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怂医贤弟》晓时不识鹿

38、装神弄鬼（2）

　　虽然来人都是最底层的妃嫔，但总有点家底，春莺几人演这么一场，竟比今日在台上劳累大半天赚得还多，算是意外之喜。可几人费这么大劲却不只是求财，而是看中了妃嫔们另一项能力。这种能力人人都有，宫中的女人们尤其擅长，越底层的妃嫔还越喜欢滥用，不少先烈们因此而送命，却还是乐此不疲。
　　那便是嚼舌根。
　　今夜春莺几人不过是埋下了种子，这“圣物”如何在内宮生根发芽，全靠娘娘们那伶俐的口舌了。

　　妃嫔们待见这东西，是为了怀上皇家血脉，飞上枝头作凤凰，未免有些俗气，但在宫外却不乏单纯对此物之中的奥妙感兴趣的。少年人个个生机勃勃，全身使不完的精力，却被迫困于纸笔之间。那原始的躁动深藏于心底太久，只需一点点诱饵，便能轻易引蛇出洞。刚跟这群人干过架的萧蔚然深喑此理。
　　“蔚然兄，方才那唐买办讲的边疆趣闻倒比四书五经有意思，你最喜欢哪个？”
　　“没听，睡了。”
　　“蔚然兄何曾需要听课，你该问蔚然兄睡的好不好！”
　　“方才我们讨论声如此激烈，蔚然兄都能岿然不动，这定力岂是我等常人所能有。”
　　“不止静如山，那动起来更不得了，上次把你我都教训得回家找娘啦！”
　　萧蔚然再次回到学堂，竟受到如此热烈的待遇，一开始还没回过味儿。
　　“上回跟蔚然兄那场，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若早知道蔚然兄跟白染哥的私交，我们哪能跟你动手。”这是前后反差最明显的陈思礼。
　　萧蔚然这才知道，估计是徐离白染打过招呼。原本他看都懒得看这些小小年纪就知道趋炎附势的人，但今日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从第一次亮相以来始终摆着臭脸的萧蔚然破天荒挤出点笑意，
　　“都是误会，不是大事。”
　　陈思礼几人脸上的笑顿时真实了好多，继续攀比着对萧蔚然说着好话。
　　孙仪在旁边看着几人的嘴脸冷笑，
　　“三公子心地好，若不是某些人说话没个轻重，又怎么会怒到动手？”
　　他这么说一下子将那日某些侮辱萧家的话从萧蔚然的记忆中提溜出来，面上的笑意淡下去几分，但在心中默念无数遍小不忍则乱大谋，竟将从没忍过的气生生忍了下来，还没等陈思礼那边解释，萧蔚然先道，
　　“都说了是误会，以后大家都是同窗，总念着那些小事没意思。”
　　萧蔚然第一次说场面话，未免有些生疏，脸上的表情还没调整好。其他人对萧蔚然不了解，还以为他是因为说软话不好意思，但孙仪经多日的观察，早就发现萧蔚然是个忍不得气的，从萧写意那里也知道徐丽白染不过是跟萧青崖有交情，萧蔚然只是沾光，不可能因为徐丽白染就忍下这个气。孙仪几番思索，心里顿时谨慎起来，给那些人又使了眼色，想看萧蔚然莫非有什么安排。
　　萧蔚然表面上继续与陈思礼等人闲侃，暗地里的确在等待某个合适的时机。陈思礼等人与萧蔚然相交不深，不一会儿便聊到之前春意坊的事，遗憾自己等人因为年纪并没有机会去一探究竟，然后贼兮兮地问萧蔚然里面情况如何。萧蔚然暗道，等的就是你。
　　他轻咳一声，端出经历颇丰却又不想多说的架势，“学堂里说这些不合适。”
　　越不合适才越有意思，陈思礼等人立即追问，“蔚然兄，咱们兄弟几个风流才子，光聊功课不聊点风月像什么话，你就当让大伙儿开开眼界，那男子跟男子…嘿嘿，有什么不同？”
　　萧蔚然暗道那你该去看看家里老二那疯魔的样子，不过转念一想，他也还没这个福分，
　　“当时我不过跟着两个哥哥进去吃席，倒没与那些男倌接触。”
　　“那还有什么不合适的？”陈思礼听出他的话外音，狡黠地眨眨眼。
　　这种话题在少年人之间没有党派的隔阂，连孙仪那边也被吸引过来。萧蔚然在多双炽热的眼神下，煞有介事地抖起腿，“除了男倌，风月场所里不合适的东西的太多，就光坐那儿听，都够咱们回味好久了，何况…”
　　他故意卖关子停下来，等书生们等的更焦虑了，才继续道，“那春意坊当时看我年龄小，特意给了我点东西，让我回家自己揣摩，揣摩透了再回去跟他们…过过招。”
　　众人一阵哄笑，待他们笑够，萧蔚然故作遗憾地晃起头，“可惜，我倒是揣摩了，那地儿也关了。”
　　有人立即道，“到底是什么东西，不如蔚然兄将那东西拿出来，我们兄弟几个一起揣摩？”
　　萧蔚然假意朝怀中探了探，又停住，朝众人摆摆手，“不行不行，据说这东西是落槐的蛮人那边传过来的，若拿出来，随便有人给我栽个通敌卖国的罪名怎么办？”
　　众人一听是蛮子的东西，本就更好奇，又看萧蔚然的动作，明显是将东西带在身上，这下怎么能轻易放过，轮番上前求萧蔚然拿出来让他们开开眼。萧蔚然被磨得不行，终于松了口，“那只能看一眼。”
　　萧蔚然将怀中的东西掏出，众人围作一团开始翻看，可越看越迷惑，“蔚然兄，这…可与寻常的大不相同…图上明明只有…”
　　萧蔚然又将那东西摆动一番，让众人再看。众人头并头，边看边发出惊叹，
　　“怪不得，怪不得需要揣摩！”
　　“这东西可真神了！”
　　“蔚然兄！”陈思礼抬头，眼中若有烈火熊熊，“这样的好东西，怎能只看一眼！？可否让我今夜拿回家，独自揣摩，明日一定归还！”
　　“思礼兄，哪有只让你一个人占便宜的道理，我们也…”
　　“对，要问问蔚然兄，他愿意给谁才能给谁。”
　　“急什么，我又不止有一套。” 萧蔚然将东西往陈思礼的方向推了推，对方感激地收进怀里，舍不得再让他人惦记。萧蔚然安慰其余几人道，“今日先借给思礼兄，明日我多带几套过来，大家都有份。”

