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神的忠犬之旅》云白子珏

142、第 142 章

　　女人不假思索地拒绝：“不，周奴不需要去上学。”

　　容函反应很快，听到禀才大学时就很自然地接过话：“是这样的，我们禀才大学一向重视人才，您不需要担心周奴在学校的安全，而且我们的奖学金很丰厚。”

　　说着，她拿出一个信封交给女人：“每学期的奖学金有三万元，对于贫困家庭有资助，也有工读生的名额，工读生每个月除去必要的食杂费，还能剩下近一千元做零花钱。”

　　女人下意识捏了捏厚度，似乎有些踟蹰。

　　方哥说道：“如果周奴同意就读我校，还有庆贺新生的礼物，您想换现也可以，只要孩子今天跟我们回校考试的成绩达到A+，以最高分的成绩到校，就有这笔钱。”

　　容函和方哥同时在暗中比出了十万的手势，显然他们经常用这样的借口。

　　女人惊呼一声：“十万？每学期还有三万的奖学金？甚至不需要我们出钱送他去上学？”

　　容函压抑怒气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对，我们禀才大学是尖端学府，学生只要成绩优异，在禀才大学就不会缺钱花。”

　　屋里的男人走了出来，显然听到了几人的对话：“周奴成绩真这么好？”

　　方哥点了点头：“我们发现他的志愿没有填写我校，想来联系看看，从禀才大学毕业的学生保持了高达94%的就业率，两位可以上网查一查资料。”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男人把他们迎进门，女人则以泡茶的名义离开他们的视线。

　　男人又问了几句，容函就把手机中存好的资料交给他看，过了一会，一个戴着眼镜的瘦高少年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女人随后端了两杯茶。

　　少年一眼看上去非常平静，穿着深色长袖，戴着眼镜，颇有种文质彬彬的感觉，他很瘦，皮包骨的样子几乎没有身材可言。

　　容函第一感觉就是白，周奴很白，是那种常年不见天日的白，嘴唇很薄，有些泛白的双唇微微抿着，挡在眼镜内侧的眼睛同样微眯着，比起不安，更像是在警惕。

　　男人抬头看他：“小奴啊，你在这里陪客人说说话，我和妈妈回屋商量一下，他们是禀才大学的老师，你一定要招待好啊。”

　　少年没应，但是神色变得更加警惕。

　　女人拍了拍少年肩膀，一个看似安抚性的动作，实则手指暗暗用力，低声威胁：“昨天不听话的结果你已经知道了，这次不一样，你要是再敢闹脾气，就别怪你爸打死你了！”

　　少年低着头，被女人推到容函和方哥身边。

　　容函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我们坐下聊，方哥，你不是说要借个厕所吗？”

　　方哥恍然：“对，周先生，我可以用一下卫生间吗？”

　　男人闻言点头答应道：“厕所在这边，我直接带老师过去吧。”

　　少年看着方哥道谢的时候顺手碰到了男人衣角，愣了一下。

　　客厅只剩下周奴和容函两人，容函挽好头发，露出了很柔和的笑：“别怕，我们是禀才大学招生办的老师，今天来只是想确认一下你的成绩，带你到校考一次试。”

　　禀才大学的招生确实有这个阶段，被录取的学生会在入校前再考一次试，按成绩分为各专业的精英班、普通班和差班，每个等级的班分为A、B两级。

　　每次考试都会重新分配班级，如果普B班一次考得不好进了差A班，还在差班的考试不合格，那么降到差B班后，就只有就业老师带课了，再考不好会被退学。

　　不过禀才大学都是分数极高的学生，除非生活有重大变化，不然要想考试不合格还挺难的。

　　少年仍然没有反应，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容函耳骨处的精致耳环。

　　容函向旁边稍微挪了挪：“你是不是不适应有人在身边坐着？”

　　少年低下头，不吱声。

　　容函刚想说什么，耳边传来了之前男女的对话，男人的声音小而清晰：“这么多钱？不是比那什么要挣钱吗？”

　　女人道：“但周奴人出去了，会不会把心养野了？”

　　男人：“他敢？切，这怪物最近确实胆肥，昨天竟然把三爷给踢伤了！我差点没让三爷剁了！”

　　女人：“而且我们不把人送过去，三爷会不会生气？”

　　男人：“没用的，三爷找什么样的少年找不到？要我说，周奴出去也行，省着哪天真在这边被三爷砍死了。”

　　女人：“可是他在家过得不好，万一他说出去怎么办？”

