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缘》mijia

32、卅一、脱牢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梁子夜厉声质问，聂水风与他相处这么久，还从未见过他如此冷酷锐利的表情。

　　“这种事情……我也想知道啊！不要问我，我不想提。”恨恨地顶回去，聂水风拢起散乱的衣襟，盯向敞开的窗口。刚才，梁子夜闯进来的时候，罗瀛一见事情不妙，就立即从窗口跳了出去，消失地不见人影。

　　不过……看他离开时的表情，虽然有好事被打断的不爽，却并没有称得上如何的愤恨不甘，这让聂水风有些担忧——他不会是趁自己未醒的时候对自己做了什么手脚吧？比如……下蛊之类的。
　　身体上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更无任何异样，不过即使是这样，聂水风也无法安下心来。

　　虽说毒与蛊的联系较为紧密，但是毕竟也是两种东西，聂水风对于蛊并不精通，看起来，要去找墨狄问问看，看他是否了解了……

　　“喂！你在发什么愣啊！”恶声恶气地打断聂水风的思绪，梁子夜快步走到床边，伸出手略嫌粗鲁地将聂水风的衣服整理好，“不会是吓傻了吧？还是没有做到底有些不满意？”

　　“……你想死的话就直接说一声。”抬手挥开梁子夜的手，聂水风冷淡地白了他一眼，慢悠悠地下了床。

　　身体仍旧疲软，手腕的地方出现了五个乌黑的指印，在雪白的皮肤上尤为明显，聂水风不由皱了皱眉，揉了揉淤青的部分。

　　“呶，活血化瘀的。”梁子夜伸手入怀，掏出一个小瓶子抛给聂水风，聂水风接住瓶子，涂了一点滑腻的无色膏药在手腕上，清爽的感觉让她的心情略微好了一点。

　　“对了。”将瓶子还给梁子夜，聂水风突然出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刚想回答，却突然顿住，梁子夜的脸色不自然起来，像是要隐瞒什么一样扭扭捏捏说不出话来。

　　怀疑地看着他，聂水风眯起眼睛。

　　“喂！你这是什么表情啊！”被聂水风这样看着，梁子夜更加尴尬。

　　“……很重要的事情吗……不能说就算了。”移开视线，不由得心里有些不舒服，聂水风想起上次自己擅自翻阅梁子夜的书本时惹他不快的事情，不由有些暗暗自嘲。

　　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想要管别人的事情了？她不是明明最讨厌过问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吗？为何偏偏总是想要了解梁子夜的行动……

　　自己果然……开始有些依赖他了吧？

　　“也不是不能说的事情……”看到聂水风的表情，梁子夜就知道她绝对想错了方向，不由苦笑，“你当我还有闲情逸致瞒着你进行什么计划吗？”

　　“不是吗？”

　　“当然不是！”梁子夜的断然否定，让聂水风的心里莫名其妙轻松了一点，既然不是什么秘密，也就是可以询问的吧？“那么你来这里是干什么？我今天一直在等你。”

　　“一直在等我……”轻声重复了一遍，梁子夜的心情突然飞扬了起来，从刚才起因为看到罗瀛对聂水风用强就低沉阴郁到想要杀人的感觉顿时灰飞烟灭，心情大起大落到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只是一句话而已，就能影响他到这种地步，不知为何，梁子夜突然想起来因为爱上某个人就将自己完全葬送掉的聂水玉。——但愿，他不会步她的后尘……

　　“怎么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看到梁子夜恍然出着神，聂水风有点不耐烦地重新询问了一遍。

　　“……”心情又沉了下来，不想让聂水风知道自己来是为什么，却更不想让她认为自己在暗中做什么事情瞒着她，梁子夜尽量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笑着朝门外努努嘴，“来青楼么，除了那个还能做什么？”

　　因为对聂水风产生异样的感觉，梁子夜思索也许是因为他最近总是陪着聂水风，没有时间去接触其他的女子，说白了就是欲求不满，所以准备来青楼试一试，说不定能摆脱那种奇怪的感觉。

　　一向，梁子夜更喜欢的是良家女子，对于历经人事的风尘女子并无多大兴趣，不过情急之下找不到适合的女子，梁子夜只得出此下策。

　　但是，没想到接近一天却完全没有任何的兴致，反而因为一声不吭就离开聂水风而心神不宁，总觉得身边少了什么。最终，梁子夜只得悻悻的放弃，离开的时候却没想到恰巧遇见聂水风，被她突然喊了一句几乎吓了个半死……

　　“那种事啊……也对，你一直都陪着我，也没有什么功夫。”不得不说真的松了口气，估摸着梁子夜也快忍不住了，聂水风倒是没有什么太多惊讶的感觉，理所当然地接受了，“以后即使是这样也请提前说一声，我一直在担心你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被仇家发现了。”