　　一晃眼，又到了每月的“聚仙之日”。上次大皇子秦扬没有防备，让秦颂用那什么花哨的八卦安神香抢了风头，气了整月，就待今日灭灭自己这弟弟的威风。他提前请求归月皇将紫苏阁阁主请到聚仙亭，因为他近日找到了一本能延年益寿的神功秘籍，但其中奥妙还需紫苏阁阁主当面解惑。有神物奉上，归月皇自然应允。
　　聚仙亭内，归月皇着道袍，坐于茶桌前。他热好茶，不急着将壶中的茶水倒出，先是取出一黑一白两个瓷瓶，将其中的粉末混在准备好的大碗中，倒入热茶。这碗可比当日萧青崖在迎春楼用的茶杯大，一下子生出好多淡黄色的烟雾，亭中仿若仙气蒸腾。显然，归月皇将此香用的相当顺手，已将此作为打坐之前营造仙气的必备步骤。
　　秦扬与秦颂分别坐在台阶下备好的坐席上，尽力在重重黄烟中寻找着那个“圣影”。
　　“父皇，那秘籍的事…”
　　见那个人影好似沉迷在那自制的仙气中回不过神，好久没动过，秦扬不得不出声提醒。
　　“哦，这八卦香着实合我胃口，一下子用太多竟然差点把朕自己给闷晕了。”
　　紫苏阁阁主恭敬地弯腰，“老道深感荣幸。”
　　秦颂看他理所应当的样子恨得牙痒痒，但按捺住那股火气， “之前儿臣错把这香当成了别人家的东西，已经闭门反省一月。还请阁主不要怪罪。”
　　紫苏阁阁主赶忙摆手，“二殿下别折煞老道了。最终都是为了圣上得道，其实出自哪里并不重要。”
　　归月皇没空听二人客套，朝秦扬抬抬下巴，“扬儿提过的秘籍的事。阁主？”
　　老道将拂尘一甩，“谨遵圣令。”
　　秦扬谦恭地将一本书双手奉上，
　　“请阁主过目。”
　　这都是提前说好的情节。秦扬从自己舅舅徐离丞相那边听说那皓月居得了本张天师的秘籍，想要借此东山再起。秦扬干脆派人直接将东西偷了过来，联合紫苏阁阁主，自己来送这份礼。他暗笑自己这二弟竟然想凭借那小小一个皓月居跟自己安插多年的紫苏阁相斗，简直不自量力。
　　果然，老道拿起那书，先是里外随意翻了翻，受惊似的轻喝一声，人也直往后退，直到抵住聚仙亭的亭柱，
　　“这…莫非是…”
　　归月皇站了起来，“是什么？”
　　紫苏阁阁主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连拂尘都握不住，松手掉在地上。木质的手柄滚落台阶，撞击出一连串咚咚声。可紫苏阁阁主毫不介意，双眼只看得见眼前这本秘籍。他双手抚过书皮上来自异域的文字，小心的翻开，捻起其中一页纸，对着灯火看了看，又对着月光看了看，然后咚地一声双膝跪地，双手向归月皇捧起秘籍，
　　“恭喜陛下！此书是道教第一宗师张天师为我等后辈留下的修行功法！修行之后延年益寿不说，有缘之人还有机会能真正得道成仙，超脱六道轮回。无数修道中人穷尽一生寻找也未能一见，想不到竟被大皇子殿下找到了，陛下洪福齐天，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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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只要998，绝世神功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