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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解决事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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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杨看着在半空中漂浮着满是戾气的老鬼,不由得笑道:“终于把你给逼出来了,这下没有东西能够保护你了吧!”
“即便如此,就凭你们也休想将我如何!”那老鬼说完,幻化成几缕青烟从各个方向疾飞过来妄图伤人,江予怀心知符纸已经奈何不得它,便疾退几步,手中夹着几枚用黑狗血浸泡过的铜钱迅速朝那些青烟打过去,老鬼和江予怀周璇了几个回合,终究不敌江予怀的铜钱,又原地组合在了一起。
江予怀没有给它喘息的机会,他退后几步,对一旁的郑杨道:“布阵,出剑!”
郑杨立即心领神会,他拿出剩余的几枚铜钱,想布下一个五行伏魔阵,但那老鬼又如何能让他得逞,见状,老鬼立即朝郑杨袭击而去,江予怀眼疾手快,在那老鬼堪堪要击中郑杨的时候,江予怀一个起步,几步跑到距离他最近的一棵树下,两脚噔噔噔利用大树做了一个后空翻,然后双脚从后面勾住大树,随后他将用墨汁糯米浸过的网撒出,直直将那老鬼网在了网兜里。
老鬼在网兜里剧烈挣扎起来,这个网是江予怀费了点心思才做成的,要是对付一般的鬼魂,怎么说也够了,但在这老鬼面前,也只能拖住他一时半会儿。
江予怀额头上已经沁出了一些细细的汗珠,尽管他要控制住网兜里的老鬼很不容易,却还是没有出声催促正在布阵的郑杨。
郑杨也知道这网兜兜不住老鬼太久,于是他更加开始心无旁骛地布阵,他本以为最坏不过是他刚布阵好老鬼就会破网而出,却没想到他还是低估了老鬼。
就在他还差最后一步时,那老鬼突然冲破网兜的禁制,直直朝他扑了过来。电光火石之间,郑杨只来得及就地一滚,堪堪躲避那老鬼的致命一击,但老鬼的威力不小,郑杨还是受到了一点波及,他只觉得胸口一闷,嘴里就多了一股腥甜的血味。
郑杨强忍着不适,将血回吞了进去,转头看到那老鬼还不肯放过他,又朝他这边而来了。但这次老鬼在半途中就停住了,它身后的江予怀从树上下来,一柄铜钱剑直接飞过来拦在了老鬼的前面。
江予怀的铜钱剑像生了灵智一般和老鬼打斗起来,剑上带着江予怀这么些年赋予的无上阳气,使得那老鬼也不得不认真点对待起来。
见铜钱剑拖住了老鬼,江予怀立即跑到郑杨身边扶起他道:“有没有事情?”
郑杨摇了摇头,眼睛仍旧死死盯住半空中的老鬼,道:“放心吧师兄,我没事。”
江予怀看着他惨白的脸色,想了想,对后面的霍书青说道:“你带着他离远点,这里我来应付,今天绝不能让它跑掉。”
“不行!”郑杨道:“师兄,你一个人怎能奈何得了它!”
“你受伤了,不宜再动手。”江予怀眼光沉沉地看了一眼天上的老鬼,道:“再说了,就算它有些道行又如何,终究不过一缕游魂,我这便去收了它。”
说完,江予怀把郑杨交给了霍书青,在霍书青担忧的目光中走向了那老鬼。
江予怀把手一伸,铜钱剑就自动回到了他手上,江予怀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抹在剑身上,那血一瞬间被剑身吸收,剑身开始隐隐泛起红光。
那老鬼也有些警惕,它直觉它面前的这个人非常不简单。
然而还没等它细想,江予怀就将铜钱剑往上一抛,道:“吾令下笔,万鬼伏藏!”
