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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 54 章 ...

  •   再跟上尸群的时候,狼突然挺住脚步。狼的右眼闪烁这三角形的光芒,三角形在眼中不断的旋转,变成一个圆形。眼中的线条逐渐清晰,狼抬起前爪,前爪出现与眼中一样的图案。狼将图案拍在地上。走在最前面的马头撞在阵法的边缘挺住脚步,狼趁机跑进旁边的树林里拼命的奔跑。
      阵法困不了他们多久,要尽快将前面村子里的人转移。要让村民去城中,城中都有驻军,就算解决不了他们,有驻军的保护他们也能多挺一段时间。事情闹大了,凌棱他们会赶过来的。剩下的可以等凌棱他们过来之后在谈,许了不愿意说的总会对凌棱说的。
      狼右眼的图案突然消失,第五位不由得加快脚步,现在最主要的是现将村子里的人转移,其余的问题稍后在想。
      西边的云像是被烧着一样,红红的。在田地里面干活的人随着西边的云变红也停下了手中的农活,纷纷落落的从天地里出来,有的扛着锄头,有的扛着铁锹,还有的背上背着用藤条编织的背篓。回家的人慢慢的聚在一起说这今天都干了什么,推测明天的天气入何,有的还在担忧他们这里会突然下大雪,万一下雪地里的庄稼就冻死了。
      现在里冬天还有好远,他们既没有准备过冬的粮食,也没有多余的粮食上交给地主老爷,只能向上天祈祷着大雪能在丰收之后在来。回到村子之后,屋子里灯还没有亮,院子里的烟囱缓缓的冒着白烟,鸡鸣狗吠的声音慢慢的传开,成堆的人们四散开来,各自循着路回家了。
      一直灰蓝色的狼从黑夜中窜出来,此时村子的小路上已经没有人影,每家每户的窗户里燔这黄黄的光亮。狼愣了片刻,心里想着该怎么说才能让村民离开,但是他在路上留的阵法在一次一次的提醒他,尸群快过来的。留下阵法完全阻挡不了那位王室的脚步,换句话说他根本就不是那位王室的对手。
      许了坐在狼背上最后提醒说:“这是最后离开的机会了。”
      此时天已经暗了下来,月光也透过云层打在狼身上。第五位看着黑暗中摇曳的黄光反问:”为什么要离开?”
      许了语气平静冷漠反问:“为什么不呢?”
      第五位:“从我决定救他们开始,就没有想着中途离开。”
      许了舔毛的动作停顿片刻,眼瞳中映照这黄光,转身从第五位身上跳下去,身形隐没在黑暗中。
      一声狼嚎,村民们那个岔子和锄头陆续的从家里出来,急急忙忙的出门却不知道去哪里,只是看着村子里的人都往村外跑去,他们也就跟着去了。到了之后发现,村子外面出现了一只很大的狼。灰蓝色的,狼的眼神灼灼,看起来想要将他们吃了一样。
      那只狼张开嘴,漏出里面的獠牙,吓得最前面的人往后蹭,但是却被后面的人挡住。狼往前走了一步,最前面的人眼中瞳孔震动。原本这已经很吓人了,更吓人的是那头狼会说话,而且开口就让他们离开自己祖祖辈辈生活的家乡。
      这一点让村子里的人直接炸开了,尸体什么的他们没有看见,一个要将他们赶出家乡的狼他们倒是看见了。最前面拿着岔子的老伯,用颤抖的声音回复那头狼:“这是我们的家,我们哪都不去。”
      狼上前一步想将他们赶走,最前面的老伯瞳孔震缩,知道听见他面前的狼低哼了一声,才发现手中的岔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叉到狼的前腿上了。狼低头用嘴将岔子拔出来,前腿上的五个窟窿流出鲜血。狼舔了舔伤口:“尸群马上就来了,早不走你们都会死的。”
      老伯慢慢的移到岔子旁边,伸手拿上岔子飞快的跑到村门旁边,大声说:“我们从来都没有见过尸群,我们的麦子马上就可以收割了,没有麦子我们无法过冬。我们的祖坟就在这里,我们那也不去。”
      这句话好像鼓舞了村民一样,齐声说:“对,我们没有见过,我们那也不去。”
      狼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但他并没有犹豫多久,反问:“你们确定不走?”
