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Chapter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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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夜晚的篮球场蝉鸣声声，有些人的心思跟着天气变得燥热。
如果让二十六岁的颜未舒在脑中勾勒出十六岁的季阳译，答案就是现在眼前的他。
眼神炙热，动作规整，身材修长，扣篮得心应手。一抹碎刘海淋着汗，场边白光晕着他，围着整个人镀了一层光圈。他嘴角扯出微微笑意，是得分后自然的得意。
像一部青春电影的象征性镜头。
颜未舒跟着鼓掌。她慢了一拍。
因为看他看得出神，也因他休息时抬额和她正眼的对视。
她很快移开视线，随意往他身边搭一眼。
孟开宇拍拍季阳译肩膀，周身的人也都兴然地用动作对他表示称赞。
“阿宇，给我冲！追上季阳译啊。”闻汐用双手做喇叭，往场下喊。
两人的得分追得确实近，但两人的胜负心可不是放在队友之间的争夺上。
孟开宇摇着头，对闻汐笑，又摆了摆手。显然表示无奈。
“这家伙……”闻汐有点恨铁不成钢。
随月煽风点火：“敢不敢打赌，孟开宇下半场也咬不上季阳译的分。”
“赌！”闻汐自然上钩，“赌什么。”
随月：“你决定。”
“谁输了，下场的轰趴，上台跳钢管舞。”闻汐平时鬼主意是多，但现在这个是疯主意。
颜未舒拍拍她：“差不多得了。”
本来以为疯了一个，谁知道随月更疯。
随月答应了：“一言为定。”
颜晓羽懒得理她俩，默默讽刺另一个人：“顾大少爷，你丫的真菜啊！”
台下回应过来一个中指。
“顾大菜鸡。”颜晓羽翻白眼，大拇指倒着对向顾伦，“只会吹牛。”
下半场的赛事，季阳译姿态轻松，比分和孟开宇拉得越远，胜过对面学校已成定局。队内的人也都轻松驾驭各自的角色，不缓不急，像打友谊赛一样。对手却打鸡血似的，但依旧不在状态，最终成功自曝地输了。
掌声雷动。
颜未舒跟上节奏，鼓掌。
闻汐环着臂，打开矿泉水，一股气憋着，喝了大半瓶。
那本来是打算递给她男友的水。
但显然对方不够格，还让她输了一个赌。
随月噗呲地笑了下。“永远不要为一个男的下赌注。”
颜晓羽耳朵机灵着，“你刚才好像就给个男的下了。”
随月撇撇额，“感谢季阳译。”
几人口中的男的在场下接受欢呼。
递水的女生挤成一团，台上观众席瞬间空了一半。
“姐。”颜晓羽走过来，一瓶矿泉水碰碰颜未舒的手肘。
接了她的眼神，颜未舒知道什么意思。
下意识接过这瓶水，同时间，将视线扫向场下的人团。焦黄的灯光，抛下一圈圈的环，颜未舒定眼看到最亮眼的那一环。
季阳译跟前，矿泉水瓶让人眼花缭乱，他没接，绕在脖间的毛巾团了团，在拭着汗。燥热又青春。
颜未舒在人群中瞧见一个人影。
叶珑递着最靠近季阳译视线的一瓶水。
颜未舒思绪被搅乱，却在那一瞬间，缓缓地，和季阳译在空中撞了眼神。
她立刻躲避掉。
是了，是十六岁魅力十足的他，是被围在人群中心的他，是无数少女心中渴望的他。
曾经的颜未舒，也是那些少女中的一个。
可现在，她不是十六岁那样天真无邪的她了啊。
她何故和那些女孩争风吃醋。她不必那样的。
可是在那一刻，颜未舒还是觉得心头酸酸的，涩得像个熟透了的柠檬。
心中有点愧意，是因为不想和别人争风吃醋，但是知悉自己做不到，可季阳译并不独属于她，他是真正鲜活的他，是独立的他。
颜未舒总是高估自己。
路上，晚风微凉，涩进人的骨头。
随月揽着闻汐，被一肘子甩开。随月笑，“这就生气了？”
“没生你的气。”闻汐一把搂住颜未舒的腰，“生的是孟开宇的。”
颜晓羽搂着颜未舒的手腕，附和着闻汐：“确实不争气。”
“不过季阳译确实厉害。”闻汐头往颜未舒肩上靠，“还是舒儿眼光好。”
随月：“不就打了个球。”
颜未舒藏起心事，“是啊，况且，赢了球赛，他俩都有不可缺的功劳。”
月色朦胧，闻汐仰起头：“好了，不说他们了。”
“对了，姐，你今天没骑单车吗？”颜晓羽突然想起什么，她记得今天她姐骑了的，刚才就想问她。
颜未舒缓了几秒，没想好怎么答，假装镇定。
随月说：“你刚才去哪吃饭了？”
“食堂。”这倒是回答得快。
闻汐怀疑：“真的？”
