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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隐私 ...

  •   越王妃夏氏也在许家的宴请名单之上。许家是她的外家,今日做寿的许老太爷正是她外祖父。越王妃原是想请越王一同与宴,为她自己也为许家长脸面。越王原是应下了,然事到临头却又推脱身子不爽不去了,越王妃脸色难免不好看。

      往许家去的马车上,心腹吴娘子揣度越王妃心思,边打着扇便与她说道:“殿下惯来是言出必行的,怕不是受人蛊惑,才不肯去。”
      “你是说,是那林氏所为?”越王妃温婉的眉目绷的紧紧的:“长夜明珠那事儿之后我就一直在琢磨,她即革了莫哥儿的职,便是知道了被算计,可又没中计跟殿下闹起来,可见是咱们小看了她,她心气手段非同小可呢。许也是知道了是我在背后指使,以后如今日这般给我下绊子的事儿,怕是少不了了。”

      “奴婢也是在想,若是寻常女子,哪怕她有十个心眼儿呢,咱们也有的是法子对付。”吴娘子叹气道:“只是这凤侯不是,咱们那些手段委实不好施展。若是把她过了明路,弄到咱们眼底下,倒也好收拾。”
      “过了明路?”越王妃嗤笑一声,抬手遮了眼:“想都不想用想。殿下虽是待她有些不同,终究难及大公子生母分毫的。又如何肯过了明路,破了那妖孽的话呢。他可是能够为了那些妖言妖语,连亲生孩儿都杀呢……”

      “娘娘!”吴娘子惊的面色都变了,急急捂住越王妃的嘴:“不能说啊!”
      越王妃亦用力咬住唇,半晌,眼泪扑簌簌而落:“我那苦命的孩儿,若是能活下来,也有林氏这么大了……”
      “娘娘,莫要想了,是那孩子不该来这世上……”吴娘子温言细语安慰越王妃。

      忽然车子停了下来,外面隐隐有交涉之声,一时随从来报,声音隐隐气怒:“禁军道是有杀人要犯闯入了前面府邸中,封锁道路不许前行。咱们竟也不能例外。奴还听人说,其他往许府的路也被封锁了。”
      “岂有此理,太放肆了!”吴娘子急急打开车门探看,周围正有许多车马纷纷调向,遥遥见林惊琼鲜衣怒马,立于车水马龙尽头。
      “她竟敢当面折辱娘娘,让奴婢去与她分说。”吴娘子便要下车。

      “是大公子,吴妈妈,后面是大公子带人过来了。”外面的随从又道。
      吴娘子看了看,脸上浮现喜色。“娘娘,大公子过来了,不必咱们出手,有她好看的了。”
      一时人喧马嘶,数十侍卫簇拥秦卫而至,在他们车队旁边停下。越王妃透过车帘隐隐见秦卫身影,料想他是要与自己见礼,便挑起车帘露出半面。

      外面丈余之外,峨冠博带的秦卫一如素日容色端雅,只遥望前方的目光,比这满城春色更缱绻。
      俄而他转头看向越王妃,从容颔首。
      再不发一言,调转马头引人离开。

      “这,大公子怎就这么走了?”吴娘子惊愕道。
      越王妃猛地扶住了车厢:“我知道了,是,是咱们错了,大公子的意思,林惊琼是他的人,并非殿下……”
      “什么?!”吴娘子愈发惊愕:“娘娘说什么话,大公子如何能看上她?”
      越王妃长长叹气,面露庆幸自嘲:“竟是我弄错了。”
      想了想又吩咐:“传话去许家,叫他们莫要与凤侯作对了。”

      “可,可是,她哪里配的上大公子?”吴娘子嘀咕着,勉强露出点笑:“如此也罢,娘娘可安心了。”
      “巾帼女雄,还花容月貌的,如何就不配了。”越王妃手捏着太阳穴,面色又慢慢归于沉寂:“刚大公子看林氏那眼神,真是和他爹看他娘一模一样,可见是真心喜爱。爱子终于觅得心上人,也难怪殿下那般欣愉……可是踩着我儿尸首存活于世的妖孽之子,凭什么能够诸事圆满……上苍不公啊……”

      围困许府半日,许府终究交出一人来,道是他闯入许府被许府擒住,想来便是禁军要擒拿的要犯。威名坊众泼皮辨认过了,正是那挑唆他们殴打孙曲二人的主谋。这人也一口认下所有事情,道是与曲正有私怨,故而生事毁他前程,半点不提许府。

      “如此总算圆满,”顾如之忧心忡忡地劝林惊琼:“赶紧收兵吧君侯,这差不离把大半个帝京都封锁了,怕是明日朝上少不得有御史会参奏君侯啊。”
      “算个什么圆满?”林惊琼冷笑道:“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没了,只为泄他们心中一点私愤。推个替死鬼出来,就想全身而退么?做梦!”

