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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   “但是,我不能死,因为我还爱着这日月星辰和温泉美人!”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
      到了叔叔家,向琼一看手机,下午两点整。
      向琼的叔叔和婶婶都在货场里,他的叔叔家在县城里面做蔬菜生意,专门批发蔬菜,供给流动小商贩。向琼并不觉得饥饿,其实,他没有胃口。
      他叫向虎带路,来到货场。货场里非常热闹,各种各样的蔬菜;五花八门,各个流动的商贩的吆喝声,不绝于耳;向琼的叔叔婶婶正在卖仅剩的两袋子辣椒,一见到向琼,便停下手中的袋子,跑出来,嘘寒问暖。
      向琼的叔叔,个头不高,三十多岁的年纪,有些苍老,穿着红衬衫,青色牛仔裤,黑色皮鞋,婶婶穿着黑色的V领t桖,黑皮的裤子,腰间挂着一个帆布钱包。看起来倒也像是一位老板娘。
      “小琼,才到啊,吃饭了没有,小虎虎,做饭给你大哥吃了吗?”向琼的婶婶转过身去,问向虎。向虎说没有。
      “琼子,等一下,只有两袋了,马上就回去,做饭吃。”向琼的叔叔搬着其中的一袋辣椒说道。
      “叔叔,不打紧,我不饿。”向琼说道。却无精打采。
      “看你脸色不好,怎么啦?”向琼的婶婶跑过来,摸摸向琼的额头,自言自语道:“没有发烧啊。”
      向琼笑笑说道:“不是,我们刚去草海边,被风吹了,不过没事,不信啊,我还有证据哦。”
      向虎拿出手机,翻出相册,找到“抱海”的那张图片,递给婶婶,婶婶一看,大加点赞,叔叔也过来看:“这个角度,选的好。”
      突然,叔叔接到一个电话 ,是一个货车司机打来的。向琼的叔叔挂掉电话后,转过身来,双手搭在向琼的两肩上,说道:“琼子,真不凑巧,你看,我这货卖完了,得去昆明进货,等我,等我回来,我带你打扑克,抓三三猴(一种小赌博的游戏),小虎,把你琼子大哥照顾好。”向琼的婶婶将两袋辣椒扛上台秤,转过身来说:“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我们会照顾好小琼子的。”
      向琼抓了抓脑袋,问道:“叔叔,你是去哪里进货?”
      “昆明,很远的!”向琼看见,他的叔叔拿了一件风衣。心想:“高中地理书上不是说‘昆明是春城’吗?叔叔干嘛还要拿风衣?”
      去昆明的想法,马上在向琼的心里生根,发芽,从小到大,他只去过一趟省城,别说省外了。
      “我一定要去看看,传说中的春城。”向琼想着,走到他叔叔的跟前:“叔叔,您的货车还有多余的位置吗,我不怕远?”
      “怎么,想去啊?也好,带你一路上,做个伴,也带你开开眼界,都大学生了,还没有出过远门呢!”向琼的叔叔说着,伸手搭在向琼的肩膀上,带着向琼离开了菜场,来到路边,等着货车。
      “爸爸,我也要去,我要和大哥一起玩。”向虎在他们的背后喊道。
      “儿哟,你就在家,帮妈妈做饭,等你和你琼子大哥一样,考上大学,能追姑娘了,老子再带你去。”
      向琼转身,看见向虎一脸的失落。不一会儿,货车来了。
      向琼的叔叔坐在副驾驶上,向琼躺在驾驶室后的小床上。他才知道,原来货车上,还有这么方便,有休息睡觉的床铺。经过简单的介绍,向琼知道了,司机姓陈,向琼的叔叔说叫“陈师傅”,或者叫“陈叔叔”也行。
      向琼躺在小床铺上,拿出手机,看看时间,下午两点半。
      “叔叔,什么到昆明?”
