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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6章 欠债还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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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叶府正门,叶芾立即被债主围了个水泄不通。
“叶家小姐,我们的帐你们到底什么时候还?”
“对呀,我们的帐你们到底还还不还了!”
“再不还,我们就要去报官了。”
……
“各位,各位稍安勿躁!听我说!”叶芾终于忍无可忍,在一片嘈杂声中,扯着嗓子大喊一句。
周围的人终于安静了片刻,叶芾接着说道:“我叶家绝不会欠账不还,但是你们这样在门口吵闹也毫无意义。这样,夏堇你去开门。所有人跟我去正厅大堂,将叶家所欠你们的款项全部记录下来,我承诺,一个月以内,我必会将钱连本带利地还清。”
待天色已暮,叶芾一行人才终于将所有债主送走。
夏堇边揉着发酸的手臂,边跟叶芾报备:“姑娘,陈年旧账加最近生意亏空,再算上跟老爷一起遇难的人的家属补贴,总计约为十二万两银子。”
叶芾取过账本细细盘算,前两日她察看了叶府的账目,叶府目前府里的现银和钱庄的存款大概有三万两银子,再加上叶父手中所有的铺子和产业变卖掉,应该勉强可以凑够十二万两。只是,润春堂的酒窖她并不想卖掉,那将是她和叶棠以后生存下去的依仗。
可是倘若不卖掉酒窖,她又如何能在短时间内凑够十二万两银子呢?
叶芾看账本看到深夜才入睡,第二日一早,便被前院的吵闹声惊醒了。
“发生了何事,债主又登门了吗?”叶芾坐在床上,恹恹地问道。
“姑娘,不是债主,是……是秦家。”秋棠进来回禀道。
“秦家?”叶芾一时没反应过来。
“秦家请了媒婆过来,说之前退亲,是他们家夫人一时不察,按秦家老爷的意思,这门亲事还是要结的。”
叶芾这才想起来秦家是谁,当初原主自尽,除了家人去世和债主逼迫之外,估计秦家的退婚也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她彻底绝了希望。
对叶芾而言,无婚约反而比有婚约更自在。更何况,秦家能在叶家遇难时退亲,可见不是什么值得托付的好人家。
只是,既然之前退了亲,为何如今又来反悔。
叶芾想不通,也不需要想通:“秋覃,你去跟夏堇把人打发了,就说我尚在孝期,暂时不考虑结亲之事。我们与那秦家,既然庚帖已退,双方嫁娶再无干系,更无反悔重结之说。”
叶芾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不想到了午后,秦夫人竟然亲自登门拜访。
“阿芾!”
见叶芾出来,秦夫人忙上前要握住叶芾的手,被叶芾不动声色地躲了过去。
入座后,秦夫人便开始拿帕子抹眼泪。
“都怪我,怪我一时糊涂,才听了婆子们的挑拨,着人与你退了亲。听闻你还因此寻了短见,我真是万分后悔,你身体可还有事?”秦夫人说完便打量叶芾的脖子。
叶芾拿起茶杯喝茶,避开秦夫人的打量。
“秦夫人,我已然康复了,那种傻事也断不会再行第二次。您也不必再挂怀。”
“康复了就好。我们老爷呀,也训斥了我。说秦叶两家一向交好,你与珏儿又自小相识,郎才女貌。这门亲事呀,还是应该继续结的。如今你在娘家也是独木难支,不如早点嫁入秦府,我们也好名正言顺地照顾你。”秦夫人继续说道。
“秦夫人,我想我早上已经跟媒婆说的很清楚了。婚姻并非儿戏,既然已经退了亲,便再无反悔的道理。况且,我身在孝期,弟弟又年幼,如今,着实没有心思考虑结亲之事。”
“阿芾,你这孩子,怎这么……”
“秦夫人,您不必再说了。阿芾心意已决。”
待终于打发完秦夫人,叶芾怎么琢磨都觉得此时蹊跷,遂吩咐秋覃出去打探秦府最近是否有事发生。
没几日,秋覃便带回了消息。
“姑娘,您真是神算。那秦府果然是出了事儿。”秋覃兴致勃勃地回禀道:“那秦府公子秦珏,竟然搞大了自己丫鬟的肚子,想必是秦府急于遮丑,这才着急求您入府。”
“竟有这种事儿。”夏堇在一旁听了,也在一旁忿忿不平道:“这秦府真是好算计,趁着我们府上出事,要我们姑娘过去遮丑,真是人财两得。”
“财,什么财?我们现在全是债。”
叶芾正在一边算账一边听她们讲这些,这几日,她满脑子都是钱的事儿,因此听了秦府的八卦,并没有任何感觉,反而对钱类的字眼儿异常敏感。
“当然是您的嫁妆啦,夫人不仅把自己当初的嫁妆全留给了您,老爷这些年也是着意添了些许,原是盼着您及笄以后出嫁用的。”
“嫁妆?对了,我还有嫁妆,你怎么不早说!”叶芾眼前一亮,惊喜地喊道。
“姑娘,这还用夏堇说吗?”
“我的嫁妆在哪?账目里怎么没有?”
“您的嫁妆当然不在公账里,全在夫人那边,账目和库房钥匙都在戚妈妈手里。”
“戚妈妈?”
夏堇看了看自打出事后就总是丢三忘四的自家姑娘,好心地提醒道:“自打夫人走后,戚妈妈过于悲伤,姑娘您送她回老家探亲了呀!这两日应该也快回来了。”
太好了,如果有了嫁妆作为填补,酒窖应该能保下来了。叶芾心中总算放下了一块大石。
接下来就是着手变卖产业了,去哪卖,如何卖,定价多少合适,都是困扰叶芾的问题。毕竟她对这个时代知之甚少。
叶芾先派人将各个产业铺子的掌柜执事分批请来,听他们逐个分析了自己所负责产业铺子的优缺点、发展前景和估价,将之一一记录下来,并与自己的评估相比较,出入颇大。有的掌柜乐观,认为行业前景一片大好;有的掌柜悲观,巴不得尽快倒闭走人。
叶芾拿不定这些掌柜的话里到底夹杂了多少水分,颇为踌躇。
正巧秋水镇庄子上的洪伯也来上报庄子的收入现状,叶芾顿时想起林郁来。也许,他能帮上忙。
于是,处理完手头的事,叶芾便带上了自己一堆账目和笔记,又一次赶往了秋水镇的庄子。
经过这段日子的调养,林郁的伤势已然大好,除了双腿仍不能动弹。
叶芾先仔细察看了林郁的伤势,然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养得不错。”
“洪家照顾的很是上心。”林郁声音清淡,充满感激。
“你是养伤清闲了,我最近快愁坏了。”叶芾将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欠债的数额,各个产业铺子的现状,仔仔细细地说与了林郁听。
林郁微微蹙眉,认真地听她讲话。
……
“就是这样,掌柜和执事们各说各的,我也不知该信任哪个。”
林郁在叶芾讲完后,也未跟叶芾客气,直接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一张大概的地图,然后帮她挨个分析各个铺子庄子的情况。
“芦湖一带的庄子,地势低,这几年因为水涝,一直收成不好,执事们悲观是正常的;城中延顺街上的成衣铺,位置优越,人流密集,掌柜却说经营不下去,应该不是实话;还有城北卖字画的那家店报价有些虚高了……”
叶芾起初还仔细地听他分析,后来逐渐陷入了惊讶。
这么多铺子产业,她研究了数日,尚且需要对着一堆笔记讲给林郁听,而他只听了一遍,就能将所有铺子的情况都记住,还能够跟她娓娓道来地分析。
她这是,捡到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