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雨》Amoq

10、第 10 章

　　两人傻傻地抱着吹了好一会风，终于想起来明明可以找个奶茶店、咖啡店什么的，好好地坐着说话。
　　李清梦抬起埋在江宇恒肩膀上的头说：“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
　　她的鼻尖和脸颊有些泛红，眼里像含水一样。
　　江宇恒用大拇指摩挲她的脸，捏捏她的鼻尖，略带粗糙的指腹压过她皮肤细腻的纹理。
　　李清梦有点害羞，却忍不住软软地贴过去，让他的手能更好地贴近自己的脸。
　　他也感觉到了她的小心思，拍拍她的头，然后手往下牵住她的手。
　　两人一直牵着，直到找到一个咖啡店。

　　感觉到她的手有点冰，江宇恒紧了紧牵住她的手。
　　李清梦看着牵着自己的这只手，往上是他宽厚的肩和略略有些长长的头发。
　　她是有些体寒的人，体温偏低，也不怎么怕热，一吹空调手就特别冰。有时候天热的时候，舍友就会拿她的手贴着自己来降温。
　　他的手恰恰相反，热热的，暖暖的，像冬天干净燃烧的壁炉。
　　于是她轻轻地，轻轻地也回握住他。

　　随便找了家咖啡店，贴着80年代美国复古风的墙纸，因为学校还没完全开学的原因，只有零散的几桌人。
　　李清梦找了个靠边又里面的位置坐下，江宇恒点完东西回来就坐在她对面。
　　室内比室外温暖很多，靠在软大的坐垫上，让人想直接陷进去。

　　“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提前回学校吗？”
　　“啊……这个啊。”李清梦捏捏衣袖，下意识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她觉得他们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所以自己的告白注定会失败。

　　“你们的咖啡，请问哪位是加奶加糖的？”好在服务员暂时打破了李清梦的窘况。
　　“她的。”江宇恒指了指坐在对面的李清梦。
　　服务员把那杯咖啡端到李清梦面前。
　　“谢谢。”她回道。

　　她拢着热热的杯身，想好词措，对江宇恒说：“没什么，就是回来的话，你不接受我，我也没那么尴尬。”
　　江宇恒感觉出她的不安，把她的一只手扣住，拉到自己脸旁，用她的手背贴着自己的脸。
　　“看着我。”
　　李清梦抬眸。
　　“还记得那天晚上我们说的话吗，我遇见一个女生，然后我一直在等她。”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挂着橙色小十字架的绳子。
　　“啊。”李清梦小小叫了一声，她记得这个，是她初中最喜欢那个蛋糕店喜欢用的包装绳。
　　“我当时像丧家犬一样，真的。”
　　“因为你，我才想救一下自己，你那么好。”
　　他把她的手背凑到嘴边，亲了亲，“你那么好，值得一生的心动。”

　　李清梦睁着眼睛，睫毛一颤，眼泪不知道为什么就掉了下来，让江宇恒想起清晨纤草上落下的第一滴晨露。
　　“可是，可是我……”她急着否认些什么，却因为太急显得有些抽噎，反而说不出话。

　　我们常常渴望爱，却又觉得自己不值得被爱，也怕爱，由爱生忧，由爱生怖，像海上航行的纸船，一边前进，一边沉落。

　　“慢慢说，不要急，我在听。”
　　“可是我们像两个世界的人，我没有以前好的。”
　　眼泪掉进咖啡里，圈起一阵阵苦涩的涟漪。
　　其实江宇恒听到这句话有点松了口气，因为她愿意对自己说内心的不安，没有强装。他一直紧紧地抓住李清梦的手，摩挲着道：“我喜欢每一个时期的你，每一个你，你要我说一千遍也可以，如果可以减少你的忧虑，一万遍，每天一遍。相信我好不好，也相信我们。”
　　李清梦的眼泪更多地掉了下来。
　　江宇恒轻轻拭着她泪，温柔地问了一遍又一遍：“好不好？”
　　“嗯。”
　　她点点头。

　　阴天向更黑的地方走去，云承受着超载的重量压着地面，但是雨还是没下下来，徒留风在天与地之间穿行。
　　“已经很晚了，你要回去吗？”李清梦问道。
　　“我找个酒店住，想陪你几天。”
　　李清梦忽然像小孩子一样高兴，脱口而出：“那我回宿舍拿点衣服，我也想陪你！”
　　说完忽然觉得哪里有点不对，意识到后慌忙捂住自己的嘴，“那个……不是……我就想陪你说说话嘛。”
　　她简直羞得头都抬不起来了。
　　江宇恒无奈地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头，“你可太没防备心了，我可不是什么安全人员，是男人啊。”
　　又接着坏坏地说：“即使这样也想一起吗？”
　　他以为她会羞涩地拒绝，但是他只猜对了一半，只见她羞涩地点点头，“嗯。”
　　即使这样，也想一起。她拉着他的衣袖，像小猫一样软软地信任他。
　　“怎么那么乖？”江宇恒把她抱在怀里。
　　“嗯？”他喟叹一声，又宠溺地说了一遍：“怎么那么乖啊。”

　　两人约好商场门口见，因为江宇恒要去买点衣服，他也是急着什么也没带就过来了。
　　在酒店前台定房间的时候，前台问要大床房还是要两个单人床的。
　　江宇恒使坏地把问题踢给李清梦：“你说呢？”
　　李清梦就觉得这人怎么那么坏呢？
　　“两张单人床。”
　　江宇恒听到这回答终于感觉搬石头砸自己脚了，要是他回答，一张大床房它不香吗？

　　电梯上升的时候，李清梦的心莫名也跟着上升。随着开门滴卡声落下，李清梦被反身压在门背后。
　　嘴上的柔软被擒住，被揉碾倾轧。黑暗中房卡无声掉落在地毯上，人的感官被无限放大。
　　李清梦紧张地闭住嘴，但是又忘记用鼻子呼吸，迅速缺氧。她发出“嗯”的鼻音，一张口又迅速被掠夺，他的舌头扫过她的贝齿，上颚，又恋恋不舍地舔舔她的贝齿，好像在安抚她，又在催促她。
　　她颤颤地伸出舌尖，立马被撅住。
　　感觉她快要站不住了，江宇恒拉起她的手臂环到他脖子后面，李清梦像抓住一根救绳，头仰高，手也紧紧环住。
　　江宇恒离开她的嘴唇，室内的灯还没有开，但还可以看到她唇上的水泽，她眼中好像也含了一潭水。两人的呼吸暧昧地缠在一起。
　　“再亲一下。”江宇恒带着哄骗的口吻。
　　李清梦也就傻傻地凑上去亲一下他的嘴唇，又离开。
　　“还要。”
　　李清梦重复那个动作，也不敢深入。
　　江宇恒也觉得羞羞的她很好玩，不断地占她便宜，“再亲。”
　　李清梦终于觉得自己被耍了，但也只能软软地用鼻音反抗一下，说一声：“不要嘛。”
　　但人被箍在人家怀里，手也还环着他的脖子，实在没有说服力。
　　亲吻好像真的能上瘾，特别是亲喜欢的人，像吃糯米糍一样，又甜又黏。

　　云上的雨终于落了下来，两个人在酒店里好像寻到了令人安心的孤岛。
　　他们把房间的灯打开，也就不再有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