      村民齐声:“不走。”
      狼看了他们一眼,直接抬头对着天空嗷了一声,空中隐隐约约传出狼嚎的声音,听到声音狼摇摇尾巴,抬起自己的前爪在地上拍了拍。地上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阵法将村子笼罩,森林中一直默默观察的眼睛,看着地上映照的符文,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传送阵法,刚刚那声狼嚎原来是让别的狼去找人族驻军了,原以为会出血,看来还不算太笨,但,也不太聪明。
      阵法光线暗淡,狼化为人形坐在地上,看着自己胳膊上的伤口,嗷嗷叫:“疼死了,就不能轻点吗。”
      吼吼完之后,第五位看着森林中窜出来的猫说:“殿下,我笔现在彻底没有墨了,接下来的路,您保护我一下呗。”
      按照许了的性格要么就是不说话直接离开,要么就是轻嗯一声,但是就在在有那么一瞬间,第五位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活了这么长时间该见的不该见的他都见过了,但眼前的这个神却时给他中了一颗好奇的种子。许了反问:“我为什么要保护你?”
      第五位:“您要是开心就保护我一下,不开心就救一下我命。”
      不错的回答,确实取悦到许了,但是勾起的好奇心不落下去,他会一直好奇的:“我以为你会让他们见到尸群呢?”
      第五位转头看着许了,在许了平静的眼目中多了一丝玩味的意味。第五位一手撤下衣服的边角,学者他以前看的包扎的方式将自己受伤的胳膊包扎起来。那个阵法将笔里的墨水耗完了,得等时间,只能先做一下止血。许了看着第五位的包扎方式,不算熟练,但也不是第一次。第五位伸手去抱许了,然后起身离开村子:“殿下,边走边说吧,我可不想一会儿变成,呃呃。”
      灰狼在月光下奔跑,张开嘴说:“我上次来人间的时候,人间正在打仗。生命面前谁都有可能为了活着抛弃谁,我没有能力阻止,但我也不想看到。”
      许了:“那你现在要去哪?”
      灰狼说:“去下一个村子。”
      许了沉默片刻:“这次你想怎么转移他们。”
      灰狼说话大喘气,跑的慢了一些,慢慢的开始快走起来,气息逐渐平稳:“还没有想到,先去来在说。”
      夜晚比往常还要冷,吹来的风冰凉刺骨。许了趴在灰狼背上,将灰狼长长的狼毛盖在身上。狼毛里面很暖和,许了将自己的脚掌伸进毛缝里。凉气被热气取代,许了身体也暖和起来。许了是细毛猫喜欢晒太阳,这种猫会在冬天来临的时候给自己囤够脂肪,方便过冬。平时这个时候他会用灵力维持自身的温度,但现在有一个会发热的东西,就不需要浪费灵力了。
      猫舒服的伸了一个揽腰,此时灰狼已经重新奔跑起来。真是一个倔强的小家伙,看着让他取暖的份上给他指一条路简单的路吧:“你带钱了吗?”
      “啥?”风太大,灰狼没有听清楚。
      猫将自己包裹在狼毛里,伸出爪子勾住前面的狼毛,费力的爬到狼耳边。猫感觉脖子这一块更暖活,就停在了此处,将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你带钱了吗,很多很多的钱。”
      狼这次听清了,猫的爪子踩的他很疼,但又不敢说话,生怕办法半路流产了:“带了,带了。”
      猫将漏风的地方重现用狼毛盖住,然后用灵力把狼毛编了一个窝,一个狼在怎么跑也不会掉下去的窝:“你现在让村民离开他们无法过冬的,食物,衣物,房子,徭役,这些都是村民不会轻易离开的原因,但是这些对你来说都好解决。”
      狼眼中有些茫然,很快就变得清明。四只腿跑的也快了起来,语气中有些兴奋:“殿下,我想问一下,为什么你开始的时候不说呢?”
      猫翻了个白眼,冷声说:“你不听我话。”
      狼顿时有些委屈,开始为自己辩驳:“殿下,我很听你话的。”
      猫:“听话你就不会笔没有墨。”
      狼:“......”
      狼缓口气说:“殿下,要是凌棱想救他们呢?”
