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銮岐初遇 ...
-
街上传来清脆的女声:“站住,小骗子你给我站住,让我抓到看我打不死你,魏凡之你个骗子给我站住……”
魏凡之奋力地跑着,跑出了丧心病狂的架势。
魏谣,字凡之,荒庐寒王第九子,其母是寒王最宠爱之人,遭人嫉恨常常陷于囹圄,给魏谣取字凡之,便是希望魏谣能够平平安安平平凡凡的度过此生。
魏凡之五岁时其母便不知所踪,亲友侍从便对魏谣百般刁难,魏凡之只好装傻充愣谎话连篇才活到今日。
魏凡之玩命的跑着,在街尽头的转角处,刹脚不及迎头撞到了正在与友人交谈的一位公子。
那位公子的玉佩哗啦的掉在地上,也不知碎了还是没碎,魏凡之生怕那是什么贵重之物,连忙推开挡路之人撒腿就跑。
公子身边的侍从捡起玉佩后,一把拽住魏凡之:“你这小子好没教养,撞了我家公子连句道歉都没有嘛?”
魏凡之的污言秽语刚到嘴边,抬头看到了被撞的那位公子,竟活生生的咽了回去。
这位公子衣着肃立,全身淡蓝给人一种难以靠近的寒冷气息,五官立体,眉星目剑,咄咄逼人的双眼冷冷的看着魏凡之,是如此的居高临下,如此的不容侵犯,惹得魏凡之愣了又楞。
魏凡之虽然每天行事古怪,但不得不说他确实是荒庐排名前几的美男,虽然荒庐人少地薄,但大小也是个国家,可却从未见过如此冷艳的男子。魏凡之心想还好此人不生在荒庐,不然自己第一美男的称号肯定要被夺走了。
此人是夏北天。夏慕,字北天,斓羽戎王三弟之长子,因其父与戎王是讨伐野王时夏氏唯一活下来的两个兄弟,戎王在斓羽称王后忧心其父夺权,便让其驻守斓羽与璃山的边界。
夏北天父亲常年征战沙场,战事平定后又被遣边界。本就伤痕累累加上终日郁郁寡欢,便嗜酒成性无心顾及其他。母亲家族全部战死沙场,又因其大儿子的死终日以泪洗面郁郁寡欢。致使夏北天养成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性格。
拽住魏凡之的是夏北天的近身侍从夏历,夏历亦是一身淡蓝,却没有夏北天的寒冷,腰间别着黑色宝剑,看起来十分扎眼,两只眼睛咕噜咕噜的转来转去,多了一丝俏皮。
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哈哈!魏谣,魏凡之,魏叔叔,终于抓到你了,你这个小骗子,快把碧血铃还给我。”
这么多的称呼魏凡之好像只听见了其中一个:“你还知道我是你叔叔,哎呦,嘶,好疼啊,小屁孩儿你快放手……”
也许从没有人在夏北天面前如此不拘仪态,看着魏凡之龇牙咧嘴样子,夏北天竟觉得有些好笑,心中想着,如果当年哥哥没有死,自己是不是也会像眼前此人这般,调皮玩闹无忧无虑。
魏凡之疼的一直嚎着:“魏铃,你快放手,要不然我就把你的破铃铛给砸了。”
闻言,那个唤作魏玲的女子放下了手:“魏谣,你敢,等我告诉我爹爹,看我爹爹不打断你的腿。”
魏凡之赶紧捂着红肿的耳朵:“我怎么不敢,那破铃铛是你亲手给我的,给了我,那便是我的,我砸了还是扔了,都是我的事,与你何干,又与魏老二何干?”
魏玲气得跺脚:“那是你骗我的,你……”
夏历轻咳了一声:“哎哎哎,等会儿,你们的事一会儿再说,你小子撞了我家公子还没道歉呢,赶紧道完歉,你俩爱怎么吵怎么吵去。”
魏玲闻言看了过去,上下打量了一番,便被那位公子的眼神吓得打了个寒战。心想好好地漂亮小哥哥,怎么一脸的生人勿进冷若冰霜,真是可惜了。
魏凡之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胳膊还被人拽着呢,刚要说话就被魏玲抢了先。
魏玲:“哎呀我的九叔叔,您这是打算再得罪多少人再回去啊?”
本想道歉的魏凡之不想在魏玲面前失了面子,便又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扯谎。
魏凡之摸摸鼻子:“我什么时候撞你家公子了?若是撞了,你家公子为何不说?”
夏历看向自家公子,深知少言寡语的公子是不可能因为这种事开他的金口的,果真夏北天并没有要说话的样子,只是静静地盯着魏凡之。
魏凡之心虚,生怕夏北天开口:“就算你家公子说了又如何,谁看见了?凭什么说是我撞的?”
