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东南飞》吴潼

7、放生

　　唯一没有鼓掌的是游。因为他知道那些话不是无泪原创的。林可曾经对他说过这些话。当初，大雪纷飞，林可和他手拉手走在雪地上。已是夜深，游第一次向林可说出那三个字，林可笑了，回了他一句：“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往事不堪回首。
　　婚礼还在继续，大家都热情高涨。无泪不喜欢人多，偷偷溜了出去。
　　出去了才发现，原来逃跑的不止她一个——游不知什么时候也出来了，站在教堂门外，靠着门。无泪本想打个招呼行个礼什么的，但想想还是算了，当不知道他是谁就好了。
　　“你是新娘的家人，怎么不进去与民同乐？”游叫住了无泪。
　　“与民同了是用在你身上的，用我身上应该是与众同乐。”无泪条件反射就说出这么一句，后悔啊后悔。
　　“呵，小祭司还敢教训起我了。”
　　“不是教训，是纠正，谢谢。”条件反射啊条件反射，无泪心里那个后悔啊。
　　“又教……哦，‘纠正’我了。”游忽然笑了，大抵是看出了无泪的那点小心思。
　　“乖，学得不错，孺子可教。”无泪已经懒得去后悔了。这斗嘴的工夫是亦煜和霄“调教”出来的，无泪的骂人技术已经可以到了一定境界。
　　“老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怎么从婚礼溜了呢？”游的笑意更甚。
　　“我又不是新娘，我又不漂亮，里面人又那么多，我会闷死的。再说，你是王都可以柳了，那我为什么不可以闪？”无泪在心里谢谢亦煜同学和霄同学，没有他们今天斗嘴不会斗得那么爽，嘿嘿，如果这算斗嘴的话。
　　“你还把我拖下水了？”
　　“你是王嘛，拉上你，错就变成对的了，这个叫名声效应。”
　　“免费上了一课，赚了。”游做了个夸张的表情。多久没这样放松过了？和林可分开后，就没有这样快乐过了。
　　“这样的教室我可不喜欢。”无泪此时只想去找亦煜，因为她发现亦煜没有和霄在一起。
　　“那你想换哪个教室？”游感觉到了无泪的去意。
　　“挡我者死。”无泪觉得现在没什么比亦煜更重要了。今天姐姐结婚，对亦煜打击一定很大吧。无泪冲到马夫前，坐马车去找亦煜了。
　　游站在原地，有点不太适应。从自己登位到现在，还没有谁敢对他说“挡我者死”。何况，无泪 只是一个小祭司。还要是小祭司。一个祭司，有什么值得那么大胆地对王说“挡我者死”？出于好奇，游查了下无泪在哪，决定跟去看看。
　　无泪到了修道院，发现亦煜果然在老地方。“亦煜哥哥！”无泪叫了一声，向亦煜走去。平时有很多人在修道院这河钓鱼的，可现在大家都参加婚礼去了，河边就亦煜一人。
　　“无泪？”亦煜真的很讶异会在这里见到无泪：“你姐姐不是今天结婚？”
　　“是啊！”
　　“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是我姐姐结婚啊，又不是我。我刚才去看过，就来找你了。”
　　“谢谢你来陪我。我唱歌给你听哦。”
　　“好。”
　　“为你弹奏肖邦的夜曲，纪念我死去的爱情，跟夜风一样的声音心碎得很好听……”
　　在他们不远处站着的游听到这歌，心便开始隐隐作痛。忽然一阵寒风，天上马上竟开始下去点点大的雪，絮絮的，很漂亮。无泪站了起来，用手去接雪。这是无泪第一次见到雪。无类全然忘了别人，专注地去看那飞扬的雪。亦煜也忘了失恋之痛，和无泪一起沉浸在雪的世界。游却觉得有点奇怪，才10月30日，今年的第一场雪怎么变得那么早下了。在那么一瞬间，游忽然想起：今天是林可死了的第10天。
　　“忧郁的一片天，飘着纷飞的雪。这一泓伊豆的温泉，竟是我孤单的思念……”躺在床上的无泪再次看着林可手札里的这么一首歌。多美的歌词啊，无泪真佩服写这些歌词的人。同时也担心，自己要是连初赛都过不了，那多辜负林可的期望啊。
　　“无泪！”有人敲无泪的房门。
　　“进来！”无泪以最快的速度收好手札。门开了，是母亲。
　　“今天婚礼，你跑去修道院干什么？”母亲的声音很平淡，没有责怪的意思，无泪放下心来，说：“人太多，我过去那边透透气。”
　　“你等级还低，我们带不了你，你自己先跟着亦煜他们练，等你的等级足够让我们组你了，我们会带你的。”母亲，停了下，又拿出点钱：“这些钱，你拿去吧。听说祭司很费钱，你自己看着点吧。晚安。”说着，走出了房间。
　　无泪莫名其妙地看着手中的钱，不知道是感动还是怎么的。想把钱收好的时候，忽然看到那些玫瑰花。想着自己还没把玫瑰花送给姐姐呢，又整理了一下自己向姐夫家跑去。

