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一只混血的自我修养》西阳柳

18、第 18 章

　　凌棱从小是被散养的，心思虽然纯净，但也不是傻子，况且妖族本身就是优胜劣汰。他在妖族到处连窜的时候也见过没有开灵智的猛虎吃羚羊的事情，虽然猛虎可以吃羚羊，但不是所有情况下都吃的。比如说旱季的水源旁，再比如怀孕的羚羊。在看见这些的时候他很好奇，回到宫殿之后问过孔明之后才知道是什么原因。
　　“听过，这跟你欺负青芸有什么关系？”凌棱是在想不通两者之间的联系。
　　“靖安司内人妖共处，可以有争吵，但不能有争斗。”子车橭翮说。这句话是靖安司司规的第一条，那天他爹给他的时候，让他务必在近靖安司的时候背过并且执行。
　　“哈？”凌棱奇怪的看着子车橭翮，子车橭翮点点头，凌棱又去看妖典，妖典也给了他一个准确的眼神。这是什么奇怪的规定，那他打了小侯爷那么多次......凌棱心虚的说：“小侯爷，要是犯了会是什么后果？”
　　子车橭翮平静的说：“逐出靖安司，在外面打够了再回来。”
　　凌棱说：“那你这么长时间你都没有赶我出去真是个好上司。”
　　妖典忍不住的打断：“你跟他之间是你单方面殴打他，不存在争斗。”
　　子车橭翮：“......”
　　侯府，书房。子车橭翮推开门走进去，又将门关上。拿出靖安司的令牌在桌子上划了一下，桌子旁边的书柜的第六行第四列的书向后移动，在原来的位置出现了一张纸。子车橭翮拿起纸，书柜又回复原样。
　　纸上写着八个大字，倚香栏，鲲鹏暂可信。子车橭翮看着这八个字，视线停留在暂字上面。鲲鹏，鹏他已经见过了，据凌棱的反应来看他那天晚上偷偷出去见的是应该是鲲。在人族谱写的神话传说之中鲲和鹏已经是顶尖的妖怪，那他们留在长安的目的是什么？因为妖族王子？倚香栏是几年前开起来的，妖王怎么知道他的儿子会来靖安司？还有东郭子他们口中的魔种封印的时间，一切都是谜团。
　　子车橭翮点燃蜡烛，将纸放到蜡烛上面，在触碰纸触碰火苗的一瞬间，子车橭翮的手碰到腰间的令牌，急忙将手收回来，将蜡烛吹灭。子车橭翮无奈的笑了笑，看来以后得改改思考的方式了。将手中的纸叠起来，放进袖子里，起身离开书房。
　　回到靖安司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凌棱他们不在靖安司，就连平时这个时候溜狐狸的妖典都没有看到，心里断定应该是凌棱他们带着青芸和晋阮出去了。子车橭翮想起来靖安司是有厨房的，只是从来都没有用过，让那几个是指不沾阳春水的王子做饭想想也不可能。
　　厨房在靖安司后院，子车橭翮进去的时候以为厨房一团乱，推门进去看见厨房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灰尘，而且还有几只灵在啃食已经坏掉的锅和各种用瓶瓶罐罐装起来的调料。啃完之后灵又拿出新的锅还上，又放了新的调料。灵冲着子车橭翮眨眨眼睛，做完之后就隐匿与地下。除了不会走饭，还真是万能啊。
　　厨房里挂着一串蒜，子车橭翮看了看厨房还有什么，想着要去街上买些什么，计算清楚之后就拿着菜篮子上了街。回来的时候领着一大块五花肉，篮子里装着馒头和青菜。将肉放到案板上一分为二，一块用来做腊肉，一块用来炒着吃。
　　做好，将菜端上桌子，出去吃饭的那几个人才回来。看着他们几个，子车橭翮说：“要尝尝吗？锅里还有菜。”
　　凌棱将青芸和晋阮放下，坐在桌子上，几个人也一起坐下，拿起筷子尝了一口。
　　东郭子：“好吃，长史，想不到你还回做饭啊，原本以为你一个皇亲国戚不会做这些呢？”
　　子车橭翮将菜送进自己嘴里：“以前打仗的时候，经常会饿肚子。饿急了，为了保命什么都吃。后来为了在冬天吃口热乎的，就自己学会了。我这个皇亲国戚生来就是是享福的，就是我不会享福才过成这样。”
