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瓜寄人篱下》爱丽丝镜子

31、第 31 章

　　八月。在穆子兮的带领下，在江黎的配合下，也在张简的努力下，以及张杰飞的“有效沟通”下，终于瓦解了安强CEO刘玉强的坚持。经过最后一轮谈判，总算是敲定了安强收购案。雨季过去了，烈日炎炎，江黎着手给程冬阳复课的事情。
　　这一个月来程冬阳的病情大有好转。小鱼大夫大力赞扬了有关江黎带程冬阳来律所上班这一决策。程冬阳渐渐适应了和陌生人的相处。暑假之前，他甚至自己家回学校参加了一次聚会。
　　程冬阳少了半年的学分，其实有点儿尴尬。还在基础学年，要么就休学一年。现在想要下半学期来上课，赶修学分也不是不可以，压力恐怕太大。到了大三，林学专业有实习活动，给程冬阳补基础课的时间就更少了。
　　“我不着急复课啊。”程冬阳正陪着江黎包饺子，包得不好看，但一个比一个实惠，像小包子是的。
　　江黎捏好了一个元宝形状的饺子，轻轻放下。心说，你不急我急啊。让程冬阳跟着上班不是长久之计。张简最近在忙着准备法考，没有再招惹江黎。如果一切太平，那么也不用再看着程冬阳。但程冬阳跟上瘾了。甚至给陆试立了一功。
　　一周前，许佳文的一个客户来律所闹事，就是被程冬阳一手擒拿住的。程冬阳怎么吃都不胖，看来能量是都定点爆发了。看着挺瘦挺单薄一人，劲儿是真大。律师事务所从来都是各自为政，利益优先而亦敌亦友，陆试在穆子兮的带领下甚至是嫌弃那种“公司是我家，爱护你我他”的洗脑式企业价值观。但就因为一个程冬阳，最近几个合伙人律师的团队之间，异常的和睦。有种“家”一般的温暖。哪天程冬阳要是没来，“小孩儿呢？怎么没来？”这个问题就会一直飘荡在江黎耳侧。当然了，这些也不是关键问题。关键在于——江黎也是打从心里特别喜欢程冬阳来律所。他开始习惯了，甚至依赖像这样有人陪伴了。在视线的边缘，他能敏感地捕捉那个气息和温度。这样真的好吗
　　江黎从张简案开始，一路不仅仅是披荆斩棘，甚至开始开疆扩土。安强收购案的顺利收尾，新接手的诈骗案也基本完美收官。爱情事业双丰收，顺利得让他害怕。赶紧给导师冯莲发个邮件压压惊。果然，这天下午，刘锐打来电话：“有进展了……”

　　程冬阳今天是傍晚才来律所，单纯就是来接江黎回家的。电梯一打开，张简站在那里。神情有点儿焦躁，甚至带着怒气。
　　程冬阳不常在公司看见张简，就算打了照面，也不没心思打量这个人。对这个人的概念就只是有点儿印象。但今天撞了个正着，程冬阳忽然想起来点儿事儿——之前那个送钥匙的邻居，长得和张简可有点儿像啊。
　　张简也没想到会和程冬阳正面遇上，躲闪着速速进了电梯，匆匆离开。程冬阳无暇多想，在律所转了一圈没找到江黎，最后还是在安全出口把人找到了。江黎正在打电话，神色凝重。看见程冬阳还吓了一跳，是少有的不淡定。
　　“江黎，你是出轨了吗？”
　　“恩？”江黎一愣，电话还没挂，转而一笑：“你是来捉奸的吗？”
　　“我要是暴力解决问题，有江律师来替我辩护呢！”程冬阳说着就撸胳膊挽袖子了。
　　“就怕你打不过。还要背个袭警的罪名。”江黎给程冬阳晃了一眼来电显示“刘锐”。
　　“刘警官？”
　　“恩……说笑笑惦记你呢。”电话一头的刘锐听到了小两口的争吵，赶紧调侃。
　　“替我转达笑笑，我病好了，也长大了，不能陪她玩儿了。”
　　江黎捂着嘴笑。
　　电话另一头刘锐急了：“我们笑笑表示和你们程公子就是在选秀路上互利互助的塑料兄妹情，谁又把谁当真……你这孩子跟谁学的……”
　　两边贫得差不多，刚好又转换了先前聊案情的沉重气氛。但挂断电话，江黎又是心事重重。程冬阳也就没提自己在家里见过张简的事。
　　江黎坐在楼梯间，修长的腿凹出一个完美的造型。程冬阳就倚在门边，静静陪着江黎收拾好情绪。
　　许久……
　　“利己主义的崩塌不会是独立完成的，多个利己主义的个体冲撞那必然是灾难性的。”
　　江黎没头没脑地说一句，然后就仿佛暂时释然了。站起身扯扯裤腿。走到程冬阳面前，在人脸上嘬一口。没等程冬阳反应，自己扬长而去了。
　　楼梯见剩下一束残阳暖光，陪灰尘起舞，程冬阳站在原地，看着江黎的残影，心中隐隐疼痛，一时动弹不得。
　　身后的门再次被推开。
　　“我勾引你，你怎么能毫无反应？”
　　程冬阳回身一把把人抱在怀里。年轻人没有轻重，总是用了过多的力气去拥抱，却忘记说他该说的。
　　程冬阳最后一次见程珊，是在学校的走廊里。程珊踩着残阳离开，谁会想到就是永别呢。
　　程冬阳松开江黎，说：“我想吃饺子了。”
　　江黎笑笑：“刚好我会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