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一只混血的自我修养》西阳柳

39、第 39 章

　　士兵看着凌棱年纪小，就报了一个射箭比赛。射箭比赛结束之后，凌棱又跑到报名处，自己加上了擂台比武和蹴鞠两个。军营的训练平常比较繁重，今天也是甘茂在军营发话了，他们才得以放松。
　　比赛的时候，军营很多人都不认识凌棱，士兵们见他没有穿军营的服装，就刻意地没有跟他有过交流。导致凌棱在完成一个比赛之后又不得不去报名处先报名，报名处有规定一次只能报三个项目，在完成三个项目之后，凌棱就又出现在报名处。
　　甘茂得到讯息出了军帐，走到子车橭翮身边。看着一身橙红交替的锦衣的子车橭翮，打量了一番说：“你怎么穿的跟个花蝴蝶似的？”
　　子车橭翮：“......”
　　子车橭翮的容貌在长安城了也是数一数二的，就算不用锦衣华服来装饰他那张脸也是绝美伦比。但是子车橭翮从来都不在意这些，平常也喜欢穿一些纯色不显眼的衣服。甘茂看了半天觉得他身上这身衣服有些眼熟，甘茂指着子车橭翮身上的衣服说：“我想起来了，这不是前几年崔狭在你生辰的时候送给你的，还说让你穿这身衣服去找姑娘。怎么，姑娘找到了？”
　　为了以防甘茂闲了无事和崔狭乱说，子车橭翮解释：“出来的着急，随便找的。”
　　甘茂：“我还没有问呢，你来金吾卫做什么？”
　　子车橭翮看着不远处在那里一心投入比赛的小朋友说，甘茂随着子车橭翮的视线也看过去。甘茂看着凌棱的身姿发出惊叹说：“商量一下，你让那个小朋友来金吾卫吧，我看他这身法可以。靖安司经常跟妖打交道，比金吾卫危险多了。”
　　“这事你自己问凌棱。”子车橭翮并没有说凌棱的身份，也没有替他做决定。
　　甘茂听着有些不对付，感觉那里奇奇怪怪的：“你不是他的上司吗？你连这个做不了决定？”
　　子车橭翮看了甘茂一眼，不咸不淡的说：“只是上司，不是奴隶，更不是仆人，哪能说送就送的。”
　　生气了？今日这话确实是他欠考虑，但是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身法如此刚毅之人，一时间难免有些兴奋。甘茂说：“好，是我欠考虑，一会儿我自己问他。靖安司就你们两个了？”
　　子车橭翮：“他们都回去了。”
　　不远处的士兵正在进行射箭比赛，子车橭翮看在心里手有点发痒，话锋一转说：“咱们两个有多久没有切磋过了？”
　　甘茂说：“九年了吧。”
　　子车橭翮说：“要不比比？”
　　甘茂看着子车橭翮有些兴奋：“好啊，你用什么武器？剑？”
　　子车橭翮开玩笑的说：“长剑上阵杀敌，普通的佩剑乃是君子之剑，我可不是君子。”
　　甘茂笑了笑：“也就你那么多讲究，拿枪吧。”
　　子车橭翮又说：“枪，身长，易杀敌。”
　　甘茂哭笑不得，又不得不问：“那用什么？”
　　子车橭翮想了想伤了甘茂之后肯定会被李明清叫过去挨训的就说：“你是国家公器轻易伤不得，用木剑吧。”
　　甘茂疑惑：“木剑？”
　　子车橭翮：“木剑也是剑，在我眼里与铜剑和铁剑没有什么不通。”
　　甘茂一愣，在他眼里仿佛又看到了当时那个鲜衣怒马的世家公子。甘茂在心中叹了口气，可他又知道有些事发生了，就回不去。甘茂对着自己的副官说：“去拿两把木剑来。”
　　副官走后，甘茂看着子车橭翮的大宽袖说：“侯爷，去换一身衣服吧。”
　　子车橭翮说：“不用。”
　　甘茂平缓的说：“你还真是嚣张啊，希望一会儿你很能如此嚣张。”