　　东郭子笑了笑没有说话，第五位和达溪猿也不想掺入东郭子和子车橭翮的哑谜，竟让他们两个自己去说去了。吃完之后，凌棱说：“小侯爷，你做饭真好吃，以后还做吗？”
　　子车橭翮说：“你要是喜欢，我可以每天给你做。就是但是想吃什么，自己买菜。”
　　第五位说：“我看行，以后我们就在靖安司吃得了，出去还要跑好远呢。”
　　子车橭翮：“行啊，反正长安的政局你们也调查清楚了，李让的案子有甘茂介入也不需要你们查什么。正好今天还熏了一块腊肉，等肉熏好了给你们做了。对我来说就是多几双筷子的事，不过我可先说好，我负责做饭，买菜的事你们自己安排清楚。”
　　达溪猿说：“放心，放心，菜会提前买好绝不耽误。”
　　灵将他们吃完的残羹剩饭撤下，将桌子清理干净。看着他们的样子像是要有事商量，就将他们平时下棋用的棋盘和棋子都拿了过来。
　　子车橭翮伸手阻拦说：“不用。”
　　灵点点头，有将东西拿走。子车橭翮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条，展开放到桌子的中央位置。师兄弟三人对了个眼神，早在刚来长安的时候他们三个就去拜访过鲲鹏，无一例外都被没有见着。他们跟鲲鹏本来就不熟，去拜访是代表自己师傅去的，鲲鹏不见，他们也不强求。可如今，司长离开长安，留下这封信的意思摆明是要他们去见鲲鹏。
　　凌棱看这那几个字说：“小侯爷，你要去见鲲和鹏吗？”
　　子车橭翮将纸条递给灵，示意他们去烧掉：“鲲鹏要想见我们的话会自己来的，不用我们去找他。”
　　“对了，你们谁认识这把剑，当时晋阮说我不会用这把剑。”子车橭翮将景祝放在桌子上。
　　这是凌棱第一次看这把剑，剑上的剑纹跟他娘的额纹好像，但又想鲲和鹏的额纹，但又不太像。又觉得眼熟，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些纹路。
　　东郭子拿起景祝看了两眼，又放下：“长史，这把剑是子车家...也不对，这把剑传说是这一任的凤凰降生时出现的，但是凤凰拔不出来，所以凤凰就将这把剑给了子车家的一位先祖，你也我是在神界长大的，具体的细节不清楚，但是我见过你家的某一位先祖。”
　　“那位先祖长的好看吗？”凌棱凑过来。
　　“好看，我跟你说，长史家的那位先祖长的和好看了。司长长得好看吧，那位先祖长得比司长跟胜一筹。最主要的是，那先祖不仅长得好看，武力也超高的。”东郭子说。
　　“有多高？”凌棱双眼放光，能让凌棱兴奋的就三件事，第一好看的，第二厉害的，第三刺激的，来到人族之后又加了一个好吃的。
　　东郭子指了指第五位；“那位先祖跟他爹打过，而他爹又是除了不动明王以外唯一跟孔雀明王打成平手的。”
　　“不动明王跟孔雀明王是谁啊？”不明白其中关系的凌棱问。
　　“一般这种人物的名字，不是我能知道的。”东郭子回复。
　　凌棱好奇，在这一刻开始怀疑从东郭子嘴里甩出来的话：“不认识你都能知道他们打架？”
　　东郭子：“一般这种史诗级别的场面我是看不到的，但是奈何他们在我面前打的。”
　　凌棱鼓着嘴，眉头皱在一起。东郭子忍不住的捏了捏凌棱的脸，小孩子的脸就是光滑，跟他之前捏过的一模一样。然后摸着凌棱的小脑袋说：“剩下的事我也不清楚啊，我就是将我知道的说出来了。”
　　子车橭翮在此时插话：“所以这就是你一直看不起我的原因？”
　　“差不多吧，原来我以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没想到青出于蓝反被蓝拍地上。果然人在少年的时候就不能看见太过惊艳的人，不然在看他后辈的时候真的很想对他说一句不肖子孙。”东郭子说。
　　子车橭翮：“......”