      猫立刻说:“凌棱不会主动救他们。”
      狼语气轻快:“假设一下吗。”
      猫刚想说凌棱心软,但不会对人族突发善心。想想也没有必要说,于是说:“凌棱不会自作主张的,他会想办法说服我。”
      这是想办法的事吗,这是只要凌棱开口你会自己说的事,就算凌棱不说,你也不会让他难受的好不好。果然长的好看,没有攻击性就是方便。
      第五位怀中抱着一只猫,将钱给了最后一个村民。第五位的头发乱糟糟的,像一个鸟窝,但是比鸟窝要大一点,看大小可以装下一只猫。期间也有人问起,但是第五位笑盈盈的把这事翻过去了。
      因为许了的提议第五位的行动快了起来,猫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声音变得冷漠:“他们不会领情,你为什会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
      第五位第一次反驳许了:“救他们一命就是这件事的意义,我救不了所有人但尽我所能。”
      许了爪子放在第五位包扎的地方:“就算如此?”
      第五位坚定:“就算如此,他们并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他们只是害怕而已。我不求他们感激我,但求问心无愧。”
      许了看着第五位,此刻发现他的身后仿佛有一束光在照耀这世间。那束光就像是利剑一样,正中他的眉心。在这个神明已死,人神妖共存的时代里,这样神爱世人的言论却是从最不需要人族的神族口中说出来的。
      良久,许了才出声:“通知靖安司吧,没有靖安司的指令妖族是不会介入此事的。”
      第五位:“这事跟靖安司的指令有什么关系?”
      许了:“靖安司的规定你没有看吗?”
      第五位有些心虚:“看了。”
      许了扫了第五位一眼,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那没有关系。”
      第五位:“......”
      “长史和凌棱在西南郡。”第五位说。
      许了对这个信息没有太大反应:“通知长史我们在蓟县会和。”
      蓟县,是最近大城,也是最近的驻军驻扎地,也是当时将村民传送的位置。第五位拿出喇叭花呼叫凌棱,叫了很多声也没有回应,只好现将要说的说完,他们先去蓟县等凌棱。
      村子要是前后划分就有前后,要是以左右划分,就是一个在最右边,一个在最左边,他们做左右跑了好多村子。许了抬头看着天空中的残月,他们已经行动很长时间了:“尸群的动作好像延缓了。”
      第五位反问:“那不好吗?”
      许了轻轻一笑,放松下来,闭上眼睛在第五位怀里睡觉:“挺好的。”
      蓟县,城门紧闭,城楼上的士兵像往常一样握着手中的武器眼睛直视前方,不同往常的是他们的太守也登上了城楼,还跟一个据说是京城来的节度使吵起来了,奥,还是不是节度使,是叫什么都督府的长史。不过这跟他们都没有什么关系,他们的责任就是站在城楼上在村民不服管教的时候下去镇压。
      他们这里位置偏僻,在边境有不在边境的位置,日常能需要到他们的就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站岗。可就在今天早上开城门进来两个人,还有一个人怀中抱着一直白色的狐狸。那个穿黑色戎装个子比较高的男人上来就说见太守,还拿出一个令牌扔个给他们。
      看见令牌之后太守立刻就出来迎接了,个子高的男人说明来意之后,太守觉得荒谬,但是住在附近的几个村子的人都反映说他们也是因为高个子男人说的那件事离开村子的。太守将两个男人带到城楼上,太守笑着说:“没有上边的明令,迁移没有那个城会收留我们的,再说这么大的事情得往上报。”
      子车橭翮轻轻一笑:“等上边的明令下来的时候人都变成土了,也不用迁移了。太守,你的意思我明白,出来事我担着。”
      太守笑容挂在嘴边,蓟县虽然地处偏远,但是也不是什么事都不知道,他父亲是因为受不了京内官斗才来这里的,太守继续说:“长史,我一家老小和九族是我担着的。”
      子车橭翮:“又不是让你造反。”
      太守:“您做的这些事也不差。”
      子车橭翮将都督府长史的令牌递给太守,太守不解,子车橭翮将令牌扔到太守手里,拍拍太守的肩膀说:“将人迁到卢暨所在的主城,到时你想告就告。”
      明明是轻飘飘的一句话,语气中有夹杂不在乎,但是给人却是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压,如同坐在高位上发号施令的人。
      太守将保命的令牌塞进怀中里衣的口袋中,恭敬的说:“是,那就听长史的。”
      子车橭翮:“额头上的汗,走的时候在城里布下火油,将骑射好的人留下,剩下的你全部带走,记住动作要快。”
      凌棱一身红衣站在城楼上看着远处,子车橭翮看着他,红红的像个太阳。子车橭翮不由的轻笑,凌棱回头。子车橭翮问:“你在看什么?”
