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缘》mijia

31、三十、夜缱绻

　　梁子夜一直到晚上也没有回来，聂水风也完全没有头绪他到底去了哪里。原本想向他询问一下今天的不速之客，但是没有见到人影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以前梁子夜也经常不见人影，但是却从未不打任何招呼就离开这么久，这样的反常，更令聂水风开始担忧起来。

　　第一次因为一个人而心神不宁，聂水风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之前，认为别人就是别人，别人的想法，别人的感情，她不需要去在意，不需要去理会。只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了，不用去顾虑任何的人。

　　但是现在，聂水风开始顾虑梁子夜了。

　　担心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而让他不快，如果是自己认识到的错误，聂水风也不会这样担心，问题是，她根本对于梁子夜的反常没有任何头绪，这样的话，就连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都做不到了……

　　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聂水风告诉自己放轻松。一个人乱想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果然还是要找到梁子夜当面质问吧？

　　有什么事情，就直接的说出来，这样才是聂水风的风格。

　　屋里的红烛渐渐变短，滴落的烛泪在四周堆起一个坡度，梁子夜仍旧没有回来。

　　难道是被仇家发觉而正在东躲西藏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这个家伙的仇家实在是太多了……

　　屋外一反常态地非常安静，聂水风可以想象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正在商议着如何处理上门挑衅的邪魔歪道的情景。不过，反正那些事情与聂水风毫无关系。

　　眼睛有一丝酸涩，既然等不到梁子夜，聂水风干脆吹熄了蜡烛，脱下外衣，上了床。

　　最近晚上一直在思索秦皓然的事情，聂水风并没有怎么睡好，一躺到床上，到真觉得很是困倦。闭着眼睛，聂水风很快坠入梦乡。

　　聂水风从来做梦都只有一片的银白，在天山，一年四季是终年不化的积雪，除了介于灰色与蓝色之间的天空，剩下的全是冰雪。从未见识过外面的世界，也对外面不怎么感兴趣，也许是接触的太少，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想要得到的东西——唯一曾经迫切许过的愿望，就是让那个一出现就会狠狠教训自己一顿的师父早点死掉而已，不过，事实证明，许愿是没有用处的，因为那个家伙到现在仍旧活得好好的……

　　银白的世界里，出现了一个身穿一身白色的身影。衣袂飞扬，虽然年近半百却依然容貌端庄，气质冷傲。身影一出现，聂水风就反射性地觉得身体开始发痛，由那个身影而带来的毒打已经完全地刻入了骨髓，以至于等到聂水风有了足够力量还手的时候，也挥之不去这种揪痛的感觉。

　　想要站起来与她对峙，但是身体却像是被点穴一样，纹丝不动，那人走近眼前，扬起手，聂水风就如断线的风筝，被挥了出去。

　　身体像是被空气托浮着一样，在空中飞着，预料之中的撞击并未到来，聂水风就这样一直飘着……然后落地。

　　没有疼痛的感觉，身体下面的积雪软绵绵的，像是上好的被褥，连触感都像是光滑的丝缎。雪蛇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滑腻的身体在她的脖子上缠绕着，还时不时吐着蛇信接近她，像是在她脸上亲吻着一般舔舐着。

　　脸颊上温热的触感……蛇是有体温的吗？聂水风模模糊糊地想着，雪蛇一扭身，从衣领处钻了进去，紧贴着肌肤滑动起来。

　　从未被任何别的什么触碰过的肌肤，雪蛇紧贴着妖冶地滑动，气息逐渐不稳，身体莫名其妙的发热……开始意识到不对劲，聂水风用力想要挣扎，但是身体像是被什么压住一样，连四肢也被固定住了。

　　“滚……滚开！”

　　一直被扼制住的声音终于冲破了喉咙，同时，眼睛终于也猛地睁开，从梦境中挣扎出来。

　　衣带被解开，领口大敞着，上半身几近裸露，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戏谑地看着她，调侃着，“你终于醒了。”

　　“给我下去！”咬牙挤出四个字，男人有些面熟的脸孔，让聂水风费了些精力才想起来这是那个叫罗瀛的人——每次见他，绝对没有任何的好事……

　　“啧，还真是冷淡，难道你自从爱上那个秦皓然之后，就要为他守身如玉了吗？”罗瀛的笑容稍嫌冷酷，盯着聂水风的眼睛也布满阴霾，犀利如利刃，“别傻了，他根本不在乎你。”

　　“关你何事？给我滚开！”双手手腕被罗瀛单手压制住，聂水风挣了挣，却没有挣脱，反而被他更紧地握住，力道大得似乎会捏碎腕骨。

　　“难道不关我的事情么？在床上跟我最合拍的只有你而已，这么久没有碰你，还真是让我思念不已……”暧昧地低语着，罗瀛俯下头想要亲吻聂水风，却被她躲过去，双唇只落在了面颊上，却也留恋不去地一下一下轻啄着。

