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阡陌同归》桑溱

12、第 12 章

　　金秋之际，慕芷又约着施鹿见面才知道施鹿的亲事已经定下了，是京都黄家的嫡次女黄霜与慕芙同期为任现在是个宫中修撰。

　　香桂林中，二人席地而坐，云桐和春明在准备一些带来的糕点，一旁停着慕府的马车和随行的车妇。

　　施鹿刚说完自己定下亲立马想起慕芷好奇的问：“小小，京都大多适龄的贵公子都突然间开始议亲了呢？你没有吗？”

　　“是吗？”

　　慕芷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他想了一下前世这时候似乎是没有这件事的，不过那时候他已经嫁给钟言也不关心与自己无关的事。

　　突然间都开始议亲一看就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怪不得爹爹那么担忧。虽然还不曾见过那位陆小姐，但阿姐说陆小姐人是好的。

　　想到这慕芷轻轻一笑：“应该是快了，爹爹今日拿了贵女册给我。”

　　“那应当是了，不过小小的淑名在外，加上你是丞相嫡子，未来妻主自然是要好好选的。”施鹿认真道。

　　慕芷想着那本详备的贵女册笑没有反驳，他看着一向喜笑露颜的人眉间竟带着一丝忧愁担心问：“年年，你不开心是因为黄小姐吗？”

　　施鹿看着他轻轻点头又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轻轻叹了一口气：“小小，我听爹爹说她府中已经有两个小侍了，我……”

　　施鹿的话没说完但慕芷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虽然说女子三夫四侍是正常的可那个男子又真的愿意将自己的妻主分享给其他人呢。

　　慕芷无言，当初的钟言是答应了一世一双人那又怎样，可后来不还是会纳侍进府：“那黄小姐心悦你吗？”

　　施鹿红着脸摇摇头：“我不知。”

　　是了，嫁娶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为什么偏偏是男子先动了心。

　　慕芷掩下苦涩笑着：“那就试着让黄小姐喜欢上你吧，这样总会好些。”

　　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慕芷只能希望施鹿所嫁之人会真心待之，施鹿这单纯的性子和那些小侍多半是应付不来的，妻主的宠爱才是他在妻主家的立足之本。

　　施鹿在慕芷的安慰下暂时的放下了心中的忧愁两人又聊了些闺中私话，施鹿已经议亲两人自然不能在户外多待，哪怕都各自带着家仆也都早早回府了。

　　回府路上慕芷还在想着施鹿未来妻主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想着问问下朝回来的慕芙，毕竟施鹿是他两辈子唯一交好的朋友。

　　没等到下朝的慕芙，一回府慕芷就被慕南风身边的女侍如风请去了。

　　慕芷一如往常的准备进入议事厅堂中却被如风伸手拦住：“公子，请跟奴来。”

　　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的慕芷只好跟着如风身后转了一圈走到堂后的屏风处匿起来，如风悄声转身离开。

　　堂上的慕南风看着今日突然来访的女子面上依旧是毫无波动，只想到此女的来意心中不满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不知二殿下到访，恕臣有失远迎。”

　　二皇女闻锦汌，慕芷透过屏风打量着堂中坐着的陌生女子微微一愣心中诧异，只因这女子竟与闻昀舟有七分相似，尤其是那酷似的眉眼，隐隐约约慕芷心中对闻昀舟的身份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

　　是了“闻”是国姓，他怎么糊涂到连这么重要的事都忘记了，慕芷恍惚的想与二皇女年龄相仿的也只有那位鲜少听闻的三皇女了。

　　女子听了这话立马笑着开口：“慕大人说笑了，实在是路过慕府想着母皇前几日在御书房中提起大人，便顺路来拜访慕丞相。”

　　慕南风闻言直接冷哼一声，说的好听当她慕南风是傻子吗：“感念陛下和二殿下关心，臣万事皆好。”

　　“慕大人，我听闻慕小公子到了议亲的年纪了，慕大人可有好的人选？”闻锦汌捏起手边的茶杯轻轻送到鼻下轻嗅后稳稳放下。

　　一旁的许意听了这话立马紧张起来握着慕南风的手，慕南风轻轻捏了捏夫郎紧张的手看着堂下一派安然的人：“二殿下好消息，幼子还小，家中臣夫还想多留一年半载并无打算。”

　　“慕小公子才艳绝绝，名冠京都，属实令人心仪。”

　　慕芷听了这话心下一惊，他从没有想过要掺和皇家的婚事。从许意挑选的贵女册中也能看得出，母亲也是如此想的，如今这二皇女突然插进来让慕芷更加惴惴不安。

　　“不过是世人追捧的虚名。”

　　慕南风并不接茬，她虽然是臣子但身为丞相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对这些个皇女自然不会过多奉承。尤其是现在的情形未定，还没到她这个丞相站队的时候。

　　对于慕南风摆明了不想多说的反应，闻锦汌也不恼反而兴致依然，过了片刻慕南风看着堂下悠然喝茶的人看了眼屏后：“二殿下，时辰不早了，臣就不留你晚膳了。”

　　许意对于他妻主开口赶人这件事显然是没想到，他都准备和这个二皇女耗一下午了：“妻主。”

　　“是吗？倒是我打扰了慕大人许久，大人莫怪。”闻锦汌如沐春风的笑脸终于变了一瞬又笑着脸告辞。

　　送走闻锦汌后，许意这才松了一口气：“妻主你说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慕南风没回答夫郎的问题坐回到位置上：“出来吧。”

