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刺玫瑰》崔子之

18、第十八章

　　崔缪拍了拍宴几道，而后者仿佛才反应过来一般，收回了环绕在崔缪周身的硝烟血腥气Alpha信息素。

　　崔缪没想到宴几道这次居然这么乖，讶异地挑起半边眉毛。

　　宴几道头却往后仰，头稍稍向着崔缪那边偏，微微泛着红的鼻尖像撒娇蹭了蹭崔缪的侧脸。他睁开眼，清凌凌鹿眼湿润润的，“你别看那帮人了好不好……你看看我，你看看我。”

　　“我看他们干什么？”崔缪失笑，“他们有你长得好看？还是他们恰好直接长在我的审美点上？”

　　“还是他们有你这样可爱？”

　　可爱是一个非常私人化的词语，它全然依靠说者的感受而定。它不像“好看”、“漂亮”一类词语，它全全然然地依靠说者内心的自我流露。

　　——尤其，崔缪和宴几道，一对男Alpha。注定相去甚远相斥相杀的Alpha们更是和“可爱”沾不上边。即使崔缪确实长得很艳丽，宴几道确实长得很光风霁月，但仍改变不了他们傲慢尖锐Alpha本质和本性。而且Alpha从来不轻易夸别人“可爱”。

　　宴几道满意地点点头，确实。

　　就像他的外貌狠狠抓住崔缪眼睛和审美一样，崔缪的外貌也牢牢占据他的全部视线。

　　“我只看你。”崔缪郑重其事地说，他像是在宣誓一样又重复了一遍，“只看你。”

　　宴几道又一次红了脸，还跟着红了耳朵垂。他慌不择口地转移话题，“校诞双节庆那个节目，你想好了吗？”

　　“没有。”崔缪回答。

　　宴几道心里倏忽升起点恶作剧意味……他想起上周日在崔缪家度过的那几天。危听筠跟他说崔缪跟着他学过昆曲粤剧，嗓子也好，亮堂。头面戏服都在这里摆着，甚至还拍过照留了个纪念。

　　……后来危听筠找出了那张照片。危听筠不愧是亲外公，抱着牌位笑得前仰后合，宴几道攥着那张照片，愣愣地站在原地。他像个情窦初开的十二三岁的小孩，脸颊通红一片，眼尾也扬起一抹薄红。宴几道问危听筠，“我能把这照片带走吗？”

　　他开口才晓得自己突兀。头一次，莽撞、不计后果的。他从来都没有过这样。

　　危听筠停了笑。他愣了愣，最后让宴几道拿走了那张旧照片。

　　旧相片上的崔缪没仔细上妆，粉雕玉砌的白玉娃娃，单在眼睛那儿描了一道红。他披了戏服在肩膀上，小时候就已是极削瘦的纸片身材。

　　——以及，那张旧照片上承载着以宴家独门封印术封印的两缕魂魄。

　　宴几道一眼认出来。

　　因为那术……与其说宴家独门，不如说是宴几道独门绝学。

　　但他从来没见过那张旧相片。宴几道将旧相片攥在手里，手指都凉得彻底。

　　他压下万千头绪，手指尖流连过崔缪的脸庞，最后停驻在崔缪的脖颈后，轻轻地搭住，然后拢住那段细瘦脖颈。

　　他扬起笑脸，轻落落开口，“……阿缪，听说你会唱《帝女花》？”

　　崔缪一愣，慢慢地皱起脸来，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他是真的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穿女装。而且，他外公那头面，他裂开。真真的真金白银。那可是真家伙把式，戴上去能把他的脑袋“哐当”一声从脖子上面折断砸下来。

　　[……原来这就是顶级Alpha像原始生物一样的占有欲吗？头一次见，i了i了]

　　她要嗑昏了。鹿宁双手捂住心脏，幸福地扬起一个傻兮兮的笑容。

　　g！k！d！希望你们不要不识抬举，继续发糖，否则她就跪下来求求他们g！k！d！

　　她死而无憾。

　　宴几道露出一个可怜巴巴的表情。他眼角唇角一起向下撇，眼尾又泛起了一抹薄红。崔缪盯住他眼角那片薄薄的红，立刻就投降，“好好好行行行，我穿，我穿，我穿。我唱就是了——别哭别哭。”

　　“……本次升旗仪式结束，各班带回。”

　　升旗台上的席子清草草读完稿子就低着头下去了，实在是没脸。连台下他都不敢看。席子清恶狠狠地错了一下牙，压下眉弓，额头碎发遮住那双阴鸷的眼。他的手抖起来，电流穿过酥麻战栗间却有一种莫名的醍醐灌顶的一瞬间灵感——杀了他就好了。对……杀了崔缪就好了。

　　这样……这样宴几道就能重新变回那个人间清风明月了……既然他摘不了月亮，那就谁也别摘那轮明月！

　　主持人宣布完仪式结束，合上文件夹后鞠了一躬，便也急匆匆地下去了。

　　“走吧，宴几道。走吧？”崔缪拉住宴几道的手腕，拽了拽又晃了晃。

　　“啊对，走。”宴几道回过神垂首，手向下伸抓住崔缪的手。纤长手指卡入崔缪的指缝中回握住，十指紧扣。

　　且弯里弯气。

　　崔缪诧异。他挑了一下眉，——这是他没想到的。

　　宴几道在大庭广众之下居然这么出格——“北宴南崔”的宴家大少爷居然也恋爱脑？一个Alpha，在这时候主动去牵他，另一个Alpha的手，还是十指紧扣。崔缪舔了舔自己的犬牙尖尖，眯起眼睛无声地笑了一下，紧接着默默回扣过去。

　　宴几道都这么主动了。好歹也是个Alpha，他也不能怂不是？

　　崔缪哼着《香夭》的调子，苍白十指紧紧扣住落他几步的宴几道，心情简直不要太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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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莫得存稿。
强人工智能永远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