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梵楚 ...
-
(三)梵楚
[褪下面具,裸露出来的,是我苍白的脸]
1.
会谈过半,窗外警笛大作。卡嘉莉紧握着双手近乎要笑出声来,一直隐隐不安担心着生怕出什么事端,这样也好,该来的早一点来,也到省的分秒提心吊胆。
一行人顺会场边贴墙出去,倒也不急,外面PLANT防御措施好得很,总归是有ZAFT挡着,天塌下来也先砸不着这些娇贵的领导者,阿斯兰带他们到机场,欲乘穿梭机离开这是非之地,却发现机场也被流弹炸得体无完肤。于是转向跑去地下高速紧急地铁,3辆可运行,30个座位,基拉见事情不妙便急急跑去寻他的Freedom。阿斯兰闷啐一声先把地联诸位送上,一把拉过拉克丝不由分说自动屏蔽了对方要留下的叫喊硬塞了进去,剩下一个座位奥布领团忙喝卡嘉莉进去,女子默默的没动作,低着头不去抬眼看那边少年一直炽热的目光。于是阿斯兰咬咬嘴唇,狠下心从身后拽过除首相外仅剩的女人,他将美玲霍克推了进去,然后用力的关上舱门。地铁无声的启动,转瞬便没了踪影。少年然后转头,看着剩下的奥布领团和PLANT高层,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百米外一阵轰鸣,几架敌机落下,舱门打开,跳出蒙着面的恐怖分子首领。那貌似也就20出头的青年张扬着走来,眯着眼睛扫视一圈低低的笑起,说:“怎么萨拉部长先送走了地联的白痴和自己的议长,留奥布的小公主在这里是要做陪葬么?”
阿斯兰不语,旁边卡嘉莉反到闷闷开口,“那么你,炸来炸去好不容易来到这里想要干点什么。”
“当然,是要将一切破坏掉。”语气是像尤那一般的谄媚,让人作恶。
“那你要得逞了,杀了我们就行了。”
“女人,自身都难保了语气还这么嚣张,自己还不是被自己的男人先行抛弃了。”
女子蓦地抬眼,眸底混晕了愠怒,
“你懂什么,混蛋。”
乱了奥布和PLANT地球太平洋联合便可以主持大局,但只要地联出事,那边的兵力就一定会引起战火,世界已经经受不起第三次世界大战。奥布PLANT都已经是经历了太多的彼此,我们都是太过了解和信任以致于可以托付生命的存在,他阿斯兰萨拉欠得起卡嘉莉却欠不起世界。明明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却要莫名其妙丧心病狂的来破坏我们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和平。明明就是什么都不懂的人。
这些什么都不懂的人,这样的一意孤行,继续残忍凌乱着他们原本就萧然的世界,这样毫无余地。
什么都不懂,自顾自心随所想做着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卡嘉莉荒谬的想想,竟然发现是幸福的。随心所欲,身子跟着思想走,想到哪里做到哪里,没心没肺一般,这歹徒可以,他们却不行。深思熟虑着走步,一下下试试探探战战兢兢,累伤了冰冷的心,总有一天会一味沉寂下去,再没了未来。
耳畔远一点的地方听到Freedom引擎的声音,于是埋下头苦笑着转身。
那青年面色霎那间狰狞,掏枪打开保险,冲向女子的方向扣动扳机。
卡嘉莉背对着枪口辨着声音一旁去躲,紧张中右手紧紧被什么力道捉去,回身跌落在温暖熟悉的怀抱里,少年深蓝的发色茵绿的眼眸,望进去一潭泉水一般深不见底。眸底的瞳孔略略的睁大,卡嘉莉依靠的身体软下去,侧了身双双跌倒地上,女孩子手心一股温热,慌张了抬头少年脸上全是苦笑。被抬到担架上时少年的视线一直没离开女子。失了血色的面庞,睫毛微微的颤抖。上救援机的瞬间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双方却都是丝毫没有温度的冰冷。
“卡卡原来你都懂。”
卡嘉莉安静淡然,笑得恍惚。“你还当我是岛上被你一把小刀吓哭的小姑娘么。”
“对不起。”
“没什么可道歉的,况且就算要道歉该说的也是我。”
“怎么可能。”
“为什么你每次好不容易出现在我面前时都一定要受伤呢。”
少年略惊异的抬头,女子的眸子瞬间黯淡。
“阿斯兰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低血糖就不要起得那么早去忙…胃不好一定要按时吃饭。还有,头晕的时候不要用冷毛巾冰敷,你的体制不适合。难受了叫美玲去温暖水袋给你枕。”
“你别一脸诧怪得看我,那姑娘对你那么好我全看见了…别担心我没在意,你有人照顾我高兴还来不及……”
“卡嘉莉!……”
“快上飞机吧血止住了可还是不保险,等两天你好一些用高光缆联系。”
女子挥挥手叫护士抬担架上去,他的少年噤了声,只得定定的看着她任凭舱门缓缓关闭。
飞机起飞的声音轰鸣刺耳,强大的气压卷起飞舞的狂风,卡嘉莉转身的瞬间终于的泪流满面。风干了液体满目疮痍,贴在干涸的面颊上像极了一道道刻骨的伤痕……
你说有些事情就算可以理解也不能接受,
没想到一语中第。这是多么莫大的一种讽刺。
没想到已如此遥远,我们之间咫尺天涯的距离……
2.
