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一只混血的自我修养》西阳柳

36、第 36 章

　　子车橭翮还没有搞清楚情况就听见凌棱问：“小侯爷，我们这是在哪啊。”
　　子车橭翮：“反正不是长安。”
　　一般只要子车橭翮在，他们是不用动脑子的，一旁的东郭子问：“那现在怎么办？”
　　子车橭翮被一系列的事情搞得头疼，什么假皇，万一是海棠笙故意说出来迷惑他的呢，人族乱了对妖族也有好处。子车橭翮说：“先找皇上，御驾亲征，她根本就不是打架的那块料。”
　　于是几人就先去找了李明清，此时李明清正在帐篷里坐着，指挥人准备盔甲，李明清也是恼怒，好好的春闱怎么就演变成这样。此时子车橭翮他们还来了，李明清现在也没有兴趣治子车橭翮的罪，看着他们有些不耐烦地说：“有事快说。”
　　子车橭翮此时也不顾及礼仪问题，一句话撞在李明清的枪口上：“来让陛下不要御驾亲征。”
　　李明清：“？”
　　勃然大怒，李明清：“来人，给我拉出去。”
　　子车橭翮急忙说：“陛下，临阵杀将是大忌。”
　　李明清也是被气蒙，也顾不得帐篷里的大臣，直接说：“我不杀你，你给我自己滚进大牢去。”
　　自己去显然是不可能的，子车橭翮说：“陛下，给我一天时间，要是li一天时间解决不，你在御驾亲征行不行。”
　　“对对，皇帝，我们是要救你老婆的。”凌棱说。
　　刚说完，就被后面的东郭子上前捂住嘴了，子车橭翮转身看着他们，东郭子说：“小孩子乱说的，你们继续聊。”
　　子车橭翮说：“陛下，此次妖族动向不明，若您在长安出了什么事，人族就乱了，请陛下三思。”
　　凌棱掰开东郭子的手，东郭子在凌棱耳边小声说：“要说什么先跟我们说听见没有？”
　　凌棱点点头，东郭子才松开手。凌棱向后退了两步问：“为什么不能说啊？”
　　东郭子说：“肯定不能说啊，一个贵妃掳了就掳了，真正让李明清发怒的原因是海棠笙触犯了皇权，占据长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子掳走贵妃，这是在触犯李明清的威严，作为皇帝肯定要维护自己的威严啊。贵妃的生死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让皇家失去信用。”
　　凌棱轻轻地哀嚎了一声：“什么吗？听不明白。”
　　东郭子叹了口气，也不指望你能明白：“以后长史跟李明清说话的时候你要是不懂就不要插嘴，偷偷来问我们。李明清是皇帝，在人族之中皇帝掌握生死，惹她不高兴了很麻烦的。长史说话的时候，不妨碍我们说小话。”
　　凌棱：“嗯。”
　　凌棱和东郭子聊完之后，子车橭翮也和李明清聊完了。子车橭翮：“走吧。”
　　凌棱：“去哪？”
　　子车橭翮慢慢地吐出两个字：“长安。”
　　众人出来之后，李明清派人准备的马匹就被人牵了上来。到长安的时候，长安大门紧闭，紧接着又打开。迄今为止他们都没有搞明白海棠笙想做什么。长安城内一片安静，就像是一座死城。
　　凌棱看着紧紧关闭的大门提议说：“要不我算一卦？”
　　正好不想进去的东郭子说：“你还会算卦？”
　　凌棱解释说：“跟鲲学过一段时间。”
　　“出身名师啊？算一算。”第五位说。
　　凌棱拿出一个龟壳和几个铜板，将铜板房间龟壳里摇来摇去，再将铜板扔在地上。东郭子看着挂相说：“旗开得胜？”