      “快点的话,要晚上十点。”
      “啊?”向琼没有再说话,他没有想到,从威宁县到昆明需要这么长的时间,岂不是没有时间去看看昆明市的模样?不过也好,自己还没有坐过长途汽车,一定很刺激的。
      汽车开始的时候,速度很慢,左拐右钻,绕了几圈,出了县城后,开始加速,向琼那时候,不会看汽车仪表,他只觉得速度很快,可能是家乡班车的好几倍。
      向琼侧身坐起来,看着窗外的沿路树木,忽的不见了。他想:“真刺激!”向琼看着看着,心里滋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他想:“如果汽车出点什么意外,比如,撞上了路边的树木;比如,路边突然滚下来一块大石头;比如,车子失控,刹车不灵,驶出道路,翻下悬崖,那该多好,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解脱了,不再在这个抛弃我的世界上逗留。”
      可是向琼一看,双手握着方向盘的陈师傅,两眼盯着前方,精力集中,生怕出一点差错,向琼就想:“陈叔叔的儿子,肯定也上小学了吧,不能让陈师傅的儿子小小年纪就没有了父亲。”
      向琼再看看叔叔,他的叔叔系着安全带,双手抱在怀中,微闭双眼,闭目养神,估计是太累了。向琼看着,心想:“叔叔这么累,不忍心啊!况且,两位叔叔与自己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没有必要,是自己太邪恶了。”
      向琼打消了邪恶的想法,不过,他又想:“如果是天灾人祸,不可避免的,他也能接受,最好的结局就是两位叔叔安然无恙,自己永远离开。”
      向琼看看窗外,景色一路迷人,不停地往后退。每个人,都在奔跑,每个人,都在前进,只有自己,困在原地,悲伤、消极。他很讨厌,那时候的自己。
      向琼倒下,靠在枕头上,闭上双眼,脑海里又出现了王林的身影。
      王林穿着白色的t桖,青色的牛仔裤,在下着毛毛细雨的夜晚,某人为他撑着天堂伞,他们有说有笑,朝着租房的方向……
      汽车驶出了贵州省,进入云南的地界,到云南省宣威市的时候那个下了几滴小雨,雨滴打在汽车的玻璃上,陈师傅开启了雨刮,叔叔也醒了。
      “老陈,下雨了?”向琼的叔叔睁开双眼,揉了揉眼角,抹了抹脸颊,转过身来,对向琼说:“琼子,一会儿到了宣威,带你吃宣威火腿火锅。”
      “老陈,我们这次吃宣威。确定啊,确定了我就打电话,先预定。”
      向琼的叔叔掏出电话,拨了过去。
      向琼转过身子,透过右边的窗户,看去,雨后的天空,格外明亮。那一轮太阳,还暖暖地挂在西山头上。
      “叔叔,您看,那是不是‘杠’。”向琼家的门前,也有一条河,从小到大,向琼听着老人们说起彩虹的故事,十九个春秋过去,向琼就是没有亲眼目睹过一次彩虹的真容。
      “有彩虹好啊,能看见希望!”陈师傅握着方向盘,回答了一句。
      向琼转回脸,坐在小床铺上,低下头心想:“我是看见了希望,可是我还有希望吗?”不一会儿,货车停在了路边一家餐馆的门前,向琼跟着下车,低着头,没有看一眼招牌。
      “儿哟,跟老叔一起,不开心啊?还是饿了?马上就吃了。”这时,出了一位中年妇女,腰间系着围裙,老远便喊:“老向,你们可来了,都煮好了,开饭。
      向琼跟着,走进一间包房,有些不习惯。毕竟,他之前没有进过这样大的餐馆。他转身,看见旁边有一台自动的麻将机,麻将机上有一张菜单。向琼注视了两秒,拿起来,一看,很贵,连饭都是两块钱一碗。向琼感觉像是天价,但是也不好意思问,坐着一动不动。
      “小弟弟,和我们出来,不要拘谨,随意些。”陈师傅看到向琼的拘束,微笑着说道。