　　说太过了，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东郭子也没有打算收。当然他也没有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东郭子说：“长史，你要是真想弄清楚不如去问问司长，又或者去问问鲲鹏，他们应该更清楚。”
　　子车橭翮：“不用了，我就想知道这把剑的来历，对他如何使用，以及其中的爱恨纠葛不感兴趣。”
　　东郭子听完之后噗嗤一笑，开玩笑的说：“那你对什么感兴趣啊？”
　　子车橭翮轻飘飘的吐了几个字：“活着。”
　　司启抱着一大堆的文件过来，将文件放到桌子上。这次子车橭翮学聪明了，并没有接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东郭子戳了戳第五位，第五位不耐烦的从那一大堆文件里面拿出几个递给东郭子。东郭子展开文件看了看，上面杂七杂八的案件都有，一看就是大理寺忙不过来了，将文件强行塞过来的。
　　东郭子对着子车橭翮摇摇头，子车橭翮走到司启面前轻轻一笑说：“司启，对吧？”
　　司启看着面前的子车橭翮，说好听一点靖安司是大理寺内部摆设的部门，他虽然不是子车橭翮的直属上司，但也是同等级部门里子车橭翮的上司。可是子车橭翮侯爷的身份却是将他压的死死的，那堆文件是他抱过来的，他最明白里面都是什么案件。在这一方面司启就强硬不起来：“劳烦长史还惦记我，真是莫大的荣幸。”
　　子车橭翮：“对于一个刚开张就想挖我墙角的人我记得可是很清楚的。”
　　挖墙脚？司启眼睛都快凸出来了，我还没有挖呢，怎么就成挖墙脚了，我那时建议、建议，不是挖墙脚。大理寺形形色色的什么人都有，司启在这里面能混的风生水起也是有一定的能力的：“长史，大理寺内部有人员调动是平常的事，而且我就是凌棱小朋友不适合靖安司的工作，也是想让靖安司有个好的下属，不至于工作不适合，造成人员流失。”
　　司启凑到子车橭翮面前小声说：“况且，大理寺寺卿也让我稍微关注一下那位叫凌棱的小朋友。”
　　子车橭翮：“就是那个一年请一次，一次请一年假的大理寺寺卿？”
　　话也不能这么说，好像也是这么回事，司启点点头，子车橭翮问：“大理寺寺卿跟凌棱什么关系？”
　　司启：“这我就不清楚了，这都是上面的事，我就是一个传话的。”
　　子车橭翮忍下心中的疑虑，手搭载司启身上：“既然如此，你不如就看在凌棱的面子上再将那对文件抱回去。”
　　司启：“？”
　　“你也知道，我娘脾气不好，要是知道靖安司天天做这些事，保不齐一个念头没有止住就将大理寺给拆了。我娘上过战场，脾气暴，到时候受伤处理后续的不还是大理寺自己吗？况且褚游让你照顾凌棱，凌棱现在又是靖安司的，你照顾靖安司那不等同于照顾凌棱吗？到时候褚游回来了，我会如实告诉他，到时候褚游怎么对你还不是我说了算的？”子车橭翮极具诱惑。
　　司启的舌头在打结，心里不断的叫嚣着，仅存的理智脑子里叫嚷，长史你这是那一张空的大饼给我吃，你知不知道。你这是暗中行贿，那权利压人。但是这句话好有诱惑力的有没有。凡是诱惑后面必定是有通过他想要的东西，司启强制住自己在打颤的嘴巴说：“长史我就是个小人物，平常连机密文件的面都见不着。”
　　子车橭翮：“你想太多了，大理寺的机密文件我想看还用不着你来。”
　　这句话表达的东西太大，司启一下子没有消化过来。勉强消化之后，司启拿出自己袖子的手帕擦拭着脑门上不断流出来的冷汗，僵硬的笑着说：“那长史想要什么？”
　　看差不多了，子车橭翮也不废话说：“我要林让的案子。”
　　“什么？”司启再也压制不住的惊呼，导致一旁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的又无聊在哪里打牌的四人组同时齐刷刷的看着他。从他们的眼神司启得知，他要是说一句不同意，就别想离开靖安司了。
　　司启哆嗦的看着子车橭翮说：“长史，现在这个案子已经移交长安府衙，由府衙和大理寺一起派人寻找了。”
　　“靖安司也是大理寺的一个部门啊。”子车橭翮说。
　　司启面露拒绝，子车橭翮微微一笑，挺有骨气的一个人，就通融一下都不行，看来这只能将骨气打断了。子车橭翮说：“第五位，关门。”