　　达溪猿说：“有惊无险？”
　　第五位说：“虚惊一场？”
　　子车橭翮说：“九死一生？”
　　凌棱看着自己占卜出来的卦象说：“除了我，全军覆没。”
　　东郭子：“？”
　　凌棱将铜板放进龟壳里：“可能是我算错了，我在算一遍。”
　　东郭子拦住凌棱说：“别算了，我有点不好的预感。”
　　此时大门打开，几人惊恐地转身，海棠笙站在后面，背靠着大门：“来都来了，怎么不走了？”
　　凌棱说：“算一卦，看看运势。”
　　海棠笙听见之后面露不解：“鲲可以预见未来，只有生长于死亡的生灵才能用占卜知道未来，你被他骗了吧？”
　　凌棱：“？”
　　海棠笙懒得解释，用一种近她家的语气说：“我赶时间，要进来就赶紧进来。”
　　此话一出，他们倒是不敢进去了。海棠笙说：“你们不是我的对手，要杀会留你们到现在？”
　　几人出现在露台上，海棠藻也在那里。海棠笙说：“孔凌棱，我们之间总要有个了断的。”
　　依着妖族的管理，两个妖之间若是有仇，可以在众人的环视下进行决斗，其他人绝不能干预。海棠笙将妖典领出来扔给凌棱：“不如，就让妖典做个见证吧。”
　　凌棱伸手接过，有将妖典交给离他最近的东郭子：“好。”
　　凌棱幻化出十把孔雀翎，十把孔雀翎合在一起形成两把长剑。凌棱手持双剑就向海棠笙冲了上去，两剑交叉，发出一道十字的光波。海棠笙见状起身一跳躲开攻击，跳到凌棱的后面，爬下头发上的一把簪子，握在手里当作暗器扔向凌棱。
　　长剑挡在凌棱后背，簪子撞击长剑发出清脆的响声。海棠笙收回簪子，化身成一只九尾狐，九条尾巴像是九根剑一样戳向凌棱。凌棱见状急忙跳起身，手中两把长剑分开，成为十把飞刀刺向穿九条尾巴回到凌棱手中又重新变成两把长剑。
　　九条尾巴短暂的回收之后，又摔向凌棱。凌棱用两把长剑抵挡，其中一叫尾巴趁机扫向凌棱的肚子，将凌棱摔到栏杆附近。掉落的两把长剑，一把被凌棱拿住，插近地上，还有一把被尾巴卷住。
　　凌棱口吐鲜血，看着落在九尾狐手中的长剑变成五八飞刀，紧接着五把飞刀就向凌棱袭来。凌棱拔出长剑，在空中挥舞着将四柄飞刀弹开。长剑于飞刀的撞击震得凌棱手疼，此时已经没有力气在弹开第五把飞刀。第五把飞刀刺进凌棱的肩膀，强大的撞击使凌棱的身体撞破栏杆掉下去。
　　一个身影快速地跑过去，在最后一刻拉住凌棱的手。一旁的达溪猿和第五位见状就要冲上去，九尾狐抬眼扫向他们，蓝色的火圈围绕这他们眼前：“你们要插手妖族争斗吗？”
　　在最后面的东郭子按住达溪猿和第五位的肩膀说：“不掺和，不插手。凌棱在我们心里是弟弟一样的存在，我们当然会担心。”
　　达溪猿甩开东郭子的手：“他就是我弟弟，狐王，按照妖族的规定，我是可以插手的。”
　　第五位紧紧地握住拳头，九尾狐讽刺一笑：“你？以什么身份？就算孔妤是凤衍的师妹，可你别忘了，你是神族，你确定要插手此事吗？”
　　达溪猿指尖发白：“你也是神族。”
　　听后，九尾狐哈哈大笑：“你错了，我自始至终都是妖族。西王母眼里妖和人从来都是异类，他又怎么会让我去玷污神族的名誉呢？达溪猿，我在问你一遍，你确定要插手此事吗？”
　　达溪猿闭上眼睛，将头扭到一边，字一个一个地从嘴中蹦出来：“不，插，手。”
　　东郭子扫向栏杆掉落的地方说：“狐王，按照妖族的规定，妖族之间的争斗是不能参合到人族的，长史快要掉下去了，你确定不管一下吗？”
　　九尾狐说：“没有哪个人族会为了妖失去性命，等他抓不住了自然就会放手。我没有趁机下手，已经很将情面了。”
