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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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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妍跟制片人打了个招呼就走了，两人中午抵达剧组，下午就必须跟着剧组赶进度。
但出乎意料的是，并不是两人都有拍摄任务。
陈明禾换好了侍女服从服装间出来，却听见江宛婷在喊：“什么叫乌娜要进行为期一个月的体形训练？她跟剧组只签了两个月，就这点时间还有一半要训练？”
陈明禾皱眉：“喊什么喊，你觉得签合同的时候，龙妍姐会不知道吗？”
导演助理见她们自己人有了解情况的，忙不迭去做事了。
江宛婷惊讶道：“什么意思？你也知道？”
陈明禾理了理发髻，没有正面回答她。
她当然知道了，进组前她可是特意找人打听过的。
电影《天问1》改编自一部同名网络小说《天问》。而龙妍这次为了让两个艺人能尽快在名导作品里刷个脸，花五百万买了两个小角色。一个是女主角赵叶罗的贴身大侍女瑶尧，另一个是男主角陈川的灵宠雪尽。
两个角色戏份差不多。大侍女瑶尧忠心耿耿，全心全意只为护主。虽然中后期灵宠变人后，对它多有嫌恶，但角色变化合情合理，能自圆其说。
但是，灵宠就不一样了。
原著里，灵宠从未变身成人，只在第一卷结尾为救陈川身亡。原本电影也是这么计划的，但拍到一半，导演不知为什么突发奇思妙想，将灵宠写成女人。
陈明禾知道导演是为了让电影更加有戏剧性，从小陪伴在男主身边的灵宠突然变成女人，让性格冷傲的女主角更快发现自己的感情。
也许对电影来说更有看头，但对读者来说，这不是故意隔应他们吗？
可想而知，一旦书粉得知这个消息，立刻会招来谩骂。
所以为避免撕逼挨骂，龙妍询问她意见的时候，陈明禾具有前瞻性地选择了大侍女。
现在看来，当初她的做法果然是正确的，拍摄仅有两个月，其中一半时间竟然还要培训。也就只能坑坑乌娜这种新人了。
陈明禾甩甩衣袖走了，江宛婷连打经纪人五个电话都没有人接，气得她吃人的心都有了。
乌娜作为事件主角，却没有主角的自觉。她拍了拍江宛婷的后背，帮她顺气：“别生气了，我虽然没什么戏份，但合作的可是名导和巨星！这个圈子人多，能不能火还得看命，可能以后再也没机会见到了。说不定这部戏是我这辈子的高光时刻，以后老了还能跟后辈吹嘘呢！”
她的话没能安慰到江宛婷，反而让她更气了：“你才二十一岁，能不能有点追求！别这么早考虑退休以后的事情？”
太阳西落，黑暗张开巨大的嘴巴吞噬大地，只有剧组用忙碌的日常硬生生在这片土地上支起一片光明。
乌娜跟着老师学了半天如何像动物一样用四肢走路，一天没吃什么东西，人已经累得瘫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江宛婷递给她一盒饭，乌娜正想着她今天怎么转性了，还能有盒饭吃。结果打开一看，里面只有食指大小的两条鸡肉，拳头份量的青菜，还全是漂过水的。
乌娜叹了口气，都是自己作的孽，只能自己偿。
江宛婷还是第一次碰上两个艺人在不同场地工作的情况，一下午两边来回跑，这时候也累得双腿打颤，她一屁股坐在乌娜身边。
“饿死了。”江宛婷打开自己的盒饭，里面有两只炸鸡腿、猪肉炒芹菜、狮子头和素炒白菜苔。
乌娜不由盯着盒饭里的两只炸鸡腿咽口水。鸡腿外皮金黄酥脆，一看就十分美味。
等江宛婷视线转过来的时候，她又假装看向别处，心不在焉地问道：“大小姐的晚饭也给她送过去了？”