　　慕芷从屏风后走出来脸色却也不是很好看，他本就对自己匆忙议亲感到疑惑现下已然是明了原因直觉命运逼人：“母亲，爹爹。”

　　“小小，你何时回来的？”许意没想到屏风后还有人，看着他那苍白的唇色担忧的看向他。

　　看出爹爹的关心慕芷笑着走上前握住二人的手：“爹爹，我没事。”

　　许意看着仍是不放心摸着他温凉的小手疼惜道：“回去添件外衣，天气凉了别生病。”

　　“好。”慕芷乖巧的答应走出厅堂，云桐在门外等了许久看见人出来立马上前替他披上披风。

　　慕芷看着身上的衣物笑着看向替自己整理的人：“你倒是和爹爹想到一起去了。”

　　云桐笑着替他系好带子：“奴看着天暗了就想着公子出来该冷了，就回院子拿了披风。”

　　二人有说有笑的回了院子，直到府中点起灯才有人来传了晚膳。

　　果然慕芙回来听闻下午的事后也十分生气，想起前几日在外偶遇的陆靖巧提议道：“母亲，不若就陆小姐如何？”

　　“陆靖巧此人确实有几分才能。”慕南风微微皱眉，虽说陆靖巧不错可她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许意看着自顾自聊去了的母女二人打断了对话，询问一旁的主人公：“小小呢，觉得陆小姐怎么样？”

　　说完三人目光同时盯着安静喝茶的慕芷，慕芷手一顿眨了眨眼睛看向三人：“挺好的，母亲姐姐觉得陆小姐合适就好。”

　　许意到底是过来人听了这话心中便有了计较：“小小，你不喜欢陆小姐？”

　　慕芷有些为难的看向他眼神中带着迷茫无措：“爹爹，喜不喜欢重要吗？”

　　“当然重要！”许意不满他的问题回答，说完看向身边的女人微微一笑，慕南风顺势握住夫郎的手无言的告诉他答案。

　　慕芷无奈一笑：“爹爹，整个京都能像您和余姨夫这样一世一双人的男子又有几个呢？孩儿只希望能和以后的妻主相敬如宾就好。”只要相敬如宾就够了。

　　“听阿姐说陆小姐是不错的，倘若母亲也觉得不错那自然是不会错的。”

　　许意听完微微一愣看向身边的人喃喃：“妻主？”

　　慕南风揽过夫郎的肩看了眼幼子：“小小，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母亲，孩儿不觉得委屈和不满，既然是小小躲不开的，那便学会接受好了。”慕芷认真的看着三人他说的话不作假。

　　喜欢又如何，难道他当初不是真心喜欢钟言的吗？可最后呢，云桐被羞辱时他护不住，就连死后的尸骨都没办法带回来，喜欢、情爱又抵得过什么。

　　“可是，小小这是你的一辈子。”慕芙同样心惊于弟弟内心对待情爱的豁达。

　　若是慕芷知道她心中所想大概只能无奈一笑，他不是豁达，是经历过一次不会再傻第二回。而且事情既然一步一步走到这，与前世已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更何况他相信母亲和姐姐定然是不会让他受苦的。

　　最终还是没有商定好，因着在闻锦汌面前说了的话，议亲的事也就此搁置。慕芷也不再经常约着施鹿见面，整日躲在院子里誊抄佛经，静心养性。

　　慕芷专心的抄写佛经，云桐站在一侧研墨，院子里有人轻手轻脚的清扫落叶，不知什么时候起慕府就像是笼罩了一层迷雾，不知不觉中整个府内都静了下来。

　　偶然间一次吃饭喝过酒后慕芙把事说漏了嘴，闻锦渡看着桌上的酒壶终于明白这段时间里好友为何总是愁眉不展，寝食难安了。

　　“小公子的亲事慕大人定下了？”闻锦渡看着已经趴下的人问道，手中不自觉握紧了杯身。

　　慕芙头也没抬闷声回她：“没有。”

　　闻锦渡替她倒了一杯茶递过去：“喝茶。”

　　作为好友闻锦渡自然知道慕芙没喝醉所谓的“说漏了嘴”不过是她说出心事的借口，慕芙接过茶：“小小不喜欢陆靖巧。”

　　慕芙看着好友愣愣道：“昀舟，你若是平常人就好了。”说完想牵起嘴角笑一笑，确实在无力。

　　闻锦渡手一顿笑着问：“这又是为什么？”

　　“你的人品自然是好的，若是能做我弟媳我也放心。”慕芙是没醉说话却已经带着三分醉意。

　　“那我又为何不能呢？”闻锦渡抬起茶杯掩下眸底的不为人知的神色看着眼前的人问道。

　　“太难了，母亲不会舍得小小受苦的。”晃着脑袋的慕芙悠悠开口。

　　是了，她也舍不得，闻锦渡苦笑着喝了口茶：“小公子最近忙什么呢？”

　　“抄经书呢。”说起这个慕芙就头疼，整日里抄经书让家里人十分担忧有一天他真的会顿悟，四大皆空，遁入空门。

　　“唔，正好我那有几本经书，你带回去给小公子练着玩吧。”

　　慕芙一听额角忍不住跳了跳，想到能让慕芷开心却又答应下来：“我替小小谢谢你。”

　　“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