　　子车橭翮拉着凌棱的手，手上青筋暴起，额头上一滴一滴的冷汗不断地在往下流。子车橭翮不断地呼喊：“凌棱，凌棱，醒醒，不要睡。”
　　凌棱缓缓地睁开眼睛，看见自己掉在半空中，抬头看见一只手拉着自己的子车橭翮。凌棱眼中浮现一丝混乱，凌棱艰难地说：“小侯爷，我不是海棠笙的对手。”
　　子车橭翮安慰说：“她比大几千岁，你当然不是她的对手，你抓稳了，等你上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不行的，小侯爷，你不可以插手这件事的。按你们人族来说，就是插手他国内政。”凌棱说。
　　子车橭翮哭笑不得：“谁跟你说的啊？”
　　凌棱说：“东郭说的，当时哥哥在犹豫要不要向魏国借兵的时候，东郭给哥哥说了好多话。虽然别的都听不懂，但是插手他国内政这句话我听懂了。”
　　子车橭翮的手不断的打颤，手心的汗水也越来越多。最终在拉不住的时候子车橭翮爬起来跳下去拉住凌棱，在刚刚子车橭翮停留的地方只剩半截的木杆子上面泛着血光。
　　凌棱大惊：“小侯爷，你干什么？”
　　子车橭翮将凌棱拉在怀里，身体转到凌棱下面说：“反正也死不了，合适当个垫背。”
　　凌棱瞬间哭了出来：“凤凰的力量不是这么用的，我都不确定会不会使用过度，到时候就真的死了。”
　　子车橭翮抬手擦掉凌棱脸上的泪珠说：“到时候再说，你说海棠笙为什么在人族还有那么多灵力？会不会是她想随战速决？”
　　凌棱：“有可能。”
　　子车橭翮：“那就拖着她，反正你的体质最适合拖了，其实我也在赌一件事。”
　　凌棱：“堵什么？”
　　子车橭翮说：“堵海棠笙不会让我死。”
　　从楼台上一只长长的尾巴伸下来，卷住正在掉落的两个人，一用力将两个人拉了上去，九尾狐脸色不好看的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说：“两位想死一起也别这时候死一起行吗？长史，你想殉情能不能等会儿。”
　　凌棱：“.......”
　　子车橭翮：“不好意思，一时情急，这次绝对不打扰。”
　　九尾狐：“......”
　　子车橭翮走到东郭子他们身边，看着围绕着他们的火圈说：“都困起来了，将火圈打开我也进去。”
　　九尾狐：“......”
　　凌棱将孔雀翎收起来，双手浮现出十根凤羽，向九尾狐扔过去。十根凤羽变成十道火线，九尾狐看见火线面露惊恐之色，急忙躲开。其中一根凤羽划九尾狐的尾巴，划过的地方瞬间留下一道火痕。
　　九尾狐说娘才是真正的神，鲲在被他抱过之后身上会发烫，需要在身上浇水在能缓解，还有那个被称为魔族的小球粘到他的血会被伤到。青芸说，凤凰的压迫感太强她不喜欢。凤凰对所有种族都有压迫感，那他是娘的孩子，纵使不是真正的凤凰对别的种族也是有压迫感的。
　　凌棱唤出孔雀翎，将十把飞刀在自己肩膀上蹭了蹭，将血都蹭上去。飞刀都沾满血之后，凌棱扔向九尾狐，九尾狐这次没有接住飞刀，而是起身跳开。凌棱眼中露出欣喜，他猜对了。十把飞刀回到凌棱手中，变成一个长长的枪，长枪向九尾狐刺去。
　　长枪周围翻出红色的红光，像是一把火枪一样。火枪穿过九尾狐用尾巴卷在一起形成的盾牌，火焰灼烧尾巴，强迫尾巴打开。长枪刺中九尾狐的肩膀，留下明显的灼烧。
　　黑色的长发不知什么时候退去，显现出原本的红色，凌棱手持长枪指着九尾狐，并没有趁机刺下去。受伤的九尾狐，没有力气支撑捆住众人的法阵，既然失去了枷锁。
