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番外 爆竹声中一岁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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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之夜，街上一片喧闹之声，小童们怀揣着烟花爆竹奔跑玩闹，找一处没人的僻静地，点燃对于新一年希冀的花火。长辈们则站在换了对联与门神的大门前，笑看着这一切。
沈周与唐寅此时正在双玉楼中，裹着皮袄，烧着银炭，唐寅时不时地还向空中呼一口白气，逗弄沈周。
厚重的门帘被掀起，当先的人进来便拱手，满脸笑意，“老师年节安康，伯虎新岁快乐！”
毫无疑问，自然是文徵明了。
跟在他身后的吴黎披着大氅，亦笑着，缓和了往日里有些分明的冷硬棱角，但还是随身带着那把长剑。
沈周还没等招呼二人坐下，便听门外一声高昂清丽的戏腔，由远及近。
“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
汤显祖与杜丽娘二人依着排练好的《牡丹亭》，先给这位出谋划策的友人来上一段。
汤显祖抱拳，说道：“沈兄，别来无恙啊。”
最后是来迟了的徐霞客与沈万千，带着一身风尘仆仆走入双玉楼，来了便饮下一大碗的烧酒。
“小徐先生不厚道了不是？今夜除夕，既是让我们等了你这一时半刻，少不得也要赔个罪罚酒三杯，怎得一声不吭呢？”唐寅笑道：“难不成是想再罚诗三首？”
徐霞客还未答话，文徵明拉了汤显祖便道：“伯虎才是不厚道了，一上来就为难小徐先生，大不了我与小汤兄一人三首，替小徐先生作了，我看你还有有何话说？”
“稀罕么？”唐寅不以为然地笑道，挽住了旁边沈周的手臂，“我现下有人帮。我与启南二人，不见得比不过你们。”
话音刚落，唐寅与文徵明均是再憋不住，“噗”地齐齐笑出声来，唐寅笑倒在榻上，摆摆手不要人扶。
徐霞客有些窘迫，幸好沈周开口解了围，“伯虎净是这般爱玩闹，不与他计较。还未问小徐先生与沈姑娘今次去了何处？可还圆满？”
沈万千接过徐霞客递过来的酒坛，也斟了一杯热酒暖身，才开口道：“今次与弘祖在远山之外寻到一自然之境，人迹罕至，花草林木却盛，令我二人心神向往，此一回来，一是向各位旧友恭祝新岁，二是与诸位道别。”
“明日我二人便启程，重返远山之外，在那里建一茅草小屋，了然自得而已。”徐霞客说道。
“那自然好，小桥流水人家，归隐之境。”沈周说道。
“小徐先生已找好了归处，我亦要向老师告罪了。”文徵明起身说道：“苏州经此地动山摇，民生凋敝，弟子想在新年之初前往苏州治理，两三年内苏州安稳，再回应天。”
“好，阿壁有这份心是极好的。”沈周答道。
“沈兄，恕小生冒昧，我与丽娘的《牡丹亭》已然排好了，不日便要下江陵各处巡访为百姓唱戏。若沈周哪日想听这《牡丹亭》，便尽管叫我来一趟。”汤显祖说道。
“好，那我便等着，《牡丹亭》名噪天下的时候了。”沈周答道。
唐寅这才停了之前的捧腹大笑，坐起身来，“都与老师辞别啦？”他笑看着屋内众人，“再好不过了。今后你们的沈兄，都由我一人独占啦！”
唐寅立刻遭到了众人的围攻。
“今朝有酒今朝醉——”唐寅举起酒杯，“举杯，共贺除夕！”
众人的酒杯碰在一处，迸溅洒出的酒液洒到了不知谁的袍子上，木板地上，也无人去管了。
“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唐寅在众人看不见的暗处轻吻沈周的脸颊，在后者耳边低语道，“新年快乐，启南。”
红彤彤的焰火映亮了沉沉的黑夜，月亮像一只活泼的玉兔，倏地蹦上中天，又倏地躲进云层后，最后慢慢爬下了西楼，被朝晖取而代之。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番外 爆竹声中一岁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