　　子车橭翮：“胜负未分，你我皆有赢的可能。”
　　为公平期间甘茂卸去盔甲，跟子车橭翮一样手持木剑。两人用剑点指着对方，眼神相对确认信息之后同时出手。甘茂双手握着剑柄向子车橭翮的左肩砍去，子车橭翮看清了甘茂的路数，快速的作出反应，用手中的木剑挡住甘茂的木剑。
　　两把木剑交锋互相划过剑身发出一道火花，在两人手持木剑相互对峙之时，子车橭翮持剑的手突然松开，身体向后打了一个圈，反手接住下落的木剑向甘茂的脖子划去。因为惯性，甘茂的身体向前冲过去，瞳孔中映射出直逼他的剑。危急时刻，甘茂稳住身型，向这剑的另一个方向冲去，左手持剑直逼子车橭翮。
　　一式不成，子车橭翮快速的转换剑锋，手持这的剑冲向自己，手臂向内弯曲，在甘茂的剑抵达他的脖颈之前，子车橭翮手中的剑就已经出现在甘茂的肩膀上。甘茂快速地用剑将抵在他脖子的上的剑划开，转身挣脱子车橭翮制作的禁锢。
　　此时，子车橭翮持这手中的剑开始不断的向甘茂进攻，甘茂用手中的木剑开始抵挡。刚刚的招数只是子车橭翮用来打探甘茂的武功路数，以及弱点。现在的出剑将甘茂压得毫无还手的余地，最后两人的剑同时抵住对方的脖子。
　　甘茂看着子车橭翮，两人相视一笑，互相收回木剑，甘茂说：“我输了。”
　　子车橭翮却说：“同归于尽，两败俱伤。”
　　甘茂沉默地看着子车橭翮，总感觉他变了好多，太多了，甚至都无法说出那里变了。
　　凌棱比赛完准备去报名处在重新报名的时候看见好多人都往一个地方跑，感觉很奇怪于是就拉住其中一个人问：“士兵小哥，发生了什么事啊，你们怎么都往一个地方跑。”
　　那个士兵说：“将军要和侯爷比武了，将军在军营里从无败绩，我们要去看看谁输谁赢。”
　　侯爷？小侯爷？凌棱带着疑惑跟这士兵一起去看，听见旁边有人正在给这场比武讨论输赢呢？
　　其中一个年轻的士兵问年长的士兵书：“你说将军和侯爷谁会赢啊？”
　　年长的士兵说：“不好说啊，将军的武功咱们是有目共睹的，而且还是武状元。而侯爷，侯爷以前也是上阵的杀敌的将军，这不好说啊。”
　　凌棱看着台上的两个人，一招一式之中都带着两个人的力量和武力。开始的时候凌棱还在为子车橭翮担心，更怕子车橭翮受伤在众人面前伤在好了。有贵妃的事情在前，凌棱不敢想象子车橭翮也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受的伤完好无损在人族会是什么下场。
　　手下意识地握住，心更是悬在喉咙里。凌棱看着台上健壮的身躯，在两人的一招一式只见，已经看得出谁强谁弱，悬着的心在放下。子车橭翮和甘茂比武结束之后，子车橭翮下台的时候看见了凌棱。子车橭翮给了凌棱一个放心的神色，告诉凌棱他不会受伤的。
　　明明是一个普通的神色，凌棱却在此时心跳漏了一拍。凌棱笑了笑，转身又去了报名处，参加下一个项目。
　　晚上，子车橭翮从书房出来，在自己房间门口遇见凌棱，应该说是凌棱特意在他门口等着他。子车橭翮走过去说：“想吃东西了？”
　　凌棱低头踢了一脚石头：“不是，我又不会饿。说好给你洗澡的，就不会食言。”
　　昨天凌棱玩的太开心了，还没有回靖安司的时候就睡着了。凌棱是在半路上说困了，还是子车橭翮骑着马抱着凌棱回靖安司的。
　　子车橭翮说：“那去我房间吧。”
　　凌棱：“不需要。”
　　子车橭翮：“那怎么洗啊？”
　　凌棱：“反正就是有办法。”
　　子车橭翮顿时来了兴趣：“那就劳烦王子带路？”
