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恋》空山心雨

106、第 106 章

　　徐碧城自己呆在家里，坐在床上发呆，没有唐山海的家里总是冷冷清清的。今天宋雨蝶没有送汤也没送饭来，徐碧城饿了走到厨房里，站在厨房中间转了好几圈不知道该干什么，突然想起唐山海在厨房给自己煲汤的情景，捂着脸伤心地哭起来。陈深的心揪起来，他不知道唐山海和徐碧城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俩离婚了，看徐碧城如此伤心不像是假的。徐碧城站在厨房中间哭泣的样子深深刺激了陈深，他马上跑过去敲门，徐碧城忙跑出来开门，见了是陈深有点失望，用手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勉强挤出一抹微笑，说：“陈深，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陈深一把搂住徐碧城，轻轻拍着她的背，碧城忍不住在陈深的怀里嚎啕大哭。许久，陈深拍了拍碧城的肩膀，把碧城扶到餐桌旁，自己进了厨房，撸起袖子点燃煤气，笑着对她说：“我做的可没有唐队长做的好吃，你就将就一顿吧。”说完去小阳台上挑了胡萝卜、白菜还切了一块肉，做了炒饭。
　　徐碧城第一次看见陈深做饭，好奇地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陈深颠起大勺的样子还真像那么回事，徐碧城被吸引了过去，露出了久违的微笑：“陈深，你还会做饭呢？”
　　陈深笑着地看着她说：“独身的男人必备技能！”惹得徐碧城又笑了。
　　陈深把饭盛到碗里端到徐碧城面前，碧城闻了闻说：“好香。”拿起筷子吃起来，吃了一阵子跑到厕所吐了，陈深忙跟过去轻轻拍她的后背，拿出毛巾给碧城擦嘴。徐碧城想到原来的这个时刻总是唐山海在身边照顾自己，不由得红了眼流出眼泪。陈深看到她流眼泪手忙脚乱地不知所措。
　　徐碧城又回到了餐桌上继续吃，陈深也陪着她吃，实在不忍心碧城伤心，对她说：“你想他为什么不去找他呢？”徐碧城眼圈又红了：“他不理我。”
　　“男人嘛，都禁不住女人缠的，死缠烂打。”说完对碧城挤了挤眼睛。碧城嚼着饭努力咽下去，低下了头。“他还在生我气呢！”
　　“你这次的祸闯得是有点大。”陈深撇着嘴说，徐碧城在梅机关监狱里的时候陈深也备受煎熬，他失去了小男，如果碧城再出事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受得了，即使碧城不属于自己，他也希望碧城安全开心地生活，自己看着就好。所以他太理解唐山海难过和气愤的心理了。
　　宋雨蝶拎着汤进门的时候，陈深和徐碧城正一起吃饭彼此微笑。宋雨蝶把保温桶 “当”一声放在餐桌上，“唐山海怕你肚子里的孩子饿死。”说完转身走了。徐碧城失望地低下头。陈深打开保温桶给徐碧城盛了一碗汤放在她面前，催促她喝下去。
　　宋雨蝶到家的时候唐山海在餐桌上等她吃饭，“送去了吗？”
　　“送去了。”宋雨蝶很不悦。
　　“怎么了？不高兴了？”唐山海忙走过去接过来宋雨蝶的风衣挂在门后。
　　“你赶紧回家吧行不行？不然徐碧城哪天跟陈深跑了！”宋雨蝶翻了他一眼。唐山海愣住，然后说：“不会的。”
　　“咱俩冒死救她，回头她跟陈深跑了，咱俩就成了万一挑一的大傻瓜了！”宋雨蝶气得翻了好几个白眼！“唐山海明天就给我回家去啊！”
　　唐山海坐下盛了饭递给宋雨蝶。“不行，你一会儿吃完饭就回家去吧啊！”宋雨蝶又翻了他一眼。唐山海坐下冷静地吃着饭，还不忘给宋雨蝶夹菜。
　　“唐山海，你说你心咋这么大呢？”宋雨蝶看着唐山海悠闲地吃菜忍不住问。
　　行动处疯传陈深和徐碧城同居了，宋雨蝶和唐山海同居了。毕忠良倒了杯茶递给陈深，望着他说：“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陈深抿了一口茶，说：“哪句？”毕忠良凑近陈深用研究的目光看着他：“小赤佬，还装！”陈深把茶放在嘴边吹一吹，道：“老毕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毕忠良抓着陈深的胳膊说：“陈深，徐小姐可是孕妇啊。肚子里还有唐山海的孩子呢，把唐山海惹急眼了可不是闹着玩的！”陈深挑了挑眉说：“我知道她是孕妇，我有分寸！”说完笑笑走了。毕忠良无奈地叹着气摇了摇头。