　　男人：“说出去就说出去呗，老子打儿子不是天经地义吗？再说了，我也是为了他好，跟着三爷吃香喝辣别人求都求不来，老子好不容易给他谋个出路还不知道珍惜。”

　　女人：“关键是周奴可不一定念着你的好，你动辄打骂，他说不定恩将仇报呢。”

　　男人：“他敢？看我不打死他！”

　　女人：“要我说，周奴摘了眼镜长得多好看啊，直接送去‘卿不房’不是很好吗？兔爷挣得也多，而且他这辈子都别想逃离我们的控制。”

　　男人：“把儿子送去那种地方太丢人了，本来他是个怪物就够丢人的了，送去读书既挣钱又能让人羡慕羡慕，送去得了。”

　　女人：“但你要想清楚啊，万一周奴恨你，到时候可不只是丢人了。”

　　男人：“他成绩这么好，不就是我当爹的教得好吗？你个女人头发长见识短的，他不敢不听话，每次让他回来他不都乖乖回来了？别操心没用的，专心把你肚子里那个养好得了。”

　　女人：“那你就这么决定了？”

　　男人：“定了！”

　　女人：“那就定了，让周奴给孩子挣点钱，挺好。”

　　过了几秒，男人和女人走了出来，女人脸上带着笑：“周奴啊，你们聊过了没有？这两位是……”

　　容函自然地接话：“禀才大学。”

　　女人点点头：“对对，禀才大学的老师，每学期奖学金好几万呢，你看，妈妈怀孕了，你马上就有妹妹了，好好学习挣奖学金，给你妹妹挣点钱花，好不好？”

　　少年抬头，刚想说什么，方哥才从厕所里走出来：“二位聊过了？”

　　男人陪笑着看向方哥：“我们刚才聊过了，去你们学校挺好的，只要保证孩子的安全，我们都放心。”

　　少年抿了抿嘴。

　　方哥看了看容函，点头道：“好，那就请两位给我们留一个联系方式，顺便留一下你们的银行卡号，如果明天他的成绩达到A+，钱就直接给两位打过来。”

　　男人一愣：“那要是没达到呢？”

　　方哥比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之前的信封：“只要超过我们学校的平均成绩，我们都是收的，如果没超过，凭借他的成绩也很容易获得奖学金。”

　　“对、对，我相信这孩子能达到。”女人看向少年：“周奴，好好考，考不好就回家。”

　　少年似是叹了口气：“……嗯。”

　　他收拾好行李后，三人被男女送到房门口，方哥趁着男人在身边快速回收了设备，和两人告别后又一起到了一辆低调的黑车旁边。

　　镜面车膜让人看不清车窗内有没有人，少年的动作忽然停下：“你们到底是谁？”

　　方哥显然有所准备，笑道：“我是方仕健，她是容函，很高兴认识你，周弋。”

　　周弋眉眼微敛：“方仕健和容函……”

　　容函诧异地看他们。

　　方仕健笑着给她解释：“周奴原名叫周弋，他的母亲去世后，他的父亲把周弋改了这样的名字。”

　　对，周弋的母亲为了保护幼小的周弋，被人杀害。

　　唯一知道线索的人只有周弋，但当时周弋的年纪太小，记忆混乱，让周父失去了最后的线索，于是周父开始厌弃周弋，还给他改了名、动辄打骂。

　　现在周父有了新的妻子，她原本想好好对周弋，后来发现父子俩的矛盾不可调和后，也就开始听之任之，周弋的遭遇也没有改善。

　　周父变了很多，从曾经的慈祥父亲变成了一个残暴的施暴者，又因为有了新的孩子之后，正大光明的想把他变成一个赚钱机器，连后妈都习惯了，周弋自然也习惯了。

　　容函摇头：“我想问的是，你为什么忽然问我们是谁？”

　　周弋看向方仕健：“他在我父亲身上放了东西，你的耳环是个收音器。”

　　容函一愣，心道之前果然不是错觉，这孩子的确在警惕他们。

　　方仕健一脸我早知道的表情，看着周弋开门见山道：“我们在追查一个连环杀人犯，你身上有嫌疑，所以你必须跟我们走。”

　　周弋顿了顿，原本打算离开的步子停住：“我？”

　　方仕健点点头：“只是请你到另一个地方住上一段时间，短则几天，不过我想，你可能不会离开。”

　　这句话说得实在有点暧昧，像是很了解周弋，表达那个地方很好，又像是在怀疑周弋，笃定他就是那个凶手。

　　周弋眯上眼，半晌才动了动，却不是离开而是上车。

　　容函看了方仕健一眼，没有多话，也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