　　在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候，小侯爷才会这么叫他，凌棱此时学者那些太监的语气说：“侯爷请。”
　　子车橭翮嘻嘻一笑，认真的评价说：“你学的一点都不像。”
　　“我只是觉得好玩，又不是真仆人。”凌棱说。
　　凌棱将子车橭翮带到院子里停下脚步，院子里是一大片的池塘，那是靖安司建立之初修建的。因为靖安司的创立人是吴郡人，所以靖安司有一种一千年前的吴郡特色。
　　子车橭翮：“？”
　　凌棱指了指面前的水池子说：“就这。”
　　“就这？”子车橭翮四周看了看：“露天？连个木桶和屏风都没有？”
　　他是能想到洗澡的经历不会很好，可是没有想到他直接跟鱼一起洗澡了。在糙也不能跟鱼抢地方吧，子车橭翮说：“要不，我去烧洗澡水，你在这里等会？”
　　不想就直说吗？拐弯抹角的嫌弃做什么，上次泡温泉的水和这池子里的水也没有区别啊。凌棱看着子车橭翮说：“小侯爷，看前面。”
　　子车橭翮听着凌棱的意思看向水池，凌棱绕到子车橭翮后面，幻出孔雀翎在身上化了两道，抬脚将子车橭翮踹下去。子车橭翮一头扎在水里，在水咕嘟了两声被凌棱从水里拽出来。子车橭翮扶着水池子的边缘咳了两声，刚想说你是不是想杀我，转念一想也杀不了，直接说：“你想做什么直接说不好吗？”
　　凌棱上前两步：“我就是想给你洗澡啊。”
　　子车橭翮伸出手：“这个距离就很好，不要在往前走了。”
　　凌棱停下脚步说：“天气太热了，灵都不想动。我想着反正靖安司也有很多水池子，上次去骊山的时候也是泡的水池子，就将这个池子里的鱼给暂时给迁走了。”
　　子车橭翮叹了口气，解释：“那不一样的。”
　　凌棱：“有什么不一样？”
　　不一样的太多了，他们两个一个是人一个是妖，多所有事情的认知都不一样。子车橭翮看着池子边上破破烂烂的衣服，已经这样了，就这样吧。子车橭翮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不是要洗澡吗？”
　　凌棱：“对啊。”
　　子车橭翮：“洗吧。”
　　子车橭翮趴在池子边上想着应该不会再又什么事情了吧，突然子车橭翮睁开眼睛，他是妖族，妖都是动物变得成的，按照动物的习性搓澡应该不会用布来搓。子车橭翮回头，看这凌棱手中有个像钉耙一样的小物件，惶恐的说：“这不会是你用来给我搓澡的吧。”
　　凌棱点点头：“对啊，在妖族他们都喜欢用这个小东西，倒这自己的毛梳，这样里面的脏东西就出来了。”
　　子车橭翮：“我身上没有那么多毛。”
　　凌棱：“就是短了一点，也不是没有啊。”
　　再洗下去他不得被扒一层皮，子车橭翮说：“跟我一起泡一会儿吧，就像在骊山一样。”
　　夏季的长安湿热雨多，在水池里泡一会比洗热水澡凉快多了。凌棱去掉衣服坐在子车橭翮身侧，子车橭翮背靠池子，胳膊随意搭载凌棱的肩膀上，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感慨说：“良辰美人，要是在又美酒佳肴就更好了。”
　　凌棱：“？”
　　子车橭翮撇开话题说：“你这次会妖族之后什么时候再回来？”
　　凌棱如实说：“不清楚，我本来就是瞒着娘下来的，还没有找到送信的人是谁，以娘的性子这见事没有那么容易解决的。”
　　子车橭翮将凌棱搂过来说：“解决不了你就向她撒娇，母亲总会对自己的孩子心软的。”
　　胳膊卡在脖子上，勒的凌棱难受，凌棱推开子车橭翮的胳膊：“哪有那么容易啊，馊主意。”