　　第五位闪到门口将靖安司门上的牌子转为拒绝谢客，将门关上，不仅关上还将门锁上。司启急忙抓住子车橭翮的衣角咽了口气说：“长史，我是大理寺编内人员，你这么做是违法的知不知道。”
　　子车橭翮甩掉司启的手：“我就让你看看林让，不违法。”
　　司启一听悬着的心又放下了，虽然疑惑与为什么林让会被囚禁在靖安司这件事，但是听见自己命保住的这一刻，心里还是轻松的：“长史找到林让了？”
　　“对找到了。”子车橭翮。
　　“那将林让送回相国府这不就结案了吗？”司启说。
　　子车橭翮叹了口气，让司启不得不想其中的关联。越想司启的脸色越凝重，司启说：“林让，还活着吗？”
　　“死了。”子车橭翮平静地说。
　　一句话将司启惊的跳脚，死了，那这件事谁负责，大理寺怎么跟皇太女和相国说？还有靖安司为什么会找到林让的尸体？找到之后为什么不上报？还有就是，长史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件事？他今天出了这个门，不管林让的事情最终如何解决，他都没有办法交代，这事已经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主簿能决定的了的。
　　司启：“长史，我能先去看看林让的尸体吗？”
　　子车橭翮：“可以，就是稍微有点变化。”怕司启不信，还拿手指描述了一下那一丁点的变化。
　　司启现在也没有心情思考子车橭翮脸上的不怀好意，甚至都感觉不到自己的腿，只能机械的跟着子车橭翮去看林让的尸体。在看见那具干尸的那一刻，司启好像明白了子车橭翮的那一抹笑容是什么意思。
　　“长史，我可以晕吗？”司启乞求。
　　“可以，等你醒了咱们在继续谈。”子车橭翮说。
　　司启刚要晕倒就听见这句话，连晕倒的心思都没有了：“不晕了不晕了，长史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把。”
　　子车橭翮拍了拍司启的肩膀：“你为靖安司，的凌棱做了很大的贡献，我会好好跟褚游说的。”
　　司启嘴角抽搐：“不不，以后这事还是不要找我了，我回去就跟原来那个人换过来。”
　　子车橭翮笑呵呵地说：“那是你的自由。”
　　司启去靖安司的时候抱着一堆的文件，回大理寺的时候又将文件抱回去了。回去的时候还魂不守舍的，大理寺的同级们看见好心的上前询问。司启现在满脑子里都是看见的那具干尸，以及子车橭翮满脸的套路，还有大理寺寺卿给他的秘密传话。完全没有听到同级们再问什么，就抱着那一堆的文件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就碰到了一堵墙。
　　文件散落一地，司启坐在地上。眼前的这堵墙发出冰冷的声音：“主簿司启，你在想什么？”
　　司启抬头看着眼前的墙，急忙爬起来在跪下：“少卿大人。”
　　少卿看了一眼司启，又看了看散落一地的文件：“这些是送哪的？”
　　司启说：“靖安司。”
　　听见靖安司这三个字，少卿的眼睛好像跳了一下：“大门，后转右走。”
　　司启：“不是去送的，是送完回来的。”
　　少卿：“靖安司拒了？”
　　司启：“是”
　　少卿想了片刻，转身说：“收拾好文件，来找我。”
　　在少卿走后，司启叹了口气，这叫什么事啊。少卿可是出了名的工作狂，并且公正法度，绝不寻思，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刚被长史哄骗完，现在又被少卿抓个正着，他们兄弟两个是专门来克他的吧。
　　司启的手放在文件上，脑子翁了一下，林让死这么大的事，可不是两个侯爷和一个长公主能兜的住的。他这个猪脑子，怎么给忘了。大理寺少卿崔狭跟子车橭翮是表兄弟。崔狭的父亲崔勒是当今皇上舅家的表哥，主要是而崔狭的母亲是卢敏是户部尚书的妹妹。
　　户部尚书的身份不一般，长公主的母亲昭敬献皇后是卢国公的女儿，卢国公在战场上收了两子，一子卢敬诚就是现在是西南郡王卢暨的父亲，而当今户部尚书卢瘐是令一子卢诞的儿子。卢敏就是卢诞的女儿，并且崔勒的妹夫西南郡王夫人的弟弟。所以，卢敏跟长公主又是表亲。长史是要通过他让少卿也知道这件事？
　　司启收拾好文件，又将文件送到了办事台，办事台看见那一大堆的文件又是一阵哀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