“奇怪啊姐，你刚才用的手机，是谁的？”颜晓羽杳然奇疑，“刚才本来不想接的，怕是骚扰电话。”
闻汐：“对哦，最近学校有人被电话诈骗了，钱追不回来了。”
颜晓羽抖抖肩：“所以我才不敢接的。”
闻汐嗤笑：“是啊，毕竟以你的智商。”
颜晓羽顶她一肩膀，“钢管舞！”
闻汐通天变脸，撇嘴，“好你个颜晓羽，你等着我这口呢。”
说回正事。
颜未舒回答：“我手机不小心丢了，随便借的别人的手机。”
颜晓羽：“丢哪了？”
随月看过去。
“就是丢了才不知道丢哪了。”借口只能胡掐了。
随月碰一下她，“你号码发我。”
“回去发你。”颜未舒知道她想帮她找回手机。
几个人分散着走后，颜未舒在半路上看见两个人，那时晚风重，人影被吹散，她看见一男一女在夜下的纠葛。
男生要去搂女生，女生不乐意，推了他一把，她的头发被他一抓，手从发隙间撩过，她脚往后侧，转过来时身子不稳，往后要倒，男生又拉住她的手。
天空被泼了墨，只有街边的暖橙光映下来。
颜未舒还是看清了那张脸。
叶珑视线落入颜未舒眼中时，颜晓羽还在笑嘻嘻地谈着隔壁班的八卦。
直到她被颜未舒拉住手。
“姐？”
颜晓羽顺着颜未舒侧头的方向看去，叶珑在这时候叫了她一声。
“未舒！”
她朝着颜未舒奔来，是想甩开身后人。但男生步步紧追，嘴里还在吵着，“到底为什么！”
“谁啊？”颜晓羽皱眉。
颜未舒回：“我同学。”
叶珑环着臂，躲向颜未舒身侧，说：“我能跟你们一起走吗？”
“我送你回去啊。”男生走过来。
颜未舒不知道他是谁，但颜晓羽认出他是高二理科班的张笙。
叶珑抗拒：“不用了。”
发生什么事，颜未舒不想深究。无非就是情侣的吵吵闹闹，谁对谁错无所谓，因为看叶珑的意思，两人是到了分手的地步。
“你回去吧。”颜未舒开口，“叶珑跟我们一起回。”
张笙很急：“可她不顺路。”
叶珑声音还是有点哑：“顺路的。”
“走吧姐。”颜晓羽说完，向前走了。
张笙看有人护着，也不好阻拦什么，只是还不死心，在身后对着她们的背影，叉腰，踱步。最后喊了声：“我没打算跟你分手！”
听得颜晓羽耳朵痒，她嘶了嘶，“什么人啊，纠缠你？”
叶珑无可奈何地摇头，“他不肯分手。”
颜未舒：“你俩因为什么分手？”
“我们……”叶珑欲言又止，眼神有点虚，没看她们。
“不管因为什么，相恋一场，好聚好散嘛。没必要一个人纠缠另一个人。”颜晓羽说。
叶珑抬起头，解释：“其实不管他的事，是我的错。”
颜晓羽圆起眼，“你劈腿了？”
“不是。”
颜未舒看她一眼，心里揣度着。
“我喜欢上别人了。”
颜晓羽收回眼，“这样啊。”
颜未舒没说话，是猜中了叶珑的心思。
“没劈腿就行，喜欢上别人就及时斩干净当下，敢爱敢恨嘛。”颜晓羽用的字眼让颜未舒觑她一眼，成熟得让人害怕。
叶珑点点头，回个头看几眼，确定没见着人影，才松下警惕。
夏夜西边的树，吹出清风的味道。颜未舒问：“他刚才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叶珑摇头，回：“没有。”
“他不死心，你该怎么办？”颜晓羽觉得一直这样不是办法，必然得找个法子。
“我不知道。”叶珑低下头。
颜晓羽突然说：“找个人假扮你男朋友吧。”
叶珑抬起好奇的双眼。
颜晓羽继续道，“最好找个能保护你的，打得过他的。”
此计不是不可行，但还是有待详谈。
颜未舒说：“你家在哪？我们送你回去吧。”
叶珑看一眼前方：“不用了。”
颜晓羽：“但你一个人……”
叶珑：“我就先走了，谢谢你们。”
颜未舒其实有个问题想问她，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回家前，颜未舒把今天遭遇的事告诉了颜晓羽，但隐去了季阳译和她的事。
“什么！？姐你没事吧！”知道颜晓羽会激动，突然有点后悔。
颜未舒摇着头，“你只要别告诉任何人就行了。”
“为什么啊姐……这种事，爸妈知道了也好保护你。”
“你想被禁足吗？”颜未舒一语惊得她无话可说。“你想上下学被接送吗？”
颜晓羽使劲摇头。
“那就闭紧嘴巴。”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Chapter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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