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缘》mijia

7、六、双生花

　　第二天一大早，聂莫言在聂水风的床上醒来，一睁眼就看到聂水风坐在桌子旁，若有所思。

　　立即从床上爬下来，聂莫言有点不知所措。昨晚没睡好，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加之刚刚接触武功这件神秘的事情，一时兴奋，竟然头脑发热地跑到了聂水风房里睡觉，这让聂莫言羞愧不已。

　　“醒了？”转头看见聂莫言欲言又止，也大概猜到了他到底在想什么，聂水风对他点了点头，开口道，“昨晚本来想跟你说一件事情，没想到你那么快就睡着了，学武很累吧？”

　　“还……还好，莫言能坚持的。”虽然的确很累，但是对武功的向往压过了身体的疲劳。一想到自己可以慢慢变强，慢慢强大到可以保护自己重要的人，聂莫言觉得即使现在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

　　“这就好。”聂水风点点头。

　　“那个……聂姐姐，你昨晚要给莫言说什么？”被聂水风这么一说，顿时又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聂莫言赶快扯开话题。

　　“昨晚想跟你说，梁子夜这个人我找到了。”

　　“真的？！他在哪？！”惊喜地睁大眼睛，聂莫言没有想到自己一睡起觉来就听到了如此令人欢欣雀跃的消息。

　　“不过，他不是你的父亲。”聂水风看着聂莫言，轻声说道。

　　脸上笑容顿了一下，黯淡了三分，聂莫言紧接着摇摇头，“没关系，只要找到他就好，找到他就会有父亲的线索了吧？”

　　“……线索……也没有。”不忍看着聂莫言失望的神情，聂水风迅速说道，“不过，我们商量了一下，已经决定了用什么方法帮你寻找父亲。”

　　尽管不是什么真正的线索，但是也聊胜于无，聂水风看着聂莫言自我安慰着重新振作起来，又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个办法，是我假装成你的母亲。”将昨晚与梁子夜商量的事情都如实说给聂莫言听，随后聂水风安静地看着他，“如何，你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吗？”

　　“莫言倒是觉得这个方法很好，但是……但是……”咬了咬嘴唇，聂莫言踌躇片刻，小声说道，“这个办法对于聂姐姐来说不会太危险吗？母亲与莫言本来就是被什么武林盟的人追杀的，聂姐姐如果扮成母亲，不是也要被人追杀吗？万一……万一聂姐姐再出什么事情……”

　　“这个你放心，我对自己的性命比任何其他的事情都珍视，自然不会让自己有什么危险。除了这一点以外，没有什么别的问题了吧？”知道聂莫言是真心为自己担忧，聂水风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

　　聂莫言摇摇头。

　　“那么就下去吧，梁子夜估计已经等在下面了。”点点头，聂水风站起来，走到门边。

　　垂着头跟在聂水风身后，聂莫言突然伸手拉住她的衣摆。聂水风停下脚步，低下头看着他。

　　“那……那么……莫言就要称呼聂姐姐……母亲了吗？”压得极低的声音，如果不是聂水风耳力不错几乎听不见。聂莫言低着头，聂水风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又从他颤抖的嗓音里猜不出什么，不由皱起眉，“的确是这样，怎么，不喜欢吗？”

　　“不！不是！”连忙拼命摇着头，聂莫言抬起头，看着聂水风，白皙的脸颊上满面通红，“只是……只是觉得很高兴……”

　　“……”无言地看了他半晌，聂水风揉揉眉心，放弃探究这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转身推开房门。

　　客栈楼下，早已停了一辆马车，聂水风与聂莫言刚下楼，马车上就钻出一个男子，笑着对他们招手。

　　“他就是母亲的师兄吗？”好奇地看着那人，聂莫言眨了眨眼睛。

　　“……不，我不是很确定……”呐呐地开口，聂水风打量了那人几眼，最终还是放弃地摇了摇头。

　　又是一张不同的面孔。

　　虽然知道梁子夜精于易容，但是如此频繁而且瞧不出什么共同点的易容，倒是让聂水风头痛不已。

　　聂莫言莫名其妙地看着聂水风，又看看马车上的人，感觉出有些不对劲，但是却没敢说话。

　　看到聂水风有些不善的脸色，那人急忙对她挤挤眼睛，“怎么，昨晚咱们还见面来着，不认识了？”

　　虽然连嗓音也与昨晚不同，但聂水玉仍旧立即就判明了对方的身份，阴沉着脸色拉着聂莫言上了马车，“抱歉啊，我还真是认不出来了，不要总是把脸变来变去的，根本分不出来你是谁。我现在怀疑昨晚的那张脸是不是也是假的。”

　　“那个不用怀疑，那么英俊的一张脸，自然是我本来的面貌。”嘿嘿一笑，梁子夜舒服地坐在马车上，“我仇家多，除了跟美女们在一起，我都是易容才敢出来的。”

　　“……起码给我一个识别你的方法，否则你就是站在我对面我也认不出来。”聂水风叹息。

　　显然，这一句话让梁子夜很是受用，狡黠地眨眨眼睛，梁子夜伸出食指摆了摆，“这可不行，万一有这方法，却被我仇家知道了，那我可就惨了。所以易容却不留下任何辨认的线索，是我的目的。”

