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时空的爱恋之太液芙蓉未央柳》小鸭先吱

5、芝芝报案

　　“充盈国库？”年轻酒客抚掌大笑，“你们看，苦力就是苦力，眼界就是这么狭窄。我朝幅员何其广阔，又不止吴淞江两岸产粮，国库怎么会因此没有钱粮呢？”
　　粗衣男子笑而不语。
　　“听你说话这般，可是有读过书？”喧闹的酒桌中有人问到。
　　粗衣男子未应，众人只觉得他无趣问不出什么，就嬉嬉闹闹开始继续吆喝喝酒。
　　“这个新皇帝为了感怀父母养育之恩，正在应天修建一座琉璃大瓷塔，你们听说了吗？”
　　“听说了，说是要先在应天中华门外建一个大寺，寺内再建九级琉璃宝塔，御名‘第一塔’，塔内篝灯百盏昼夜长明。据说啊，那灯的灯芯都一寸有余，呵，还真是天家泼天的富贵。”
　　“诶诶诶，你们说皇帝这么大兴土木证明他感恩父母，不也是为了证明他比建文帝仁孝么。”众人一听，又是一场哄堂大笑。
　　不是离开皇宫，张楚楚还不知道当今的人们是这么看待朱棣和朱允炆的关系。听到他们对朱棣的偏见她是愤怒的，但是自己不想暴露身份招惹麻烦，楚楚就自顾自饮酒继续听着酒客们的“高论”。
　　“我还听说皇帝派了无数的探子潜入民间搜查建文帝的下落呢，你们说他这个叔叔，哪有这般不念亲情，赶尽杀绝的。”酒客继续调笑道。
　　“那看来咱们当今陛下每天需要十三个时辰来处理关于建文帝的事情呀。” 话音刚落，一抹鹅黄的娇小身影闯入了大家的视线。
　　“嘿？茹家丫头，一天明明只有十二个时辰，你这没吃酒怎的还说疯话了呢？”带头的酒客呼喊道。
　　“到底是谁在说疯话还未可知吧。”小姑娘毫不客气的回话。
　　一众大男人面面相觑，一时无人回话。
　　“你们一群酒囊饭袋大白天就窝在这里喝酒吹牛，家乡水患就在眼前不思报效，也不曾救助乡民。且不谈什么功名不功名，你们读得些书还不如用来喂狗，有什么资格指点他人。”三言两语，将这群酒客数落了个尽。
　　为首的酒客气急：“这老茹家的几代悬壶济世，行医救人，门第如此清白怎么就出了你茹芝芝这么的混世魔王！”说完七扭八歪的冲出来要抓住那女孩。
　　茹芝芝习得两手拳脚功夫对付一个醉汉还是绰绰有余的，几个回合不出那醉汉便摔得四仰八叉。她拍拍身上的尘土，得意洋洋说：“就凭你这么个高不成低不就的半吊子还想抓姑奶奶我，先回去练上个三年再说吧！”
　　话音刚落，谈复才上气不接下气爬上这二楼，忽的眼前一片狼藉。他扶着栏杆喘着大气：“芝、芝芝，咳咳，你怎么又打架啦，快给大家赔礼道歉！”
　　众人一点也不惊奇。茹芝芝闯完祸之后谈复会出现，杭州府这一对儿欢喜冤家谁人不识谁人不晓？他们二人皆出身中医世家，常州府谈家医术高超善于治疗外伤，杭州府茹家精通草药食膳内养。因为药材采购和研究医典，两家往上三代都往来十分频繁，所以两个年轻人自小一起长大，所谓青梅竹马说的就是他们。
　　茹芝芝倒是没有很多心思去和那些醉鬼打太极，她径直冲到张楚楚的桌前：“您就是应天府大名鼎鼎是张无柳张大人吧。”亭亭玉立，却稚气未脱，看起来是一个不足十六的姑娘，身上有着淡淡的草药香味。
　　楚楚上下打量了一下，她不认识这个姑娘：“请问你是……”
　　“没想到真的是您！张大人明察秋毫，小女要找您伸冤！”小姑娘话未说完便扑通一声俯身跪在地上，一下子将四处的食客全部吸引了过来，吃面条的粗衣客也闻声站起身来。
