干嘛———”
江宪云顿了顿，舔了下嘴唇，缓缓向他走来。
方星柠连忙捂住脸，“江宪云不要脸，耍流氓，暴露狂，你、你别过来，我要叫人了！”
谁知道，少年径直绕过他走向了浴室，砰地一声关上门。
“……”
一周很快就过去，江宪云每天晚上给他开小灶，方星柠的数学成绩进步飞快。
就连老吴最近上课都喜上眉梢，笑起一脸褶子，夸赞了几句方星柠，说他终于开窍了。
要知道，方星柠之前数学从没有进入100，这一次周测竟然拿了139分！
高二办公室里，方星柠把今天的数学作业交到老吴办公桌，又被老吴热情地拉过去，坐他对面。
“星柠啊，关于竞赛的名额，学校给了我们班三个，可现在就你和肖以默确定了，还有一个名额最近找不到人，你有什么合适的人推荐吗？”
方星柠愣了愣，这种官方学科竞赛名额非常宝贵，毕竟如果在竞赛中入围省级，拿到奖项，对于大学报考综评是有好处的，更甚者，可以参加重点大学的保送项目。
方星柠的目标很明确，他要去A大。
他知道自己的短板，除了物理，其他科目成绩都不怎么稳定，他不是江宪云那种学什么都精通的人，所以他想抓住这些机会。
江宪云……方星柠脑海里浮现那张傲慢又冷酷的脸，想也没想就告诉老吴：“江宪云呢？”
老吴叹了口气，连连摇头道：“试过了，他不愿意。”
“这孩子，上次把他叫到办公室来商量这件事，他态度强硬地拒绝了，明明之前还拿过不少奖，可惜了。”老吴把一张资料表从抽屉里拿出来，方星柠扫了几眼，右手捏紧了校裤的边缝。
白纸黑字上明明白白地列出来各种奖项，几乎占满了整页纸，最后一个日期是去年的10月参与的全国高中数学联赛，荣获第二名。
江宪云明明有机会参加决赛的，他却放弃了。
方星柠心里突然有股说不出来的微妙情绪，他收起视线，手指卷了下，正色道：“吴老师，我去试试吧。”
老吴迟疑了下，大概有些不相信方星柠，不过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就点头答应了。走之前，拍了拍方星柠的肩膀，叮嘱道：“如果实在不行，也没关系。”
方星柠点了点头，礼貌地离开了。
晚上放学，方星柠值日完，大家都走的差不多了。他把门窗锁好，背着书包下了楼。
傍晚夏日的风格外大，又热又闷，空气中有香樟树叶的味道，有点刺鼻，方星柠踩着落叶往前走着，倏地抬头，暼见前面围栏处的身影，脚步顿下。
江宪云单手插兜背靠围栏，低垂着头，耳朵上戴着白色有线耳机，修长的手指熟练的往上滑动着，整个人浑身透着一股散漫。
方星柠安静地走到他身边，江宪云终于抬起头，神色浅淡：“今天的那道题听懂没，没听懂回家给你讲。”
方星柠轻轻嗯了一声，忽然开口道：“江宪云，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
夕阳透过树叶洒在两个少年身上，温柔地勾勒着少年的轮廓，方星柠抬头看向江宪云，认真地说：“为什么不参加这次比赛？”
江宪云低头，漫不经心地开口道：“浪费时间。”
方星柠一怔，抿了抿嘴唇，有些生气道：“江宪云，你真的这样想吗？”
“……”
“行，算我自作多情。”方星柠不再看他，转身就走。
这时，一只有力的手拽住了他的手臂，方星柠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被他拉了回来。
隔着一层校服感受到掌心里的温度，过了一会儿，又很快松开了。
“……”
江宪云顿了顿。
其实不论如何，他都有理由拒绝方星柠。就像去年，他拒绝那位老师一样。
此刻，他望着少年眼里清澈的诚意，突然想改变主意了。
江宪云不自在地侧过头，妥协道：“……我参加。”
方星柠高兴地说：“真的吗？”
看着方星柠眉眼弯弯的样子，他想着，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嗯。”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颗星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