江宛婷叹气：“别提了，还不如不送呢！我好心挑了有花椰菜、白豆腐的那一盒，结果她说油太重。看一眼就给我扔了，气得我呀！她爱吃不吃！”
乌娜扼腕，早知道不问了。本来还想装可怜撕她半个鸡腿，有陈明禾珠玉在前，这下她可别想了！
盒饭量少，乌娜两口吃完，坐在一旁闻着空气中的鸡腿味发呆。
江宛婷将鸡脆骨咬得嘎嘣作响，乌娜瞄着瞄着也忍不住跟着咀嚼了几下，仿佛自己也吃到了似的。
江宛婷休息了一会儿有了力气，一边慢慢吃，一边跟乌娜吐槽：“之前龙妍还为自己只花五百万却能在这种顶级的项目里塞两个人高兴得不得了，现在看来这水分挺足啊！”
乌娜敷衍地“嗯”了一声。
“你这个角色是临时插的，合适的演员本就不好找，结果还要求体形训练一个月。有演技有人气的没时间，有时间的又不合适。”
江宛婷嫌弃盒饭里的猪肉太肥，挑挑拣拣，把不爱吃的拨在一边：“我问了几个化妆师，之前制片人找了几个来试妆，导演一个都没选中，只有龙妍傻不拉叽的还倒贴钱往里送。陈明禾那边也是，我跟了她大半个下午，镜头里根本没几秒特写，全是远景。亏大了亏大了！”
“亏个屁！那女的胸那么大，我看至少有G！G杯的女孩子都是稀有品，影帝也很难找到G杯的女孩子吧！”
不远处有人突然接上江宛婷的话，引得江宛婷抬头。她手肘推了把乌娜：“他们在吵什么呢？”
乌娜正想办法偷她碗里剩下的那只鸡腿，这会儿哪还有心思想别人：“可能是晚饭没吃饱，还想多要一份盒饭吧。”
江宛婷在剧组跑了一下午，稍微认识了一部分人脸。发现那边吵嚷的几个演员都是徐大导演特意从学校里挑的新人。这群人很有辨识度，来工作却像来郊游似的，还自带零食，并不像是没吃饱的样子。
迟钝的江宛婷没察觉乌娜话里有话，却突然听见一个声音说：“吃吃吃，就知道吃，小心又吃成肥猪。”
江宛婷转头，发现陈明禾大小姐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俩。
她这才意识到乌娜什么意思，劝道:“我知道你饿，但你不是容易胖吗？咱们刚进组，你胖了不得节食减肥啊？到时候不仅面色难看、心情抑郁，还容易反弹。看你那么痛苦地减肥我也心疼，还影响健康，百害无一利......”
眼看着她的说教没完没了，乌娜赶紧打断她：“行行行，我知道了，我也没说我想吃啊！”
她真心实意地叹口气，不想再聊这个话题，问陈明禾：“你怎么来了？”
简单的疑问句在陈明禾耳里听起来却无比刺耳，她没好气道:“关你什么事？我来找她。”
乌娜识相闭嘴，她对江宛婷道:“我一天没吃东西了，你去外面给我弄点沙拉。”
江宛婷：“辛辛苦苦给你准备的晚餐你不要。现在说什么沙拉？我去哪里给你搞沙拉？”
陈明禾不乐意了：“什么辛辛苦苦，不就是剧组盒饭吗？当我不知道啊？还想偷懒敷衍我？”
江宛婷无语：“我一下午来来回回两边跑，你是亲眼看见的。我哪有时间去外面给你搞沙拉？”
陈明禾：“又没人盯着你，谁知道你是不是中间偷溜出去了。”
江宛婷忍无可忍：“你给多少钱我就办多少事，你们两人每人只付了一半的助理费，那我就只做一半事。有本事8000块的工资你全付，我就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怎么样？”
陈明禾的家境虽然比起乌娜的好很多，但她目前收入不稳定，开销又高，家里供她一个没问题，哪里还有多余的钱养一个月薪8000块的助理？
她嘴硬道：“现在我花4000块我还觉得亏了呢，你花在乌娜身上的时间比我多多了。要是我请了你，谁知道你会不会为了乌娜背地给我使绊子？”
江宛婷从没碰见过这种人，你跟她讲道理，她直接一盆脏水泼你头上。
江宛婷才不惯着她：“要么给钱，要么吃盒饭，你自己看着办。”
陈明禾气笑了，正想刺激她却被乌娜打断：“哎呀！那边好像出事了！”