　　天空中传来轰隆隆的响声，两只大爪子撕破天空，一道强光照进来，天空就像是一面镜子一样被打破。长安城中传来人说话的声音，城楼之下是人族巡逻的士兵。空中镜子的碎片合在一起形成一面完好无损的镜子，镜子飘荡在空中最终停在海棠藻面前。
　　凌棱抬头看着利爪的主人，是一只大鹏鸟。看见空中闪耀着翠绿色的羽毛，凌棱心中瞬间平静了下来。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支撑他的力量也消失殆尽，凌棱无力地躺在地上，子车橭翮和达溪猿上前去扶凌棱。
　　被一双手抢先了，鹏伸手接住凌棱，小心翼翼地搂在怀里。鼻尖传来熟悉的气味，一直压在心头的乌云，像是找到了发泄的地方，抱着鹏就开始扯开嗓子哭：“你去哪了，你和鲲都去哪了，为什么现在才回来，为什么不早点回来，我都打败九尾狐了你才回来，为什么不早点回来。哇哇哇哇哇......”
　　鹏流行看着怀中哭成泪人的凌棱，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心疼的抬手抚去凌棱耳朵、肩膀、和脖子上的伤。然后转头看着地上的九尾狐，抬手一个风刀过去。在风刀冲向九尾狐身边的时候，一道红色的屏障挡住了风刀。
　　凌棱哭够了转头看过去，那是当时被海棠笙夺走的凤翎，为什么刚才不用？凤翎的防御力是跟着使用者的能力来的，在鹏面前一只受伤的九尾狐是没有跟他一战的能力。鹏伸手，挂在九尾狐腰间的凤翎飘到鹏手中。
　　凤翎幻化成一个红色的宝石耳坠，被鹏戴在凌棱耳朵上，温和的说：“不要在被夺去了。”
　　鹏流行再次抬手，手中闪现白光，海棠藻跑到九尾狐面前，将她挡在身后说：“不要。”
　　凌棱伸手捉住鹏流行的手说：“鹏，能不能让我来解决这件事。”
　　鹏流行平静地看着凌棱，将凌棱扶起来站到一旁。不远不近地距离看着九尾狐，生怕九尾狐突然动手。凌棱走到九尾狐身边说：“你输了，狐王。”
　　九尾狐：“我认输。”
　　凌棱继续说：“按照妖族的规定我可以杀了你，算是你报仇失败，不会增加狐族之间的仇恨，凤凰继续等着狐族来报仇。”
　　九尾狐说：“所以呢？”
　　凌棱说：“我不杀你，我娘杀你长姐，算是欠狐族一条命。如今你的命已经是我的了，我还给狐族。一命换一命，狐王你接不接受？”
　　九尾狐闭上眼睛，趴在爪子上：“我接受。”
　　凌棱松了一口气，也是九尾狐不接受，他也无法下手杀掉九尾狐，凌棱抬手砍掉九尾狐的尾巴尖：“妖典，将九尾狐关进妖笼。”
　　妖典从东郭子手中跳下来，像羊毛毡一样的身躯一面浅浅变成虚空的状态，在虚空的环境之中伸出许多金色的链条，链条将九尾狐捆起来拖进虚空之中。凌棱将那块砍下来的尾巴尖交给子车橭翮：“小侯爷，我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是海棠笙没有杀人，所以靖安司不能杀她。”
　　子车橭翮：“我知道，这样已经很好了。”
　　凌棱看了看一旁的鹏流行，鹏流行说：“鲲没有回来。”
　　鹏流行看着凌棱说：“不动明王在他身边，不会有人伤害他的。”
　　鹏流行继续说：“他没有明说，但也不会太长时间。”
　　鹏流行说：“孔明是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