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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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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太后进了佛堂，宁映夕才能回到西侧殿用早膳，照规矩碧兰是要为宁映夕布菜的，但宁映夕坚定地拒绝，碧兰自个儿也落得清闲。
宁映夕努力接受着独自一人居于宫中的寂寥，皇宫的饭菜十年如一日地精致美味，只是用膳的人心情不一，总是能吃出些不同来。
吃饱了，想到守在佛堂门口也挺无聊的，宁映夕就在书架上随手拿了一本书，虽然知道太后午时才会出来却也不敢怠慢，用完膳就赶紧归位。
宁映夕走到佛堂门口看到芳容赶忙凑上去，“姑姑便放心去休息吧，我守在这。”
芳容只是笑了笑，“自太后礼佛多年，我便守在这佛堂门口，早就习惯了。若是离了这倒是不安心。来人，还不快给郡主拿个凳子来。”
其实芳容心里是瞧得上宁映夕的，可惜入了这皇宫。芳容在宫里太久了，形形色色的人也见了不少，而权色最容易叫人变样了。
芳容瞧着那太阳直直地对着地面了，轻扣房门，“太后娘娘，今日便到这吧，该用膳了。”
太后应声走出佛堂，带着众人回宫了。午膳依然是由宁映夕来布菜，太后吃得也还算舒心，用完膳便午休去了，宁映夕得了闲也要用膳休息了。
太后先行起身，芳容赶紧差人来叫宁映夕，宁映夕慌慌张张向正殿跑去。
太后已从寝厅到了书房，坐在书桌前习字。宁映夕上前接过芳容手中的研石为太后研墨。宁映夕偷偷看到太后笔下默的是《道德经》，倒是和宁映夕想的完全不同，总觉得太后应该是那种精通《女诫》《女则》，训斥小辈时还要引用一番才好的女德楷模，居然也喜欢《道德经》。
“可知道‘企者不立，跨者不行’是什么意思？”太后抬头看向宁映夕。
宁映夕小心翼翼地回答，“踮起脚尖想要站得高反而站立不住，迈起大步想要前进得快反而不能远行。”
“倒是读过几本书。”太后似很满意这回答。
“夫子教得细，记得住就行。”宁映夕不敢妄称，只能更加小心地回答。
“上过学？”太后问道。
“边关守军大多都在城里安了家，战火频频，也算是留个后。父亲一并请了夫子给所有将士的孩子开蒙，我就混在里面听上两句，姑且也算上过吧。”
太后放下手中的毛笔，“宁远将军不愧是国家栋梁之才，在边关推行教育，是件能得大功德的好事。”
“边关不比京城，父亲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既然你是个有才学的人，叫你研墨倒是浪费了。我这书房虽比不上皇上的，但也差不到哪去，你便，自个儿找乐子去吧。”太后挥挥手解放了宁映夕。
“研墨这种小事怎会是浪费，若是太后娘娘需要，尽管使唤我就是。”宁映夕将砚台填满后在书架上搜寻起来，这太后的书房就是比自己的强太多，书目包罗万象不计其数，总是害怕无聊的宁映夕突然觉得陪伴太后着实是个好差事。
太后习字，宁映夕看书，芳容看着和谐相处的两人微微一笑，悄悄退出书房带上门，把空间留给二位主子。
书房里的时间若白驹过隙，皇上结束了今日的政事，寻着太后来到书房，推门而入。
宁映夕听到门响便抬起头，见一中年男子身着龙袍，自然不必多想，这就是当今圣上了。宁映夕赶忙起身行礼，“臣女参见皇上。”
皇上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年轻女子，“你是宁远的女儿？”
“正是臣女。”宁映夕颔首回答道。
“进宫已有些日子了吧，朕倒是第一次见。”皇上在宁映夕原先的位置坐下。“下去吧，朕有事要同太后讲。”
“臣女告退。”宁映夕先向皇上行礼，又转向太后行礼，最后迅速退出书房。
“想不到太后这么喜欢这个宁映夕，这才第一日带在身边，就留在书房伴读。”皇上向太后打趣。
“有教养的年轻女孩子，哀家怎能不喜欢，虽说是边关养大的，却一点也不比京城女子差，白若梵也是花了不少心思。说起来，白若梵去世一事，哀家怎么从未听说过。”太后望着宁映夕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皇上倒是表现得有些惊奇，“当初宁远是写过一封战报，朕以为太后不愿再听到这个名字。”