　　“你活得真够累的。”要跟他搭档，聂水风觉得自己接下来也会很累……

　　“虽然累，但是很精彩。”不苟同地微笑，梁子夜反驳。

　　乖巧地坐在一边听聂水风与梁子夜说着自己听不太懂的事情，聂莫言虽然有些心急着想要跟梁子说点什么，但是仍旧不敢擅自插话。

　　等到聂水风抱怨的差不多了，这才对着聂莫言扬了扬下巴，“他就是聂莫言，聂水玉的儿子。”

　　被突然点到名字，聂莫言的身体僵了一下，接着忐忑地接受着梁子夜的审视。上下打量聂莫言半天，梁子夜笑着点点头，“也是个美人胚子。”

　　“喂，你看了半天就是这感想？”嘴角抽了一下，聂水风有些疑惑为什么自己接触到得都是些不正常的家伙。

　　……不管是自己的师父，还是梁子夜，甚至是墨狄……

　　将唯一还算正常的聂莫言往自己身边带了带，挡住梁子夜堪称邪恶的视线，聂水风瞪了他一眼，“给我把眼神挪开。”

　　“啧，水风你还真是很入戏啊，这么快就适应了母亲的角色了？”梁子夜轻笑着移开视线，看向聂水风，“安心，我再如何也不会对小男孩下手，倒是你，可要小心一点了。”

　　“那你尽管来就是了。”安然地微笑，聂水风面不改色，“要是你敢对我做什么，即使我杀不了你，也能弄断你的命根子。”

　　“……”显然，聂水风这句话让梁子夜很是意外，半晌才反应过来，咋着舌摇摇头，“不愧是怀瑜教出来的徒弟，果然是狠角色。”

　　“彼此彼此。”挑眉，聂水风笑道。

　　靠在她身边的聂莫言硬生生打了个寒战，突然觉得平时毫无笑容的聂水风倒似乎更加和善一点……

　　马车离开客栈，在扬州大街小巷曲曲折折地穿行，不久就来到一座位于城郊的大宅子前。下了马车，梁子夜指着宅子，介绍道，“这是我的狡兔三窟之一。”

　　抬头看了眼虽然不算绝顶奢华但是仍旧能显示出价值不菲的宅院，从未见过这种深宅大院的聂莫言震惊地张大了嘴巴，不由伸手拽住聂水风的衣服，“聂姐姐，以后我们就要住在这里吗？”

　　“只是暂时。”瞥了眼自鸣得意的梁子夜，聂水风淡淡地回答道。

　　“好棒的地方……”聂莫言还未感叹完，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对了，师父，师父他不知道我们来这里，要跟他说……”

　　“放心吧，他找得到的。”拍了拍聂莫言的头，聂水风想起墨狄当时的样子，就觉得有点别扭，“他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这样吗……也对，师父那么厉害，肯定能找到的！”听到聂水风如此保证，聂莫言顿时放下心来，兴高采烈地跟着聂水风走进宅院。

　　宅院内的陈设从字画到古玩无一不是珍品，要搜集这些东西，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可见梁子夜对于这方面异常的用心，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真正喜欢，还是附庸风雅。想到这才是他众多宅院中的一所，聂水风就不禁怀疑他到底有多少家产，还有他赚钱的途径……

　　不过，这些陈设对于对此一窍不通的聂莫言而言反倒没有任何意义，环顾了一下四周，他的注意力就重新集中在聂水风身上，“聂姐姐，我们来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

　　“是梁子夜说我跟你母亲还是有很大的不同，要想要瞒过其他人的眼睛，还需要训练一下。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让我更像姐姐的。”聂水风回答完，突然转头询问聂莫言道，“我跟你母亲真的很不一样吗？”

　　“恩，的确，即使母亲……母亲现在还活着，莫言也能一眼分辨出母亲和聂姐姐的，虽然你们长得一样，但是完全是两个人。”聂莫言肯定地点点头，半晌，小声地补充了一句，“母亲……要更和善得多……”

　　听到最后那句，聂水风的脚步硬生生顿了一下，而走在前面的梁子夜“噗”地一声喷笑出来，连声说着“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聂水风忍……

　　终于笑够了，梁子夜正色道，“的确，水风你跟水玉完全不同。水玉爱笑，笑得妖娆妩媚，你不爱笑，要改；水玉温柔，用词文雅，起码不会说出什么‘弄断你的命根子’这样的话，你的遣词造句，要改。”显然，梁子夜对于聂水风这一句怨念颇深，“另外，水玉在师父的教导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绝惊艳，我可不认为你师父怀瑜有这个雅兴教你这些东西，所以，你要学。”

　　“……还有什么？”耐着心思听完梁子夜令她有点抓狂的长篇大论，聂水风隐忍着挑眉道。

　　“还有很多，首先……”带着聂水风与聂莫言穿过走廊来到一间房屋前，梁子夜推开门，对聂水风笑道，“首先，把你的衣服换一下吧，水玉可不会穿这样朴素到丑陋的衣服四处乱晃。”

　　聂水风环视了一眼房间，看着那些做工精细颜色艳丽的衣衫，沉默。

　　“……我想……扮作姐姐这件事情，我们还应该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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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好冷啊……给俺点暖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