　　熟地黄和蔓荆子被重庆表扬各晋升一级，军功章在档案中，有朝一日回重庆再行嘉奖礼。唐山海和宋雨蝶美滋滋地去大世界跳舞以示庆祝，二人虽同去，但各自玩各自的互不干扰。唐山海跟一群美女喝酒划拳不亦乐乎，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回头一看有个女人站在远处盯着自己，唐山海举杯冲她点头一笑，二人隔着距离各自干杯。唐山海本也没怎么在意，晚上跟宋雨蝶一起回家睡觉了，怎知第二天一早那美女居然追到了行动处。唐山海和宋雨蝶到的时候行动处的人都翘首期盼等着看好戏呢。“气氛有点不对啊。”宋雨蝶先感受到了异常，握住腰间的手枪，唐山海左手开车右手按住她的手，表面上不动神色说：“别冲动，再看看情况。”
　　车刚一停稳，毕忠良就从楼里走出来，身后跟着那个美女，唐山海一眼认出昨夜在大世界有过一面之缘，今天竟然穿着和服。“宋大队长、唐队长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安奈小姐，是影佐将军的表妹。”毕忠良指着她对唐山海说，又指着唐宋二人给安奈介绍。唐山海眯着眼上下打量了安奈绅士地伸出手，用日语说：“安奈小姐好。”安奈微笑着握住唐山海的手，用汉语说：“唐山海你好。”没有放手的意思，宋雨蝶和毕忠良都会意，这是冲着唐山海来的啊。二人知趣地走了。唐山海不知道来者何意不敢怠慢，但也无意多纠缠，于是抽出手微笑着说：“安奈小姐请自便，山海得去工作了。”说完转身就走。安奈跟在唐山海身后。唐山海回头疑惑地说：“安奈小姐找唐某有事？”安奈点点头又摇摇头。唐山海无奈地笑笑，刚想说什么结果安奈小姐翘起脚冲唐山海的脸上吻了一下，转身拎起裙摆红着脸踩着木屐哒哒哒地跑了。唐山海一愣。谁知这一幕刚好被陈深和徐碧城看到。徐碧城气得站在那里呼呼地喘着气，陈深忙把手放在碧城肩膀上安抚几下。唐山海转过头看见徐碧城怒目盯着自己心里一惊，微张了张嘴，刚想解释，碧城转身走了，手还抚着肚子。唐山海心想不能等了必须得回家了，不然容易回不去了。
　　晚上下班唐山海开车去买了很多菜，都是碧城平时爱吃的。到家的时候徐碧城正坐在餐桌旁绣花，陈深正在厨房里炒菜，二人俨然已经过上日子。唐山海拎着好几袋子的菜站在大门口，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徐碧城抬头看见是唐山海，心中一高兴，可还是憋着气，梗着脖子对他说：“唐队长今天这么有空？”陈深才知道来人了，往门口一看是唐山海，笑着说：“唐队长，进来啊！”唐山海听着二人一唱一和明显是把自己当成客人，气得他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对，舔了舔嘴唇，一咬牙走进来。把菜放到小阳台上，挽起袖子想帮陈深干点什么，陈深笑着说不用了你坐那等着一起吃吧。
　　吃饭期间，三人默默无语。唐山海看着徐碧城吃着吃着就往厕所跑要吐刚要起身跟过去，陈深已经跟在后面去照顾了，自己像个多余的人，双手叉着腰站在那里呆呆地望着卫生间的方向。吃完了饭，唐山海刚想拿起碗去刷，徐碧城已经拿起来了，被陈深抢过去刷了。徐碧城继续绣花。唐山海坐下来看着二人的默契脑子里回想起宋雨蝶的话“万里挑一的大傻瓜！”气得吐了好几口气。陈深刷完了碗也坐在餐桌旁边，微笑看着二人。唐山海挤出一抹微笑，“陈队长，谢谢你了啊，你可以回家休息了。”说完礼貌地朝门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徐碧城马上说：“唐队长也请回家休息吧。”陈深憋着笑看着唐山海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站起身说：“碧城我先走了，明早在楼下等你。”陈深刚出去唐山海就把门锁上，徐碧城也不看他。唐山海撸着袖子在房间里转了好几圈终于气愤地冲碧城喊：“你赢了！”徐碧城忍住委屈的泪水，还是没有搭理他。
　　“徐碧城，你这是跟陈深过上日子了吗？”唐山海还是忍不住问了。
　　“你管我呢？”徐碧城抬起头冲他大喊。“我们都离婚了你还管我干什么？”唐山海咬住嘴唇，使劲眨眼睛，无言以对。
　　“山本老师哪里去了？”徐碧城猜到一定是跟唐山海有关，山本是不会不打招呼就直接回日本的。
　　“绑重庆去了！”唐山海坐下看着她的表情。徐碧城停下手里的活，明显露出了担心的神态。唐山海斜眼看着徐碧城的表情变化，说：“你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不能把他放回日本吗？他不会反口的。”徐碧城始终不忍心，山本对自己太好了。
　　“只有他在重庆，你才能安全！”唐山海明显不悦。