“到底是故人，上柱香也是好的。”太后理了理衣袖，“过几日，哀家想让宁映夕同宫里几个孩子一起学习，哀家想到这学堂上午学文，下午习武，左右每日上午哀家都在佛堂礼佛，也用不上什么人，就叫宁映夕去灌灌耳音吧。”
皇上此时确实是惊奇了，“太后这是打算再养一个‘白若梵’？”
太后的目光变得冷冽起来，“如今哀家还需要养一个‘白若梵’吗？这孩子他们夫妇两养得细，自然不能败在我手里。”
皇上不过坐坐就走，太后用过晚膳也休息去了，宁映夕也算是当完了差。
宫里的日子也是有些无趣，日复一日，做的事重复乏味，时间却过得快得很，转眼已是好几日过去了。
今早太后刚起身，正在梳洗，桌上却摆了些简单的吃食。芳容提醒太后：“太后娘娘，今儿是初一，诸位主子一会儿就来请安了，还请太后娘娘随意吃些，垫垫肚子。”
太后还有些懒洋洋地，“今儿就初一了？这日子怎的过得如此之快，只怕再不留意，哀家都该盖棺入土了。”
“太后娘娘，大清早的怎说这丧气话，一会儿可得让皇子和公主们好好热闹热闹。”瞧着太后精神头不太好，芳容走上前接过梳子亲自为太后挽发鬓，“如今事事有人操心，太后娘娘就应该好好享清福，儿孙自有儿孙福，莫要惦念太多。”
太后叹了口气，“唉，就是因为什么都不用我操心，倒显得我像个废人似的，每日虚头巴脑地礼佛，不过也是无事可做。年轻的时候没时间信这个，老了，时间多的只能信这个。”
这话就是芳容也不敢接了，正巧前厅来报，说是诸位皇后嫔妃已经到了，刚好解了这局。太后起身向前厅走去，不再提这话茬儿。
太后走入正殿大厅，在最高位上坐下，宁映夕就站在太后身后，视线的正前方便是皇上的莺莺燕燕们。来的诸位规规矩矩地行过礼后，位分高的赐了座，位分低的只得站在角落里挤作一团。
太后看着乌压压的一片，深吸了口气，“哀家听说林美人有喜了？”
唤作林美人的那位赶紧走到正中间，“谢太后娘娘惦念，发现了不过几日，正准备向太后娘娘报喜呢。”
“既有了身孕，那便赐座吧，皇嗣要紧。”太后随意摆摆手。
“谢太后娘娘恩典。”林美人的嘴角早已咧到耳后跟去了，脸都快绷不住了。
搬来的椅子正巧放在丽婕妤边上，林美人坐下时还不忘挑衅丽婕妤一眼，就算位分不及你，照样与你同坐。丽婕妤才懒得看，小人得志又如何，终是不如自己位份尊贵。
皇后见无人吱声只能客套一番，“太后娘娘近来身体可好？”
太后一手撑着头闭了眼，“不过是老样子。”
皇后喜笑颜开，似有什么高兴的事，“那便是一如既往的康健，实乃大秦之幸。”
太后睁开眼，“皇后言重了，后宫子嗣绵延才是大秦之幸。”
林美人一听又喜了，以为太后是在夸自己，跃跃欲试，绞尽脑汁想与太后搭上话。
皇后也不怕这话里藏针，“那是自然，诸位姐妹都要记得太后娘娘的叮嘱，为皇家开枝散叶乃重中之重。”
这么多人竟也能整齐划一地道一声“谨遵太后娘娘教诲”，好像在进来前皇后特意训练过一样。这不过是因为宁映夕初来乍到，不知这些对话每月都要演上两回，哪里还用得着训练。
皇后转而将目光落在宁映夕身上，“这位便是远道而来的明月郡主吧。”
宁映夕感觉自己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般，“臣女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宁映夕，“来，上前让本宫好好瞧瞧。”
宁映夕走下高台来到皇后身边，皇后伸出手拿住宁映夕的双手，轻轻拍了两下，“好孩子，生得一副好相貌，将来定能寻个好夫婿。”皇后看着宁映夕是一百个满意，眼神不免有些直白。
宁映夕福了福身，“谢皇后娘娘美言。”
坐在对面的韩昭仪不甘示弱，“本宫也瞧着明月郡主国色天香，将来定能高嫁。”
宁映夕虽不知对面这位是何人，但能坐在皇后对面与皇后对峙，肯定不是什么小人物，“臣女谢各位娘娘高看，只是臣女年纪尚小，奉旨陪伴太后，一时还不着急嫁人。”
皇后怎能放过这个当好人的机会，“那是自然，难得有小辈能得太后青眼，肯定是要多陪太后几年，嫁人的事，不急。”
韩昭仪怎能落得人后，“有太后掌眼，郡主定能觅得良婿。”
宁映夕此时只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诸位娘娘的这把火怎的烧到她这个不起眼的小人物身上了？宁映夕还在苦想如何解围时，太监来报：“太后娘娘，皇子们和公主已在殿外候着了。”
皇后一听便知今日的戏可以收场了，“那我等就不占着太后娘娘了，皇子们和公主请完安还要去学堂，莫要误了时辰，”皇后站起身，“那臣妾便先告退了。”
众人依旧整整齐齐的一声，“臣妾告退。”