　　腿部也被很有技巧地压制住，无法自由活动，先不管自己到底是如何落到这般田地的，起码要想办法解决目前这种不利的情况才行。

　　如果无法自救的话，那么就求助吧，聂水风想起一直在偏院门口守卫的武林盟侍卫，虽然之前看他们很不顺眼，但是只要能派上用场就好。反正面子什么的不要也罢，只求能摆脱这个畜生……

　　像是看透了聂水风的想法一般，罗瀛成竹在胸地笑了，“也别想叫别人来救你，你没有发现这里已经不是武林盟了吗？”

　　被他一说，聂水风才分神打量了周围一眼，颜色艳丽而情调暧昧的房间，绝对不是她住的屋子，身下上好的丝绸被料，也不是自己所熟悉的……

　　“这里……可是青楼啊……”沉下声音，罗瀛贴近聂水风耳边，轻笑，“就算你喊破喉咙，别人也只当是调情或者训练不听话的妓女而已，不会有人管闲事的……”

　　该死的！聂水风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她一直以为自己睡觉比较警醒，竟然在睡梦中被人搬走了也没有醒过来……这怎么可能？！

　　先不提连她也无法轻易逃离的武林盟守卫，而罗瀛竟然可以搬着她轻松离开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就是自己没有立即醒过来就极其可疑。

　　被下药了吗？聂水风只想到了这一种可能性。

　　但是何时被下的药？明明到睡觉前也没有一点异样……聂水风自己也是下毒的行家，竟然不知不觉被人算计了，这一点令她异常挫败。

　　“那么，你要怎么做呢，水玉？”轻吻着聂水风的脸颊，罗瀛如此询问着。

　　要怎么做？这也是聂水风在问自己的问题。

　　身体有些酥软，又被没有一丝空隙地禁锢住，连挣扎都很难做到，更不用说是有效的反击；叫喊的话……在青楼里也不会有用吧？虽然是第一次来这里，但是聂水风对于这种场所也是有所耳闻的……

　　任何手段除了激怒罗瀛或者让他更开心以外不会有任何作用，那么无法反抗的话也就只能顺从了吧？

　　所幸，罗瀛之前与姐姐很合拍的样子，看起来这次似乎也只是想要跟她做那种事情而已，并不会威胁到她的生命。只要不死就好，贞洁之类的东西，聂水风也从未没有如何看重过。大不了以后找机会把他杀掉，一雪前耻罢了。

　　思及此处，聂水风放松了紧绷的身体，随着她的软化，罗瀛压制她的力气也减轻了一些。

　　“想开了吗，水玉？”似乎很高兴地挑了挑眉，罗瀛的神色缓和下来，语气中堪称情深意切，“原本你是最喜欢我的，偏偏那个秦皓然一出现，你就对他魂不守舍了，看得我真是嫉妒啊……”低声不满地抱怨着，罗瀛的样子竟然有着三分的委屈，竟然让聂水风有了种他在撒娇的错觉。

　　……一定是错觉吧？感觉真恶心……

　　“那个秦皓然有什么好的，表面一套暗地里一套，表面上跟我们黑苗示好，暗地里却抓住我们的弱点狠狠地踩，让我们不得不听从他，真是讨厌的要死！”似乎说到了痛处，罗瀛俊逸的面孔扭曲了一下，“表面上是武林盟的盟主，实际上却跟拂衣楼勾结，黑白两道都想吞掉，胃口野心还真是大！这次华山秘籍的事情也是他为了想要独吞秘籍而策划的，装得还真像！”

　　拂衣楼？这个名字，聂水风似乎曾在哪里听说过……一边思索着，聂水风暗暗将罗瀛的话记在心里，看见她有些晃神，罗瀛眉头一皱，“算了，不提他了，一提就心烦。只是劝你一句别再对他执迷不悟了，要知道，我能轻易把你带到这里来，可也是拜他所赐呢！”

　　“什么？！”聂水风惊诧地睁大眼睛，“他做的？！”

　　“是啊，面对他你肯定很少防备吧？被下毒也是很容易的事情。武林盟的侍卫也是他下令撤走的，还给我指了条密道，呵呵~还真是热心。”

　　妈的！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出来，虽然聂水风早就知道“秦皓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万万没有想到他坏得这么彻底。

　　“谁叫我跟他合作的要求之一就是把你给我呢？他啊，早就把你作为交换的筹码，卖给我了！”聂水风又惊又怒的神色让罗瀛很是满意，“你当他为何在武林盟的那些人叫嚣杀掉你的时候庇护你？还不是怕你死了，我反悔跟他合作？他一点也不想见你，对你头疼得很，干脆丢给我，一劳永逸……不过他不要你，我可喜欢得很，等今晚过后，我就带你回黑苗，做成我的蛊人，然后让你一辈子都陪在我身边……”

　　罗瀛最后几句话说得深情，聂水风听在耳朵里却寒毛直竖。

　　蛊人？虽然不知道蛊人具体是什么东西，但是想必不是什么有趣的存在……

　　绝对……不能让他为所欲为下去，聂水风改变主意了。

　　门外走廊，传来极其熟悉的调笑声音，即使对于这个声音为何出现在这里没有任何头绪，更料想不到，但是聂水风仍旧在第一时间作出了反应。

　　“梁子夜你给我滚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