乌娜指着人群聚集处，赶紧岔开话题。江宛婷怕是上次扣的钱不够多，这次竟然还敢跟她吵。
陈明禾对江宛婷道：“你......”你这目光短浅的蠢货。
乌娜打断：“你们看，怎么摄像组、灯光组的都来了？”
陈明禾坚持继续说完：“我......”我要让龙妍姐扣你工资！
乌娜继续打断：“我怀疑晚上我们可能拍不了了，”
陈明禾瞪了乌娜一眼。
江宛婷这才注意道：“好像真出事了。”
不光聚集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一些接了电话后往一个方向狂奔离去。江宛婷随手截住一个新人演员问：“请问出什么事了？他们又去哪里？”
“路殊搞大了女人的肚子，现在那人爬到佛塔顶层说见不到路殊就从楼顶跳下去！工作人员现在都急疯了，想去救人呢！”年轻人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你别张嘴造谣！”明显是他同学的女孩子推了他一把，对她们解释道，“的确有个人爬上佛塔顶层要见路哥，但是不是真跟他有关系还不知道！”
与他俩一起的几个穿着侍女、士兵戏服的年轻演员们吵着架：
“路哥不是这样的人！他都还没说话，你们怎么能只听女方的说辞？”
“刚刚她微博你自己也刷过了，光着身子的那张亲密照难道不是路影帝？”
“是个屁，图片那么糊，一个相似的轮廓就能给人定罪了？”
“拜托！八分像的侧脸还不能证明是本人？再说了，不是还有毕业照吗？他们至少是高中同学这你不能否认吧？”
“是同学怎么了？就不能是同学有精神病吗？你平常受他的恩惠还少吗？怎么白吃白拿还带给人泼脏水的？”
“卧槽，我什么时候泼脏水了？那是别人说的好吗？我就是个吃瓜群众而已啊！再说了，他送吃的喝的是只送给我一个人吗？你们不是都吃了！”
“我吃了我可没说他坏话。我看你们就是瞎，那女的长那么丑，路哥要什么女人没有啊？还会看上她？”
“这就是你们女人的视角了。在我们男人眼里，那女的很辣好不好！那么大的胸，已经是很难得的极品了！”
“放你娘的屁，路哥才没你这么猥琐！”
乌娜和江宛婷对视一眼。
路影帝竟然搞大了人家的肚子？
“没见识，”陈明禾逮着机会就对两人进行嘲讽，“他长着一副渣男脸，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算太惊讶吧？圈里这种人遍地都是！”
江宛婷仍然不敢相信：“可是他出道这么多年，风评一直都很好啊！我去微博看看，肯定上热搜了。”
乌娜却把饭盒一扔，跟着刚刚那群人后头跑了，任凭江宛婷在身后怎么喊也没回头。
“别喊了，她想看热闹就让她去。”陈明禾嫌弃道，“不知道跳楼有什么好看的，也不怕看出心理阴影。”
平时没见她这么八卦呀！江宛婷觉得奇怪，继续低头刷微博。陈明禾勉为其难地半弯腰，与她一同看向手机屏幕。
果然热搜第一条，路殊女友怀孕。
点进去一看，一个微博ID为“前路有你”的用户，十五分钟前发布了一组九宫格亲密照，中心位照片是一个裸上半身的男人抱着一个只穿内衣的女人陶醉地亲吻着，一只手的按在高峰处，带有明显暗示。
照片男主的确跟路殊有八分像，只是图片上两人动作过于露骨，引起陈明禾生理不适。她骂道：“这两人真是不知廉耻。”
江宛婷耐心往前翻，女人微博里大多数是在分享自己的日常。除了晒自己收到的一些昂贵而稀罕的衣服鞋子包包，和大别墅的风景，还将自己在三甲医院做的B超图与检验报告单发了上去。
偶尔略带甜蜜地吐槽男人把自己养在北京潮白河的某一独栋别墅内，不仅请了两个保姆照顾她，还安排了瑜伽、游泳等孕妇课程方便她打发时间。
老公有钱对她好，博主自己也长着一副标准的清纯网红脸，因此吸引了不少不知世事的女孩子们追着她喊姐姐，求攻略。