      “君侯还要如何?设法撬开这人的嘴,继续追究许家人么?”顾如之皱眉道:“怕是难啊。”
      “他们会用的伎俩,咱们不会么?”林惊琼挥挥手:“进许府,就说这小子供认是许莫指使的,给本侯把许莫抓了来!”
      “这,这并无真凭实据……”顾如之震惊道。
      “先抓再审,审着审着,就有了。”林惊琼拍拍顾如之的肩:“抓人。”

      “臣,参奏禁军殿前指挥使、凤侯林惊琼,私动兵马、打砸京兆尹、封锁帝都、栽赃污蔑、折辱朝臣,实乃大逆不道!”第二日早朝上,林惊琼当真受到了她入朝来的第一个参奏。
      林惊琼心里还有点小激动。
      她急走两步,转身跪倒道:“启禀陛下,卫相,张御史所奏不实……”

      “张御史所言谬矣!”然另一个声若洪钟的声音响起来,震的整个大殿都嗡嗡回响。林惊琼回首望去,是兵部尚书谭信望。她不过知道他的名字,与他并不相熟。
      “此时臣已尽知。天家宫苑乃禁军守卫,发生命案原就该禁军主理,京兆尹逾越职权,凤侯要回人犯乃职责所在。至于打砸京兆尹,据臣所知,并无此事,不过禁军行走间略碰倒京兆尹一两个木头家什罢了。至于封锁帝都,凶犯逃入民宅,不封锁捉拿,难倒要等他再伤人么?发生命案第二日便能捉拿到凶手,此等机敏干练,实属少有……”
      谭信望气势若虹滔滔不绝,把御史辩驳的无力招架。根本不须林惊琼开口。
      林惊琼便知道是秦卫的安排。

      她在朝议上侍卫的位置,位于帝台下的玉阶丹墀上。秦卫不与众臣同列,亦设案席于这丹墀上,以显示他超然的地位。她如今跪倒之处,正是秦卫案前。
      林惊琼眼波转动看向四下。帝台之上的天子,一如既往,借着冕毓和大袖的遮掩,偷偷摸摸不知在看什么话本。除了天子之外,旁的人再看不到她身前。更何况殿中人此时注意力皆被那唇枪舌剑的二人吸引,无人注意这边。

      于是林惊琼缓缓伸出手向前探去,轻轻点于案下秦卫跪坐的膝上。
      身着紫色官袍、头戴巍峨进贤冠的秦卫,正襟危坐、端庄的像一尊神象,眼睛看都不看她。
      林惊琼愈发想使坏,手摸到他蔽膝,缠绕撕扯,用力打了个结。

      秦卫动了下,似是有些疲累般以手支额,身子顺势向前倾了倾。另一只手悄然垂下,一把抓住了林惊琼的手。
      炽热温度让林惊琼的心跳骤然乱了一拍。
      她轻吸口气,挣扎想收手。

      然秦卫却不肯放手,还轮转手指,与她十指相扣。
      而他脸上依旧那么一副庄重肃穆、忧国忧民的神色。
      好想看看他出丑的样子呢,林惊琼屈指挠挠他手心。
      ……

      两人的纠缠中,谭信望已然将张御史驳倒,突然看过来,大声道:“卫相以为,下官之言何如?”
      林惊琼给他吓的浑身一颤。
      偏生天子莫名察觉到了,眼角余光往这边一扫。
      秦卫用力捏了捏林惊琼的手,这才松开。

      林惊琼赶紧缩回手,却又看见他蔽膝上的那个结,忙去解。
      然打的时候容易,此时解开却难解了。
      “谭尚书所言甚是。”秦卫开始慢慢吞吞做总结陈词:“此事起因,皆因京兆尹失职不能当场擒拿凶犯,过后又逾职行事所致。便罢免周易府尹之职,着吏部另择贤才。许莫既有指使他人行凶嫌疑,禁军初审之后,移交大理寺……”
      他慎重而冠冕堂皇地说了许久,终于长舒一口气:“便这样处置吧,凤侯请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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