　　“你赶紧走吧，我要休息了。”徐碧城故意要撵他走。唐山海挑了挑眉说：“你去休息吧，我不会打扰你的。”说完脱下外套，去衣柜拿出自己的睡衣，当着碧城的面就要换衣服，徐碧城忙别过头，红着脸说：“唐山海，你什么意思？”
　　“怎么了？”
　　“我们都离婚了，你怎么还赖着不走？”
　　“你有离婚协议吗？没有的话，不算数。”唐山海站在屋子中间看了一圈，写字台、衣柜上面已经落了灰，边说着边走去浴室打水准备擦灰。徐碧城坐在那里，看着忙忙碌碌打扫卫生的唐山海，心里暖暖的，好像又回到了从前的日子了，但想想那个离婚协议好像又觉得哪里不太一样。
　　徐碧城洗完澡换了睡衣躺在床上，唐山海也收拾完刚要躺下，徐碧城横过来不让他躺。唐山海憋着笑坐在床边，“徐小姐，你我男未婚女未嫁，不如搭伙过日子吧？”
　　“谁跟你搭伙？”徐碧城瞪了他一眼。
　　“不跟我搭，你打算跟谁搭？山本还是陈深？”唐山海莞尔一笑，弯下腰，把脸凑到了碧城的脸旁，又闻到了让自己日夜思念的碧城身上独特的味道，徐碧城想把他推开，推了一下唐山海纹丝未动。
　　“你管不着！”徐碧城别开脸。唐山海俯下身去，亲吻了徐碧城的额头，她想躲没躲开。他左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右手摸着徐碧城的头发，用鼻子蹭了蹭碧城的鼻子，微笑着说：“你就跟我搭伙吧，看在孩子的份儿上。”徐碧城噘着嘴瞪着他，他继续说：“如果哪天我不在了，你再跟陈深搭伙，山本不行。”徐碧城听他这么说更生气了，瞪大了眼睛，他马上解释说：“山本那个智商，山本耀司要是倒了，他自己活着都困难。你俩要是凑在一起……”唐山海撇着嘴摇了摇头。唐山海本来想跟碧城开个玩笑逗她开心，没想到碧城听了哭起来，他不明所以马上抬起头，俯视着她，说：“你哭什么？你别哭了，山本也行。”徐碧城哭着说：“你要是不在了我跟孩子怎么办？”唐山海才明白她是因为这个哭，心里仿佛注入一股暖流，俯下身去吻上碧城。二人许久未亲近都彼此思念，唐山海喘着粗气，一边热吻着一边脱掉自己的睡衣，徐碧城突然睁开眼睛，使劲咬了他的舌头一下。唐山海吃痛忙起身，捂着嘴，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那个日本女人怎么回事？”徐碧城突然想起了那个日本女人亲吻了唐山海。
　　“大世界见过一面，都没说过话。”唐山海一边解释边又俯下身去想解开碧城的睡衣纽扣。手被碧城抓住狠狠地咬了一口，唐山海并不闪躲咬牙挺着，等她咬完了咧着嘴看着自己手上深深的牙印。
　　“没说过话就追到行动处？还吻你？”徐碧城想起那个情景就生气得不得了。
　　“我怎么知道，她是影佐的表妹，我躲她都来不及。”唐山海慌忙解释着。徐碧城刚想再说什么，唐山海把她一把搂在怀里，嘴在她头发上蹭了几下，叹了口气说：“碧城，你知道不知道，我以为我要失去你和孩子了。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次的举动差点让熟地黄和蔓荆子一起暴露？”提起这次的行为徐碧城也是十分后悔、十分后怕，她当时只是脑子一热，一门心思想杀死石井一郎，根本没想好后果也没想好退路。
　　“你即使不把我当上峰，你也应该把我当丈夫，我的话你为什么不听？”唐山海的难过大于气愤。
　　“对不起，山海，我错了。我差点害了你和雨蝶师姐。差点害了孩子。”徐碧城哭着哽咽着。“我以后再也不这么冲动了，我再也不擅自行动了。”说着伸出双手搂住唐山海的腰，头靠在他的怀里使劲哭。唐山海侧身躺下，把碧城搂在自己怀里。
　　“碧城，我们的工作就像在高空走钢丝，一步不慎粉身碎骨。”唐山海红着眼睛，抿着嘴说。徐碧城真的后怕了，自己牺牲了不怕，孩子也会跟着没命。
　　“我们能成功潜伏在这里，有多少同僚和外围付出了生命为代价，我们不能鲁莽行事，那样愧对他们的英灵。”徐碧城边哭边不停地点头。
　　唐山海用手擦掉碧城的眼泪，吻了吻她红肿的眼睛，说：“别难过了，有些伤痛和挫折是成长所必须经历的。我跟雨蝶也是经历过很多失败才成长到今天的。以后有事先跟我或者雨蝶商量一下，不要任性。”徐碧城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
　　二人一夜温存，唐山海虽然刻意放轻了动作，但始终许久未曾亲近过，还是忍不住剧烈了一些，要了几次，事后还是有些后悔，看着熟睡中的碧城，唐山海往上拉了拉被子把碧城的手臂轻轻放到被子里盖住，自己则难以入睡，思考着离婚的闹剧如何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