      凌棱:“树木,天空,还有地上的土。”
      子车橭翮:“好看吗?”
      凌棱笑着点点头:“在不同的位置,不同的时间他们好像有自己的美丽。”
      树木,天空,黄土,他都看了几千遍几万遍了。随着时间的流动,他们也在时间的装饰下变得跟往常不一样,当然看风景这种事是要看身边陪着的是谁。子车橭翮伸出手,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凌棱却懂的是什么意思,将一直在摸狐狸背的手放上去,子车橭翮随即拉住食指相扣。
      子车橭翮扫了一眼凌棱怀中的狐狸,在此刻它显得无比的碍眼:“太守要将人迁到卢暨所在的主城,但这样卢暨不一定会出兵,所以我想让海棠雁跟着一起去。”
      在海棠雁开口之前,凌棱先问:“为什么要海棠雁去,靖安司不管人族的事情。”
      子车橭翮解释说:“说不管人族的事,也不是全不管,现在是皇储争位的时候,靖安司要是不出手不会在人族一直存在,子车也不可能现在还是千年世家。明里暗里靖安司已经和太子结仇了,在不出手太子登基靖安司存不存在要存疑。现在海棠藻是李楸影的养母,要夺位手上就要势力。现在朝堂上一半的文臣是太子的幕僚,剩下的一半有的是皇上的,有的是个大世家的。李楸影要想夺只有李明竹的势力是不够的,还需要兵权。”
      海棠雁开口:“我知道了。”
      凌棱看看海棠雁看看子车橭翮:“我不知道。”
      子车橭翮:“你先去我解释。”
      凌棱将海棠雁放到台阶上,然后将一朵花放到他手里:“有事及时说,给你的羽毛是刚掉的那一批,还不知道具体的功效,你自己小心。”
      海棠雁将花收起来说:“我知道,你别太相信他。”
      凌棱轻声:“嗯。”
      海棠雁走后,子车橭翮抱着凌棱,低头在凌棱脖子上蹭来蹭去的。紊乱的气息喷在凌棱的后脖颈上,这种感觉好像他之前在妖族救过的一只犬妖。那只妖怪很喜欢变成狗狗摇着尾巴在他腿边蹭了蹭去的。
      那种感觉很像,但又不是这种。凌棱很喜欢子车橭翮现在这样亲近,好像是与生俱来的,他们本就是一体的,从初次见面虽然闹的很不愉快,但是却不妨碍他想于子车橭翮亲近。凌棱扭头看着子车橭翮问:“为什么要海棠雁去?”
      子车橭翮亲吻凌棱脸颊,凌棱笑了笑,认真的听子车橭翮说:“海棠雁是谁的侄子?”
      凌棱没有丝毫犹豫:“狐王。”
      子车橭翮笑着摇摇头,纠正说:“在人族,他是贵妃的侄子。”
      凌棱有些疑惑:“贵妃的侄子就可以让卢暨出兵吗?”
      子车橭翮:“不会。”
      凌棱:“我不明白。”
      子车橭翮:“太守拿着令牌,那块令牌会让卢暨出兵,就算卢暨怀疑有假传圣旨的可能,但是太守的话也会让卢暨出兵探查。海棠雁在其中,会让太子一党怀疑卢暨站在贵妃一列。”
      凌棱这时有一点明白了,但又不太明白:“可是这并不代表卢暨就是贵妃的人啊?”
      子车橭翮:“只要太子认为就行了,是不是不重要。”
      凌棱:“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们人族好复杂。”
      “长史。”上来一个穿着铠甲的士兵,腰间还挂着一把剑,看上去等级不低。
      子车橭翮没有松开凌棱,士兵好像很习惯这样的场面,子车橭翮说:“什么事?”
      士兵说:“城内大部分人不愿离开,太守在努力安抚,让我上来问非要迁走不可吗?”
      子车橭翮仿佛早就会料到是这样的结果,脸色平静嘴边挂着笑意:“不想走那就留下来吧,告诉太守带着想走的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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