铜钱剑飞速朝老鬼而去,老鬼见状不得已又将自己化作几缕青烟分散铜钱剑的注意力,铜钱剑只灭杀了其中一团,又回到了江予怀手中。
但饶是这一下,也让老鬼吃了大亏,它心知再耗下去它今日必定灰飞烟灭,这会儿便起了逃跑的心思。
然而江予怀早就洞察了它的想法,他用铜钱剑阻挡老鬼逃跑的去路,一边把刚才郑杨没有布完的阵飞速布完。
刚刚完成伏魔阵,那阵眼处便爆发出一阵刺眼的红光,老鬼被这红光照个正着,它惨叫一声,跌入了阵中。
江予怀没有给它任何逃走的机会,在老鬼跌入阵中的下一瞬间,他便握住铜钱剑,直接将那老鬼灭杀在了阵中。
铜钱剑还含着老鬼通天的怨气,不停地剧烈针扎着,江予怀使尽全身的力气制住它,才让它慢慢归于平静。
直到铜钱剑再也不动的时候,江予怀才慢慢松手,此时他身上已经被汗水湿透。
原地喘了几口气,霍书青把郑杨扶出来靠在大树下,又走到江予怀身边,急切地问他道:“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江予怀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沉默了一阵,他看了看不远处黄文楚的尸体,道:“这要怎么处理。”
霍书青也把江予怀扶到了大树下,想了想,他才开口说道:“这儿距离黄文楚的家不远,我们把他的尸体放得再显眼一点,这后面是一块菜地,明天一早应该就会有人过来,就会发现他。这上面正好是一处断崖,到时候可以说是他失足摔下来的,反正……他的尸体现在已经开始变化了,看上去,是挺像摔坏了。”
“唉!”郑杨叹了一口气,道:“本来溺亡就已经够惨的了,偏偏死了还不得安宁。”
江予怀则是目光深沉地看着那个残阵,道:“黄文楚的溺亡不是意外,应该是这个老鬼干的,也怪我当时没有洞察,白白让黄文楚丢了一条性命。”
“这怎么能怪你呢!”霍书青道:“你宅心仁厚,再说了,你不是帮忙除了这老鬼吗?第一也算是给他报仇了,第二,还省去了那么多威胁。”
江予怀抿了抿嘴,不再多言,霍书青心知他心地善良,对黄文楚的死仍旧没有完全释怀,于是他走近江予怀,伸手将他脚上沾染的一抹血丝抹去,道:“别想太多了,时间已经不早,今晚你也累了,不如早点回去休息吧,剩余的事情就交给我来,活人的事情,我还算是能办好。”
三人休息了片刻,又将黄文楚的尸体做了一番处理,这才慢慢离开现场,回了自己家。
第二天一早,天才刚亮江予怀他们就起了床,草草吃了点东西之后,他们就准备去黄文楚家里。
“等等,先别急。”霍书青拦住他们师兄弟俩,道:“现在去太早了,别大家都不知道他出了事我们就过去了,那说什么都说不清了。”
江予怀他们一想也是,于是三人就在自家院子里坐了下来,一边聊着外边的局势,一边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直到八点多钟,他们才听到黄文楚家那边的方向传来一阵撕心裂肺地哭叫声。虽然他们早就心知肚明是发生了什么事,这会儿听到黄母的哭声,他们心里还是难免咯噔一下,开始唏嘘起来。
没有过多停留,三人听到哭声之后立即起身朝黄文楚家跑过去,他们到的时候那里已经围了很多人了,黄文楚父母的哭声也已经清晰地传了出来。
霍书青拍了拍前面一个人的肩膀,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前面的人回过头来看了他们一眼,随即摇着头沉重道:“唉!真是造孽啊!原本以为黄文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谁知昨晚他居然从那断崖处摔下来了,这人都摔成这样了,像是死了好久了一样,这回是没有半点儿复活的可能性了。”
江予怀沉默不语,但他身高腿长,长得也极其出众,站在人群中很是显眼,黄母正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但黄父却在哭泣中发现了江予怀。
他一抹眼泪站起来,指着江予怀他们道:“就是你们害死了我儿!”