      火锅大,汤很辣,肉也多。向琼小心翼翼地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真香,他帮陈师傅盛饭,盛了满满的一碗,叔叔的也是,自己的也是。
      向琼吃了一碗,还觉得很饿,一天了,滴水未进,加上向琼高三时练体育,饭量大增。叔叔看出了向琼的尴尬,把他的碗接过来,又盛了满满地一碗。
      是晚上,货车在高速路上飞奔着,窗外,下着大雨,雨刮,忙得不亦乐乎。
      到了昆明,经过几座立交桥,弯来拐去,一会朝左,一会朝右,向琼在想,如果他是司机,早就被绕晕了。
      到了昆明农贸市场。晚上十点半。
      陈师傅将车停在市场的地下停车库,他们走上来,经过市场,没有夜宵。找了旁边一家宾馆,住了下来。洗漱完毕,各自上床睡觉。
      不到二十分钟,陈师傅和向琼的叔叔便鼾声四起。
      向琼拿出手机,登陆□□,打开□□空间,一看中午发的说说,已经积满了180个赞,有10多条评论,大多在问向琼怎么啦。
      向琼笑笑,没有回复,再看看消息,也没有,他感到有些落寞。不过话说回来,你的悲伤,是你的事情,没有谁有义务,一定要与你承担。
      向琼把手机音量调到静音,把亮度调到最暗,轻轻转身,尽量不弄出声音。他翻开王林的短信,从以前的开始,一条一条地看,他在寻找,看看是不是王林在和他开玩笑,他幻想,王林是在和他开玩笑。他打开□□,翻开“唯一”分组,王林的□□还是原来的头像,只是变成了灰色。
      “没有在线!”向琼感觉有些失望。他又想:“林林,是没有网络,还是故意隐身,逃避我?”他一直盯着王林的□□头像,多么希望,头像会奇迹般的跳动一次。
      半个小时,一个小时,过去了。再看手机时间,变成了四个0。“都十二点了,她肯定不会理我了,我也睡了吧。”向琼翻过僵硬的身子后,发了一条□□信息:林林,我在春城,晚安。”
      向琼打了一个哈欠,将手机放在枕头边,突然,手机亮了。向琼喜出望外,拿起手机,一看,是王林的□□头像在跳动。他一点开,是一句话“晚安”。向琼看了看,太高兴了,缩进被窝里,抱着被子,就好像那天抱着王林,温暖,幸福。
      “我一定要抓住机会,他还爱我的。”向琼心想,脑海里马上出现里断断续续的几个词语,一首小诗创作完毕。
      你是春城的第一缕阳光
      照耀在黑暗的每一个角落
      拉开窗帘
      你不请自来
      住进我的心房
      温暖而又明亮
      向琼点击发送后,他立即把手机藏在了枕头的下面。口中默念:“你的信息太珍贵了,我要留到明天,当作早餐。”其实,向琼并不是不想看,也不是信息珍贵,他是害怕,害怕王林不回复,他会感到更加的失落。他就是鲁迅笔下的第二个阿q。
      向琼不知什么时候,沉沉睡去了,他睡的很踏实,做梦都在笑。第二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空虚。
      向琼一醒来,叔叔与陈师傅已经起床,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太一个人。向琼立即拿起手机,犹豫了三秒,他还是决定看信息。他一登录□□,果然,看见王林的头像在跳动,他从床上跳起来,盘腿坐好,郑重其事地打开,像是祭祀先祖般的庄重。他打开后一看,是“晚安”两个字,向琼很开心,从床上跳下来,跑到卫生间,编辑一条信息过去:“林林,早安!,他立即收到一条同样的消息。瞬间,他明白了:原来,这是自动回复啊。
      向琼的世界,立即变得空荡荡的,他说,那种空,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坐在卫生间的马桶上,觉得马桶都不是真实的,不敢便便。他回到床上,缩进被窝,紧紧地抱着被子,觉得被子就像是空气。他的心开始疼痛。他说:“以前别人说心疼,他不信,因为针没有扎到自己的身上,那天,他真的感受到了。真正的心疼,不是针刺的疼,而是一种被挤压的疼痛,快窒息的疼痛。