　　“我的能耐你还不知道么？怎么可能被发现。”梁子夜自满地笑道，不知道心里到底是愉快还是郁闷。愉快的是聂水风真的在担心他，按照聂水风的性格，这样已经算是难得了；郁闷却是她能轻而易举地接受这种事情而没有任何排斥感，这就说明她对自己毫无男女之情——真是糟糕透了。

　　聂水风点点头，轻易地放过了这个话题，转身走到窗边，“这个罗瀛也算做了件好事，带我们逃出来武林盟，不费吹灰之力。”

　　“不回去了吗？”梁子夜为了聂水风改变话题松了口气，却又觉得自己和笨蛋一样，为了对方毫不在意的言辞而提心吊胆……

　　“为何还要回去？好不容易出来了。”语气轻松的说道，聂水风盘算着今后的打算，“先找到墨先生，让他看看罗瀛有没有在我身上下什么奇怪的东西，随后就是揪出秦皓然的小辫子……至于莫言，反正墨先生早已经打算带他回去之前隐居的谷底，也没有什么需要我挂心的……似乎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

　　“那么你准备做什么？回去天山吗？”心头一紧，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梁子夜感觉聂水风有想要与他分道扬镳的意思，连忙询问道。

　　“天山？我才不要回去。”狠狠地咬了咬牙，聂水风摇摇头，“谁要回去见那个老太婆。”

　　“哈……”不由失笑，梁子夜松了口气，“那么你要去哪里？”只要不是回天山就好，除了那里，自己哪里都可以黏着聂水风跟过去。

　　“此生不准踏入怀瑜的地盘，否则杀无赦”，这是梁子夜的师父从小就警告他的……

　　“随便走走吧……反正没有什么要做的事情……”望着窗外，聂水风低声说道，似乎也在思低头思索着今后的去向，不过很快，她就转过头，催促道，“别管这些了，先离开这里为好，毕竟这里是武林盟的势力，万一旁生枝节就不好了。”

　　“也对。”梁子夜点点头。反正，不管聂水风去哪里，在尚未明了自己的心意之前，他是准备奉陪到底的……不过大概，等到真的了解之后，就更加无法离开了吧？

　　不管是相处时间长了的习惯也好，还是她与水玉一摸一样的面孔让他将对水玉的感情转移到了她身上也罢，甚至是欲求不满的错觉，梁子夜还是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这样微妙的感情……总觉得，危险却新奇。

　　起码，他比水玉幸运得多，因为让他产生这种感觉的是冷淡高傲却不屑于欺骗利用的聂水风，而不是一个像秦皓然一样冷酷无情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离开后，先去找墨先生吧。”聂水风喃喃自语着，从窗户翻了出去。

　　……不过，情敌也很多啊，首先要把那个碍眼的墨狄解决掉才好……暗暗在心里苦笑，梁子夜跟着聂水风跳出窗户，轻巧得落在地上。

　　虽然花街上灯火还算明亮，但是在灯光找不到的地方，夜幕完美地遮盖了他们隐藏在暗处的身影。

　　途中顺手拿了一件外衣让聂水风穿上，迅速离开青楼后，梁子夜递给聂水风一张简易的□□。整理完毕之后，再次走在大街上，除非如梁子夜般的易容高手，鲜少有人能看出他们的真正身份。

　　一路疾行，等到出了城镇，两人才放下心来，松了口气。四周没有民居借宿，商量了一下，二人决定离开大路，进入旁边的树林露宿。

　　篝火燃起，噼里啪啦地作响着，梁子夜与聂水风相隔了一段距离背靠着树干席地而坐，均静默不语。

　　就在梁子夜确定聂水风不会再说什么而闭上眼睛准备入睡的时候，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轻声开口，“对了，今早的事情，我要向你道歉。”

　　“……道歉？”疑惑地重复了一遍，梁子夜睁开眼睛，看向不远处的聂水风，实在想不出她有什么事情需要对他道歉。

　　“嗯，今早随意翻看你的秘籍的事情，我以为那只是普通的春宫图，并未多想。无心之过，请见谅。”聂水风点点头。

　　“……唔，没事……乱放也是我不对。”苦笑了一下，梁子夜还真没想到，聂水风对他早晨的反常举动是这样想的，明明只是普通的春宫图，却被说成是门派秘籍，还真不是一般的好笑……

　　不过，就这么承认下来吧，不然万一说出真相而被聂水风继续追问下去，梁子夜的面子可就要丢尽了——从某种角度上说，聂水风的脾气有些追根究底的倔强……

　　遇到聂水风这样对于感情一窍不通的家伙，也许真的也是上天的惩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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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子夜哥哥俺突然发现俺好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