　　“你有什么冤屈？站起来说。”张楚楚刚刚听到酒客中有人唤到谈复的名字，想必这个事情十有八九就是在花市听到的谈嬅登仙。
　　“常州府谈家大小姐谈嬅惨遭薄情夫君张礼杀害藏尸，还望张大人明察！”茹芝芝跪地不起。
　　围观众人开始议论。
　　“这张夫人不是吃了羽化仙草得道成仙了吗？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对啊对啊，我回家也要种些昙花来，看看还有没有机缘能得到这羽化仙草。”
　　“这茹家小妹还是一如既往的无理取闹，张公子与夫人情深义重，怎么会害她呢？再说，这谈家人都没报官她倒是急得团团转瞎操心。”说完，大家又是哄堂大笑。小平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张楚楚，她一脸严肃不曾言语。
　　谈复见状也跑上前拘礼，慌忙说：“张大人莫要听芝芝胡说，我长姐多年潜心礼佛，乐善好施得此善果。芝芝年幼还不能理解，故而胡言乱语。我定带她回茹府领教家法，请大人千万不要怪罪！”
　　“我没有胡言乱语！我说的都是真的！肯定是张礼把嬅姐姐给杀了藏起来了！然后骗我们说嬅姐姐飞到天上做神仙去了！”茹芝芝直起身子对着谈复喊到，“你要我说多少遍你猜会相信我，世间没有羽化仙草！”
　　那粗衣男子走上前，听清众人言语后说：“小姑娘，你既说是此案为薄情郎杀害发妻，可有证据？”
　　“证据？什么证据？”茹芝芝突然语塞。
　　沉默许久的张楚楚终于开口了，激将道：“对呀，证据。姑娘，你没有证据空口白牙的在这里妄议别人家的事情，于情于理，在公堂上都是立不住脚的。”
　　茹芝芝急了：“谈家的事情不是别人家的事情！谈复哥哥好说话就让那些人给欺负了去，我可不是好敷衍的主儿！”谈复听到这话心底泛起涟漪，又想到长姐的事情如鲠在喉，便红着眼听茹芝芝继续强调，“张大人，我敢保证嬅姐姐是种不出来羽化仙草的！我、我茹芝芝自小尝百草！见过、见过无数奇珍，唯独没见过所谓忘痛忘忧的羽化仙草，古籍之中对这种草药的描写少之又少！怎么可能随手在自家花园中种出千年一遇的仙草呢！”茹芝芝的眼神却飘忽不定，言语断续，张楚楚怀疑她在隐瞒什么，可是动机是什么呢？她是唯一一个挑出来打破“成仙”这个谎言的人。
　　茹芝芝手足无措，向谈复望去。
　　谈复叹了口气，上前想将她扶起来。这不是茹芝芝想要的反馈，就一把甩开谈复的手，继续负气。
　　“就凭你的只言片语下论断这世间没有这种仙草，你就怀疑张礼杀了自己的结发妻子，这未免也太可笑。我不受理这个案子，除非…你找到证据。”张楚楚似笑非笑的答到，继续喝酒。
　　粗衣男子见张楚楚如此冷漠怠慢，走上前刚准备说什么，楚楚顿下酒杯：“虽然朝廷的夏大人现在也在杭州，但是他治水事忙，想必也没有精力多管你这种闲事。你想我替你伸冤，就要给我证据，不能凭你一句张夫人不可能有仙草的猜测作为定论。”
　　粗衣男子闻此一滞，沉思片刻，俯身对茹芝芝说道：“姑娘，张大人都如此说了，你要拿出可靠的证据，你可明白？”
　　茹芝芝听到此，忽地振奋：“好，无论如何我一定找到让你们心服口服证据，要将张礼这个薄情郎绳之以法！”说完便起身气呼呼冲下楼去。
　　谈复见此连忙说：“张大人，今日多有叨扰，还望不要记挂于心。芝芝那边我会好好规劝，让她不要如此张狂，今天的酒钱晚辈买了，还望各位乡亲海涵。”说完便急着下楼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