卡嘉莉只是像只猫般懒懒的斜靠在沙发上,半眯着眼紧紧抿着嘴唇,偏头瞅着奇萨卡对着对面的高光缆屏幕呵呵的笑。
屏幕上画面里是洁白的病房,阿斯兰萨拉靠在枕头上手捧着大批的文件,窗外投进明晃晃的阳光,照在少年如女子般安静温柔的容颜上,像是天堂传来的歌声。
门边探头探脑着小心翼翼的美玲,可爱的女孩子躲在门后暗自商酌着是要打断她的萨拉部长与奥布的谈话还是进去提醒她所喜欢的少年是时候吃药了。
一瞬间是幅美丽的画,温柔的少年有着温暖可爱的姑娘,扔卡嘉莉进去反像极了活生生把它撕裂。
咬紧了嘴唇索性闭上了眼,埋在沙发的阴影后再不去抬头。恍惚间听熟悉的声音怔了怔,缓缓问:“怎么卡卡你不说话。”
女子慌了神,没有转过身,双眼闭的更紧,满脸全是纠结。
庆幸听奇萨卡打圆场,道:“这孩子忙了一天太累了,刚刚我们谈话她睡着了吧,阿斯兰想和她说上话等下醒了叫她回给你。”
又没了声音,好上一会又听千里之外阿斯兰沉沉叹一口气。“那算了,转告叫她好好休息,别太累就好了。”
奇萨卡默默地应了一声,通讯闪了一下关闭。男人皱紧了眉头伸手拍拍女子,
“怎么你还躲着阿斯兰?”
卡嘉莉依旧没出声,慢慢起身坐起,凌乱的碎发鸟窝一样肆虐在她头顶,动了动手指轻轻握住了那枚戒指。沉默了许久终于紧紧用力,一个力道便把它拽下,冰凉的手指不知怎么猛的颤抖,那圆环划一个弧度硬生生落下去。金属的质地镶嵌着美丽的钻石,不留余地得打在地板上,一道尖利的呲啦,坠地的声音,像极了心碎的声音……
3.
再之后的日子变得苍白而安静,凌晨从卧室跑到议政厅,然后泡上一天午夜再钻回床上。阿斯兰每每发来通讯都会在末端问问她的情况,对奇萨卡说一声怎么我是惹卡嘉莉不开心了么?