      四下里,变得很静,没有了鸟儿的鸣叫声,也没有了商贩的吆喝声,只听得自己的心跳,快速而又紊乱。
      向琼伸出头,看见了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帘的缝里射进来,照射在向琼的被子上,他慢慢伸出右手,却怎么也感觉不到一丝丝温暖。
      向琼勉强爬起来,把手机仍在枕头上,准备下床,这时,手机的□□声音响了一声。他还心存侥幸,拿起点开,仍然不是王林的信息,是“新好友”的界面在跳动。
      “从此,你就认识了刘竹君,刘大美女?”向琼点点头,加以微微一笑。
      “从此,你就开始了另一段感情,用它来抚平你心灵的创伤?”陆丽继续问道。
      向琼再次笑笑,说道:“哪有这么快!我可是那种很专情的男人,不可能这么早就移情别恋的。”
      “切,最后还不是……移情别恋了。”陆丽不屑地说道。
      “那是因为,我不想再做飘在无情流水上的有意落花。严格来说,不叫移情别恋,叫做阵地转移。”向琼拍着胸脯说。
      “有道是‘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做人嘛……”还没等陆丽说完,向琼便补充说道:“犯贱。”
      “唉,对!“两人一起笑了,很有默契地笑了。
      “我还有一个问题,刘竹君是怎样知道你的□□号码的?”
      向琼失落了一阵后,出于好奇,点开了□□。一看对方,昵称叫做“听爸爸的话”。没有任何附加的信息。
      向琼笑了笑,自言自语道:“我‘听妈妈的话’,你‘听爸爸的话’,难道……难道是林林,她想和我设置情侣网名?”向琼想到这里,立即点击同意,□□好友里,马上多了一位好友,发来第一条信息“你与听爸爸的话已成为好友,快来聊天吧”。
      向琼再次感到失落,再将手机丢在枕头上,起来叠好白色的被子,这时,手机□□又响了。
      “不会是她的,她已经狠了心,铁了胆,绝了情,不会是她的了。”向琼一边叠被子,一边咬着牙关,一边又想,会不会是林林发来的,不能晚一秒,就像错过了就会错过了王林。
      向琼想着,立即丢掉被子,一下子扑在床上,打开一看,仍然不是王林的消息,是“听爸爸的话”的信息。
      “你好too,听妈妈的话的乖孩子。”向琼会心一笑,心想,这种招呼方式也太普遍了。随即回了句:“你好,听爸爸的话的乖孩子。”
      “你好,我叫刘梅君,很高兴认识你。微笑的表情”
      向琼绞尽脑汁,快速地在脑海里回忆,确定身边有没有一个叫“刘梅君”的朋友。
      me too,送你一件礼物:
      你是春城的第一缕阳光
      照耀在黑暗的每一个角落
      拉开窗帘
      你不请自来
      住进我的心房
      温暖而又明亮
      ——王京
      “你叫王京?”刘竹君还发来一个惊讶的表情。
      “怎么,你认识我?”向琼惊讶万分,心想:“糟糕,不会是王林吧?”
      刘竹君将向琼的诗歌复制发回来,并问道:“王京,你这是为我写诗吗?没有想到,我不经意间加了一个诗人。”向琼放心了。
      向琼打字的速度很快,噼噼啪啪便回复:“是的,给你的见面礼,但是我不是诗人,顶多就是一个诗歌爱好者。谢谢抬爱。”
      那时候,向琼都鄙视自己,一首诗歌,哄骗两个女孩子。

  • 作者有话要说:  持续更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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