江予怀眼睛一眯,霍书青更是上前一步挡在江予怀身前,道:“黄叔,我知你痛失爱子心情不好,可话也不能乱说,我们昨日虽起了一些争执,但说要害死他,却是万万不能的。”
“事到如今你还狡辩!”黄父痛心疾首,道:“自你们来后我儿溺水,后面就像是变了个人,到现在更是……我儿生前只与你们有过过节,他自小在这长大,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如何能失足摔下来!”
霍书青见此还想说什么,却被他身后的江予怀制止了,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一处吸引,不由得都盯着他们看。
“你说错了。”江予怀道:“我本不想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们,但你身为死者的父亲,我想你应该知道这整件事情的始末。”
顿了顿,江予怀又继续说道:“你说黄文楚自小在这里长大,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那你有没有想过,既然如此,那日他又怎么会溺水?”
黄父一愣,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又听到他面前的江予怀说道:“实话告诉你,溺水那日我就在现场,其实当时黄文楚就已经死了,后来醒过来的并不是黄文楚,或者说只是黄文楚的身体,而在他身体里的灵魂则是另外一个,通常我们把这种现象叫做,借尸还魂。”
“你!你!你胡说!”黄父惊得倒退一步,连悲伤都忘了,只愤怒道:“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离奇的事情!定是你害了我儿,不愿意承认又编出这样拙劣的谎言!”
“我与黄文楚无冤无仇,更加不会无缘无故去害他。”江予怀道:“不管你们信不信,这件事情的事实就是如此。黄文楚早在溺水时就应该死了,不信你观察他的尸体,像是昨晚才死的样子吗?”
他这话一出,一些围观的人也都纷纷讨论起来,这看黄文楚的样子,真的不像是昨晚才死的,看他身上尸斑都有了,一看就知道已经死了有些时日了。
“这……”一些人议论道:“你别说这事儿还真是蹊跷得很,以前的阿楚懂事有礼貌,绝对不是这些天来这么诡异的样子,被小江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还真有可能。”
“不会吧,这多离谱啊!”
“那你怎么解释这事?”
江予怀不愿意参与到这些纷纷扰扰当中去,他看了悲痛欲绝的黄母和颓废的黄父一眼,念在黄父经历了两次痛失爱子的锥心之痛,江予怀终究是不忍心,道:“无论你信与不信,我所说皆是事实,我就言尽于此,你……节哀顺变。”
说完江予怀就和霍书青还有郑杨回了自己家,但想起黄母的样子。江予怀终究还是有些惆怅,他站在院子里,眺望着远处的群山,眼神深沉。
这世间,仿若人间炼狱,前有侵略者烧杀抢掠,后有不愿离去的游魂作乱人间,而他江予怀只是这世间的沧海一粟,也并不能凭借一己之力拯救苍生于水深火热之中。
霍书青看着江予怀高大的背影,没有去打扰他。他明白江予怀的胸襟,也明白此时此刻,让他一个人静一静是最好的。
黄文楚在家停尸了三天,终归是下葬了,后续事宜如何,江予怀没有再去关注,只知道霍书青托人给黄文楚的父母送了不少布料和粮食,担心他们因为无心下田而短了吃穿。
这件事一过,他们的生活又恢复到了平静,江予怀有时候会在家里养花养树,有时候也会跟着霍书青去店里看一看,坐一坐。
这期间,警察局周辉队长那里给他们安排了几个没有难度的小任务,霍书青和江予怀都是身手十分不错的人,对付一些没有防备的日本人自然是不在话下,这一来二去,倒是和周辉熟了不少,还能经常一起出来吃个饭,喝喝酒。
听说,河南、洛阳那边的局势已经十分紧张了,长沙这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可不管怎样,日子该过还是得过。
时间也不会因为这些破事而停留,于是春去秋来,又是一载。
那晚,霍书青缠着江予怀亲热了两次,事后两人躺在一起,霍书青枕着江予怀的肩膀,道:“时间过得好快啊。”
“嗯。”
“1943年了,江予怀,你说,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能等到胜利呢。”
“会等到的,不管过程多漫长。”
霍书青仰头亲了一下江予怀,像是对他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道:“是啊,不管过程多漫长,一定会等到的,就像当初我等你一样,我也会等到这场胜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