然后奇萨卡只得闷闷叹一口气无所谓的摆摆手,送个微笑上去敷衍道,卡嘉莉是首相嘛,我才负责外交,她只是不想耽误了国家罢了。
结束了视频男人会摇摇头转身,走到门口拐一个弯,将每次每次都偷偷在门外侧耳偷听的卡嘉莉捉进来,大手用力拍一拍她低垂耷拉着的脑袋,轻轻的安慰:“卡卡你何必呢,天塌下来有大家帮你顶着,为了你自己的幸福就抛开一切自私一回好了。你们的爱情,不该成为政治的牺牲品啊……”
女子悻悻的苦笑,扯一扯嘴角自顾自喃呢:“就算我自私一次,那家伙也不会的,因为我们的任性让世界再一次陷入战火,你觉得就算我们可以时刻在一起,而面对着战争带来的鲜血与眼泪,又会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呢。”
“傻孩子,太平洋联合觊觎许久,它总会找个导火索来为它争取更大的权利的。你们好不如尽早,将它全面镇压后世界就真正意义的太平了。”
卡嘉莉转头,睫毛簌簌颤抖,
“不行啊奇萨卡,那样的话战争就是由于我们而引起的了,到那时出师无名。世界的怨恨,该怎样面对啊。”
女孩子言语天真,面色苍恍。
“奇萨卡,这就是世界啊,我们的世界。”
4.
那一次在PLANT举行的联合会议,由于恐怖分子料定高层人员没有救援机接应便会搭乘紧急地铁,于是事先在轨道下安置了感应炸弹,将通行的第一辆车厢炸毁,其中在座的包括地球太平洋外交部长在内的30名联合国成员均遇难。
太平洋联合国会长则因准备与PLANT最高评议会议长拉克丝克莱因进行临时会谈而搭乘了第二辆,因此幸免于难。
由于爆炸的发生会谈被迫再次停止,此次会议最终没有结果,3大势力团无功而返且地球联合国人员损失惨重,因此此后太平洋联合一直处于动荡紧张状态,与奥布联合及PLANT的外交关系进一步恶化,三方处于冻结冷战状况,互相僵持不下。
直至因太平洋联合高层换血,引发极大内部矛盾冲突,发生政变。于C.E.79年末,由太平洋联合国发起了第三次世界大战。
PLANT与地球奥布宣布联手对其镇压,将战争最大缩小化,力取使其成为军事斗争而不威胁民众安全。
……
卡嘉莉忙的焦头烂额,咖啡一杯一杯浓重的喝下去,整日整夜的熬着审批文件。
夜深人静的时候米莉亚利亚忍不住跑来二话不说命令她速速吃夜宵,再不好好吃饭睡一觉就要蜕变成佯活着了。女子着急忙慌塞着饭团,口齿不清的对着米莉发牢骚,
“呐呐这仗都打起来了,太平洋也反了,我和阿斯兰都一年没联系了,真是想双眼一闭撒手不管任凭这讨厌的世界翻天覆地去吧。”
米莉听闭便张牙舞爪扑过去,大叫着你是奥布首相好好,不许说这么丧气的话。然后又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喃喃道:“镇压成功后不是就可以了么,那时你和阿斯兰就不会再有阻碍了不是么,应该高兴才对啊。”
女子紧一口慢一口双手并用向嘴里送着饭团,用力嚼着嚼着突然的模糊了视线,眼泪刹那间滑落下来连同饭团一起吃进嘴里,混合在一起不知是怎样的腥涩。
“不行不行,不行的!太平洋联合就算镇压下来了也还会存在,奥布与PLANT不可能合并!那我和阿斯兰就不可能被世界允许将两大势力的上上下下争议决策林林总总胡乱扔到一起同床共枕……所以说除非他来奥布或是我去PLANT,像拉克丝和基拉那样…不过貌似这是个冷笑话,绝对不可能的,所以我们啊,这辈子,就算了吧!”
故作无所谓的挥一挥手,用力晃晃乱蓬蓬的金色脑袋,大喊了几声又埋头盯向小山般高的文件。
“切,那家伙那么拉风,说不定PLANT早有一票女孩子了呢……”
算了算了,都算了吧。
米莉亚利亚见状无可奈何的叹一口气,
“那卡嘉莉,奇萨卡叫我告诉你后天要正式将指挥部迁到宇宙PLANT那边,联合对太平洋进行镇压,如若有成效则商定停战协议。阿斯兰是ZAFT的部长,你无论如何还是要见他的,到时候怎么办……行了行了,我先走了。”
卡嘉莉绽开笑靥冲女孩子挥一挥手,在客人走出房门的瞬间笑意全无。替代的是满面的苦楚,那是种无名的悲哀,死死扼住脆弱的喉咙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