　　“恭喜你们！”蓉儿站在沐灵和桑面前，样子很真诚。可是沐灵还是被吓到了，桑也有点紧张。
　　“谢谢你。”沐灵忽然什么都不害怕了，夜色中，她看见妹妹站在蓉儿身后不远处，很甜地对自己笑着。
　　“我今天听到一首歌，想清楚了一些事。我现在来，是衷心祝福你们，没别的意思。像你妹妹说的：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是什么歌那么厉害？”听她这么一说，桑放松了点，饶有兴趣地问。
　　“全民歌唱大赛时你应该会听到的。”蓉儿听了下，拿出一个白伦和一个+9的冰雪女王结晶，“送给你们的新婚礼物。”
　　“谢谢。”沐灵接过礼物，桑伸出手去与之握手。
　　“不打扰了，晚安。”蓉儿一个转身，看到了站在她身后傻笑的无泪。
　　“蓉儿姐姐好。”笑归笑，我们的无泪同学还是很有礼貌的，“姐姐、姐夫好。”
　　“是无泪吧？今天那段话说得不错。”蓉儿轻易叫出了无泪的名字。
　　“是我。”无泪依然笑着，又对桑和沐灵说：“姐姐、姐夫，对不起。今天婚礼我半途溜号了，现在来给你们一份迟到的祝福。”无泪把玫瑰花拿出来，沐灵接过，那花映得沐灵的脸更加动人。
　　“你啊~”沐灵看着自己可爱的妹妹，桑把之前准备好的红包给了无泪，“你是小可爱，将来我也要生个可爱的女儿。”沐灵伸手去摸无泪白白的脸蛋，“多好的皮肤！”
　　“老婆~我想要儿子~~~”桑连忙挡开沐灵的手。三个女人相视而笑。

　　“无泪几级了？”从桑那里离开，无泪和蓉儿一起在冰峰散步。
　　“54级。蓉儿姐姐呢？”虽下了雪，可是一点都不。踩在那雪地上的感觉，软软的，好好玩。而反问比你高级的祭司的等级是一种礼貌，林可手札说的。
　　“185级。你要加油哦，我现在都累了，不想练了。”蓉儿的声音透出疲惫，证明了她的话。
　　“蓉儿姐姐，你能帮我加下状态么？”无泪停了下来，说。蓉儿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还是开始念咒，不一会就帮无泪加完了攻、防、命中和移动速度。无泪看了下加的效果，把刚养到+9 100%的鸟蛋拿下来，换成一个+0的如花，又戴上那个自己准备送人的+9护士咕咕帽，念动咒语，给蓉儿加了防和命中。蓉儿不解地看了下无泪加的状态，心中一惊，也就问了出来：“你真是54级？”
　　“蓉儿姐姐，你戴这个护士貌再加状态试试。”无泪把护士帽摘下来，递给蓉儿。蓉儿接过戴上，给自己加了下状态，果然有不少的增加。
　　“可是这样防御力低了。”蓉儿把帽子还给无泪。无泪收好了帽子，又问：“蓉儿姐姐，作为一个祭司，是帮人加的状态多点重要，还是自己的防御重要？”
　　“这……”
　　“祭司，本来就是救死扶伤的职业，不是么？”无泪笑了笑，“蓉儿姐姐当初为什么选择当祭司呢？”蓉儿接不上话，无泪又说：“不管后来如何，最初选择当祭司的时候，出发点都是善意的，不是吗？不就是牺牲一点点的防御，可以为自己的打手加更多的状态。我们本来就需要靠打手保护，也许就多了那么点状态，一切都会逆转。”
　　“可是按照你加的状态，不仅仅就是靠那么一个+9护士帽就能起的作用。”蓉儿虽然接受了无泪的说法，可依然不解。
　　“蓉儿姐姐不愧是我们鸢尾区最高级的祭司呢。”无泪甜甜地笑了：“我是全智力祭司。”
　　“什么？”蓉儿有点不敢置信，“那你怎么可能穿得起慈悲装！？”
　　“我穿的，都是G装。”无泪慢慢地给蓉儿解释着全智力祭司的练法，蓉儿在听明白之后，还是有一个问题不解：“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首先，我希望蓉儿姐姐先起个头，带起大家都改戴护士咕咕帽。”无泪喂了下宠物，“其次，我希望从护士帽开始，大家慢慢接受祭司多加状态才是王道的认知，慢慢转变到全智力祭司这边来。”
　　“好大胆的想法。”蓉儿笑了，“不过我会帮你。虽然我已经迟了，但像对于其他人来说，也许还是来得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