这街上人来人往,魏凡之又和魏玲吵闹了这么久,就算有人看到了也早走了,哪还有什么人能证明,夏历又看向和夏北天同行的友人。
魏凡之赶忙又说:“诶,那位朋友就不要说话了,你们是一起的,可不要一起欺负我这老实人。”
两个“一起”格外加重,好像真的是人家三个把他欺负了一般。
老实人,这三个字在夏北天心里转了又转,官场权谋之事他见得多了,毫无硝烟便可杀人盈野。但魏凡之这种看得穿又说不出还带些臭不要脸的小伎俩,加上生龙活虎的演技,还真是让他这个一直高高在上,只知道诗书礼仪的人没辙。
“公子,可算追上你了,公子跑的那么快,让魏寻如何保护公子啊。”
这个说话气喘吁吁的人,叫做魏寻,是魏凡之的贴身侍从。
魏凡之:“好你个魏寻,就你那两个小短腿,等你保护我,我早被坏人欺负死了,早就叫你好好锻炼,你……”
魏玲打断:“魏凡之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是坏人嘛?”
魏凡之:“我是说这几个!”
魏凡之把手指向夏北天,夏北天一愣,心想坏人这个词是用来形容他的?
夏历把魏凡之的手打了下来:“别用你的脏手指着我家公子。”
魏寻不乐意了:“我家公子的手哪里脏了,明明早上洗过的,我还加了莉香呢。”
说完,对面三个人都愣了。莉香?那不是欢情阁的姑娘们净手用的东西嘛?
魏凡之无语地捂着眼睛:“咳咳,不就是道歉嘛,把这个赔给你行了吧?”
魏凡之举着手里的碧血铃在夏北天眼前晃了晃。
夏北天:“这铃?”
魏凡之:“嘿,想得美......”
听了魏凡之的话,对面三个人又愣住了。趁着他们愣神,魏凡之赶紧拽着魏玲和魏寻一溜烟的跑了。
魏玲是魏凡之二哥的小女儿,比魏凡之小两岁。父母连同家里五个哥哥把她宠上了天,别人向来对她百依百顺,偏偏这个魏凡之处处与她作对,反而她却特别喜欢这个不着调的叔叔,总是与魏凡之打架斗嘴。
五日前傍晚魏玲的生日宴刚刚结束,便去魏凡之的住处找他兴师问罪,按理说这侄女十五岁的生日做叔叔的不出席也就算了,竟然还不送礼物,魏玲觉得这个九叔叔实在是不可饶恕。
“哐哐哐”魏玲没让侍从敲门,自己上前用力的砸门,好像把气撒到门上一些,一会这九叔叔还能留口气在。
魏玲边敲边喊,过了一会还是没人应一声,心里纳闷:“魏凡之这个小骗子不敢出来见我,怎么魏寻也不出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由于魏凡之在王室的地位,他的府邸又小又破,除了他和魏寻,就剩下几个打扫庭院的侍从了。
“呸呸呸”魏玲甩了甩脑袋,魏凡之虽然爱惹事,但是那张谎话连篇的嘴总会把人哄得团团转,就算被发现最起码也得是第二天了,再加上他王室的身份,怎么会有人敢动他呢。
可是,听动静里面好像确实没人,仆人都哪去了?魏玲突然一身冷汗,四叔的娘便是因为魏凡之的娘而死,今日大宴,魏凡之没来,四叔也很早就走了,难不成?
魏玲脑补了一个又一个的血腥画面,越想越吓人,便赶忙回家去找她父亲求救。
魏老二听了之后哈哈大笑:“我的傻闺女,你四叔和九叔的怨早就结下了,要报仇还能等到今天?”
魏玲:“可是九叔他……”
魏老二:“銮岐龙氏举办择贤大会,你九叔是去赴会了。”
魏玲:“择贤大会?魏凡之?就那个小骗子?”
魏老二:“魏玲,不可口不择言。”
魏玲:“父亲,我的意思是,小骗……九叔他的能力,大伯怎么会让九叔去参加那么重要的大会呢?”
魏老二:“你个小丫头懂什么,天色这么晚了,快回房去吧。”
魏玲:“哦,父亲孩儿告退。”
魏老二:“嗯。”
魏玲退出来后还是觉得不对劲,就算大伯瞎了眼让魏凡之去参加择贤大会,可是为什么魏凡之的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了,父亲明显不想回答她的问题,那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去找魏凡之问清楚。
魏玲回房后收拾好包袱,留下一封游山玩水的信,便偷偷溜出去奔向銮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