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教养嬷嬷 ...
-
明媚的阳光头昏窗户照在室内，明亮温暖，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在桌前练字，即使他垂垂老矣，也没人会真把他当做一个老人。
他的一双眼眸还明亮锋利，似要把人看透一般。
这是当朝皇帝。
他桌前跪了一个人，那人是个中年男子，看着普通至极，他的身高普通，面容普通，声音也普通，你注意不到他也记不住他。
皇帝的声音并不大，却也是威严庄重，问道：“今日可有异常？”
下首的人回道一一回到各个皇子近日的作为，大皇子与军中联系，三皇子江南来往密切，四皇子在京郊寺庙苦读，六皇子与三皇子多亲密。
到了尾声，下首之人声音犹豫：“属下还有一事，荣国府在江南的人动了动，前几日，有消息称，荣国府新出生的小公子衔玉而生，神异非常。”
皇帝轻笑出声：“是贾代善那老匹夫的孙子吧？是老大的还是老二的？”
下首人回道：“回禀陛下，是荣国公二子贾政的儿子，其母为金陵王家，现京营节度使王子腾之妹。”
皇帝把笔放下。背着手走到窗前，轻声说道：“这些老家伙老的老走的走，如今不剩几个了。他家今年报了选秀吗？”
下首的人道：“是。”
皇帝抬头看着窗外明媚的春光，只道：“老朋友的孙女和朕的儿子差了辈分，到时候让她回家自行嫁娶吧。”语毕，皇帝踱步回到桌前，提笔写字，龙飞凤舞只见四个字‘梦中说梦’。
下首的中年男人回道：“是。”便悄然退下。
......
荣国府中，苏悦正在院子里的桃树下搭了套桌椅，躺着晒太阳。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形成光斑打在苏悦的身上，幼小的身躯蜷缩在躺椅上，像只猫儿，肆意的享受着春日的明媚。
一旁的小圆桌上放着一壶蜜水并一盘择好的果子。菡萏提了个小板凳坐在一旁，看着盯着苏悦头顶枝繁叶茂的桃树发呆。
芙蕖和木犀坐在门口做着针线活，时不时私语几句。
不一会儿，丹若带着鸳鸯来了，见苏悦还躺在躺椅上，对着芙蕖木犀笑着颔首，后蹲在苏悦身边，轻轻的拍醒苏悦，小声唤道：“二姑娘，二姑娘？快醒醒。”苏悦只朦朦胧胧间半睁双眼，睡眼惺忪。见着眼前人后也是憨憨的打了一个哈欠，刚睡醒时柔懦的幼童声音响起：“是鸳鸯姐姐啊，老祖宗可是有事找我呀？”
芙蕖、木犀见着鸳鸯跨进院门，互相见礼后便回房里准备苏悦出门的衣物，为苏悦端水洁面。再捧来一盏香茗为苏悦顺口。
鸳鸯在一旁一边帮着服侍苏悦漱口，一边回道；“老太太让二姑娘到前厅去，说是给姑娘请的教养嬷嬷到了。”
苏悦没想到贾母速度如此之快，像荣国府这样的世家，教导姑娘大多是从四五岁开始，读书识字、琴棋书画、插花烹茶、礼仪姿态、管家理事这些都要学。只是府中前几日才为元春报了大选，原想着这段时间贾母定要忙着元春备选的一切事宜，苏悦还能轻松几个月，没想到贾母也没忘了苏悦这事。
苏悦心中泛起了哀愁，为自己日后又要陷入读书认字的痛苦时光而哀叹。
苏悦面上不显，好奇问道:“老祖宗请来的嬷嬷可瞧着和善？”
鸳鸯笑着回道：“二姑娘莫担心，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嘛。”