　　子车橭翮转身将凌棱抱在怀里，低头将头靠在凌棱的肩膀上，嘴唇微动，最终还是忍下去了说：“最近学的不错，都知道馊主意了？”
　　凌棱：“我一直都是到。”
　　“？”有东西蹭他腿，可是池子里也没有鱼啊。凌棱伸手去抓，子车橭翮“嘶”了一声说：“你就不能轻点。”
　　“哈？”有什么东西在手心膨胀了一些，意识到是什么，凌棱松开手，尴尬的说：“挺大的哈。”
　　突然两个人都不说话了，空气静悄悄的，少年初经人事，又是初次说这种事情，脸控制不住刷一下子就红了。子车橭翮看着凌棱的反应，在哪里哈哈的笑。凌棱伸出手堵住子车橭翮的嘴说：“在笑就揍你了。”
　　子车橭翮：“好，我不笑了。”怕小朋友抹不开面子，子车橭翮说：“你还大算回来吗？”
　　凌棱说：“回那里啊？”
　　子车橭翮：“靖安司。”
　　“唔......”凌棱想了良久，最后说：“要是娘同意我离开妖族，我会来靖安司的。”
　　子车橭翮双手搂着凌棱的来脸，强迫凌棱抬头看他，子车橭翮盯着凌棱的眼睛说：“撇开你娘，你会回来吗？”
　　凌棱说：“会。”
　　子车橭翮抱着凌棱的额头准备亲吻的时候，凌棱说：“我更想同哥他们一起回来。”
　　子车橭翮无奈的笑了笑：“这句话放在这个时候是不是有点破坏气氛？”
　　凌棱：“？”
　　子车橭翮说：“达溪猿会回来的，爱德与特罗的战斗单凭内部是无法解决的，现在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向魏国借兵，而爱德派质子入魏，与魏国签订互不侵犯的盟约是打败特罗，取得维彦控制权最后的办法。”
　　“质子，质子是什么意思啊？”凌棱问。
　　子车橭翮：“就是人质，与普通的人质不一样的是，质子在两国的邦交之中也是拥有政治能力的，与和亲公主的政治力量差不多。”
　　凌棱点点头，和亲公主他知道，之前看过一个和亲公主的话本子：“那第五位他们呢？会来靖安司吗？”
　　子车橭翮说：“第五位和东郭子不同，他们在人族没有有力的牵绊，不过凌棱，你是将我们联系在一起的桥梁，他们最终会回来的。”
　　凌棱：“我不明白。”
　　子车橭翮：“你认识即墨衹吗？”
　　凌棱：“他是我二叔，这跟二叔又关系吗？”
　　子车橭翮：“东郭子他们是师兄弟，而他们的师父就是即墨衹，所以凌棱，不仅达溪猿是你哥哥，第五位和东郭子还是你师兄。”
　　凌棱面露震惊，思绪也有些混乱：“他们，他们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他们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子车橭翮：“一开始，他们不告诉你应该是原因的，凌棱他们或许开始并不知道你会从妖族下来，神族到现在情况不明，会许他们不想将你也牵扯进去。”
　　凌棱抓着子车橭翮的衣领说：“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哥哥他们隐瞒不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子车橭翮：“记得你们刚来靖安司父亲问你们的问题吗？父亲留在靖安司的那张纸上面写着你们各自的师父是谁。”
　　凌棱松开子车橭翮的衣领：“司长知道的好多啊。”
　　子车橭翮吐槽了一句：“就是什么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