只是.....有点儿奇怪，江宛婷不自觉皱眉。
陈明禾见她刷了这么久，还没刷到重点，不耐烦道：“不是说有张高中毕业照吗？怎么还没看见呢？”
江宛婷翻页翻得大拇指都要抽筋了：“我怎么知道，可能发了很久了吧。”
终于，在翻了四百多条动态后，她找到了那张高中毕业照。高清照片清晰可见博主与路殊站在人群最中央的位置。只不过路殊是男生，位置正好在博主后一排。
男生穿着白衬衣、笑眼弯弯，在人群中一枝独秀，是所有女生年少时都会幻想的学长的样子。
江宛婷记得以前在别的地方看见过这张照片，却没想到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江宛婷很快刷完了主页，刚想退出去，却听陈明禾指挥道：“再看看最新那条微博。”
大小姐颐指气使的态度令人生厌，江宛婷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又翻到最近那条亲密接吻照。
陈明禾让她放大照片，随即用挑剔的目光扫视男人半裸的身躯，点评道：“路影帝这身材一般般嘛，比我前男友差远了。”
江宛婷无语，有谁问你的意见了吗？还敢在背后说前辈坏话！
江宛婷懒得理她，返回话题看网友评论。
由于平日路殊优雅绅士形象深入人心，且少有绯闻。所以截至目前，相信营销号的网友占少数。大部分都怀疑是相似的人，毕竟路殊出道十二年，模仿他的男人实在太多了。
所以“路殊女友怀孕”这个话题虽排在第一位，但点进话题看见的第一条微博便是粉丝的澄清博。
怎么没有人说跳楼的事呢？江宛婷快速扫过一百来条，其中大部分是粉丝控评文案。少部分路人也都抱着谨慎吃瓜的态度，只有偶尔冒出一两个忠实黑粉不分青红皂白乱扣锅，但基本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难道是背后推手打算慢慢推热度吗？
江宛婷又返回“前路有你”的微博，重新看了那条九宫格的照片。
这个博主并没有挑明老公是路殊。虽然她发了九宫格，但文案写的是：谢谢老公爱的亲亲。
第一条直接将照片上的人说成是路殊的，却是一个营销号。
江宛婷感觉眼前的灯光暗了下来，抬头发现乌娜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回来了，双手撑腿喘着粗气。
江宛婷好奇道：“你去看了？真有孕妇在跳楼？”
乌娜喘着粗气：“有。”
不仅有孕妇，还有皎洁明亮的月光，高高矗立在黑暗中的佛塔，以及剧组急匆匆拉来的方形气垫和吵闹围观的人群。
所有一切都与她梦中的情境一模一样！
这也意味着情况非常糟糕，因为按照她的梦境发展，今晚将会两死两伤。
江宛婷心里隐隐有个猜测，她将“前路有你”这个博主的自拍照拿给乌娜看：“你看这个人，是跳楼那女的吗？”
乌娜迅速扫了一眼：“不是。”
也就是说，微博上引起讨论的人，与现在正在剧组用跳楼逼见路殊的人，竟然是两个人？江宛婷被搞糊涂了。
虽然陈明禾不知道江宛婷为什么这么问，但这并不妨碍她习惯性地质疑乌娜：“切，说的跟真的似的。听说人家爬到佛塔最顶层去了，那么高，你看得清才有鬼了。”
乌娜却道：“当然是真的，这个楼顶上那个女的我中午刚见过。为了搞清楚她身上穿了什么我看了很久，宛婷，我说我在做品牌测试，你还记不记得？楼顶上那女的穿的就是那身貂皮大衣，那么贵的衣服我不会看错。”
江宛婷恍然大悟，迅速找到了有问题的地方。既然顶层的人脸看不清，那么新人演员为什么会在没看到跳楼女真实面目的情况下，直接将跳楼女和微博热搜里的博主联系在一起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