收拾好后一行人出了院子直奔正厅，一路上，苏悦叽叽喳喳的问着鸳鸯关于教养嬷嬷的消息，可鸳鸯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这姓苏，是江南人士，不曾嫁娶。
因着这嬷嬷和苏悦一个姓让苏悦心生好感，对此更加好奇了。
到了正厅，贾母坐在上首，元春坐在贾母身旁，下首坐着两位嬷嬷，贾母正与两位嬷嬷说话，气氛融洽。不知说了什么，只见元春双颊泛起红晕，直羞得往贾母怀中躲去，贾母大笑着将元春揽在怀中轻轻拍着元春的脊背，下首的两个嬷嬷也捏起帕子捂着嘴直笑。
待苏悦进门时只听见其中一位嬷嬷笑着说：“大姑娘的人才样貌是极好的，定能配个好男儿。”
苏悦挣脱芙蕖的手朝着贾母跑去，窝在贾母怀中说到：“老祖宗，老祖宗，你们在说什么，这样开心，迎春也要听，迎春也要开心。”
贾母一边揽着元春一边揽着苏悦 ，只见元春红着脸捏了捏苏悦的笑脸，娇嗔着：“你个小丫头怎么什么都要问，不知羞？”
苏悦这才看见元春纷纭脖颈、面若桃花，苏悦双眼发亮说道：“姐姐好漂亮，怎么脸颊涂多了胭脂似的，真好看。”
贾母只呵呵笑道：“你个小人儿，快别说了，再说你大姐姐就要恼了。”
苏悦向贾母撒娇道：“老祖宗好嘛好嘛，迎春不说了。”然后盯着两个嬷嬷问道：“老祖宗，这两个妈妈是从哪来的，迎春怎么未曾见过?”
贾母温声道：“这是祖母为你和你大姐姐请回来的教养嬷嬷，这两位是刘惠侍（正六品，皇妃、侧妃、庶妃身边的女史）与苏宜侍（从六品，夫人、贵嫔身边的女史）是从宫中放出来的，原在老太妃身边做事，如今到咋们家里来教导你们，你们日后可要好好尊敬两位姑姑。”
元春和迎春只应声道：“是！”
贾母指着先前夸赞元春的刘惠侍对元春说：“这位刘惠侍便是日后教导你的姑姑，你若能学的一二本领，祖母日后便不愁了。”
元春到刘惠侍面前见礼,闻温声说到：“见过刘姑姑，元春日后定好好向姑姑学习，不负姑姑的教导。”
刘惠侍满脸亲切的笑着，拉着元春的手说道：“瞧姑娘说的，姑娘日后定是有大出息的，老身定全力以赴，不负老太君所托。”
贾母见两人如此也只笑着道谢，后又指着苏宜侍对苏越说:“迎丫头，这便是教导你的苏姑姑，快去见礼。”
苏悦只做小孩状，学着元春的样子到苏宜室跟前说道：“见过苏姑姑，迎春日后定好好向姑姑学习，不负姑姑的教导。”
苏宜侍看着迎春天真烂漫的样子直觉心底一片柔软，轻柔说道：“好，日后姑姑会好好教导你的。”
苏悦见自己的教养嬷嬷如此温柔只在心中直呼幸运。
贾母满脸慈爱的说到：“两位妹妹，我家中只这两个女孩，还望你们多多费心了。”
这二人又齐齐称是。
原这二人是打着给迎春找教养嬷嬷的原由招到贾府的，其中的刘惠侍是甄贵妃的人，目的是通过刘惠侍和甄贵妃暗中联系，了解宫中情报，所以才用迎春的名号来招人。可见荣国府对贾元春进宫抱了多大的期望。
......
苏悦此时只想把之前的话收回去，这姑姑温柔是温柔，可上课的时候可不温柔，那叫一个严厉。苏悦这些日子随着苏姑姑识字练字，只觉得人生无望，偏苏姑姑只在苏悦学习时严厉，平日里却十分温柔。
让苏悦久违的体验到了母亲的关怀。
在苏悦忙着学习的日子里，元春带着荣国府的期盼和使命进宫了。
作者有话说第8章 教养嬷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